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义
短暂的休庭期间，陪审席上的人们围住了林伯特，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撒了过来，林伯特堆起了公式化的假笑应付着他们。
看到被告方那个二世祖看着自己怨毒的眼神，林伯特呵呵一笑。
原告席上的检控官面色有点难看，谜题没有解出来之前千难万难，但当答案拿出来的那一刻，不会有人关注你在之前有多绞尽脑汁，他们只会嫌弃你为什么没想到。
前途黯淡。
林伯特发现了检控官的窘迫，想了想，走了过去。
重新开庭。
被告方当庭认罪，并当场签下缴纳了巨额罚款的协议。
开国国王内特·费利佩也许不会想到，平民出身的他为了保护平民而出台的这个法条，自他去世之后，第一位受益人到现在才出现，还是他最讨厌的，当初被他贬为牲畜的巴伦人。
还是在有心的干预之下。
因为没有一个贵族会愿意承担如此巨额的罚款，所以贿赂和顶罪成为了这种案件的常态。
“法官阁下！”
检控官忽然站了出来。
“依据之前的庭审记录以及被告方的认罪结果，我还需要补充一点问题。”
乌德盖特示意他继续。
“被告方在故意打死原告父亲之后，又对原告实施强暴。根据王国法典以及教典，他在明知身边有亡灵的情况下，还进行性行为，这是大不敬的亵渎行为。”
“不！我没有！”
“我不知道他死了！”
被告席上的人已经要疯了。
“邦！邦！邦！”
“肃静！肃静！”
这是死局，或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已经打死了人，但他们已经承认了故意杀人罪并且已经签订了认罪文书。从法律上看来，他们是在完成了杀人之后又实施了强暴。
亵渎亡灵，法典，绞刑；教典，火刑。
至于前后的两次强暴，呵呵。
如果原告方有律师，为了追求最大利益可能会在本案结束后去与对方谋求和解再敲一笔。
但检控官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可是他的挽救自己前途的机会。
在一片喧哗声中，乌德盖特示意法庭警卫将已经瘫倒在地的亵渎者拖到关押室去。
……
莉雅在今天开庭就已经暗暗想好了，割开自己的脖子，让血液射向被告席的这帮畜生，这是自己能做的最后的反抗。
就在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她被一束光照耀了。
原以为他只是出于义愤的仗义执言，没想到竟然是拨开漫天乌云的阳光。
而就在她认为已经得到了一颗大树的时候，她得到了一片森林！
莉雅守在第一法庭门前，直到她的那束光出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亲吻了他的鞋尖。
林伯特在给穷苦人家布施治疗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他每次都会想要避让，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这个世界原本的馈赠转手交给他人而已。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在经历过这些非人的磨难，假如自己透露出一丝拒绝的神情或者动作，对她都有可能是极大的打击，而且这次自己也有一种“这是我应得”的感觉。
莉雅站起身刚想说什么，一阵巨大的眩晕袭来，两眼一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伯特扶着晕倒的姑娘，尴尬地对身边的人笑了笑，检控官内维尔·法斯特赶忙示意警卫将人抬到大厅内的座位上。
巴斯蒂安施展神术查看了一下说道：“焦虑，睡眠不足，还有长期的营养不良，也许要几个小时才行。”
林伯特看着巴斯蒂安叹了口气：“又要麻烦您了。”
巴斯蒂安耸耸肩：“好了好了，反正你的房间是现成的。这姑娘才得到了一大笔钱财，还没有家人，啧啧，肥羊啊。”
内维尔对林伯特鞠了一躬：“我对您渊博的学识和高超的智慧感到钦佩，也对您的慷慨和仁慈深表感激。”
林伯特还了一礼：“当时的事情我也是实在着急了一点，也请您不要介怀。”
二人客气了一阵，在巴斯蒂安家的仆人到来时告了别。
……
“很有趣，林伯特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常年混迹于法院的老油条。等了这么长时间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费利佩国王抚摸着手中的筷子，长时间的把玩让这副玉石质地的筷子有了一种温（包）润（浆）的质感。
“休庭期间又私下去提醒检控官，人情世故学得也是很到位啊。杜博瓦家的小儿子很会当老师么。”
内侍官说道：“绞刑无法更改，除非推翻之前一个判决，又或者得到您的特赦，不过这种罪过……”
“唉，可怜的于连伯爵，我记得他是四十岁才有的这个孩子吧？现在他都五十八了，这下继承人只能在堂兄弟家里面挑选了。”
国王轻轻地皱起眉头，抿着嘴叹了口气作惋惜状，但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次所有的执法程序都是在国家司法体系下进行的，虽然有教会的人参与了进来，但他们遵照的是王国法典。这很好。”
费利佩国王用拇指顺了顺刚刚修剪没多久的小胡子。
“下个月我的西尔维娅过生日，酒会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么？”
“还没有陛下，都是提前三周。”
“再添上两个人。”
“如您所愿陛下。”
……
“林伯特不应该掺合这种事情，鲁莽了。”
“内特，他忘记了他才十八岁么？不要对他那么严苛。”
瓦莱尔主教苦笑：“严苛？冕下，巴斯蒂安教出来的学生别当异端我就感谢圣主了。”
教皇格里高利微笑道：“内特，你就是太古板了，时代在变化。”
他撑起身体，瓦莱尔主教赶忙上来搀扶。
教皇摆了摆手：“我还没老到那个份上。”
“一千年前我们蹒跚学步，八百年前我们如日中天，六百年前我们苟延残喘，五百年前我们四处漂泊，三百年前我们重新壮大，一百年前我们定都于此。”
“我们的先辈所记录的文献中，城市从千人到万人，再到现在的十万人百万人，凡人的力量也从刀剑到现在拥有了枪炮。”
瓦莱尔静静地侍立一旁，像初入教会时那样听着老师说话。
格里高利微微仰起头，看向教堂穹顶：“我们教会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王国的兴起与覆亡，在与异教徒的厮杀中胜过也败过，但只有我们笑到了最后，这是为什么？”
“学生不知，请老师教诲。”
听见瓦莱尔换了称呼，格里高利开心一笑：“因为我们会改变。我们曾经凌驾于世人之上，而今我们就是世人；我们曾经视圣主为唯一，而今我们能接受与异端共存。我们口口声声称法师的奥术为邪术，但现在也一样是共处一城。”
“你要记住，活到最后的，才是正义的。”
瓦莱尔躬身行礼：“您的智慧如阳光般耀眼.”
“放开胸怀，你一定不会比我差。”
看到被告方那个二世祖看着自己怨毒的眼神，林伯特呵呵一笑。
原告席上的检控官面色有点难看，谜题没有解出来之前千难万难，但当答案拿出来的那一刻，不会有人关注你在之前有多绞尽脑汁，他们只会嫌弃你为什么没想到。
前途黯淡。
林伯特发现了检控官的窘迫，想了想，走了过去。
重新开庭。
被告方当庭认罪，并当场签下缴纳了巨额罚款的协议。
开国国王内特·费利佩也许不会想到，平民出身的他为了保护平民而出台的这个法条，自他去世之后，第一位受益人到现在才出现，还是他最讨厌的，当初被他贬为牲畜的巴伦人。
还是在有心的干预之下。
因为没有一个贵族会愿意承担如此巨额的罚款，所以贿赂和顶罪成为了这种案件的常态。
“法官阁下！”
检控官忽然站了出来。
“依据之前的庭审记录以及被告方的认罪结果，我还需要补充一点问题。”
乌德盖特示意他继续。
“被告方在故意打死原告父亲之后，又对原告实施强暴。根据王国法典以及教典，他在明知身边有亡灵的情况下，还进行性行为，这是大不敬的亵渎行为。”
“不！我没有！”
“我不知道他死了！”
被告席上的人已经要疯了。
“邦！邦！邦！”
“肃静！肃静！”
这是死局，或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已经打死了人，但他们已经承认了故意杀人罪并且已经签订了认罪文书。从法律上看来，他们是在完成了杀人之后又实施了强暴。
亵渎亡灵，法典，绞刑；教典，火刑。
至于前后的两次强暴，呵呵。
如果原告方有律师，为了追求最大利益可能会在本案结束后去与对方谋求和解再敲一笔。
但检控官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可是他的挽救自己前途的机会。
在一片喧哗声中，乌德盖特示意法庭警卫将已经瘫倒在地的亵渎者拖到关押室去。
……
莉雅在今天开庭就已经暗暗想好了，割开自己的脖子，让血液射向被告席的这帮畜生，这是自己能做的最后的反抗。
就在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她被一束光照耀了。
原以为他只是出于义愤的仗义执言，没想到竟然是拨开漫天乌云的阳光。
而就在她认为已经得到了一颗大树的时候，她得到了一片森林！
莉雅守在第一法庭门前，直到她的那束光出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亲吻了他的鞋尖。
林伯特在给穷苦人家布施治疗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他每次都会想要避让，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这个世界原本的馈赠转手交给他人而已。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在经历过这些非人的磨难，假如自己透露出一丝拒绝的神情或者动作，对她都有可能是极大的打击，而且这次自己也有一种“这是我应得”的感觉。
莉雅站起身刚想说什么，一阵巨大的眩晕袭来，两眼一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伯特扶着晕倒的姑娘，尴尬地对身边的人笑了笑，检控官内维尔·法斯特赶忙示意警卫将人抬到大厅内的座位上。
巴斯蒂安施展神术查看了一下说道：“焦虑，睡眠不足，还有长期的营养不良，也许要几个小时才行。”
林伯特看着巴斯蒂安叹了口气：“又要麻烦您了。”
巴斯蒂安耸耸肩：“好了好了，反正你的房间是现成的。这姑娘才得到了一大笔钱财，还没有家人，啧啧，肥羊啊。”
内维尔对林伯特鞠了一躬：“我对您渊博的学识和高超的智慧感到钦佩，也对您的慷慨和仁慈深表感激。”
林伯特还了一礼：“当时的事情我也是实在着急了一点，也请您不要介怀。”
二人客气了一阵，在巴斯蒂安家的仆人到来时告了别。
……
“很有趣，林伯特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常年混迹于法院的老油条。等了这么长时间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费利佩国王抚摸着手中的筷子，长时间的把玩让这副玉石质地的筷子有了一种温（包）润（浆）的质感。
“休庭期间又私下去提醒检控官，人情世故学得也是很到位啊。杜博瓦家的小儿子很会当老师么。”
内侍官说道：“绞刑无法更改，除非推翻之前一个判决，又或者得到您的特赦，不过这种罪过……”
“唉，可怜的于连伯爵，我记得他是四十岁才有的这个孩子吧？现在他都五十八了，这下继承人只能在堂兄弟家里面挑选了。”
国王轻轻地皱起眉头，抿着嘴叹了口气作惋惜状，但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次所有的执法程序都是在国家司法体系下进行的，虽然有教会的人参与了进来，但他们遵照的是王国法典。这很好。”
费利佩国王用拇指顺了顺刚刚修剪没多久的小胡子。
“下个月我的西尔维娅过生日，酒会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么？”
“还没有陛下，都是提前三周。”
“再添上两个人。”
“如您所愿陛下。”
……
“林伯特不应该掺合这种事情，鲁莽了。”
“内特，他忘记了他才十八岁么？不要对他那么严苛。”
瓦莱尔主教苦笑：“严苛？冕下，巴斯蒂安教出来的学生别当异端我就感谢圣主了。”
教皇格里高利微笑道：“内特，你就是太古板了，时代在变化。”
他撑起身体，瓦莱尔主教赶忙上来搀扶。
教皇摆了摆手：“我还没老到那个份上。”
“一千年前我们蹒跚学步，八百年前我们如日中天，六百年前我们苟延残喘，五百年前我们四处漂泊，三百年前我们重新壮大，一百年前我们定都于此。”
“我们的先辈所记录的文献中，城市从千人到万人，再到现在的十万人百万人，凡人的力量也从刀剑到现在拥有了枪炮。”
瓦莱尔静静地侍立一旁，像初入教会时那样听着老师说话。
格里高利微微仰起头，看向教堂穹顶：“我们教会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王国的兴起与覆亡，在与异教徒的厮杀中胜过也败过，但只有我们笑到了最后，这是为什么？”
“学生不知，请老师教诲。”
听见瓦莱尔换了称呼，格里高利开心一笑：“因为我们会改变。我们曾经凌驾于世人之上，而今我们就是世人；我们曾经视圣主为唯一，而今我们能接受与异端共存。我们口口声声称法师的奥术为邪术，但现在也一样是共处一城。”
“你要记住，活到最后的，才是正义的。”
瓦莱尔躬身行礼：“您的智慧如阳光般耀眼.”
“放开胸怀，你一定不会比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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