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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迎春的问题,贾璞的选择

    青蝉躁鸣,一阵穿堂风吹来,天井里并不显得热,树叶碧绿,远远望去,好似一团大葡萄。

    贾璞舞剑,张元有说:“这次好。”

    “为何?”

    “心中有敌,所以精气神全出。”

    贾璞笑而不言,从如意手里拿了帕子,擦脸上汗珠。

    “咱们拿甘蔗试一下。”

    张元有:“我可没分寸。”

    贾璞把甘蔗握在手里:“我来试试。”

    张元有把眼神藏起来,握住甘蔗,屏气凝神,摆开阵仗。

    贾璞向前躬步,甘蔗也随着刺了过去。

    张元有将身微偏,一甘蔗扫了过来,正打在贾璞的肩膀,自个儿的身子离那甘蔗也只差半寸。

    贾璞被这一甘蔗打到肩上,痛得脸红,只咬着牙,没有说话。

    “都是爹妈生的皮肉,你这样的打,爷遭得住吗?”见如意指来,张元有讪笑着,举着双手。

    好男不和女斗。

    “这位姑娘,你想差了,这人钢筋铁骨,你打他,绝没有事的。”听一旁的陈晨如此说,张元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面前的如意却拿起了一根甘蔗。

    “他没事的,你就打他吧,给他个教训。”陈晨在一旁起哄,贾璞忙道:“不得无礼。”

    张元有此时也昂首道:“没事的,就打一下,也死不了人。”

    如意抄起甘蔗,朝张元有身上就是一下,张元有不动声色,如意气鼓鼓扶着贾璞走了。

    “眷恋美人乡,恐怕难成英雄。”望着二人背影,张元有自语道。

    “你这厮不解风情,我若是你,此刻便疼得在地上打滚,爷是信陵君一般的人,这叫风流。”陈晨在一旁不屑,走了出去,在阴凉处坐下。

    如意拿着药油给贾璞肩膀涂抹,经过昨夜同床共枕,二人的关系更为亲密。

    窗帘在风中飘荡,阳光耀眼,贾璞看见那如葡萄的碧绿树叶,心道:“也不知几时葡萄成熟呢。”

    正思索着,院内就跑来一个小厮,又是看门那个,他先是在贾璞原先的房子里寻不到,再跑过来的。

    小厮一额头的汗,贾璞问道:“却是什么事儿?”

    “三爷前些日子说了,来拜访的人一概不见,今日却来了个异类,我说不见,他便拿刀把左手砍了,现在还在那里流血呢。”

    “什么?”贾璞忙起身走了,赶到门口,却见一地的血,看门的仆人都躲在门后,门前一个条凳上,一个敞开前襟的大汉坐着,左手臂处断了袖的里还淌着血,贾璞忙过去道:“壮士这是何苦。”只见这大汉方阔的脸,脸皮紫黑,

    那汉子见了,说道:“我只见那小赵武贾三爷。”

    “不知你要寻他何事?”

    “他是天下有名的好汉,因此而来。”

    贾璞道:“我正是那贾璞,壮士请进,这断手绝非小事。”一听这话,那汉子便恭敬起来,说他叫卞胜,是徐州人。

    血是止住了,郎中看了伤势,开了草药,涂上,寻常人砍了手臂,难活,涂了草药,必发烧几天,可这卞胜涂了草药后,却对贾璞道:“三爷,我此来是为了对你说一件要紧事儿。”见他眼睛朝张元有、陈晨瞟去,贾璞笑道:“无妨,他们都是我的心腹。”

    卞胜道:“小弟听说那宁波市舶使魏忠网罗金银珠宝,六月三日送于神京给霍阁老庆寿,这魏忠贪暴,这笔珠宝都是些不义之财,三爷何不收了?我卞胜往前一个人能杀一百个,此时没了一只手,五十个也能杀。”

    贾璞伸手道:“稍安,想你一路奔波,方才又断了手,先在这里歇着,安心养病,天塌不管。”说着,走了出去。

    江湖上的这些人可真有意思,劫财,霍阁老的东西是那么好劫的么?

    说实在的,这不见面,就自断手臂,这谁受得了啊?

    但是若是要除去贾珍,又用得着他们。

    想到如此,贾璞的心情也便纠结着。

    贾璞原想着冷一冷,等他的风头过去了,说不定那帮江湖人就不找他了,可是,卞胜这一断臂,以后又要难说了。

    想着,面前忽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抬眼看去,却是司棋,见司棋手里拿着东西,贾璞问道:“这是什么?”

    “是我们姑娘抄的,想着让三爷选选,哪个好?”

    原来贾迎春昨夜回去后,看着贾璞手抄的经典,好似着了魔,一边又一边的读,好像这一千多个字里,又有什么秘密似的,她对此无可奈何,就抄了一本,头一次,觉得不好,抄了第二遍,又觉得第一次的好,便让司棋两本一起送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贾璞猜不透,他的心乱糟糟的,他不想猜了——但他知道,做抉择的时候到了,秦业首鼠两端,凭着他说范先生欺压他,贾璞就拿把这桩婚事给免了,只是在那之前,他要有钱。

    或许......

    贾璞接过两本,看了司棋一眼:“你回去吧。”司棋转身走了,她原本以为二姑娘是要和这位在一起的,看来,不是。

    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益发认定了。

    果然是日久见人心,司棋这几日才觉得贾璞不错,事情转眼就急转直下。

    幸好,幸好...

    当司棋把贾璞收了两本书,却没说谁好谁坏的话时,迎春只是点头。

    他是觉得两本都不错。

    只是心中的失落却怎么也去不掉。

    不过迎春知道活着就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比如说,宝玉的母亲疼他,而她生下来就不知道母亲是谁,比如说黛玉说穷父亲时,总是一脸的骄傲,而她对父亲没什么印象。

    可她也不知怎么,这次心却格外的痛,就像是童年时那遥远的梦——

    她盼着贾赦来看她,念着“爹”,但贾赦偶而来看了一眼,就如陌路一样;她很痛苦,就像这童年的委屈,却没有那么简单、容易。

    她不知道这痛苦的根源在何处,她觉得自己够笨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聪明,因为智者不入爱河。

    司棋看迎春低着眉头,觉得贾璞真不是个好东西,她可从没见过迎春这样。

    贾璞头枕在双手上,听得脚步声,知道他托晴雯去弄的东西的到了,一抬身,晴雯手里果然拿着两个胭脂盒。

    幸好贾璞是贾母亲口说的贵客,幸好晴雯之前是贾母身边的人,是赖家送给贾母的,认识的人够多,却了以上两点中的任何一点,贾璞也拿不到这迎春的同款胭脂。

    他打开胭脂盒,用手指沾着胭脂,送进嘴巴,陶醉在这芬芳里。

    夜里,他敲了敲卞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