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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少正卯

    少正卯,春秋时代鲁国大夫,少正是官职,卯是名。

    先秦之前,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多以氏为称,如赵盾,就是嬴姓,赵氏,名盾。

    氏多以别贵贱,表身份,而“少正”是周朝所设官职。所以称少正卯。

    少正卯和孔丘都开办私学,招收学生。少正卯的课堂多次把孔丘的学生都吸引过去听讲,只有颜回没有去。少正卯成为鲁国的著名人物,被称为“闻人”。

    鲁定公十四年,孔丘任鲁国大司寇,上任后七日就把少正卯杀死在两观的东观之下,暴尸三日。

    孔丘的弟子都不明白为何要杀他,子贡忍不住向孔丘提出自己的疑问,孔丘回答说:少正卯有“心达(或作“逆”)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五种恶劣品性,人的品性只要有这“五恶”中的一种,就不能不施加“君子之诛”,而少正卯是身兼“五恶”的“小人之桀雄”,有着惑众造反的能力,他和历史上被杀的华士等人是“异世同心”,不可不杀。

    鲁定公十年,秋,鲁国大朝会。

    这一日,鲁国的朝会依旧无聊,公山不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竟没有发一言。

    乃至其他两家撩拨他,他竟未作任何反应,这倒是季桓子不由邹了皱眉。

    这公山不狃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啊?

    公山不狃如何作想,他实在不知,不过,他也并未太过在意公山不狃的想法。

    对于季桓子而言,公山不狃虽然拥有几千私兵,但他的实力远远不如三桓中最弱的叔孙氏。

    公山不狃想什么,对于季桓子不是很重要,但公山不狃是否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削弱三桓最重要。

    朝会进行到最后,却是孔丘弟子,子路登堂受赏,他因作战勇猛,在平定鲁国阳虎之乱中,救了季孙斯,又击杀了阳虎重要党羽,于是从庶民被直接升为中士。

    季孙治,季氏分支家主。

    春秋之时,许多贵族都分有众多支系,譬如最著名的,秦国赢氏便分为两支,一支是西垂为天子牧马的秦非子,而另一支是因受祖上殷商旧臣的影响而自立门户的赵氏,后因平定徐偃王叛乱中及时驾车带穆王回京,穆王就赐给他造父赵城作为封邑,造父的后代子孙以封邑赵城作为赵姓。

    话说公元前535年,季武子薨,他最宠爱的嫡子季悼子死得比他还早。

    本来他应该立另一个儿子公弥即位,可是季武子采用了后世朱元璋的做法,立季悼子的儿子季孙意如(即孙子)即位,这就是季平子。

    季武子执政鲁国四十年,其权势影响极其深远,为了季氏家族的壮大,他的两个儿子季悼子、公弥都列为大夫,各有封邑,而另外两个儿子季公鸟、季公若也是权势熏天。

    后来,季悼子英年早逝,他将季悼子的三个儿子——季平子、公之、公父穆伯都列为大夫,后来季平子更是取代他成为鲁国正卿。

    季武子这样做,无疑增强了季氏的势力,让季氏享国二分之一,子孙各自有土田,开创了季氏的盛世;但同时又加快了季氏的分裂,为日后的季氏内讧埋下隐患。

    不说别的,季平子刚即位的时候,就和几个叔叔都有矛盾。

    季平子为人,喜好弄权,却小肚鸡肠,他容不下自己的叔伯堂兄弟,却将权力和外姓的家臣分享,最终也后面的导致阳虎之乱。

    同时子路还被任命为行夫,将要和季氏私属一起,前去阳关招降,并且窥探阳虎是否逃到那里。

    朝会结束后,群臣散尽,只有面色阴沉的季孙斯的步辇等在一个隐秘的拐角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一位仪态端庄,身形瘦削的大夫踱步而来,他年过四旬,头戴玄色长冠,黑衣、棕色帛带,玉璜坠在纬带上,来到季孙治的坐辇前,他便施施然行礼道:“少正卯见过执政。”少正是官职,也作为氏来使用。

    《尚书.酒诰》有言“越少正御事”,西周时已有这个职守,郑国的少正既亚卿。而鲁国则不同,只是朝中权职不高的副手,位列下大夫。

    他和孔丘是在鲁国齐名的两名“闻人”,也就是博学多闻,但孔子在诸侯间名声更广些,少正卯则局限于国内,在鲁城则不落下风。

    他们都先后开办私学,招收学生,少正卯的课堂多次把孔丘的学生都吸引过去,只有颜回没有去。

    子贡也曾旁听,对少正卯的学识赞誉有加。

    作为竞争对手,孔子和少正卯的关系却不亲善,两人曾多次在学术上相难,互不退让。

    少正卯和孔丘一样,都是在阳虎执政时被“树”的众多在野名士之,如今阳虎既倒,且不说孔子那边,少正卯的选择是在内乱后立刻拜见季孙治,明面上算是投入其门下了。

    但经过朝会最后的封赏时,在勾心斗角后,季孙治却怀疑起少正卯投效的目的来,他没了前日的礼贤下士,坐在步辇上也不下来。

    他面色不快地说道:“少正,你昨日对我分析说,如今鲁国虽去一虎,却又引进一狼。

    公山不狃狼子野心,又有费邑作为封地,若是放任他坐大,恐怕比阳虎还难对付。

    但是目前孟氏对我季氏威胁更大,阳虎余孽也未除尽,所以我只能依仗君之计谋才勉强保持平衡。至于你向我献上了捧杀之计,是想削弱公山不狃,不让子路为其效力,还是说,你想将子路调离孔丘身边,这样一来,你可以暗暗遏制孔丘的发展,二来,没有子路保护的孔丘,如同待杀的鸡仔。”

    少正卯笑道:“难道我说的有何不对么?”

    少正卯并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反而向这次在阳虎之乱中,吃亏最大的季氏分支季孙治问道。

    季孙治有些愠怒:“对倒是对,可却太急切了,我一时误信了你的话,可他却识破了这个计谋,在朝堂上推让了上大夫之爵,同时又迅速拿下周边,使得受封没有借口拖延。

    现如今他在西鄙坐大已成定局,更严重的是,若他察觉了吾等的打算,和孟氏联手对付季氏,那该如何是好?”

    少正卯倒是爽快地承认了失算:“卯有罪,的确,我事前是小觑了公山不狃的耐心了,纵观他在这次内乱的表现,乘着孟氏与阳虎火并,背叛阳虎,由此提高了自己的地位,获得阳虎积攒的钱粮,他如今虽然推了的费宰,但在鲁国的权势和威望比叔孙还高还大,能和季氏、孟氏比肩了;同时还抽空打下了费邑周围是的城池,势力平白翻了一倍……”

    “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不过,他将地盘做得越大,这不对我们越有利吗?”

    少正卯阴邪大笑,而季孙治却只是低声笑了几声,暗自在心中嘀咕道:“笑吧笑吧,等我拿到公山不狃的封地后,到时我便拥有了与主家对抗的能力了,只待我整合了季氏,那整个鲁国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吗?”

    “到了那个时候,少正卯啊,你就活不长了。”

    想到这里,身为庶支的季孙治也不由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

    两人正在说话时,季桓子已在家臣、奴仆的簇拥下,回到了季氏宅邸。

    如今的局势有些迷茫了,季桓子实在是猜不透孔丘的想法。

    他还在等,等孔丘表现,如此一来,他才好算计孔丘,操纵孔丘。

    自孔丘答应公山不狃的招揽后,公山不狃一直在为孔丘造势,公山不狃不仅为孔丘光收门徒背书,同时还给予孔丘大量的粮食、竹简等。

    这倒是给了孔丘很大的帮助,可是孔丘却以“无功不受禄”为由拒绝了公山不狃的资助。

    公山不狃只当是孔丘在闹别扭,也并太给过在意。

    需知道孔丘名著海外,他这种时时以周礼约束自己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了。

    孔丘来到费邑,一切日常,招收新弟子,讲学、四处游走,体察民情。

    这几日公山不狃虽有意亲自见见孔丘,可从探子打探的情报来看,似乎季桓子、季孙肥,季氏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招揽孔丘一事,反而是其他两家,私底下向费邑派大量的探子,前来打探他近日动态。

    公山不狃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孔丘,主要是因为公山不狃知道孔丘一定大谈仁义,且又是一通大道理说教。

    公山不狃十分不喜被教育,况且他只是想借用孔丘的影响力,以此来取得国人的支持。

    不得不说,公山不狃有着自己的打算,季桓子也有自己的打算,孔丘也有自己想法,在这场局之中,每一个都下了自己棋,并且还将他人作为棋子,在鲁国这个棋盘上,为自己的利益,为自己的理想,为自己的野心,下出了搅动风云的一步。

    只是,令季桓子不解的是,孔丘既然已经答应了公山不狃的招揽,为何不让公山不狃举荐他为官呢?

    虽说孔丘此时已是司寇,可在鲁国,没有卿大夫、士大夫的举荐,孔丘是无法掌握实权,更无法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

    此时,季桓子与家臣有臣对坐,双方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在棋盘上对弈厮杀。

    季桓子一子落在角地上,棋盘上白棋已形成的大势,瞬间被撕成了几段。

    季桓子缓缓道:“如此一来,这鹿便是我季孙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