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算盘
白云峰下，林海滔滔，这一望无际的山林草野，就是白云山脉九脉十景之一的林海，覆盖十峰，延山脚蔓延至山顶，并伸往山脉无穷远处。
在有风的晴朗日子里，从十峰峰顶眺望，就能见到广阔无垠的绿林之海随风摇曳，碧叶连天尽收眼底。
觉明就在白云峰山脚林海中一处僻静偏远之地，与云瑶真人的虚影遥遥相对。
“师兄，我可以替你望气，助你镇压魔头。”
云瑶真人虚幻的身影在林海中若隐若现。
“天子望气术？”
“正是，以此法测血魔气机，你可趁机将他短暂剥离，然后重新镇压。”云瑶真人正色道：“如此，可暂缓枯心印发作。”
觉明轻笑：“那你会不会趁这机会封印我？”
“不会。”
觉明沉默，他心里在快速思量。
不由得他不谨慎，哪怕云瑶真人说的再好，又是敬佩又是道心什么的说得天花乱坠，但是道魔不两立，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心结。
“好，我信你。”觉明到底是佛门大德，以己度人，他相信道门不会为难他这落难之人。
密林中，二人遥遥相对。
云瑶真人丹凤眼中倒映着江小宁的身影，有微光绕影流转，渐渐的，江小宁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郁的黑气。
云瑶真人屏气凝神，黑气继续变化，逐渐化为一朵一丈方圆的漆黑墨莲，墨莲莲心，一道深沉的血红光芒若隐若现。
觉明倒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一直借着本能鬼鬼祟祟的血魔在心中突然疯狂翻涌，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锁定它浑身气机，强烈的危机感让它极其不安。
哪怕是在沉睡中，它也嗅到极大危险。
“定！”
云瑶真人朱唇轻启，眼中微光绕着血光流转，越来越快。血光疯狂左突右冲，始终超不出微光范围。
随着一个定字落下，血光陡然凝固，动弹不得。
而觉明本体早就是一团翻腾不息的魔气，陡然间察觉到混杂的血魔魔气突然静止，立即盘膝入定。
“阿弥陀佛。”
觉明颂念佛号，江小宁身上忽然冒出一道道黑烟，正是觉明本体心魔。
黑烟变幻，缭绕周身，化为朵朵大小不一黑莲，黑莲内似乎有虚幻的诵经声。
每朵黑莲中心，都有一点点血红光芒，侧耳细听，诵经声里，有一道道更加虚无缥缈的凄厉魔音。
“阿弥陀佛！”
觉明再念佛号，黑莲一一闭合。莲花合拢，血红光芒在莲心沉寂黯淡，随着花苞渐次没入江小宁心中。
“师兄，如何？”
那边，见觉明行功完毕，一直等着的云瑶真人关心问道。
觉明起身叹赞：“天子望气术果真非同凡响，云瑶师妹，你水月峰当真为天下窥命之首。”
“师兄谬赞了。”云瑶真人客气一声，转到她目前最关心的话题上：“既然血魔被封印，枯心印能否压制？”
觉明点头，此时他的气息已平和安宁，想来之前佛心确实受到影响：“枯心印可以压制，如果小宁不再受刺激，老衲或能保他三年无恙。”
“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三年？”云瑶真人皱眉。
“没错。今日之事已耗费老衲大部分道行，三年之后，枯心印若不得解，那就请儒家斩了老衲，万不可放任血魔祸害苍生。”
老和尚早就心意已决。
“师兄慈悲。”
哪怕是云瑶真人，这时也肃然起敬：“师兄，既如此还请回山，明日三教会魔，我道门定为师兄寻得一线生机。”
“那就多谢云瑶师妹了。”觉明微微躬身：“老衲告辞。“
话音刚落，觉明的身形瞬间消失。
云瑶真人望着觉明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她那飘渺的虚影也随风消散。
七七洞府外，愁眉苦脸的云旭道长正来回踱着步，右手揪着白须，望着不远处的林子时不时叹气。
七七歪着头看他，细细的手指轻轻抵着下巴，雪白小脸上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
可能……她在想这人是谁，干嘛要在她门口打圈圈？
云旭道长看到身旁七七这样子，转圈的步伐更快了。
突然他面色一喜，紧接着一道孩童身影从林中走出来。
“觉明师兄。”云旭道长向觉明行礼，双脚定在原地，倒是不太敢接近觉明。
“云旭师弟。”觉明还礼，孩童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平和：“劳烦师弟了，老衲先去静修片刻。”
云旭道长连忙道：“师兄自便。”
觉明目光扫过七七，向她微微行礼，随后拾步前行，推开简陋木门，洞中阴暗，唯有寒冰玉床散发着微弱的翠绿冷芒，寒气逼人。
门口二人看着觉明落在寒冰玉床上结印打坐，既然人回来了，那么云旭道长就放心了，便向七七告辞离开。
七七望着云旭道长离开，又看看寒冰玉床上盘坐的孩童，犹豫一会儿，小腿一溜烟滑到桌子旁坐下，掏出本小本子开始写东西。
“今天，江小宁的枯心印发作，觉明神僧占他身体压制枯心印……”
小女孩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上今天的事。
夜晚如期而至。
洞中幽暗，寒冰玉床散发着碧绿微光。
床上，觉明依旧在打坐。
他的眼睛微不可查睁开一道缝，看到七七早已伏在桌面上沉沉睡去，复又入定。
这一次，觉明心神俱寂。
似真似幻的梦境中，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灰白色雾气，这一次，不见了江小宁，只有觉明依旧盘坐在雾气中。
觉明看上去更加苍老，身形枯槁瘦小，黑气不再只缭绕周身，而是已经染在他身上，干涸褶皱的皮肤上隐约透着乌黑。
只不过觉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
在他面前，一道黑气骤然升起，一声盈盈笑语从黑气中传出：“妾身见过神僧。”
这道黑气固定成了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形，朝着觉明微微行礼。
“神僧好手段，连大名鼎鼎的云瑶真人都被神僧给骗过去了，不然，妾身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得神僧一面。”
“妖女，你截留老衲魔气，引诱老衲下山，想要做什么？”
“哎呀呀，”黑气捂嘴，女子娇嗔道：“神僧这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啊？只不过仰慕白云观仙家圣地已久，却不得上山之法。”
“那日见神僧化生，这不就顺手留下一道魔气，想着能瞒过诛仙，上山一观仙境么？”
在有风的晴朗日子里，从十峰峰顶眺望，就能见到广阔无垠的绿林之海随风摇曳，碧叶连天尽收眼底。
觉明就在白云峰山脚林海中一处僻静偏远之地，与云瑶真人的虚影遥遥相对。
“师兄，我可以替你望气，助你镇压魔头。”
云瑶真人虚幻的身影在林海中若隐若现。
“天子望气术？”
“正是，以此法测血魔气机，你可趁机将他短暂剥离，然后重新镇压。”云瑶真人正色道：“如此，可暂缓枯心印发作。”
觉明轻笑：“那你会不会趁这机会封印我？”
“不会。”
觉明沉默，他心里在快速思量。
不由得他不谨慎，哪怕云瑶真人说的再好，又是敬佩又是道心什么的说得天花乱坠，但是道魔不两立，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心结。
“好，我信你。”觉明到底是佛门大德，以己度人，他相信道门不会为难他这落难之人。
密林中，二人遥遥相对。
云瑶真人丹凤眼中倒映着江小宁的身影，有微光绕影流转，渐渐的，江小宁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郁的黑气。
云瑶真人屏气凝神，黑气继续变化，逐渐化为一朵一丈方圆的漆黑墨莲，墨莲莲心，一道深沉的血红光芒若隐若现。
觉明倒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一直借着本能鬼鬼祟祟的血魔在心中突然疯狂翻涌，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锁定它浑身气机，强烈的危机感让它极其不安。
哪怕是在沉睡中，它也嗅到极大危险。
“定！”
云瑶真人朱唇轻启，眼中微光绕着血光流转，越来越快。血光疯狂左突右冲，始终超不出微光范围。
随着一个定字落下，血光陡然凝固，动弹不得。
而觉明本体早就是一团翻腾不息的魔气，陡然间察觉到混杂的血魔魔气突然静止，立即盘膝入定。
“阿弥陀佛。”
觉明颂念佛号，江小宁身上忽然冒出一道道黑烟，正是觉明本体心魔。
黑烟变幻，缭绕周身，化为朵朵大小不一黑莲，黑莲内似乎有虚幻的诵经声。
每朵黑莲中心，都有一点点血红光芒，侧耳细听，诵经声里，有一道道更加虚无缥缈的凄厉魔音。
“阿弥陀佛！”
觉明再念佛号，黑莲一一闭合。莲花合拢，血红光芒在莲心沉寂黯淡，随着花苞渐次没入江小宁心中。
“师兄，如何？”
那边，见觉明行功完毕，一直等着的云瑶真人关心问道。
觉明起身叹赞：“天子望气术果真非同凡响，云瑶师妹，你水月峰当真为天下窥命之首。”
“师兄谬赞了。”云瑶真人客气一声，转到她目前最关心的话题上：“既然血魔被封印，枯心印能否压制？”
觉明点头，此时他的气息已平和安宁，想来之前佛心确实受到影响：“枯心印可以压制，如果小宁不再受刺激，老衲或能保他三年无恙。”
“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三年？”云瑶真人皱眉。
“没错。今日之事已耗费老衲大部分道行，三年之后，枯心印若不得解，那就请儒家斩了老衲，万不可放任血魔祸害苍生。”
老和尚早就心意已决。
“师兄慈悲。”
哪怕是云瑶真人，这时也肃然起敬：“师兄，既如此还请回山，明日三教会魔，我道门定为师兄寻得一线生机。”
“那就多谢云瑶师妹了。”觉明微微躬身：“老衲告辞。“
话音刚落，觉明的身形瞬间消失。
云瑶真人望着觉明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她那飘渺的虚影也随风消散。
七七洞府外，愁眉苦脸的云旭道长正来回踱着步，右手揪着白须，望着不远处的林子时不时叹气。
七七歪着头看他，细细的手指轻轻抵着下巴，雪白小脸上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
可能……她在想这人是谁，干嘛要在她门口打圈圈？
云旭道长看到身旁七七这样子，转圈的步伐更快了。
突然他面色一喜，紧接着一道孩童身影从林中走出来。
“觉明师兄。”云旭道长向觉明行礼，双脚定在原地，倒是不太敢接近觉明。
“云旭师弟。”觉明还礼，孩童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平和：“劳烦师弟了，老衲先去静修片刻。”
云旭道长连忙道：“师兄自便。”
觉明目光扫过七七，向她微微行礼，随后拾步前行，推开简陋木门，洞中阴暗，唯有寒冰玉床散发着微弱的翠绿冷芒，寒气逼人。
门口二人看着觉明落在寒冰玉床上结印打坐，既然人回来了，那么云旭道长就放心了，便向七七告辞离开。
七七望着云旭道长离开，又看看寒冰玉床上盘坐的孩童，犹豫一会儿，小腿一溜烟滑到桌子旁坐下，掏出本小本子开始写东西。
“今天，江小宁的枯心印发作，觉明神僧占他身体压制枯心印……”
小女孩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上今天的事。
夜晚如期而至。
洞中幽暗，寒冰玉床散发着碧绿微光。
床上，觉明依旧在打坐。
他的眼睛微不可查睁开一道缝，看到七七早已伏在桌面上沉沉睡去，复又入定。
这一次，觉明心神俱寂。
似真似幻的梦境中，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灰白色雾气，这一次，不见了江小宁，只有觉明依旧盘坐在雾气中。
觉明看上去更加苍老，身形枯槁瘦小，黑气不再只缭绕周身，而是已经染在他身上，干涸褶皱的皮肤上隐约透着乌黑。
只不过觉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
在他面前，一道黑气骤然升起，一声盈盈笑语从黑气中传出：“妾身见过神僧。”
这道黑气固定成了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形，朝着觉明微微行礼。
“神僧好手段，连大名鼎鼎的云瑶真人都被神僧给骗过去了，不然，妾身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得神僧一面。”
“妖女，你截留老衲魔气，引诱老衲下山，想要做什么？”
“哎呀呀，”黑气捂嘴，女子娇嗔道：“神僧这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啊？只不过仰慕白云观仙家圣地已久，却不得上山之法。”
“那日见神僧化生，这不就顺手留下一道魔气，想着能瞒过诛仙，上山一观仙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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