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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饮酒

    小张干部跟过来,看薛成龙居然要走着去。

    “你干啥去?”

    “打酒啊!”薛成龙举着酒壶,不知道小张干部为啥这么问。

    “我是问你咋样去?”

    “走着去啊!”

    “走着一个来回,黄花菜都凉了。你骑车子去吧!”

    “我不会啊!”

    “骑上你就会了!”

    小张干部打开旁边的柴房,打开灯,映入眼帘的除了煤,还有三辆自行车,确切的是四辆自行车,因为有一路斜歪在煤堆里面,被煤压着,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你们烧的是煤啊!”

    “对啊!你不知道吗?”

    “咱们不是林区吗?柴火有的是,咋烧煤呢?”

    “煤比柴火好烧!”

    看薛成龙满脑子的问号,小张干部也不解释。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反正都是上面发的,不烧白不烧。你骑我的,快去快回。”小张干部用钥匙打开车锁,把自行车交给薛成龙。

    “我不会骑,别把你的自行车摔了。”

    “摔就摔了呗!你看,我的自行车都造的不成样子了,还怕你摔。你赶快骑上去。”

    薛成龙被小张干部弄到座车子上,他手扶着后座,然后推着车子往前走,然后撒手。

    “走你!成子,记住蹬车子,手别用力啊!”

    就这样薛成龙第一次骑上了自行车,然后没走十几米就摔倒了。

    “起来!继续,多摔几次就好了。”

    就这样薛成龙摔了十几次后,才到了他们说的卖高粱酒的老高丽家。这一路上可是把薛成龙卡的不轻,没少摔。

    这户人家也特别好找,因为这家门前用朝鲜语和汉语分别写了字,汉语写着“卖高粱酒”,这朝鲜字薛成龙不认识,大致应该也是卖高粱酒的意思。

    确定是这家,薛成龙就拍门。

    “有人在吗?可以进来吗?”

    照理说农村也不是推开院子门就可以进了,然后再喊人。但是这不是第一次来么,不敢那么唐突。

    “有人来了!进来吧!”

    屋里的灯亮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薛成龙也不客气,就推门进到院里。这院子整理的那是相当的整齐,各种摆设都是整整齐齐的,大门到屋门的小道都铺上了红砖,还在小道的边缘用砖的铺设了锯齿状的路沿。

    房子边上的柴火垛那真是让薛成龙佩服极了,那一根根的排列的整整齐齐,这人感觉真的是有强迫症啊!柴火垛都弄的这么整齐。正好,这朝鲜族老头穿着特别的有民族特殊,给人的感觉就特别的另类。

    这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中山装和军服,可是这位老大爷居然穿的是白衣白裤配蓝马甲,这是典型的朝鲜男子服饰,如果再带上朝鲜的礼帽,那真的就太有特色了。

    “大叔,你好!请问这里卖高粱酒吗?我打一壶。”薛成龙把酒壶提起来给这位朝鲜大爷看一看酒壶。

    “卖!你要打多少?一壶吗?”

    薛成龙拿的这个塑料酒壶是二十斤的,如果都打上酒,可是要不少钱,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都打上,留着慢慢喝!这一斤就多少钱?”这个给小张干部打的酒,肯定是能打多少就打多少,虽然也心疼钱,但是薛成龙知道哪些钱该花,哪些钱不该花,这个溜须领导的钱必须花。

    “一块二毛六分钱一斤!还打不?”这种散酒,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了。要知道供销社的散酒也就是五毛到八毛,瓶装的酒也就是一块二到两块。他这的散酒居然卖到一块二毛六确实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让薛成龙也大吃一惊。

    “这么贵!有什么讲究没?”

    “好喝不上头!包你满意!”

    “这么好?”

    “你是第一次来,那我就让你喝一盅。跟我走!喝了你就知道了。”

    小老头带着薛成龙去了仓房,走进去就能闻到酒香扑鼻,打开一口盖着盖子的大缸,用酒提子给酒盅倒了一杯酒,递给薛成龙。

    “喝吧!”

    薛成龙哪会喝酒,对于薛成龙来说什么酒都是一样的,感觉都是闻着香,喝起来辣。不过,这个酒确实喝起来比较顺,而且还没有那种劣质酒的酒曲子味道。

    “可以!打上二十斤!”

    “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小老头拿过酒壶,就开始打酒。

    “一点酒曲子味都没有,还不辣喉咙,感觉确实不错。”

    “小伙子,我告诉你我酿的酒那是有秘方的,跟别人酿的那能一样吗?”

    很快小老头就把酒壶装满了。

    “正好二十斤,给我二十五块二就行了。小伙子,要不要尝尝葡萄酒。我这的野葡萄酒那是一绝。”

    “你这还有葡萄酒!这用咱们山里的葡萄酿的?”

    “当然了!都是我上山采的。”

    “好喝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小老头又打开一个小缸的盖子,给薛成龙提溜了一提,倒在另一个酒盅里。

    “用原来的杯子就行!要不等会你还得洗!”

    “那不行!用一个杯子,那就串味了。来尝尝!”

    薛成龙喝了一杯,感觉甜丝的,挺好喝的。

    “放糖了?”

    “一点糖都没放。如果你想放,也是可以的。”

    “这个多少度啊?”

    “不到十三度。”

    “这不就是啤酒吗?”

    “放屁!啤酒哪有十三度的。”

    “啤酒不是也标的也十几度吗?”

    “傻不傻!那标的都是原麦汁浓度。啤酒的酒精含量从来没上过四度。”

    “啊!这样啊!”

    “那当然了。我一个酿酒的,不比你清楚。”

    “可是我没带瓶子,这葡萄酒没法买!”

    “如果你想买,我就送你个瓶子。”

    “那多少钱一斤?”

    “两块五毛二。你要不?”整整比白酒贵了一倍,确实贵的离谱。

    “这么贵!”

    “这个酒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喝的。都是镇里的那些有身份的女人过来买,都是当佐餐酒用的。”

    “女人喝的。那还是算了,再说也太贵了。”

    “这酒酿制麻烦,原料也不好找,一看整个冬天我就酿这一小缸。要是不卖贵点,我得赔死。我其实就是让你尝尝,等你老婆啥的想喝了,记得过来买啊!”

    薛成龙心里腹诽,自己还没老婆呢!一提老婆这两个字,薛成龙心里就不舒服。

    “行的!知道了。”

    “对了!你要不要买点小菜!都是下酒菜!”薛成龙一听有下酒菜,眼前一亮。这大钱都花了,这下酒菜这种小钱干脆也花了。伺候好那帮大爷,只要他们手上送一送,自己这边就能得利。

    “都有啥?”

    “都是我老婆做的小菜。包你满意。”

    小老头领着薛成龙出了仓房,进了主屋。

    “小心别磕到头,门沿子比较矮。”

    果然够矮!薛成龙已经很矮了,这小老头比薛成龙还矮,这门沿子居然比小老头还矮。小老头进门都要低着头,薛成龙只能弯着腰。

    “老婆子,有人要买些下酒的小菜,你都端过来。”

    进了屋子,其实就是一个大炕。真的全是炕,四周摆放家具,其实也都是在炕上。

    “不用不用!我过去看看就行!”

    说完这句话,薛成龙就发现好像自己没法进去。因为小老头脱了棉鞋换上一个小拖鞋。而,这个地方再没有其他的拖鞋了。

    一看这家人就是特别讲究,自己也不能脱了鞋光脚上炕,所以还是等着小老头和小老太太把一个个的小盆拿过来吧!

    小老太太开始介绍了,当然少不了的是朝鲜族当家名菜,辣白菜。还有地环、桔梗、积蒜。最后她还隆重介绍一个凉菜,五香花生米。

    这五香花生是里面有煮好的花生、胡萝卜丁和芹菜丁。

    “五香花生,这里面居然还有芹菜。你们种暖棚吗?”

    花生在东北是奢侈品,一般人根本弄不到。花生东北是不产的,加上地理的阻隔,东北人很难吃上花生。还有,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芹菜,难道这小老头会种暖棚。

    “暖棚?”小老太太很是疑惑。

    “就是用塑料扣的大棚。”

    “没有没有!这芹菜是秋天的时候腌制的,借它一点绿色,显得好看。不是新鲜的芹菜。”

    薛成龙还以为他们会种大棚呢!原来是腌制的。

    “这花生是哪买的?还有吗?我能买点吗?”

    “我亲戚带过来的,也不多了。”

    “你们关里还有亲戚?”薛成龙很是疑惑,什么时候关里还有朝鲜族了。

    “哪有!我亲戚是辽宁锦州的那里就产花生,那里的白沙花生做凉拌五香花生非常好。我这还有油炸花生。这个花生是吉林扶余县的四粒红,是我亲戚邮过来的。”

    “我去!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东北可以种花生了。”

    “我也不知道咋种的,反正他们那就产花生。你要点不。”

    “那就弄点。可是我咋带啊!”

    “这个好办!油炸花生我用报纸给你包上。其他的小菜我给你用饭盒装上,你交一块钱的押金,到时候还的时候退给你。”

    就这样,薛成龙每样买了点,付完钱,就往回骑。

    “喝好了,再来啊!好吃,再来啊!”

    小老头在后面还不忘招揽回头客。薛成龙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但是薛成龙骑车还没真正学会,单手握把掌握不了放心,然后薛成龙连人带车就进沟里了。

    薛成龙就在小老头的目光下,一个跤接着一个跤的往回骑。幸亏这酒壶是塑料的,要是其他材料早就摔报废了。

    等到了检查站,薛成龙基本上已经学会骑车,起码会在倒地之前撑住地,不让自行车倒地了。

    薛成龙推开检查站的门。

    “酒来了!”

    小张干部看薛成龙把酒打来了,很是高兴。

    “快快快!肉都好了,就等你了。”

    薛成龙赶紧把酒递过去。小张干部接过酒壶,手就一沉,差点没拎住。

    “我草!满的!”

    “啊!咋了?”薛成龙也很纳闷,小张干部咋这么吃惊,你让我打酒,肯定得打满了啊。

    “你是真舍得!我们打酒顶多也就打了两斤三斤的,你可好直接打了二十斤。”

    “这么大的酒壶,就打两斤?”薛成龙很是惊奇,咋用这么大的酒壶就打个两斤酒,那不就是打了一个壶底子么!

    “打了就打了吧!我草,这一壶,不得二十五啊!你坐在我边上。来大家让让。”小张干部让其他几人让个地方。

    “差不多!我在炕沿就行!有个地方就行。”炕沿这比较凉,没人坐。

    “那能行吗?你弄来的野味,打来的酒,都是你破费的,咋能让你坐炕沿。”

    “别介!你们都是领导,我一个小来百姓在上面坐着不自在,还是在炕沿舒服。”薛成龙虽然提供了肉和酒,但是他还是知道眉眼高低的,这一桌子的人最次的也是林场职工,其他都是干部,哪有他一个小老百姓上座的的福分。

    “那行吧!你就坐炕沿吧!既然让你破费了,那哥几个,以后这位兄弟过检查站的时候大家都照看点,检查的别太认真了。”

    “没问题!放心吧!”

    薛成龙连忙作揖,表示感谢。薛成龙这个时候拿出报纸包和饭盒,放到桌子上。

    “大家先别急啊!我这还买了点小菜。”薛成龙打开报纸包,打开饭盒。

    “我草!油炸花生!凉拌五香花生!高丽辣白菜!可以啊!哪买的?”

    “都是那个高丽老头那买的。”

    “他那还有这好东西?以前咋没见着。”

    “估计新弄的呗!”

    小张干部看薛成龙又是弄野味、又是打酒,还整了这些小菜,心里过意不去。

    “对了!兄弟,你以前不是收破烂的吗?仓房里还有一些破铜烂铁的,你收拾收拾卖了,多少也能值些钱!这次确实让你花超了。有情后补啊!”

    “没事没事!”

    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推杯换盏,直到酩酊大醉。

    这些人根本没人去灌别人酒,都是一个个的把自己灌醉了。酒相对于粮食是非常贵的,大家一年其实也喝不上几次酒,就是这些干部职工也不是月月能喝上酒的。所以,碰到酒,他们就跟捞不着似的,死命的喝。

    薛成龙跟这些人也没啥共同语言,也插不进话,就在那自斟自酌也是相当的惬意,还别说这些人的手艺还真不错,这兔子整治的一点草腥味都没有,就是有点辣。红烧土豆鸡块中的鸡肉也特别的好咬,一点都不塞牙。老高丽做的这些小菜也特别的入味,比汉族整治的小菜更有味道。

    薛成龙吃饱喝足,就回家了。小张干部许诺的那些废铜烂铁啥的没敢搬动,主要怕那些大爷们喝点酒把他们说过的话忘了,最后别误以为丢了东西,薛成龙就说不清了。

    回到家,薛母问了倒腾木材的事。

    “龙,谈的怎么样?咱们能倒腾木材吗?”

    “别提了,让小张干部给训了。说是在严打的时候搞这个事,跟寻死没啥区别。让我死了这条心。”

    “啊!这样啊!”

    薛成龙就把和小张干部的对话捡主要的说了,让他们心里也有个数。

    “那还买牲口吗?”

    “买呀!不倒腾木材,咱们倒腾柴火啊!如果买头牲口,咱们能多挣一倍的钱,到时候还可以耕地。”

    薛父也同意买牲口,薛父早就对牲口心向往之,恨不得现在就买回来。

    第二天起来,薛成龙和大哑巴会和了。先去检查站看看小张干部起了没。其实不用想,这些人没有一个起来的,都在那呼呼睡大觉呢!

    薛成龙把饭盒拿走,和大哑巴把房子收拾一下,就走了。把饭盒给了小老头,他退了一块钱。

    到了镇里的银行,让大哑巴等在外面,薛成龙去银行取钱。取完钱,两人去了羊肉汤店找马叔。

    然后三人一起去骡马市。

    还别说,这大哑巴选牲口这是一把好手。

    他看牲口,先看牙口,再看蹄子,最后看粪便。那真是无比的认真,他先带着薛成龙和马叔把骡马市全转了一遍,还用手和卖主寻了价。

    他用手比划着,让薛成龙别太着急,要稳住阵脚。

    薛成龙看大哑巴手法这么专业,肯定是听他的,正所谓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薛成龙对牲口一窍不通,大哑巴对牲口精通,听谁的当然显而易见。

    马叔虽然不懂看牲口,但是他懂的这些牲口是哪来的。

    他告诉薛成龙,这里大部分的骡子是陕西那运来的。那里的骡子品质好,高大威猛,品相非常好。经常有BJ或东北的单位到关中去寻这种大骡子,然后成火车皮的运回来。这种来自关中的骡子在咱们东北最受欢迎。

    马呢!这里最多的马是内蒙古那的三河马,也算是一种杂交的马。主要是咱们这的蒙古马有点矮,所以和苏联的马进行混血后,造就了现在的三河马。三河马有个优点那就是吃苦耐劳,是拉套架辕的不二选择。

    咱们看到的很多黄牛是从鲁西那边运来的,关里的黄牛拉犁非常的好,是拉车种地的好选择。内蒙古那的黄牛不能用,他们那的黄牛吃肉行,拉犁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内蒙古那的牛都野惯了,拉不了犁。

    驴的主产区还是关中,那里的关中驴非常有名,运到这么这的也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