第二十章 忧虑
“师兄，此话何意？”云瑶真人愠怒道，半空中的虚影也泛起涟漪。
“何意？”觉明一如既往的平静道：“你们不就是要逼迫江小宁枯心印发作，引老衲出手压制吗？”
“我等从未有如此想法。”云瑶真人皱眉：“师兄你化魔之后，有许多事你不知晓，而我也为此受伤，你看。”
云瑶真人手一翻，布满裂纹的护心镜出现在她手中。
觉明一眼就看出，这是为施展窥命法门护法的法宝。
连云瑶都受伤，看样子会出大事啊。
觉明心中思索。
云瑶真人一双丹凤眼打量着觉明，觉明藏匿在江小宁心中，哪怕此时操控着江小宁的身体，以云瑶真人的道行也看不清晰。
“觉明师兄，”云瑶真人语气再度放缓：“并非我等不愿放江小宁回家，而是涌泉村出现大变故。”
云瑶真人不再细说，而是一道神念传音给觉明。
觉明忽闻噩耗，怔怔不知所言。
“师兄，这回你可知为何掌门师兄不放他回家了吧？”云瑶叹气：“并非不愿，实不能也。”
也许是受到消息影响，也许是魔性开始侵蚀魂魄，觉明语气颇为不善：“执念源头得不到满足，枯心印得此养料只会越发壮大，你们为防小宁成魔，只堵不疏，就不怕他沦为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云瑶真人默然不语。
九脉首座哪个不是绝顶人物？那天三清殿上论事，欧阳庚说怕江小宁生出祸端，众人心思电转，个个都能猜到他是怕心魔作祟。不然，玄叶真人又何必去找江小宁论魔？
只是，众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江小宁中了枯心印。若非云旭真人当日告知玄叶，只怕一众人等至今还被埋在鼓里。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对心魔化生成见太深。”
觉明冷笑，全然不似以前那个处变不惊慈悲为怀的神僧：“玄叶他口口声声功法不分正邪，可实际上呢？你们为了逼我现身，不但刺激枯心印发作，还找个借口说是因为涌泉村惨案而不得已为之……”
说话间，江小宁身体上冒出一丝丝黑气：
“你们，问心无愧吗？！”
云瑶真人柳眉倒竖，正要发火，又生生忍住：“师兄，我知道你是愤恨我等这些时日没能化解枯心印，这才说出这番话，可是你也曾被血魔附体，你也知晓要破这等天魔秘法何其艰难。不是我为宗门争辩，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到后面云瑶真人面露难色。
觉明驻足，重重一哼，周身黑气开始往四周蔓延：“这枯心印我用毕生修为压制，也仅仅只能坚持十年，如今我徒儿执念不除，也许仅剩三天性命，现在你还要拦我？”
“儒家来人了，就在涌泉村驻扎。”
云瑶真人眼见黑气所过野草枯萎，片刻间下定决心：“他们奉临仙城城主令，来调查案件。”
一听这话，江小宁周身缭绕的黑气眨眼褪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觉明哪怕暂时占据江小宁身体，也习惯性的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儒家践行人道，若要斩老衲，老衲让他们斩了就是。可这孩子是无辜的，老衲……”
说话间，眼眶已然泛红。
云瑶真人见觉明气息稳定，便继续将他们的顾虑告诉他：“不安抚枯心印，这孩子三日必死，可若非要去涌泉村，只怕师兄你当场就得被儒家格杀，他还是必死。”
“这也是我们不愿意放他回去的原因。我白云观纵想保住师兄你，奈何仙门自古以来不惹红尘，我等也仅能护持白云山脉一方人土。以儒家人道，断断不会放师兄你活路。”
“为今之计，唯有三教会魔。江小宁天机已被我遮掩，在白云山脉无人能寻得你们所在，但是师兄如果你执意回涌泉村，只怕不等三教会魔，儒家当场格杀你，也能省得一串麻烦。”
觉明迈步前行，步履稳健：“阿弥陀佛，化魔本无奈之举，若是他们能解决枯心印，老衲甘愿被斩，此即老衲之执念。”
“师兄，怎么还不明白？”
云瑶真人哪怕修行多年，性子清淡，此时也稍稍急切：“不管能不能解决枯心印，儒家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三教会魔的来历，你是佛门中人，难道不比我更清楚？过了这一关，此后天高地远，江小宁哪里去不得？”
“师兄你是佛门大德，行不得已之事，观里各脉敬你百年静心，不忍你步紧罗那后尘，掌教欲开三教会魔助你功德，此事本可有办法解决，你又何必非得去自寻死路？”
云瑶真人话语里隐隐带着恳求：“再等一天，儒家已在涌泉村，明天菩提寺也该抵达，到了明天，定会有法子解决枯心印。”
“我等不及了！”
这话一出，云瑶真人有片刻失神，觉明话语里已经隐隐有压制不住的疯狂之意：“阿弥陀佛，枯心印发作，被老衲压制的血魔也在气机牵引下蠢蠢欲动，老衲快撑不住了。”
觉明抬头看向云瑶真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老衲不能一错再错，倘若血魔化生，枯心印于这厮而言只怕是一场天大造化，定会掀起旷世大劫，老衲宁负小宁，也不愿负众生。”
“当日一念之差化心魔，不自量力以为能为小宁续命，埋下天大祸根。老衲低估了枯心印，也高看了自己，如今悔之晚矣。诛仙既不斩贫僧，就让儒家动手吧。若老衲与小宁有来生，老衲粉身碎骨也会偿还一二。”
枯心印真有如此恐怖吗？还是说因为血魔存在，二者气机交感，威力成倍提升？
云瑶真人快速在心里盘算。
对于传世十二章，她仅仅知晓其存在，本身性子清冷，修行水月峰法门早就无暇旁顾，哪怕是七七她也极少关注。
也许，不该逼迫觉明现身。
她心头有些后悔。
哪怕嘴上义正言辞的说观里绝无此意，到底各位首座心里有几分这想法又有谁知晓？
尤其在玄叶真人适时提出变法后。
涌泉村惨案，就真的不能跟江小宁说？
若说不是对天魔秘法有想法，谁信？
但是众首座都相信一点，那就是玄叶真人确实是为天下、为苍生，也为了白云观，这并不矛盾。
这些东西只能心知肚明，不能说出来，而且玄叶真人确实为觉明神僧开三教会魔之举，不可谓非正道之举。
星月堂中，云瑶真人心有所思，目光透过太极八卦，极目也眺不到那高耸入云的白云峰顶。
只是掌门师兄，冒着被人诋毁贪图天魔秘法的危险，你这变法，到底是想干嘛？
“何意？”觉明一如既往的平静道：“你们不就是要逼迫江小宁枯心印发作，引老衲出手压制吗？”
“我等从未有如此想法。”云瑶真人皱眉：“师兄你化魔之后，有许多事你不知晓，而我也为此受伤，你看。”
云瑶真人手一翻，布满裂纹的护心镜出现在她手中。
觉明一眼就看出，这是为施展窥命法门护法的法宝。
连云瑶都受伤，看样子会出大事啊。
觉明心中思索。
云瑶真人一双丹凤眼打量着觉明，觉明藏匿在江小宁心中，哪怕此时操控着江小宁的身体，以云瑶真人的道行也看不清晰。
“觉明师兄，”云瑶真人语气再度放缓：“并非我等不愿放江小宁回家，而是涌泉村出现大变故。”
云瑶真人不再细说，而是一道神念传音给觉明。
觉明忽闻噩耗，怔怔不知所言。
“师兄，这回你可知为何掌门师兄不放他回家了吧？”云瑶叹气：“并非不愿，实不能也。”
也许是受到消息影响，也许是魔性开始侵蚀魂魄，觉明语气颇为不善：“执念源头得不到满足，枯心印得此养料只会越发壮大，你们为防小宁成魔，只堵不疏，就不怕他沦为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云瑶真人默然不语。
九脉首座哪个不是绝顶人物？那天三清殿上论事，欧阳庚说怕江小宁生出祸端，众人心思电转，个个都能猜到他是怕心魔作祟。不然，玄叶真人又何必去找江小宁论魔？
只是，众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江小宁中了枯心印。若非云旭真人当日告知玄叶，只怕一众人等至今还被埋在鼓里。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对心魔化生成见太深。”
觉明冷笑，全然不似以前那个处变不惊慈悲为怀的神僧：“玄叶他口口声声功法不分正邪，可实际上呢？你们为了逼我现身，不但刺激枯心印发作，还找个借口说是因为涌泉村惨案而不得已为之……”
说话间，江小宁身体上冒出一丝丝黑气：
“你们，问心无愧吗？！”
云瑶真人柳眉倒竖，正要发火，又生生忍住：“师兄，我知道你是愤恨我等这些时日没能化解枯心印，这才说出这番话，可是你也曾被血魔附体，你也知晓要破这等天魔秘法何其艰难。不是我为宗门争辩，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到后面云瑶真人面露难色。
觉明驻足，重重一哼，周身黑气开始往四周蔓延：“这枯心印我用毕生修为压制，也仅仅只能坚持十年，如今我徒儿执念不除，也许仅剩三天性命，现在你还要拦我？”
“儒家来人了，就在涌泉村驻扎。”
云瑶真人眼见黑气所过野草枯萎，片刻间下定决心：“他们奉临仙城城主令，来调查案件。”
一听这话，江小宁周身缭绕的黑气眨眼褪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觉明哪怕暂时占据江小宁身体，也习惯性的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儒家践行人道，若要斩老衲，老衲让他们斩了就是。可这孩子是无辜的，老衲……”
说话间，眼眶已然泛红。
云瑶真人见觉明气息稳定，便继续将他们的顾虑告诉他：“不安抚枯心印，这孩子三日必死，可若非要去涌泉村，只怕师兄你当场就得被儒家格杀，他还是必死。”
“这也是我们不愿意放他回去的原因。我白云观纵想保住师兄你，奈何仙门自古以来不惹红尘，我等也仅能护持白云山脉一方人土。以儒家人道，断断不会放师兄你活路。”
“为今之计，唯有三教会魔。江小宁天机已被我遮掩，在白云山脉无人能寻得你们所在，但是师兄如果你执意回涌泉村，只怕不等三教会魔，儒家当场格杀你，也能省得一串麻烦。”
觉明迈步前行，步履稳健：“阿弥陀佛，化魔本无奈之举，若是他们能解决枯心印，老衲甘愿被斩，此即老衲之执念。”
“师兄，怎么还不明白？”
云瑶真人哪怕修行多年，性子清淡，此时也稍稍急切：“不管能不能解决枯心印，儒家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三教会魔的来历，你是佛门中人，难道不比我更清楚？过了这一关，此后天高地远，江小宁哪里去不得？”
“师兄你是佛门大德，行不得已之事，观里各脉敬你百年静心，不忍你步紧罗那后尘，掌教欲开三教会魔助你功德，此事本可有办法解决，你又何必非得去自寻死路？”
云瑶真人话语里隐隐带着恳求：“再等一天，儒家已在涌泉村，明天菩提寺也该抵达，到了明天，定会有法子解决枯心印。”
“我等不及了！”
这话一出，云瑶真人有片刻失神，觉明话语里已经隐隐有压制不住的疯狂之意：“阿弥陀佛，枯心印发作，被老衲压制的血魔也在气机牵引下蠢蠢欲动，老衲快撑不住了。”
觉明抬头看向云瑶真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老衲不能一错再错，倘若血魔化生，枯心印于这厮而言只怕是一场天大造化，定会掀起旷世大劫，老衲宁负小宁，也不愿负众生。”
“当日一念之差化心魔，不自量力以为能为小宁续命，埋下天大祸根。老衲低估了枯心印，也高看了自己，如今悔之晚矣。诛仙既不斩贫僧，就让儒家动手吧。若老衲与小宁有来生，老衲粉身碎骨也会偿还一二。”
枯心印真有如此恐怖吗？还是说因为血魔存在，二者气机交感，威力成倍提升？
云瑶真人快速在心里盘算。
对于传世十二章，她仅仅知晓其存在，本身性子清冷，修行水月峰法门早就无暇旁顾，哪怕是七七她也极少关注。
也许，不该逼迫觉明现身。
她心头有些后悔。
哪怕嘴上义正言辞的说观里绝无此意，到底各位首座心里有几分这想法又有谁知晓？
尤其在玄叶真人适时提出变法后。
涌泉村惨案，就真的不能跟江小宁说？
若说不是对天魔秘法有想法，谁信？
但是众首座都相信一点，那就是玄叶真人确实是为天下、为苍生，也为了白云观，这并不矛盾。
这些东西只能心知肚明，不能说出来，而且玄叶真人确实为觉明神僧开三教会魔之举，不可谓非正道之举。
星月堂中，云瑶真人心有所思，目光透过太极八卦，极目也眺不到那高耸入云的白云峰顶。
只是掌门师兄，冒着被人诋毁贪图天魔秘法的危险，你这变法，到底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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