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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文王在上

    姬龄在大学选修诗词鉴赏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一首诗便诗经中的《氓》,除了《氓》之外,便只有《文王》能让他产生情感共鸣。

    这篇《文王》诗是《大雅》的首篇,歌颂周王朝的奠基者文王姬昌。

    《诗经》中有多篇歌颂文王的诗,而序次以此篇为首,因为它的作者是西周王朝的政治代表人物、被颂扬为“圣人”的周公,诗的内容表达了重大的政治主题,对西周统治阶级具有现实的和长远的重要政治意义。

    歌颂文王,是《雅》、《颂》的基本主题之一。这是因为文王是周人崇敬的祖先,伟大的民族英雄,周王国的缔造者。姬昌积五十年的艰苦奋斗,使僻处于西北的一个农业小国,逐渐发展为与殷商王朝抗衡的新兴强国,他奠定了新王朝的基础;他又是联合被侵略被压迫的各民族,结成统一战线,反抗殷商王朝暴虐统治的政治联盟的领袖;他组织的军事力量和政治力量,在他生前已经完成对殷王朝的三面包围,完成了灭商的决战准备;他采取比较开明的政策,以代天行道、反对暴政实行“仁德”为旗帜,适合当时各民族各阶级反对暴虐统治与奴隶要求解放的时代潮流,因而得到各族人民的拥护。

    他死后三年,武王继承他的遗志,运用他组织的力量,抬着他的木主伐商,一战成功,推翻了殷商奴隶主政权,建立了比较开明的周王朝。

    这篇诗与其他的文王颂歌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除了歌颂之外,作者还以深谋远虑、富有政治经验的政治家的识见,向时王和全宗族的既得利益者,提出敬天法祖、以殷为鉴的告戒,以求得周王朝的长治永安。

    当然在姬龄看来,《文王》这首诗重在告诫后人要学习文王的美德,吸取商王朝覆灭的教训。

    姬龄向孔夫子请教这首《文王》,孔丘很是高兴,他教授姬龄时,一连三日滔滔不绝,先是详细地为姬龄介绍了文王功绩和美德,然后又将《文王操》教给了姬龄,并郑重的说道:“善哉,龄也开始重视礼乐了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周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龄有学乐之心,这代表着你开始注重礼乐对于教化、移风易俗的作用了。

    但要想学好乐,必要用精通音乐的人教授,我并非最好的老师。”

    “夫子精通礼乐,善长弹琴、鼓瑟、吹笙、击磬等乐器,竟还不是最好的老师吗?”

    “我虽善长演奏这些乐器,可我对乐意的理解,并非最深刻的。”

    “自师旷、伯牙、钟子期之后,天下就数鲁国师襄最擅长奏曲,他可是夫子的老师。我听说师襄曾因夫子研习数月,演绎了一首《文王操》,精粹微妙之义入于神化,于是师襄子佩服得避席而拜。夫子不仅得其曲,得其数、得其意、得其人、还能得其类,可见领悟乐境之深,难道还不是最擅长乐的人么?”

    孔丘道:“从乐曲里领悟出文王的心志,这件事可一二不可再。论起乐理,还是周王室主管乐的苌弘大夫最为精通,至于乐技,还是我在齐国时遇到的那位无名乐师最佳。”

    孔丘闭上了眼睛,细细回忆那时听到的妙音:“我远远听他奏《韶》乐,那种美达到了如此迷人的地步,以至于我长期沉醉其间,有三个月尝不出肉的滋味,只可惜,那人行踪神秘,可遇而不可求也。”

    姬龄朝孔丘躬身行礼笑道:“夫子切勿妄自菲薄,无论如何,《诗》三百篇,君皆能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又闻夫子曾言,朝问道,夕死可矣,今日难得与夫子相见,故弟子想讨教一番。”

    “好吧,不过要想文王这首诗,我们要先学习文王操,先从中领悟到文王志趣神韵,文王操中或可以窥见他的志向和品德。在领悟到这些后,你可以更深刻理解《文王》这首诗。”

    孔丘开始弹奏《文王操》,这首《文王操》在后世已经失传,姬龄初闻弹奏其这首失传千年的《文王操》,不仅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琴音缓缓奏出,空弦低音一字一音奏出,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庄严,肃穆,宏伟之情。

    在姬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位睿智、仁德、高贵、博爱的文王,他的目光所视之处,有悲天悯人的忧虑,又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时时忧愁自己国民,时时又担心天下,在见过百姓在他治下过得还好,他又无比欣慰。

    他以百姓的忧愁为自己的忧愁,他以百姓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他以身作则,教导子民奉行善行,崇尚美德,孝敬老人,尊重贤士,时时向他们询问治国理政的方法、智慧。

    渐渐的天下大乱,商王无道,苛待百姓,天下战火重燃,他在思考,他在困惑,他在痛苦中挣扎。

    忽然他顿悟了,思想步入了一个新境界,心胸更加豁达,眼界更加宽广了。

    凝重的音乐气氛至此复而舒畅、柔美。

    姬龄不仅脱口而出:“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

    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

    一众弟子也在浅浅低声附和,孔夫子在弹奏文王操的时候很是投入,就连弟子们的低声吟唱都没有注意。

    直到弟子们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孔丘抬头才见,一众弟子在庄严的吟唱。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

    孔丘见状,很是欣慰地一笑,对姬龄道:“看来你已经领悟到了文王的志趣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