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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短歌行

    姬龄拉住卫仰。

    他又对卫平道:“此言虽是不错,但今日宴会乃公子亲设,作不作诗,还得听公子的……”

    就在这时,却听到公子蒯聩高亢的声音传来:“既如此,便请龄君作来,我等听过就是。”

    众人转头望去,却见公子蒯聩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踱步到了台阶边缘。

    他露出了玩味的一笑,再次强调道:“本公子早听过,姬氏子曾对别国使者曾赠言,今时今日,我若有幸,也想听听姬氏子的新诗。”

    卫平自然是真的公子蒯聩是故意配合他,想为难姬龄一番,心中更是大喜。

    面对公子蒯聩的怂恿,卫平冷嘲热讽,在座的士族子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还有身后卫仰的担忧,姬龄无奈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赋一首便是。”

    此言过后,卫平面色微变,他想姬龄紧迫,进而出丑,让他因为无法立刻做出新诗而服软认输,丢一个大脸好让公子蒯聩不快。

    可如今他却堂而皇之地站了起来,与卫平擦肩而过,站到了开阔的大殿中央,凝神思索起来。

    事到如今,卫平只能强作镇定,心里笃定没有人能在短短几息时间里作出新诗来,周公旦不能,尹吉甫也做不到!

    公子蒯聩站在殿首的台阶之上,也背着手踱步,姬龄才发现他年纪虽然已过三殉,可心理年纪却还很幼稚,公子蒯聩身材高挑,嘴下也留有些许胡须,就算模样是一个成人,可在姬龄看来,这公子蒯聩能被他人言语影响,这显然说明了他没有过多的思考。

    不过也是,据说公子蒯聩在一次田猎时,曾听到野外的人们高唱道:“已经满足你们的母猪,何不归还我们那漂亮的公猪?”,母猪是指南子,公猪是指宋朝,意思是说,已经满足南子,为什么不把宋朝归还宋国。

    太子蒯聩感到羞耻,对家臣戏阳速说:“跟着我去朝见夫人,夫人接见我,我一回头看你,你就杀死她。”

    戏阳速同意。

    于是二人前去朝见南子,南子接见太子蒯聩,太子蒯聩回头看了戏阳速三次,戏阳速后悔刺杀南子,所以没有下手。

    太子蒯聩频频用眼睛向戏阳速示意,南子觉察到太子蒯聩的脸色异常,知道太子蒯聩要刺杀自己,南子害怕,号哭着逃走,说:“太子蒯聩想要杀我。”卫灵公拉着南子的手登上高台。卫灵公因此大怒,太子蒯聩于是逃亡到宋国,后来又逃到晋国投靠赵氏。

    从这里姬龄可以看出,公子蒯聩是一个极其别人影响的人,他感情用事,又无谋略,无识人之明,亦无田氏笼络人心的本事。

    若他不是卫国公子,姬龄猜想,他绝不活不过三集。

    姬龄真要起身,卫平却又起身朝公子蒯聩拱手道:“公子龄君既要献诗,那当献新诗,不可用前人之诗,如此才能显得龄君有才,公子有识人之能。”

    “是极是极……”

    公子蒯聩还未发话,一群看热闹的纷纷出言符合。

    姬龄也不恼,直直朝公子蒯聩拱手行礼:“如此便依公子,龄作新诗以贺。”

    公子蒯聩抚须,畅意大笑:“善,请龄快快作来。”

    公子蒯聩连君的尊称都不加了,姬龄的此举反而显得他已经拜服他这个卫国公子了,公子蒯聩心中不仅洋洋得意,已经全然忘了姬龄与并与利益关系,而君臣关系对于姬龄来说,只在于他想不想遵守而已。

    “龄惜时曾有幸至东海,见过大海之雄伟,只是当时太过年幼,识不得几字,至见过大海以后,心中便迸发出许多,今赋诗一首,以慰惜时之遗憾。”

    不等他人提问,姬龄调整状态,便来到铜钟面前,亲自敲击一个节奏,示意乐人跟随,待反复敲过两段以后,便开口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公子蒯聩带着些戏谑的眼神变成了惊讶。

    对着酒杯高歌,问道人生有多长,这是诗人发出的感慨,不过这新鲜的节奏和方式,却是诗三百里没有的,这的确是一首新诗!

    只是第一句念出,大殿中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与姬龄亲近的卫仰面色一喜。仔细等待下句;与姬龄相恶的卫平则是皱起了眉头,心头泛起不好的感觉来。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又是一片寂静,卫仰呆呆的望着姬龄,就连在一旁伺候倒酒寺人都立住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此句一出,众人皆是怔怔的看着姬龄,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诗人、一个霸道的影子。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姬龄反复吟唱这两句,那话语犹如利剑一般深深刺入了公子蒯聩、家臣涪、卫平心中。

    不得不说,幸亏姬龄这些来曾经多系统练习过朗诵,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些贵族面前朗诵。

    一时之间,姬龄心中豪迈之感油然而生。

    众人已经沉醉这首奇特新诗当中,久久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最先竟然是卫仰赞叹出声:“壮哉!”

    “好一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龄君大才,龄君大才!”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善哉”的声音不绝于耳。

    公子蒯聩脸色顿时殷红,随后心中却百感交集,嫉妒、不甘和愤懑齐齐涌现。

    而姬龄吟唱完,踱步到了右侧,看着卫平那俊朗的脸庞已经变得苍白和扭曲,这临场作诗的功夫,他是没有的。

    姬龄微微行礼道:“平子想要听我赋新诗,正巧,今日见公子宫中鼎盛,又见卫国之昌盛,还有诸君之优雅,我有感而发想要吟诵一首。正怯懦羞涩间,平子却主动给了我这机会,龄真是不胜感激。”

    卫平的面色顿时由白变得酱紫,他心中十分不甘,回味着这诗的含义,突然重重地指着姬龄:“好一个庶子,尔等诗中竟含大志,就尔之卑贱,又有何德何能能相仿周公,汝欲何为?谋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