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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开始从头越

    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她昨晚上陪酒来着,能在夜巴黎上班的舞女,至少英文肯定是非常好的。

    “我何尝不知,只要我做出成绩,区区犬吠无需搭理,可是……,哎~,这事,我爹做的时候就太想当然了,如果是我的话这事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如今事项交之我手,可又哪有那么容易呢?

    昨日你也在的,古德爵士的警告言犹在耳,人家是统治者,狮城与南洋的其他地方不同,鬼佬在此有着足足十万驻军,人为刀俎啊,此事要做,何其难也?”

    女子却道:“难,却正确的事,方是人杰所为,咱们华人自来了这南洋之日起,又有哪一天,哪一刻是不难的呢?令尊以胶奴之身至今日巨贾,又是何其难也?

    小女子倒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伟人曾做诗云: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愿先生勉之。”

    却是给陈述说得哑口无言的。

    “你这女子,虽是沦落风尘,倒也谈吐不凡,你读的是华校还是英校?”

    女子闻言,颇有些凄苦地道:“英校,家父本是洋行做工,虽不算富裕,也是小康之家,勉强能让我们姐弟上学。

    日寇登岛之后,父亲便被无故残杀,我当时学还没上完,却被抓进军营,做了那慰*安之妇,再出来,便已是残花败柳,只得沦落风尘,让列祖列宗蒙羞了。”

    陈述:“哎~,你倒也是个苦命之人,也没什么可蒙羞的,狮城的社会结构就这样,殖民地啊,鬼佬给咱们华人留的活路就特么那么几条,不走,又徒之奈何?”

    说白了这个年代的风尘女和太平时节的风尘女不同,不干这个,是真特娘的活不下去。

    “流落风尘,又为何要伪装成倭女呢?不痛么?”

    女人闻言愈发的苦笑不已,道:“都已经干了这一行了,也就不在乎些许凌辱蹂躏了,多赚些钱总是好的,我还有个弟弟,要供他读书。”

    “读的是英校?”

    “嗯,学费很贵,我还要攒下钱,供他上大学,他学习很好的,不继续上可惜了。”

    说着,也不知是在诙谐还是在自嘲地道:“他还有两年上大学,若是先生能在两年之内建好南洋大学,并真的能使其比肩马来大学,我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对了,我还给南洋大学捐过钱呢。”

    陈述:“…………”

    嫖个妓,都能让妓给kuku一顿加压。

    这日子特么的没法过了。

    “你……之前什么学校?”

    “马来大学,念到大二。”

    “你是大学肄业?什么专业?”

    “会计,本来是打算毕业之后进洋行的,不过我有被日军抓住的记录,又毕竟只是肄业,嘤国人不要了,况且嘤国人的洋行近些年都在萎缩,裁员。”

    “华行呢?”

    女人苦笑:“我这样的背景,在华行的人眼里叫汉奸,他们不要我的。况且,我要供弟弟上学,华人的企业,大多养不起我。”

    “哦~”

    陈述想了想,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春花。”

    “真名。”

    “啊?”

    “愿意告诉我么?”

    “李怡秋。”

    “会闽南话么?”

    “会的,还会说粤语和客家话。”

    “我缺个秘书,你要不要来帮我?”

    “啊?”

    “你会英语,国语,日语三门语言,又有财务知识,气质谈吐也都颇为不俗,其实算得上是人才了,我身边还真缺这样的人才,不过赚的肯定没有你自风尘中来得多。

    至于你弟弟上学的事,如果你沦落风尘真的是为了学费的话,到时候差多少,可以跟我借,如果到时候你觉得我的南洋大学能上的话,那就更好了,南洋大学一定是不收学费的。”

    说完,陈述便自顾自地低头吃米线了,等待她的答复。

    这也并不是他起了色心什么的,他身边真的缺少这样的人才,在狮城,能流利的讲英文和中文两种语言的华人真的就已经称得上是人才了。

    狮城虽然有10%左右的华人会讲英文,但他们中大多数不会讲中文啊,而且绝大多数说的是闽南话,还不是普通话。

    连陈述都没掌握粤语和客家话,都得连比划带猜的。

    他还真是缺一个这样的人才帮他处理庶务,丫鬟小莲虽然忠心,靠得住,但她连字认识的都不多,除了洗衣叠被暖床做饭之外确实是也干不了啥。

    “我是英文学校出身,爸爸是洋行买办,也就是……所谓的海峡华人,您,信得过我?”

    陈述却笑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诗虽有流传,但并未正式发表过(1957年首发),南洋这个地界,不是真粉是背不出来的,我相信,崇拜伟人的人不会是我的敌人。”

    李怡秋一愣。

    好一会儿道:“居然,是因为这个。”

    “所以你,是愿意做我的助理,还是继续陪酒?一个月,我至多给你开五十块的底薪,提成另算。”

    这个数肯定是没有她在梦巴黎跳舞赚得多的,梦巴黎赚的是嘤国高官的钱,有时候一晚上可能就能赚出这个数来。

    至于提成是怎么个提法,他也没说。

    但李怡秋还是点头道:“我……我愿意。”

    说完,两行热泪突兀地飙射而出,整个人仿佛怎么滴了似的捂着脸开始放声痛哭。

    陈述抚摸着她的背:“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共勉吧。”

    李怡秋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抱歉,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脸上便已经戴上了淡淡的妆。

    “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呢?老板。”

    “会用传真机么?”

    “会的,小时候见爸爸用过。”

    “今天,我镁国那边的管家会将阿美石油的股份文件传真过来,大方向我跟古德谈,这个股肯定是他买,但中间肯定会有手套,可能手续上会比较麻烦,你帮我做手续,不要英镑,但可以要英国本土的房产,你帮我做资产评估。”

    “好的老板,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