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太的房间
上野家租的房子在三楼04号，是一间2LDK的屋子，也就是两室一厅，比楼下吉川凉介住的LDK多了一个卧室。
出云公寓一共五层，一楼除了大门进出口位置，其余的租给别人经营便利商店。用以住人的楼层就是四层，每一层划分了四个单位，从一室一厅到两室一厅不等面积。
而04号单位就是楼层里最大面积的屋子，位于楼道尽头。所以上到了三楼，要经过长长的楼道才到04号单位。
三楼楼道的日光灯状况比二楼的更加不堪，微弱的灯光一明一灭，像是苟延残喘病人艰难燃烧生命余烬，又像是墓地里的鬼火。
吉川凉介打定主意，等这个月缴纳完公寓税金之后就将楼道的灯全都换成新的。
虽然在没有租户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就解决的话，有点吃亏，但走在这样的楼道也太阴森了，不利于提升租客的好感度。
三楼有两间屋子租了出去，其中一间是01单位，另一间就是租给了上野夫妇的04单位。
印象中01单位租给的是东京学艺大学叫川上的女学生。
这个学生在目黑区似乎有其他的房子住着，吉川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每月的租金都是以邮寄的方式准时寄给自己。
虽然吉川凉介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多此一举租多一个房子，但谁又能跟钱过不去？
只要每月的租金准时入账，租给狗都行！
来到了04号门口，吉川站在房门一侧，等待着上野良子开门。
上野良子在外套口袋摸了一会儿，才掏出了钥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呼出一口气，旋转钥匙推开了门。
寒风卷着屋内的暖气往楼道肆意逃跑，吹得上野良子几乎握不住门把手。
房间里的灯火通明，不止是玄关与客厅，连厨房、浴室甚至是两个卧室的灯都亮着。
吉川凉介跟着踌躇犹豫的上野良子迈步进了屋，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
上野良子下意识后退几步，又紧紧抓住了吉川的手臂。
当哐当作响之物滚入吉川凉介视野，他不禁哑然失笑，是一个空啤酒罐。
他站着玄关往屋内探头，只见被炉桌旁摆着几罐朝日啤酒，东倒西歪的。客厅西侧的窗户大开，显然是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动了空啤酒罐。
“啊，是窗户的风。”
吉川凉介回过头安慰如惊弓之鸟的上野良子。
上野良子精致的五官挤在一起，几乎像是要哭了出来，颤颤巍巍说：
“我，我傍晚的时候就关上了窗户，一直没有打开。”
吉川凉介看着上野良子惊恐的表情，心头咯噔一下。
此时正值冬天，别说窗户大开，就算是仅仅打开细缝，也会被寒风灌入，带走满屋的暖气。
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在将要睡觉的当下打开窗户。
吉川凉介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公寓入了贼。
若是上野家损失惨重，报了警，自己作为房东，基本上是摆脱不了失职的责任，估计还会影响公寓的声誉。
到时带给自己的就是实打实的金钱损失。
吉川凉介急忙甩掉鞋子，绕过客厅的被炉桌，跑到窗户旁检查起来。
虽然这间房子在三楼，但窗外就是公寓的外下水管道，如果是身形轻巧的贼人，攀着管道爬入屋内不是什么难事。
吉川用手触摸着合金窗户边框，没有发现有被撬动的痕迹。
出云公寓的窗户统一安装的都是推拉式窗户，出于安全考虑，用的是月牙锁，将窗户关上后还需要将锁叶扭动一下才能锁住。
没有发现撬锁的痕迹，或许是上野良子关窗的时候并没有锁上。
如果是因为租客的缘故而导致失窃，作为房东的责任减轻的不止一星半点，几乎可以说是与自己毫无关系。
于是，他回头对上野良子说：“上野太太，这个窗户是锁上的吗？”
上野良子站在玄关不肯进入，听到吉川询问，她沉吟半刻，摇了摇头说：“白天的时候阳光很好，所以我就将窗户打开了，直到傍晚才关上，并没有留意有没有锁上。”
估计是如此了。
虽然暂时摆脱了失职的社会责任，可租户损失会影响对自己的好感。
吉川凉介赶忙打量起屋子，屋内的物品摆放整洁，除了被炉桌上摆着吃剩下的烧鸟和空啤酒罐，没有杂乱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进了贼人，估计是早就逃走了，不过此时需要确认的是上野家到底损失了多少而已。
又或者干脆是上野良子记忆错乱，窗户就是她自己忘记关了的，根本就没有贼人闯入。
这种情况在吉川身上也时有发生，明明出门之前已经将煤气灶关掉了，可半路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关，于是半途折返，白白浪费了时间。
更何况上野良子刚才还喝了酒，忘记关窗这件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不过，既然自己作为房东，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虽然进入别人房间不太妥当，尤其是已婚女人的房间，但吉川凉介还是决定到里面查看一下。
得到了上野良子的首肯，吉川凉介朝其中一间房间走去。
刚踏入房门，吉川就看到和室中间放着一张铺好了的被褥，看来上野良子是准备就寝了。
房间的东南墙做了一个壁柜，壁柜门并没有关闭，而是露出了一道缝。
吉川心头突突跳动，如果贼人未及离开，看到有人走进来，仓促之间多半会藏在壁柜中。
此时，上野良子也走进卧房，她双手十指交叉，紧紧贴着胸口，不安地四下环顾。
吉川凉介连忙朝上野良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口中大声说道：“上野太太，我看估计是你忘记关窗户而已。”同时蹑手蹑脚朝壁柜走去。
上野良子也看到了壁柜，神色一变，刚想开口说话，却不自主伸手掩住了口。
走到壁柜前，吉川凉介吞了吞口水，估计是被上野良子惊恐的表情传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伸手握住壁柜推拉门的把手，吉川就听到身后的上野良子轻呼一声，但此时他手已发力，想改变力道已经来不及。
推拉门应声而开。
吉川凉介刚想回头，感觉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朝自己猛扑过来，急忙伸手阻挡，黑影来势汹涌，将吉川扑到在地。
那贼人果然是躲在壁柜！
如果家中进了贼人，那么十有八九会躲在床底，书桌底，或者壁柜，这已经是电影的老桥段了。
虽然是被上野良子的呼叫声分了神，吉川凉介懊恼自己的疏忽。
如果藏在壁柜里的贼人带了凶器，那明天东京电视台播放的就是目黑区出云公寓房东被入室盗贼刺死的新闻。
早知道就报警了。
命都要没了，在乎公寓的声誉有什么用？
出云公寓一共五层，一楼除了大门进出口位置，其余的租给别人经营便利商店。用以住人的楼层就是四层，每一层划分了四个单位，从一室一厅到两室一厅不等面积。
而04号单位就是楼层里最大面积的屋子，位于楼道尽头。所以上到了三楼，要经过长长的楼道才到04号单位。
三楼楼道的日光灯状况比二楼的更加不堪，微弱的灯光一明一灭，像是苟延残喘病人艰难燃烧生命余烬，又像是墓地里的鬼火。
吉川凉介打定主意，等这个月缴纳完公寓税金之后就将楼道的灯全都换成新的。
虽然在没有租户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就解决的话，有点吃亏，但走在这样的楼道也太阴森了，不利于提升租客的好感度。
三楼有两间屋子租了出去，其中一间是01单位，另一间就是租给了上野夫妇的04单位。
印象中01单位租给的是东京学艺大学叫川上的女学生。
这个学生在目黑区似乎有其他的房子住着，吉川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每月的租金都是以邮寄的方式准时寄给自己。
虽然吉川凉介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多此一举租多一个房子，但谁又能跟钱过不去？
只要每月的租金准时入账，租给狗都行！
来到了04号门口，吉川站在房门一侧，等待着上野良子开门。
上野良子在外套口袋摸了一会儿，才掏出了钥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呼出一口气，旋转钥匙推开了门。
寒风卷着屋内的暖气往楼道肆意逃跑，吹得上野良子几乎握不住门把手。
房间里的灯火通明，不止是玄关与客厅，连厨房、浴室甚至是两个卧室的灯都亮着。
吉川凉介跟着踌躇犹豫的上野良子迈步进了屋，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
上野良子下意识后退几步，又紧紧抓住了吉川的手臂。
当哐当作响之物滚入吉川凉介视野，他不禁哑然失笑，是一个空啤酒罐。
他站着玄关往屋内探头，只见被炉桌旁摆着几罐朝日啤酒，东倒西歪的。客厅西侧的窗户大开，显然是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动了空啤酒罐。
“啊，是窗户的风。”
吉川凉介回过头安慰如惊弓之鸟的上野良子。
上野良子精致的五官挤在一起，几乎像是要哭了出来，颤颤巍巍说：
“我，我傍晚的时候就关上了窗户，一直没有打开。”
吉川凉介看着上野良子惊恐的表情，心头咯噔一下。
此时正值冬天，别说窗户大开，就算是仅仅打开细缝，也会被寒风灌入，带走满屋的暖气。
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在将要睡觉的当下打开窗户。
吉川凉介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公寓入了贼。
若是上野家损失惨重，报了警，自己作为房东，基本上是摆脱不了失职的责任，估计还会影响公寓的声誉。
到时带给自己的就是实打实的金钱损失。
吉川凉介急忙甩掉鞋子，绕过客厅的被炉桌，跑到窗户旁检查起来。
虽然这间房子在三楼，但窗外就是公寓的外下水管道，如果是身形轻巧的贼人，攀着管道爬入屋内不是什么难事。
吉川用手触摸着合金窗户边框，没有发现有被撬动的痕迹。
出云公寓的窗户统一安装的都是推拉式窗户，出于安全考虑，用的是月牙锁，将窗户关上后还需要将锁叶扭动一下才能锁住。
没有发现撬锁的痕迹，或许是上野良子关窗的时候并没有锁上。
如果是因为租客的缘故而导致失窃，作为房东的责任减轻的不止一星半点，几乎可以说是与自己毫无关系。
于是，他回头对上野良子说：“上野太太，这个窗户是锁上的吗？”
上野良子站在玄关不肯进入，听到吉川询问，她沉吟半刻，摇了摇头说：“白天的时候阳光很好，所以我就将窗户打开了，直到傍晚才关上，并没有留意有没有锁上。”
估计是如此了。
虽然暂时摆脱了失职的社会责任，可租户损失会影响对自己的好感。
吉川凉介赶忙打量起屋子，屋内的物品摆放整洁，除了被炉桌上摆着吃剩下的烧鸟和空啤酒罐，没有杂乱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进了贼人，估计是早就逃走了，不过此时需要确认的是上野家到底损失了多少而已。
又或者干脆是上野良子记忆错乱，窗户就是她自己忘记关了的，根本就没有贼人闯入。
这种情况在吉川身上也时有发生，明明出门之前已经将煤气灶关掉了，可半路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关，于是半途折返，白白浪费了时间。
更何况上野良子刚才还喝了酒，忘记关窗这件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不过，既然自己作为房东，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虽然进入别人房间不太妥当，尤其是已婚女人的房间，但吉川凉介还是决定到里面查看一下。
得到了上野良子的首肯，吉川凉介朝其中一间房间走去。
刚踏入房门，吉川就看到和室中间放着一张铺好了的被褥，看来上野良子是准备就寝了。
房间的东南墙做了一个壁柜，壁柜门并没有关闭，而是露出了一道缝。
吉川心头突突跳动，如果贼人未及离开，看到有人走进来，仓促之间多半会藏在壁柜中。
此时，上野良子也走进卧房，她双手十指交叉，紧紧贴着胸口，不安地四下环顾。
吉川凉介连忙朝上野良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口中大声说道：“上野太太，我看估计是你忘记关窗户而已。”同时蹑手蹑脚朝壁柜走去。
上野良子也看到了壁柜，神色一变，刚想开口说话，却不自主伸手掩住了口。
走到壁柜前，吉川凉介吞了吞口水，估计是被上野良子惊恐的表情传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伸手握住壁柜推拉门的把手，吉川就听到身后的上野良子轻呼一声，但此时他手已发力，想改变力道已经来不及。
推拉门应声而开。
吉川凉介刚想回头，感觉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朝自己猛扑过来，急忙伸手阻挡，黑影来势汹涌，将吉川扑到在地。
那贼人果然是躲在壁柜！
如果家中进了贼人，那么十有八九会躲在床底，书桌底，或者壁柜，这已经是电影的老桥段了。
虽然是被上野良子的呼叫声分了神，吉川凉介懊恼自己的疏忽。
如果藏在壁柜里的贼人带了凶器，那明天东京电视台播放的就是目黑区出云公寓房东被入室盗贼刺死的新闻。
早知道就报警了。
命都要没了，在乎公寓的声誉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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