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后
黑暗迪迦人类状态下的名字是林雾，听说是幽怜帮他想的。
看上去，这两人认识时间不短。
对于凡生能够认出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林雾没有表现得太意外，只是过去向幽怜打了个招呼，就要带着凡生离开。
凡生不明白状况，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过去了，那副低头瑟缩不敢和人交流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堵。
正和防卫队沟通呢，闫飞看不下去，轻轻吹了声口哨，凡生下意识抬眼瞧他。
闫飞扮了个鬼脸，凡生忍不住咧嘴笑，放松了不少。
看着幽怜同意他们离开，闫飞的脸色却凝重了。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而且那个冷脸男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
一路上没有聊太多，自我介绍之后，实际上大多数时间二人都在看风景。
村庄的建筑肉眼可见地变多了，他们在街上走，灰黄的半球形房屋立在道路两旁，表面凸起的板子将吸收来的光能转化为电力供居住者使用，光来自人造太阳，那东西长得像一个圆盘，发出的光并不刺眼。
“脑子里的事不多，脸上却多，”林雾看着凡生，“幽怜说你心里有光，不像。但你更不像传说里的那个魔神。”\
在他眼里，这是个怎么看都不合格的生命。
凡生被看得不太自在，对方的眼神不好说，但肯定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那个怪兽，他们要怎么处理它？”
“消灭。你该学会习惯。”
“没有原因吗？自己不明白缘由就去做的事，我以为做到了以后，会让希望它实现的人开心，但并没有，而且我感觉到很难过。”
凡生有太多的为什么，但没有一个得到了答案，和林雾的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想着龙也，又想起闫飞，大概后者会更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他希望恢复记忆，所以战斗了，尽管不知道战斗的理由，但是记忆稍微恢复也没有让他多开心。
他开始想要知道原因。
战斗会伤害到其他生物，期间带来的异样感受更让他觉得别扭。
说实话，他有些分不清战斗时感受到的是恐惧还是，快感。
那种陌生让他害怕，伤害到其他生物让他感到无措。
以前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战斗才能恢复记忆，为什么他一定要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是他想要的，但不恢复又会怎么样？
随着简短的回答到来，又有更多的疑问产生，像是个无底洞，凡生站在洞边向下望，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林雾不加思索地反问。
凡生摇了摇头说：“做不好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得听一个人的话。”
“意思是，你一直在等别人的答案，照别人的说法生活？”林雾习惯有话直说，“你现在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就去试试看。”
想做什么……想知道原因，这个也算吗？
凡生不确定了：“我行吗？”
“随便，听你自己的。”林雾回话的语气更是随便，他自认为只是在发表意见，并没有想到另一方真把自己说的当了回事。
凡生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整个人提起了精神，忘了自己要问对方的事，道了声谢后迈步跑了起来。
林雾站在原地歪着头，没明白过来这人怎么突然打了鸡血一样。
……
幽怜从队员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
怪兽来自防卫队的实验室，改造项目的试验品，大多数人已经将它评判为失败作品，甚至想要放弃其他相关实验。
不过队里的达伦始终坚持己见，不同意消灭怪兽的决策，始终想要活捉。
和他还需要做些沟通。
幽怜看着那位戴眼镜的队员：“你依旧觉得怪兽是可以被改造的吗，达伦?”
“队长，人类需要力量，这次失败只是一次经验。”达伦回话，底气很足，理智得让旁人咂舌。
差点害死不少人的经验？边上听了半晌，闫飞对这位实在没什么好感。
幽怜轻轻点头，看向其他队员道：“我们需要的不止是成功，还要把失败造成的损失控制到最小。”
“不然除了天上，我们真的无路可去了。”说话的大鼻子抬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惹得达伦翻了个白眼。
“装在怪兽身上的芯片失灵了，我们暂时没办法找到它。”又有人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
“魔神会伴随怪兽出现的，”幽怜突然下了命令，“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契卡斯和怪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远方的山区。
“那就是魔神？”达伦问着，目光率先投向怪兽，“芯片怎么会失灵…”
闫飞皱了皱眉，这位到底为什么对改造怪兽执念那么大。
话说，魔神看起来和奥特战士没什么两样。
不过比起普通的奥特战士，魔神更接近传闻中露露耶战场里的那些战士的形象，他也是黑色的。
契卡斯看着怪兽，暂时不打算动手。
脚边是怪兽被砍下的角，他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怪兽真的还会折返回来，是为了把角拿回去吗？
契卡斯对事情发展如此顺利而感到意外，然而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怪兽对他已经有所忌殚，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契卡斯走向怪兽，想和它交流，对方会错了意，看见他抬手便惊恐地大叫起来，甩着尾巴冲他撞去。
契卡斯还没来得及躲，数十道类似光刃的发光物就突然从地面飞来，打中了怪兽，在它身体表面接二连三炸开了花。
怪兽的叫声变成了惨叫，震得契卡斯后退了两步。
他转过头，看到地上的炮台和防卫队的人，指挥官正吆喝着手下继续进行攻击。
“指挥官，魔神，魔神在看这边！”有个队员喊着。
“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眼见其他人过去帮忙，闫飞左看看右看看，也跟了过去。
幽怜看着契卡斯，像在等待什么事发生。
契卡斯甩手，来到怪兽身前，双手合拢放在胸口，想着之前变出光刃时的情况，将力量凝聚手心，展臂拉出道红色光线，向着四周展开形成了护盾，挡住又一轮飞来的攻击。
“他在保护怪兽？”达伦有些震惊。
闫飞帮着一人扶正炮筒，冲达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有空发呆还不如来帮忙。
魔神都比他有人情味。
……或者说是怪兽情？
不过很明显，不仅仅是达伦，其他人也震惊得很。
尽管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魔神的传说，但传说里讲述的是他杀生的事，保护怪兽可是头一次见。
地上的人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怪兽也是差不多的疑惑。
契卡斯回过头看着怪兽，他觉得自己发出了声音，但不确定有没有谁听到。
“你是为了找卡车里的东西吗？是的话，拿走就好了，别伤害人类。”
这是他自己的判断。
他想起之前战斗的时候，怪兽老是盯着卡车的方向。
如果判断失误，就得他自己亲手买账，必须消灭怪兽了。
契卡斯没听到回答，只听到身前护盾上的爆炸声。
怪兽突然开始移动，它走向了依旧被抛在路边，还没来得及送回去的卡车。
达伦有些意外，喊着队友们停止进攻，一道红色光线突然从山的另一头飞来，穿过了怪兽的胸膛，它抬起手扒拉着胸口的空洞和里面流出的血，直挺挺倒下了。
同时，黑红色的巨人跟随在光线后面，缓缓走来。
怪兽看着契卡斯，嚎叫着，声音越来越低。
“我想和家人，一起回家……”
“怪兽说话了?”大鼻子张大了嘴。
闫飞扭过头看着达伦，那人表情变化不大，没有同情，只有遗憾。
“是达拉姆！”一个队员指着站在契卡斯对面的红色战士，喊着。
众人跟随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反应各异。
幽怜则是露出哀伤又复杂的神色，注视着两个巨大的战士。
事情发生得太快，契卡斯放下手，他没有愤怒，那张突然出现的同样是奥特战士的脸，让他感到痛苦与不满。
他不明白，不是都已经知道怪兽有别的目的，把它送走不就可以了吗，非得要把它消灭吗？
第一次战斗时，没有加以控制的话，他就是奔着消灭怪兽去出招的，他终于想明白让他难过的源头是什么——
哪怕那是曾经的自己会做的事，但他知道，那种拥有力量就肆意裁决一切的感觉，让人不安。
就算是为了恢复记忆，如果每次战斗纯粹是为了满足欲望和快感才去消灭怪兽，他最后只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必要的时候当然可以消灭怪兽，可他更想做正确的事。
契卡斯盯着红色的不速之客，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露露耶。”
然而在他迈出第一步时，达拉姆留下这三个字就不见了身影，宛如幻影浮现又消散。\
同时，卡车车门自动开启，里面的怪兽残骸飞出，和地上怪兽的尸体一起漂浮在空中，变得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
契卡斯沉默着，也随之隐匿不见。
……
\t“真没想到会是这样，”闫飞已经叹了很多次了，“怪兽被达拉姆，还是被魔神带走了？反正他们都不是我们这边的，但起码他们不会拿怪兽再做实验了吧。”
其他人沉默无言，达伦瞥了他一眼。
“先收拾吧，”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们还有的忙呢。”
于是没人再多说话，大家似乎早就默认了各自应该负责什么，纷纷转头走向战场，忙碌起来。
……
这次，凡生出现在了村庄里，手里还多出了一张卡片，他看着卡片上的图案，正是之前那只怪兽的身影。
比起被带走、自己消失，那只怪兽似乎更像是变成了这张卡片，不过，为什么会这样？
林雾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他可以找他问问，凡生有些沮丧。
他现在有太多问题了，不过总有一天都会搞清楚的。
凡生暗自下定决心，收起卡片，看了眼村庄，迟疑片刻，加入了嬉闹的孩童当中。
在没回想起过去之前，他现在还能创造新的记忆。
头顶上，人造太阳的光渐渐柔和，在它遥远的对面，亮起一轮有弧度的白光。
……
夜晚来临，每家每户亮起了灯，淡淡的饭香和谈天的声音从窗缝挤出，村庄变得比白天热闹不少。
林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受小孩子欢迎，白天凡生离开后，他就被一群小孩儿逮住闹着一起玩儿。
这会儿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走在街上没多久，他就看见了幽怜。
“看样子你习惯了和人相处。”幽怜友好地笑着。
“谈不上习惯，我不觉得我会对一个需要利用我的种族有所好感。”林雾很是平静。
“这不是利用，是帮助，也是合作。”
“我不这么认为，达拉姆他们也不会这么想。”
幽怜表情隐约有些严肃：“但你已经改变了，迪迦，你和那个孩子一样，心里都有着光，为什么不试着去说服其他人呢?”
“那你又为什么选择来说服我，而不是其他人？”林雾不答反问。
幽怜看着他，浅浅微笑。
林雾摇着头，看向她所谓的“那个孩子”。
凡生坐在地上，正陪几个孩子打扑克，大概刚学会，还不怎么会玩，被贴了半脸的白纸，和旁边坐着的棕黄发的青年揽肩笑着。
本来是想多认识些人，才决定和孩子们玩起游戏，但没想到这游戏这么有难度。
感受到别人的视线，凡生扭头就看到林雾和幽怜，下意识挥了挥手，随即立马把自己埋进牌堆里去。
“或许他的确还只是个孩子，”林雾耸了耸肩，“很奇怪的孩子。”
看上去，这两人认识时间不短。
对于凡生能够认出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林雾没有表现得太意外，只是过去向幽怜打了个招呼，就要带着凡生离开。
凡生不明白状况，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过去了，那副低头瑟缩不敢和人交流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堵。
正和防卫队沟通呢，闫飞看不下去，轻轻吹了声口哨，凡生下意识抬眼瞧他。
闫飞扮了个鬼脸，凡生忍不住咧嘴笑，放松了不少。
看着幽怜同意他们离开，闫飞的脸色却凝重了。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而且那个冷脸男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
一路上没有聊太多，自我介绍之后，实际上大多数时间二人都在看风景。
村庄的建筑肉眼可见地变多了，他们在街上走，灰黄的半球形房屋立在道路两旁，表面凸起的板子将吸收来的光能转化为电力供居住者使用，光来自人造太阳，那东西长得像一个圆盘，发出的光并不刺眼。
“脑子里的事不多，脸上却多，”林雾看着凡生，“幽怜说你心里有光，不像。但你更不像传说里的那个魔神。”\
在他眼里，这是个怎么看都不合格的生命。
凡生被看得不太自在，对方的眼神不好说，但肯定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那个怪兽，他们要怎么处理它？”
“消灭。你该学会习惯。”
“没有原因吗？自己不明白缘由就去做的事，我以为做到了以后，会让希望它实现的人开心，但并没有，而且我感觉到很难过。”
凡生有太多的为什么，但没有一个得到了答案，和林雾的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想着龙也，又想起闫飞，大概后者会更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他希望恢复记忆，所以战斗了，尽管不知道战斗的理由，但是记忆稍微恢复也没有让他多开心。
他开始想要知道原因。
战斗会伤害到其他生物，期间带来的异样感受更让他觉得别扭。
说实话，他有些分不清战斗时感受到的是恐惧还是，快感。
那种陌生让他害怕，伤害到其他生物让他感到无措。
以前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战斗才能恢复记忆，为什么他一定要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是他想要的，但不恢复又会怎么样？
随着简短的回答到来，又有更多的疑问产生，像是个无底洞，凡生站在洞边向下望，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林雾不加思索地反问。
凡生摇了摇头说：“做不好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得听一个人的话。”
“意思是，你一直在等别人的答案，照别人的说法生活？”林雾习惯有话直说，“你现在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就去试试看。”
想做什么……想知道原因，这个也算吗？
凡生不确定了：“我行吗？”
“随便，听你自己的。”林雾回话的语气更是随便，他自认为只是在发表意见，并没有想到另一方真把自己说的当了回事。
凡生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整个人提起了精神，忘了自己要问对方的事，道了声谢后迈步跑了起来。
林雾站在原地歪着头，没明白过来这人怎么突然打了鸡血一样。
……
幽怜从队员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
怪兽来自防卫队的实验室，改造项目的试验品，大多数人已经将它评判为失败作品，甚至想要放弃其他相关实验。
不过队里的达伦始终坚持己见，不同意消灭怪兽的决策，始终想要活捉。
和他还需要做些沟通。
幽怜看着那位戴眼镜的队员：“你依旧觉得怪兽是可以被改造的吗，达伦?”
“队长，人类需要力量，这次失败只是一次经验。”达伦回话，底气很足，理智得让旁人咂舌。
差点害死不少人的经验？边上听了半晌，闫飞对这位实在没什么好感。
幽怜轻轻点头，看向其他队员道：“我们需要的不止是成功，还要把失败造成的损失控制到最小。”
“不然除了天上，我们真的无路可去了。”说话的大鼻子抬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惹得达伦翻了个白眼。
“装在怪兽身上的芯片失灵了，我们暂时没办法找到它。”又有人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
“魔神会伴随怪兽出现的，”幽怜突然下了命令，“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契卡斯和怪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远方的山区。
“那就是魔神？”达伦问着，目光率先投向怪兽，“芯片怎么会失灵…”
闫飞皱了皱眉，这位到底为什么对改造怪兽执念那么大。
话说，魔神看起来和奥特战士没什么两样。
不过比起普通的奥特战士，魔神更接近传闻中露露耶战场里的那些战士的形象，他也是黑色的。
契卡斯看着怪兽，暂时不打算动手。
脚边是怪兽被砍下的角，他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怪兽真的还会折返回来，是为了把角拿回去吗？
契卡斯对事情发展如此顺利而感到意外，然而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怪兽对他已经有所忌殚，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契卡斯走向怪兽，想和它交流，对方会错了意，看见他抬手便惊恐地大叫起来，甩着尾巴冲他撞去。
契卡斯还没来得及躲，数十道类似光刃的发光物就突然从地面飞来，打中了怪兽，在它身体表面接二连三炸开了花。
怪兽的叫声变成了惨叫，震得契卡斯后退了两步。
他转过头，看到地上的炮台和防卫队的人，指挥官正吆喝着手下继续进行攻击。
“指挥官，魔神，魔神在看这边！”有个队员喊着。
“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眼见其他人过去帮忙，闫飞左看看右看看，也跟了过去。
幽怜看着契卡斯，像在等待什么事发生。
契卡斯甩手，来到怪兽身前，双手合拢放在胸口，想着之前变出光刃时的情况，将力量凝聚手心，展臂拉出道红色光线，向着四周展开形成了护盾，挡住又一轮飞来的攻击。
“他在保护怪兽？”达伦有些震惊。
闫飞帮着一人扶正炮筒，冲达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有空发呆还不如来帮忙。
魔神都比他有人情味。
……或者说是怪兽情？
不过很明显，不仅仅是达伦，其他人也震惊得很。
尽管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魔神的传说，但传说里讲述的是他杀生的事，保护怪兽可是头一次见。
地上的人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怪兽也是差不多的疑惑。
契卡斯回过头看着怪兽，他觉得自己发出了声音，但不确定有没有谁听到。
“你是为了找卡车里的东西吗？是的话，拿走就好了，别伤害人类。”
这是他自己的判断。
他想起之前战斗的时候，怪兽老是盯着卡车的方向。
如果判断失误，就得他自己亲手买账，必须消灭怪兽了。
契卡斯没听到回答，只听到身前护盾上的爆炸声。
怪兽突然开始移动，它走向了依旧被抛在路边，还没来得及送回去的卡车。
达伦有些意外，喊着队友们停止进攻，一道红色光线突然从山的另一头飞来，穿过了怪兽的胸膛，它抬起手扒拉着胸口的空洞和里面流出的血，直挺挺倒下了。
同时，黑红色的巨人跟随在光线后面，缓缓走来。
怪兽看着契卡斯，嚎叫着，声音越来越低。
“我想和家人，一起回家……”
“怪兽说话了?”大鼻子张大了嘴。
闫飞扭过头看着达伦，那人表情变化不大，没有同情，只有遗憾。
“是达拉姆！”一个队员指着站在契卡斯对面的红色战士，喊着。
众人跟随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反应各异。
幽怜则是露出哀伤又复杂的神色，注视着两个巨大的战士。
事情发生得太快，契卡斯放下手，他没有愤怒，那张突然出现的同样是奥特战士的脸，让他感到痛苦与不满。
他不明白，不是都已经知道怪兽有别的目的，把它送走不就可以了吗，非得要把它消灭吗？
第一次战斗时，没有加以控制的话，他就是奔着消灭怪兽去出招的，他终于想明白让他难过的源头是什么——
哪怕那是曾经的自己会做的事，但他知道，那种拥有力量就肆意裁决一切的感觉，让人不安。
就算是为了恢复记忆，如果每次战斗纯粹是为了满足欲望和快感才去消灭怪兽，他最后只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必要的时候当然可以消灭怪兽，可他更想做正确的事。
契卡斯盯着红色的不速之客，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露露耶。”
然而在他迈出第一步时，达拉姆留下这三个字就不见了身影，宛如幻影浮现又消散。\
同时，卡车车门自动开启，里面的怪兽残骸飞出，和地上怪兽的尸体一起漂浮在空中，变得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
契卡斯沉默着，也随之隐匿不见。
……
\t“真没想到会是这样，”闫飞已经叹了很多次了，“怪兽被达拉姆，还是被魔神带走了？反正他们都不是我们这边的，但起码他们不会拿怪兽再做实验了吧。”
其他人沉默无言，达伦瞥了他一眼。
“先收拾吧，”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们还有的忙呢。”
于是没人再多说话，大家似乎早就默认了各自应该负责什么，纷纷转头走向战场，忙碌起来。
……
这次，凡生出现在了村庄里，手里还多出了一张卡片，他看着卡片上的图案，正是之前那只怪兽的身影。
比起被带走、自己消失，那只怪兽似乎更像是变成了这张卡片，不过，为什么会这样？
林雾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他可以找他问问，凡生有些沮丧。
他现在有太多问题了，不过总有一天都会搞清楚的。
凡生暗自下定决心，收起卡片，看了眼村庄，迟疑片刻，加入了嬉闹的孩童当中。
在没回想起过去之前，他现在还能创造新的记忆。
头顶上，人造太阳的光渐渐柔和，在它遥远的对面，亮起一轮有弧度的白光。
……
夜晚来临，每家每户亮起了灯，淡淡的饭香和谈天的声音从窗缝挤出，村庄变得比白天热闹不少。
林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受小孩子欢迎，白天凡生离开后，他就被一群小孩儿逮住闹着一起玩儿。
这会儿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走在街上没多久，他就看见了幽怜。
“看样子你习惯了和人相处。”幽怜友好地笑着。
“谈不上习惯，我不觉得我会对一个需要利用我的种族有所好感。”林雾很是平静。
“这不是利用，是帮助，也是合作。”
“我不这么认为，达拉姆他们也不会这么想。”
幽怜表情隐约有些严肃：“但你已经改变了，迪迦，你和那个孩子一样，心里都有着光，为什么不试着去说服其他人呢?”
“那你又为什么选择来说服我，而不是其他人？”林雾不答反问。
幽怜看着他，浅浅微笑。
林雾摇着头，看向她所谓的“那个孩子”。
凡生坐在地上，正陪几个孩子打扑克，大概刚学会，还不怎么会玩，被贴了半脸的白纸，和旁边坐着的棕黄发的青年揽肩笑着。
本来是想多认识些人，才决定和孩子们玩起游戏，但没想到这游戏这么有难度。
感受到别人的视线，凡生扭头就看到林雾和幽怜，下意识挥了挥手，随即立马把自己埋进牌堆里去。
“或许他的确还只是个孩子，”林雾耸了耸肩，“很奇怪的孩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