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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溃散

    姬龄的改革并没有真正触动士卿们的利益,毕竟姬龄只是废除了一部分士卿贵族,他们没有了爵位、官职,却手中还有大量的土地与私人武装。

    这也姬龄一直担忧的,他并不打算在前期改革之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如今自己在周人心中已经初步建立了信任,也是时候让国人们知晓,谁才能洛阳城的主宰。

    这一次姬龄决定举起屠刀,凡是参与举兵叛乱的士卿,一个不留!

    正如东汉枭雄曹操的做法,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景王二十三年,夏六月初二,洛阳城。

    整条长街血流成河。

    士卿们集结四万人,姬龄为应对此次叛乱,特意调集了两万人,其中有五千人是虎贲新军,负责压阵观战。

    若就此发展下去,这四万阻塞长街的私兵就能被玄麟府铁甲全部杀光于此。

    但士卿的贪虐实在是超乎了玄麟府官兵们的想象。

    当‘为国除妖’的口号怒吼而出,大量城中内的士卿应声而起,洛阳城中大有不满姬龄统治的大有人在。

    士卿一方的士卒们阵型顿时凌乱,并肩前进的一排士卒,有人正奋勇向前,有人却惊恐转身。

    火麟军排列好军阵,整齐划一,犹如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姬龄的士卒训练有素,左右两翼迅速回撤,眨眼间便变成进攻阵型,将主君姬龄护在中央。

    前后上百名私兵一拥而上,可在捍勇的火麟军面前,不过是送死而已。

    士卿们遥相呼应的举事,很快遍布了整座洛阳,类似的征伐在各处长街上演。

    玄麟府的官吏汇聚了整个左庶长府,他们手持利剑,严守府门。洛阳城中以王城为中心,四周最多的高官富商,因而最激烈的战事亦爆发在此处。

    刺亲自带领一千士卒准备冲入阵中,可却被姬龄拦了下来。

    虎贲新军接到的军令是严守各个要道、路口,谨防敌人走脱,他们并未参与此次叛乱,身为虎贲士的姬奂、姬希仲很清楚火麟军的实力,莫说四万人,单单就五万人也不是左庶长的对手。

    很快虎贲新便在街口,发现千余名私兵出现在长街数里,他们怒吼着发起一次次冲锋。

    可中军的卫虎将军只是下令放箭,射杀前来冲阵的敌军。

    箭如雨下,在碎石铺平的路面上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刺命令大军前进,继续屠戮者残兵。

    火麟军又一次将士卿们私兵击退数十步走到密集的军阵前方,对私兵们大喊道:“尔辈受人蛊惑,手染鲜血,酿成大错,若能迷途知返,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尔等唯有死无葬身之地矣!如今局势,尔等进不能进,退不得出,已为瓮中之鳖,所坚持者为何?”

    在无数倒地伤兵的呻吟中,一名全身染血的壮汉走出士大夫队列,站在空旷的长街上与刺遥遥对峙,发出癫狂的笑声,吼道:“哈哈哈,如今我等所做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这位将军何其浅薄!

    吾等四万,汝等不过两万,谁胜胜败尤为可知,若非汝等甲坚器利,吾等早已打入府中,斩下妖人的头颅!”

    刺只是冷笑,当即斩钉截铁的回道:“你等贪婪无度,我主不过想贬黜昏聩无能者,选拔贤能,匡扶社稷,而彼辈不愿失去官爵,更不愿意失去逍遥妄为的日子,自然举兵造反,说得好听,实则若让你等继续下去,大周必亡!”

    “哈哈!可笑,大周是我等大周,我祖为王室立下功劳,这才有我等今日,何时轮到你等这些贱民指责,需知道贵贱有别,天命有序!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士卿,国人们!你们难道想你们子孙世代被这些贪婪无能贵族们欺凌吗?

    如今我主主持朝政,不为别的,只为你等,你等在他们治下,且不说食不饱腹,生生世世没有半点出头的机会,今日我主施政,只凭才敢,若有能战善战者,或可如我一样领爵拜将,若有善于农耕者,可凭借缴粮授爵!

    今日你等败势已现,何必为不珍惜你们性命的贵族们赴死,我主有令,凡阵前弃戈者,免死!阵前反戈,杀敌者,赏百金,授官爵!”

    闻言,无数私兵不仅停顿,互相张望彼此,随后有大胆之人,立即朝身旁的几人使了一个眼神,随后转过身去癫狂的朝自己的上官杀去。

    等杀了一名伍长,这几人立刻朝着火麟军跑来,并高喊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令士卿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向鄙夷不屑的奴隶士卒,竟敢弑主!

    在贵族的习惯中,站在军前送死的一般都是低阶的奴隶。

    他们被编成敢死队、陷阵士,为后面的国人、士人冲锋陷阵,当做肉盾。

    本来就活得坚难的奴隶,在见到强大火麟军,就已经产生了怯战的心理。

    当在听到可以免死,甚至还有赏金时,当即在他们之中蔓延了憎恨、愤怒!

    奴隶们的确听过,这位贵族口中‘妖人’在西郊设立一个比武抬,招募精壮者,编入新军之中。

    听有有好几个奴隶,不仅获得的官职,而且脱离了奴隶的身份,领得了赏金,搬入了大宅院,娶了美娇妻。

    这虽然不知真假,不过他们还是希望这是真的!

    于是,当听说自己要跟随主人去打“王子龄”时,奴隶们在心底一百个不愿意。

    可违背主人的命令,只会处死,所以他们没有反抗,只是像牛马牲口一样,拿起短剑、锄头、木矛奔赴战场。

    他们本以为,这次战争或许可以侥幸活下来,可遭遇强悍的火麟军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能这从这群鬼神手里活下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是当他们身边一个个伙伴,往日一起耕作的朋友倒下时,他们又怕又不自觉的往后退却。

    周王室承平日久,天下虽然动乱,可洛阳城中士卿们,依旧还是过着钟鸣鼎食的贵族生活。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忘了‘兵事’,更别说是指挥大军作战了。

    周室之中,或许还知兵的王孙伍、王孙帅,不愿掺和士卿与姬龄的事,所以两人选择性对外称,身染恶疾,不能见人。

    下一刻,刺坚硬如铁的声音响起:“放箭!”

    密集的箭雨再次覆盖长街,只穿粗布麻衣的奴隶敢死队毫无抵抗之力。

    眼见火麟军放箭,奴隶们当即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一哄而散。

    奴隶军一散,士卿也开始了惊慌,还是有人咆哮道:“后退者死!杀一人者赏十金,赐五亩良田!”

    可惜在奴隶们心中,他们巴不得往日欺凌自己的‘主人’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