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父
莉雅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像是自己已经去世很久的母亲，但天色很暗，模糊的面庞自己怎么都看不清楚。
父亲朝自己挥挥手，挽着身边的女人逐渐远去。莉雅拼命向他们追去，怎么追也追不上。
“爸爸！”
这时突然照来了一束光，光里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莉雅慢慢睁开了双眼。
柔软的床和被子，宽敞的房间。
她坐起身来，身上传来的不是熟悉的麻布衣物的粗糙感，而是完全陌生的属于棉布的轻柔。
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进入了另一个梦中吗？
姑娘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一名女佣走了进来。
“啊，您醒了，果然和主人说的时间差不多。”
莉雅茫然地看着这名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请这里稍等，我去通知主人他们。”
不多会儿，身着便装的巴斯蒂安和林伯特在仆人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
看到了林伯特，莉雅眼睛先是突然睁大，回忆瞬间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仿佛在溺水时抓住的浮木一般，莉雅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她生命中那束光芒的双腿，放声大哭起来。
仆人们知趣地退出了门外，巴斯蒂安看着不知所措的林伯特咧了咧嘴：“律令·安抚！”
神术的光芒轻柔地抚慰着情绪崩溃的姑娘，让她逐渐地平复下来。
倾听，是牧师和神甫都需要做到的事情，当然对于后者是本职工作。
二人对于莉雅谈吐中显示出的良好教养感到惊讶，毕竟识字并不等于教养，平民区遇到大老粗的概率约等于你在酒馆的门口遇见浑身酒气的醉汉，反过来说平民区能出现这么一位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姑娘，约等于你在酒馆门口遇见了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还是从酒馆里面出来的，还是夜里。
好吧，二人有多惊讶就对姑娘被糟蹋的事情有多惋惜，珍贵的珠宝如果不放在安全的首饰盒里，蒙尘的命运就是注定的。
“林伯特牧师，我已是不洁之人，不求能得到您的庇佑，我自愿奉上我的所有与您，包括我的财产和我卑贱的生命。”
莉雅再次跪倒在林伯特的身前并亲吻了他的鞋尖。
巴斯蒂安对林伯特说道：“可怜的姑娘，要不你做她的教父吧？”
林伯特一脑门黑线，我都不一定有这姑娘大，教父？拒绝吗？转头这死心眼的姑娘又把财产捐给教会？
哎，罪过罪过，教会生我养我，啊不对，养我教我，我怎能如此的……睿智？
“那个，巴伦人不是有自己的信仰么？你改信圣主没有问题吗？”
“我在遭受强暴时乞求过神明，我在父亲被殴打时乞求过神明，我在寻求公正时乞求过神明，所有的神明都没有回应我！我发誓我这辈子不再信仰任何神明，直到您的出现！”
莉雅抬头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向林伯特，巴斯蒂安和林伯特被这种眼神弄得有点头皮发麻。
这是我弄出的蟹脚一代目吗？
巴斯蒂安肃声说道：“莉雅，你的苦难我感同身受。但是我需要警告你，这样的话不可以再说出口！这样你会害了林伯特！”
莉雅垂下头说了声是。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严厉了一点，巴斯蒂安又温言劝慰道：“神爱世人，在你绝望之时将林伯特牧师送到你面前的，正是圣父。”
莉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伯特。
“你愿意皈依圣教，并让林伯特成为你的教父么？”
“我愿意。”莉雅没有丝毫的犹豫。
巴斯蒂安心头微微一哂，反正林伯特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就对了吧。
林伯特全程喵喵猫？
就这么定了？话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吗？
好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揽下来的事，这恐怕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莉雅，我接受你成为我的教女，但是我不接受你向我奉献财产或者别的什么。”
巴伦姑娘的蓝色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低垂下头：“我明白，我是个不洁之人，我不配。”
啧，我就知道会这么敏感。
“迂腐！怯懦！愚蠢！”
巴斯蒂安被林伯特突如其来的斥骂吓了一跳。
莉雅也被骂的有点懵了，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林伯特。
“我愿意让你成为我的教女，不是因为你可怜的身世悲惨的遭遇，更不会是贪图你的财产，又或者觉得你自认为的不洁的身体可以随意玩弄！”
林伯特双手虚合在胸前。
“在翻看你的案卷时，我看到了坚韧的意志，在法庭上，看到了不屈的灵魂，在看到这把刀的时候，我看到了反抗不公的决心！”
林伯特从口袋中拿出了之前仆人们给莉雅作清洁时搜出来的这把用于自杀的东西。呃，估计林伯特误会她是想去刺杀那些人渣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反而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么？”
林伯特说话间用手中的神术将这把小刀捏成了一团丢到了一旁。
巴斯蒂安在边上看了眼睛直抽抽，神术竟然可以这么用？
“觉得自己不洁是迂腐！不敢面对是怯懦！因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是愚蠢！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教女！”
莉雅颤抖地再次跪倒在林伯特面前，她现在再次确认了，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神明！
“现在，你愿意抛却过往的不幸，不再会因为它们而自怨自艾，皈依我主，成为我的教女吗？”
“我愿意。”
……
三天后，巴斯蒂安主持了仪式。
莉雅，这个具有巴伦血统的异教徒皈依了圣主的怀抱并成为了五阶牧师林伯特的教女。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有说林伯特是觊觎莉雅巨额的赔偿财产的，有说圣教终于撬开了异教徒大门的，还有说林伯特是贪图莉雅美色的。
好吧好吧，国王下田种地都是扛的金锄头对不对？
莉雅在拿到赔款后就找到了林伯特死活要交给他，林伯特没办法，换了个思路。
“好吧，我接受了。现在，我将这些“属于我的”财产交给你打理，请运用你的能力，好好地管理它们。”
莉雅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时间有点没转过弯来。
林伯特这时候收到了来自王宫的请柬。
尊敬的林伯特牧师阁下：
遵从陛下谕令，我谨代表我们敬爱的国王陛下马德尔·费利佩三世诚挚地邀请您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以庆祝公主西尔维娅·费利佩十七岁生日。
宴会于五月二十日星期五晚七点在王宫宴会厅开始。
真诚地期待着您的到来，与我们共度美好的时刻。
您诚挚的
内侍官塞米尔·利马
四月二十八日
父亲朝自己挥挥手，挽着身边的女人逐渐远去。莉雅拼命向他们追去，怎么追也追不上。
“爸爸！”
这时突然照来了一束光，光里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莉雅慢慢睁开了双眼。
柔软的床和被子，宽敞的房间。
她坐起身来，身上传来的不是熟悉的麻布衣物的粗糙感，而是完全陌生的属于棉布的轻柔。
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进入了另一个梦中吗？
姑娘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一名女佣走了进来。
“啊，您醒了，果然和主人说的时间差不多。”
莉雅茫然地看着这名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请这里稍等，我去通知主人他们。”
不多会儿，身着便装的巴斯蒂安和林伯特在仆人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
看到了林伯特，莉雅眼睛先是突然睁大，回忆瞬间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仿佛在溺水时抓住的浮木一般，莉雅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她生命中那束光芒的双腿，放声大哭起来。
仆人们知趣地退出了门外，巴斯蒂安看着不知所措的林伯特咧了咧嘴：“律令·安抚！”
神术的光芒轻柔地抚慰着情绪崩溃的姑娘，让她逐渐地平复下来。
倾听，是牧师和神甫都需要做到的事情，当然对于后者是本职工作。
二人对于莉雅谈吐中显示出的良好教养感到惊讶，毕竟识字并不等于教养，平民区遇到大老粗的概率约等于你在酒馆的门口遇见浑身酒气的醉汉，反过来说平民区能出现这么一位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姑娘，约等于你在酒馆门口遇见了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还是从酒馆里面出来的，还是夜里。
好吧，二人有多惊讶就对姑娘被糟蹋的事情有多惋惜，珍贵的珠宝如果不放在安全的首饰盒里，蒙尘的命运就是注定的。
“林伯特牧师，我已是不洁之人，不求能得到您的庇佑，我自愿奉上我的所有与您，包括我的财产和我卑贱的生命。”
莉雅再次跪倒在林伯特的身前并亲吻了他的鞋尖。
巴斯蒂安对林伯特说道：“可怜的姑娘，要不你做她的教父吧？”
林伯特一脑门黑线，我都不一定有这姑娘大，教父？拒绝吗？转头这死心眼的姑娘又把财产捐给教会？
哎，罪过罪过，教会生我养我，啊不对，养我教我，我怎能如此的……睿智？
“那个，巴伦人不是有自己的信仰么？你改信圣主没有问题吗？”
“我在遭受强暴时乞求过神明，我在父亲被殴打时乞求过神明，我在寻求公正时乞求过神明，所有的神明都没有回应我！我发誓我这辈子不再信仰任何神明，直到您的出现！”
莉雅抬头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向林伯特，巴斯蒂安和林伯特被这种眼神弄得有点头皮发麻。
这是我弄出的蟹脚一代目吗？
巴斯蒂安肃声说道：“莉雅，你的苦难我感同身受。但是我需要警告你，这样的话不可以再说出口！这样你会害了林伯特！”
莉雅垂下头说了声是。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严厉了一点，巴斯蒂安又温言劝慰道：“神爱世人，在你绝望之时将林伯特牧师送到你面前的，正是圣父。”
莉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伯特。
“你愿意皈依圣教，并让林伯特成为你的教父么？”
“我愿意。”莉雅没有丝毫的犹豫。
巴斯蒂安心头微微一哂，反正林伯特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就对了吧。
林伯特全程喵喵猫？
就这么定了？话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吗？
好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揽下来的事，这恐怕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莉雅，我接受你成为我的教女，但是我不接受你向我奉献财产或者别的什么。”
巴伦姑娘的蓝色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低垂下头：“我明白，我是个不洁之人，我不配。”
啧，我就知道会这么敏感。
“迂腐！怯懦！愚蠢！”
巴斯蒂安被林伯特突如其来的斥骂吓了一跳。
莉雅也被骂的有点懵了，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林伯特。
“我愿意让你成为我的教女，不是因为你可怜的身世悲惨的遭遇，更不会是贪图你的财产，又或者觉得你自认为的不洁的身体可以随意玩弄！”
林伯特双手虚合在胸前。
“在翻看你的案卷时，我看到了坚韧的意志，在法庭上，看到了不屈的灵魂，在看到这把刀的时候，我看到了反抗不公的决心！”
林伯特从口袋中拿出了之前仆人们给莉雅作清洁时搜出来的这把用于自杀的东西。呃，估计林伯特误会她是想去刺杀那些人渣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反而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么？”
林伯特说话间用手中的神术将这把小刀捏成了一团丢到了一旁。
巴斯蒂安在边上看了眼睛直抽抽，神术竟然可以这么用？
“觉得自己不洁是迂腐！不敢面对是怯懦！因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是愚蠢！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教女！”
莉雅颤抖地再次跪倒在林伯特面前，她现在再次确认了，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神明！
“现在，你愿意抛却过往的不幸，不再会因为它们而自怨自艾，皈依我主，成为我的教女吗？”
“我愿意。”
……
三天后，巴斯蒂安主持了仪式。
莉雅，这个具有巴伦血统的异教徒皈依了圣主的怀抱并成为了五阶牧师林伯特的教女。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有说林伯特是觊觎莉雅巨额的赔偿财产的，有说圣教终于撬开了异教徒大门的，还有说林伯特是贪图莉雅美色的。
好吧好吧，国王下田种地都是扛的金锄头对不对？
莉雅在拿到赔款后就找到了林伯特死活要交给他，林伯特没办法，换了个思路。
“好吧，我接受了。现在，我将这些“属于我的”财产交给你打理，请运用你的能力，好好地管理它们。”
莉雅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时间有点没转过弯来。
林伯特这时候收到了来自王宫的请柬。
尊敬的林伯特牧师阁下：
遵从陛下谕令，我谨代表我们敬爱的国王陛下马德尔·费利佩三世诚挚地邀请您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以庆祝公主西尔维娅·费利佩十七岁生日。
宴会于五月二十日星期五晚七点在王宫宴会厅开始。
真诚地期待着您的到来，与我们共度美好的时刻。
您诚挚的
内侍官塞米尔·利马
四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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