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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师

    姬龄这么一讲顾肃似乎好像觉得,这格物学是一门极为有用的学问。

    随后又问道:“敢问夫子可有成书、文字记录?”

    姬龄摇了摇头:“格物学涉及过多,此前只是无数前人研究所得,他光是研究一项便已耗费许多精力了,并无文字记录,而研究格物的也不注重名利,他们皆是默默无名之辈,名声对于他们来说,却远远不如思考某一个事物来得有趣。”

    顾肃又问道:“既无文字,又无书简,敢问夫子,我等该如何学习格物之学呢?”

    姬龄却笑道:“虽无文字,可我却大概知道一些,此后格物之学,由我口述,你等可自行记录。”

    “诺!”

    姬龄今日沐休,他会连续给乡学的学子们上课,这一个时辰姬龄都会给他们讲解数学。

    首先,姬龄会认识阿拉伯数字教起,从一到十,以及各位数的加减法。

    待一个时辰后,由乡学的管理人敲响了铜声,随后由姬龄宣布下课,众弟子拜谢的姬龄教授。

    姬龄走出学堂后面,此时已经有几个奴仆为姬龄端上一碗热水,待饮用些后。

    一位身穿短衣、打着补丁的学子唯唯诺诺的站在了乡学门口。

    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准备去请教姬龄,可下一刻又泄了气。

    最终在一双手的推搡下,他被众人推到了夫子们休息的厅堂。

    姬龄见他进来了,不仅微笑着问道:“栗有什么事情吗?”

    这叫栗的学子,出身于奴隶,姬龄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父亲在市场的工地上做工,他父亲由于在工地上做工努力,以及被姬龄特别提拔为工地官理人员了。

    如今只待他完成市场的修建,那么他父亲将会被姬龄解释为国人。

    脱离奴隶的身份这是栗的父亲,自出生以来都不敢想象的,可主上向来说一不二,所以栗的父亲自得到姬龄的承诺以后,日夜盯着市场的修建。

    如今学堂修成,为了使做工的人们看到实惠,姬龄自然选拔栗进入乡学旁听。

    虽说是旁听,但对于奴隶来说,这可是破天慌的头一次呀!

    所以栗的父亲,连所有奴隶们很欣慰,能遇到姬龄这个无比仁慈的领主。

    “夫……夫子……我……”

    栗还害羞,第一入学的他,在看见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士族,不光他们,就连其他几个奴隶学子,都不敢注视他们,生怕自己惹怒他们。

    姬龄知道这些贫穷的学子的自卑,他家也是农民,他自然知道这些孩子在别人眼中到底有多自卑。

    那一颗颗幼小的心灵又是多么的脆弱,只要一句话,也许此生就会产生厌学心理。

    “栗有事就说,在此地,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只有夫子与学生。”

    栗原本还担心自己卑微的身份会让夫子厌烦,因此不敢开口打扰到姬龄。

    最终在心中自卑与好学之心,还是以强烈求知欲战胜了自卑。

    栗颤颤巍巍的说道:“夫子,那……那格物……我们可以学吗?”

    姬龄哈哈大笑,连忙把奴隶学子赶进去,并对他们说道:“格物学谁都可以学,它是世上最博大的学问,其学之广博,连身份地位在它的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真的吗?”

    栗后面一位瘦弱的学子不仅问道。

    姬龄笑着看向他,他连忙躲在栗的后面。

    姬龄见状,又郑重的说道:“真的,格物学是不讲究身份地位的。”

    栗和其他孩子们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仅面露喜色。

    “但是要想学好格物学,你们必须要先学好数,格物学是需要大量的计算的,你们若学不会数,只怕此生连格物学的门槛都看不到。”

    栗听后,连忙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学好数,然后让夫子教授自己格物学。

    与孩子交谈后,这些孩子学着顾肃行的礼仪朝姬龄拜了几拜。

    他们不知该如何感谢姬龄,唯有朝姬龄多行了几个礼。

    休息两刻钟以后,姬龄又回到了学堂。

    姬龄刚刚走进教室里,却发现几乎所有学子,都在自己的沙盘中书写着阿拉伯数字。

    姬龄不仅为他们学习态度大受震惊,同时也为栗等人暗暗担忧。

    姬龄来自后世,他清楚的知道,身份地位虽然是天生的,可现在唯一可以通过学习改变自己,乃至整个家族一生命运的途径,竟然要与这些生来就有优越家庭的贵族们一同学习。

    本来就处于弱势的栗他们,此时还是处于文盲阶段,可想而知,等他们识字以后,恐怕顾肃这些贵族子弟,恐怕早已拼接着天生带来的优势超越到不知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姬龄不仅有些后悔让这孩子们与贵族学子一起上学了,虽说他们不能进入学堂里,只能在外面搭着一个棚子旁听。

    可这明显是对他们不利的,不过看着一双双好学的眼睛,姬龄又立刻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了。

    我若不让他们来学堂旁听,只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出头,如今我又无法亲自教授他们识字,而士族又不肯教,只能先这样了。要是有一个不在乎他们奴隶的身份,有教无类就好了……

    正当姬龄在心理暗自嘀咕着,忽然他猛的一起。

    “对啊!有教无类,这不还有孔夫子吗?”

    学子见到姬龄猛然起身,口中嘀咕着什么,只见姬龄又连忙从书案上取了一个竹简,提笔写道:“子贡安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初与君晤,唯叹我与兄,竟已别多日,闻子贡赴鲁,不知安否?顺否?孔夫子安否?唯乞天庇佑之……

    弟,初为小隶,蒙国君恩赐,得贵人帮扶,国人厚爱,今添为……”

    姬龄写完这封给子贡求职信以后,很是希望子贡能来帮助他治理垣乡,而姬龄更是是以一个极度谦卑的口吻,希望子贡能向孔子表达自己是多么希望能聆听的老人家的教诲,并且还暗自提及,自己每当看着那些,渴望一个不顾及他们卑微出身、家境贫寒、连束脩之礼都出不起的的家庭是多么渴望能得一个良师教他们读书写字,从而该变自己的一生。

    最后,姬龄在信中道:“时天下大乱,礼崩乐坏,盖因世人无得教育之,望能与子贡匡扶周室,教化众生,使民能安,老得养,子尽孝,幼得教育之。”

    写完书信,姬龄微微吹干墨水,并让信使快马加鞭送至鲁国。

    待写给子贡的,姬龄又一个后辈学子、敬仰者的身份,写了一封信给孔子,并在恳求他能到卫国入仕,并且能在传播其精妙的学问,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拜孔丘先生为师,聆听孔丘先生的教诲。

    如果孔丘先生事物繁忙的话,也可以派其弟子来垣乡,他自当敬他如敬其师。

    两封信一同寄出。

    待到孔丘和端木赐收到时,孔丘正在大张旗鼓的堕毁三都。

    而由于孔丘在拆除叔孙氏的郈邑后,他自认为如今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三桓自会主动去除城墙、甲胄、私兵的。

    于是在收到姬龄的来信后,便与子贡说道:“子贡,你卫国之兄来信,其言颇为诚恳,希望你能祝他一臂之力,你是怎么想的呢?”

    子贡也是在收到姬龄的信后,不仅感动不已,他即被姬龄的多次相邀的真诚所感动,更是被姬龄所描绘的那一幅幅生动画面所打动。

    只是此前姬龄曾经说过,夫子若改革鲁国则败,可现在如此顺利,难道是他说错了吗?

    子贡还是在意姬龄说得那一番话,他很担心夫子,所以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帮助姬龄后,对着孔丘说道:“夫子在鲁国,正处于关键时刻,赐不能离开。”

    孔丘在听到子贡这么说以后,他已经明白子贡的心意了,为了使子贡放心他耐着性子对子贡劝道:“子贡之友,素有贤名,我虽未曾见过,但从他的言行来看,他是一个爱民如子,急民所急的仁人君子,你们不必在意我,你们若是能帮助这样的人,如果实现自己的理想,那我这个老师只会很高兴,并且身为你们的老师,我很感到很欣慰。”

    孔丘说道这里,又为了让子贡能安心去帮助他的朋友,又说道:“你们还记得我曾经对你们说过的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吗?”

    “记得!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勿自辱焉!”

    孔丘微微点头,又语气众长的对子贡道:“好的朋友是能够让我们的人生及时的避免掉一些困难,也让我们在深陷困顿的时候,能够获得朋友的帮助。如今你的朋友面临困境,你不去帮助他,这可难道是我教你的道理吗?”

    子贡惊恐,连忙谢罪道:“夫子恕罪!学生知错,学生知错!”

    “那就快去帮你的朋友吧!我这里有子路、子由、子冉他们就够了,而你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你快去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