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1955,南洋大学做校董 » 第九章 宿醉

第九章 宿醉

    日上三竿,阳光晒进阁楼里,烘干了淡淡的阴霾与腥骚,陈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头痛欲裂。

    他妈的哪个活爹说高级威士忌不上头的?

    这B酒本来就烈,他又几乎是空腹喝酒,喝得还贼急,这不就大了么。

    翻身一看,身体是光着的,隔壁伺候着的正是昨天陪酒的倭国女子。

    “这是哪?”

    “这是我租的房子,您,您昨天晚上醉得厉害,我们就,就带您回来了。”

    “艹,我特么昨晚带套没有?”

    “没有。”

    “啊?”

    “我是说您昨晚什么都没有做,您……醉的太厉害了,没起来。”

    “哦……那还好。”

    毕竟昨晚是见古德爵士,他不可能带随从,而且到地方之后他就让司机回家了。

    狮城这边许多人是认识他们陈家的车的,他现在名声不显,或者说是只有恶名,人家见了陈家的车必然会想到老陈。

    老陈跑夜巴黎喝酒这种事,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多少少有点影响,狮城本来也不大,传点流言蜚语是很快的,他自是不愿让老陈背上这风流的锅。

    他一个生面孔,喝多了人家夜总会的人也不知道把他往哪送,这又是古德爵士的客人,夜总会的人也不敢怠慢。

    这不就送小姐床上来了么。

    “有吃的么。”

    “有,有的,我做了馄饨、米线、糍粑,您吃什么?”

    “都行,我饿了。”

    倭女见状连忙又是好一顿的忙活,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了他的近前,用手端着伺候他吃了。

    馄饨的味道不错,陈述吃完后还夸赞了一句,翻了翻兜,从里面随便拿出来十几块钱就扔了过去。

    无意中,撇到门缝处有一张报纸,仔细去看居然是中文的星州日报,不由得诧异道:“你中文这么好么?不但能听说,还能看中文报纸?”

    闻言,女人苦笑道:“其实我不是倭国人,是华人,我只是……会日语。”

    “啊?华人?华人为什么要装倭国人?”

    “装成倭国人……赚得更多一些。”

    陈述瞥了一眼女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也是有所明悟。

    即使是嘤国人中,如古德一样有战俘营经历的人也不再少数,华人就更不必说了,近二十万狮城华人死于日寇之手,说句血海深仇也并不过分。

    倒也确实能多赚一些,但恐怕,也会更加辛苦许多。

    “抱,抱歉啊。”

    一听说是华人,陈述连忙又从衣服里翻出了十块钱,好好地将钱放在了她的手上。

    “谢谢老板。”

    舞女很开心,便要跪下来给他做服务,却是连忙被他拒绝了。

    如果是真的倭女,他就是直接对着撒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既然是华女,那自然就不同了。

    谁知道她有没有捐建过南洋大学呢?

    公钱和私钱之间怎么可能分得太开,他既然当了南洋大学的董事,花钱的时候就算花的不是公款,也多少会有点说不清楚。

    真要嫖的话,会有一种,人家妓女用卖屁股的钱捐学校,他这个校董又拿钱买屁股的感觉,心里包袱就会特特么重。

    “我有点没太吃饱,还有米线是么?你拿给我吃,算了,我起来去吃吧,麻烦你再帮我煮一锅醒酒汤。”

    “嗯。”

    陈述顶着头痛穿好衣服,等汤的时候顺手就捡起了地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先看头版头条

    二战后,星报又素来坚持文人风骨,什么都敢报。

    照片上,英狗镇压学生的神情特别清晰,数十名学生被打伤。

    他妹妹也在这其中啊!!都不知道挨揍的有没有她。

    虽说他多年生活在海外与这个妹妹不熟,但此时看到新闻,还是忍不住心里揪揪着的难受。

    这种场面,她就算是陈家的女儿也只能是泯然众人矣,

    ‘哎~,我要不还是谋朝篡位吧,老陈太顽固了,咱家人何苦蹚这浑水呢?我这妹子也是,你跟着裹什么乱啊。’

    再往后翻,娱乐版块上倒是连载了一篇小说。

    讲得是一位练武归来的纨绔子弟,回乡好后到处显摆自己的半瓶水的能耐,结果撞B还没装明白的小故事。

    文笔风趣幽默,看的他还挺津津有味儿,觉得挺有意思,倒是将他刚才看新闻的愤懑给冲淡了不少。

    看到正精彩的时候,没了,整得他还挺意犹未尽的。

    ‘这年头就已经有连载了么?写得还怪好的,作者是谁?…………林语堂?嗯?卧槽,这小说是在影射我的是吧!’

    尼玛啊!

    亏得我刚刚还那么来劲。

    这林语堂有病啊!我都没想去找你麻烦,你还玩上讽刺文学了?真看不清自己吃几两干饭么?

    你个武大郎喝长颈鹿奶,你是蹦着高的作啊!

    刚才看得有多欢乐,这会儿他就有多郁闷。

    更闹心的是,这破小说居然还是特么的连载的,换言之这货不光要骂自己这一次,这是要一直骂我骂到完本啊。

    日后可能还会出书。

    这都可能不是当代人的事儿了,就好像金庸骂徐志摩一样,后人可能都不知道徐志摩是谁,但一提起云中鹤,一个个的无不是如雷贯耳。

    这也太狠了吧?

    至于这样么?

    ‘这特么你老林也是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我也该给你安排安排后事了?真不知道他们陈家在南洋是吃哪碗饭的么?’

    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特么的不好了,甚至都有点想玩点黑道手段给自己败火了。

    “先生,醒酒汤好了。”

    舞女将汤端上来,坐在一旁。

    这种高级舞女都是精擅察言观色的主,自然很敏感地就察觉到陈述似乎是生了气。

    瞥了一眼桌上的报纸,只看到林语堂三个字,便已经是心中了然。

    却道:“先生是世间俊彦之才,何必与这庸俗小人一般见识,林语堂一介书生,徒逞口舌之利,不过败犬之吠,与他生气,岂不平白降了您的身份?”

    “他所能攻击的,不过是您年轻而已,先生只需做出成绩,他现在骂得越狠,他日岂不就越是显得他小肚鸡肠,无知可笑?”

    “这文章,若是只在咱们狮城传播还好,若是真传到了整个南洋,甚至是港台乃至整个华人世界,先生您日后成就越大,这林语堂岂不就丢人丢得越大么?”

    “怕是到时候要颜面扫地,也无人敢用的,后人再读此文章,也只会当他是斯文败类,跳梁小丑,徒增一笑而。”

    “您说,您哪犯得着跟他动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