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美人
疏影穿一身淡蓝色儒衫，头戴宝蓝色软幞，足蹬深青色云丝履笑吟吟的从房中走了出来。正自斜歪椅上的月如晦漫不经心的抬眸扫来，只是一眼，便即一愣，旋即向她招了招手。
疏影含笑上前，正要说话，下巴已被月如晦轻轻一挑，水汽氤氲，宝光流转的猫儿眼轻巧的横她一眼，优美的菱唇已勾起一个含羞妩媚的笑：“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这般的俊秀可人，奴家年方双十，家住横塘河边，却不知公子年庚，可有家室？”
噗的一声，疏影当场笑喷，拨开她的手，笑骂道：“如晦，你可真是……”
月如晦被她拨开，犹自不肯罢休，便又扯住她的衣袖，只是缠夹不清：“公子有了家室却也不妨的，奴家便为妾室亦是心甘情愿……”
疏影见她如此，不觉亦好笑起来，因恶作剧的抬手在月如晦面上轻拧一下：“哟，瞧这小皮肤嫩的，真能掐出水来。好，赶明儿公子就使人带了钱财去聘了你做第十八房小妾！”
这话刚一说了出口，二人不觉笑做一团。
又闹了一会子，疏影也觉有些倦意，看月如晦舒适的半倚在榻上，索性也过去在榻上歪了下来。榻上狭小，挤了二人更是连个转身的余地也都没了。月如晦安静的躺着，不知怎么竟没说话，疏影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怎么不说话了？”
月如晦伸了伸腿，懒懒的将一条腿搁在疏影身上：“几年前，我刚出师，很爱扮了男装四处游荡……”
疏影啊了一声，惊讶的望着她柔媚至极的眉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扮男装的模样。
月如晦轻笑：“我这幅模样扮了男装也是不像的，不过我月家自有秘术，可以改变相貌，倒也不易露出破绽。”
疏影听她说到秘术，不由叹了一声：“我对术法是很好奇的，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希望这回去了南疆，能学一些有趣的东西！”
“你有‘千幻’在，千变万幻，再无破绽的。南宫皓这人鬼得很，手中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般多的宝贝。”
疏影抿嘴一笑：“想是他家祖传之物！”
“南宫家曾祖南宫筑虽是一代制器大师，为人却既挑剔别扭得紧。听说他所制之物，但略不合心意便即销毁，因此传世却是极少。如今‘千幻’与‘引魂珠’又尽在映芷你的手里，怕是南宫家也不剩什么宝贝了！”
疏影点头：“原来如此。”随即又道：“如晦，今后别叫我映芷了，唤我疏影就好！”
“疏影？”月如晦柳眉轻扬，有些微微的讶异。
“嗯，二哥说，女子满了十五，可以取一个字，我及笄之时，他怕是去不了南疆，因此便提前为我取了这个字！”取字之事，却是南宫皓自己提议的，倒是让疏影很是欣喜了一番。
月如晦本已坐起了半个身子，忽然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一拍额头，又倒在榻上：“这几年不见，这只耗子倒是愈发的老奸巨滑了，项家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依我看来，这个字是万万叫不得的！”
“这是为何？”疏影茫然的闪了下眸子。
月如晦斜眼看了她半天，叹息道：“你难道都不知道，这女子及笄之字，有父母者通常由父母赐予，若有未婚夫婿，则应由男方代取！”
疏影猛然梗住，顿时便想起当日南宫皓似笑非笑的神情。难怪，难怪那日他会主动提起，然后笑得活似偷腥的猫，不，该说是偷到油的耗子。
月如晦看她先是发愣，随即面色通红，神情微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坐起身子，她问道：“南宫家的‘千幻’可变幻万千，他可曾教你用法？”
疏影抿了唇，想起“千幻”她便又是一阵无奈：“教了，只是我还是用不了。他说‘千幻’乃是术器，我不通术法，根本无法驱使！”只希望这次前往南疆，能够顺利得到巫力，否则“千幻”在她手中，当真太也浪费了些。
月如晦击掌笑道：“这个不怕，我有术力，可以帮你幻形，你先说说该如何用法。”
疏影点了点头，对月如晦，她自觉也无隐瞒的必要，便爽快说了。
原来这“千幻”用法原极简单，只需运用术法之力加以驱动，并在驱使之时，脑中想着你要变幻的模样，便能任意随心。若无术力驱使，它便会自动调整你的面容，使你完全契合你心中印象最深刻的那个模样。无论何人，世上最为熟悉的容颜，必然正是你自己的面目，这也正是为何疏影戴上“千幻”后，就恰恰变成了原先模样的缘故。
只是这东西却有一个令人很无奈的地方，那便是这东西会自动根据你的年龄调整你的模样，并不能使你变得年轻或年老。比如项映芷不满十五，疏影此刻虽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看去却也只得十五岁的模样。
月如晦听她一说，顿时明白，因笑道：“好，你闭了眼，心中什么也莫要想，只听我的，不过你放心，我给你换的这副模样，包你俊俏无比，一笑倾城！”
疏影嗤的一声笑起来：“你是打算给我换成项映芷的模样么？”
月如晦神秘一笑，摇了摇头：“便是你成了项映芷，日后长成何等模样的美人，最多也只是天下第二美人罢了，我此刻给你换的，可是绝对的倾城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
疏影被她说的更是心动不已，天下女子，哪有不想自己容色绝代的，更遑论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了，况且此刻手中有了“千幻”，若是不甚满意，再换亦无不可。
“闭眼！”月如晦低喝一声，抬手点向她的眉心。疏影忙垂眉敛目，定心凝神，只觉她手指到处，一点寒星骤然从眉心透入，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只是这转瞬的工夫，月如晦已收了手，疏影睁目看去，却见月如晦拍手大笑。
“好极，妙极，南宫家的‘千幻’果然随心应手，变幻万千！不愧为天下难得的宝器！”
疏影一听这话，便知自己容貌已变了，不觉大为好奇，忙跳起来，往梳妆台前跑去。
清晰至极的水银镜中，她看到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容，清俊无双的面容，偏又生着一双秾艳灵动、难描难画的眉目，宁静时，如三江秋水碧澄，转动间，似日落西山，斜阳入江，光彩流离变幻，直是勾魂摄魄。清俊无双与秾艳灵动两厢糅合，却又水乳（我是国家违禁字的分界线）交融一般的融合在这张面上，愈发显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绝世容光。
“男人？”她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龙骧大陆的第一美人，居然是个男的！不过，的确美的无可挑剔，纯然的男性面容不带一丝柔美，却自光华摄人，一时无二。
月如晦哈哈大笑道：“疏影，幸而你的眼生的好，否则还真未必能有这般效果。嗯，虽不是一般无二，却也勉强有了五六分的神韵！”
疏影听得才只是勉强有了五六分神韵，心中不由暗暗寻思着，只是不知这人真在眼前，那该是何等的气度容色。这般一想，倒不由生出几分欣羡且急欲一见之心。至于说她眼儿生的好，她到不曾太放在心上，说到底，这双眼还是项映芷的。
月如晦看她神情，暗中偷笑不已，伸手一拍疏影：“走罢，换成这副模样，若不出门，岂不明珠暗投！”
疏影见她嘴角一抽一抽，唇边笑涡隐隐，心中终究觉得有异，指着镜子问道：“这人，该不会是你的情人罢？”
月如晦急忙摇手，摆出一个发誓的模样道：“我便是再没眼光，亦不能看上比我还美的男人罢！你看看，看看，长成这副祸水样，活该就是一辈子娶不到老婆的货色么！”
疏影无语，愈发肯定此人必定曾得罪过月如晦，以至被她说的如此不堪。
“如晦，二哥对我说，他说他宁可每日去瞧凤冽出浴，也不愿见你出现在熙京街头！”凤冽，正是大熙国师，亦是使得项映芷毁容的直接凶手。
月如晦的面色僵了僵，嘿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神色间便显得愈发的诡异。
疏影瞪着她，忽然心有所悟，一手指着镜中之人，冲口问道：“这个，就是凤冽？”
疏影含笑上前，正要说话，下巴已被月如晦轻轻一挑，水汽氤氲，宝光流转的猫儿眼轻巧的横她一眼，优美的菱唇已勾起一个含羞妩媚的笑：“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这般的俊秀可人，奴家年方双十，家住横塘河边，却不知公子年庚，可有家室？”
噗的一声，疏影当场笑喷，拨开她的手，笑骂道：“如晦，你可真是……”
月如晦被她拨开，犹自不肯罢休，便又扯住她的衣袖，只是缠夹不清：“公子有了家室却也不妨的，奴家便为妾室亦是心甘情愿……”
疏影见她如此，不觉亦好笑起来，因恶作剧的抬手在月如晦面上轻拧一下：“哟，瞧这小皮肤嫩的，真能掐出水来。好，赶明儿公子就使人带了钱财去聘了你做第十八房小妾！”
这话刚一说了出口，二人不觉笑做一团。
又闹了一会子，疏影也觉有些倦意，看月如晦舒适的半倚在榻上，索性也过去在榻上歪了下来。榻上狭小，挤了二人更是连个转身的余地也都没了。月如晦安静的躺着，不知怎么竟没说话，疏影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怎么不说话了？”
月如晦伸了伸腿，懒懒的将一条腿搁在疏影身上：“几年前，我刚出师，很爱扮了男装四处游荡……”
疏影啊了一声，惊讶的望着她柔媚至极的眉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扮男装的模样。
月如晦轻笑：“我这幅模样扮了男装也是不像的，不过我月家自有秘术，可以改变相貌，倒也不易露出破绽。”
疏影听她说到秘术，不由叹了一声：“我对术法是很好奇的，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希望这回去了南疆，能学一些有趣的东西！”
“你有‘千幻’在，千变万幻，再无破绽的。南宫皓这人鬼得很，手中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般多的宝贝。”
疏影抿嘴一笑：“想是他家祖传之物！”
“南宫家曾祖南宫筑虽是一代制器大师，为人却既挑剔别扭得紧。听说他所制之物，但略不合心意便即销毁，因此传世却是极少。如今‘千幻’与‘引魂珠’又尽在映芷你的手里，怕是南宫家也不剩什么宝贝了！”
疏影点头：“原来如此。”随即又道：“如晦，今后别叫我映芷了，唤我疏影就好！”
“疏影？”月如晦柳眉轻扬，有些微微的讶异。
“嗯，二哥说，女子满了十五，可以取一个字，我及笄之时，他怕是去不了南疆，因此便提前为我取了这个字！”取字之事，却是南宫皓自己提议的，倒是让疏影很是欣喜了一番。
月如晦本已坐起了半个身子，忽然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一拍额头，又倒在榻上：“这几年不见，这只耗子倒是愈发的老奸巨滑了，项家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依我看来，这个字是万万叫不得的！”
“这是为何？”疏影茫然的闪了下眸子。
月如晦斜眼看了她半天，叹息道：“你难道都不知道，这女子及笄之字，有父母者通常由父母赐予，若有未婚夫婿，则应由男方代取！”
疏影猛然梗住，顿时便想起当日南宫皓似笑非笑的神情。难怪，难怪那日他会主动提起，然后笑得活似偷腥的猫，不，该说是偷到油的耗子。
月如晦看她先是发愣，随即面色通红，神情微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坐起身子，她问道：“南宫家的‘千幻’可变幻万千，他可曾教你用法？”
疏影抿了唇，想起“千幻”她便又是一阵无奈：“教了，只是我还是用不了。他说‘千幻’乃是术器，我不通术法，根本无法驱使！”只希望这次前往南疆，能够顺利得到巫力，否则“千幻”在她手中，当真太也浪费了些。
月如晦击掌笑道：“这个不怕，我有术力，可以帮你幻形，你先说说该如何用法。”
疏影点了点头，对月如晦，她自觉也无隐瞒的必要，便爽快说了。
原来这“千幻”用法原极简单，只需运用术法之力加以驱动，并在驱使之时，脑中想着你要变幻的模样，便能任意随心。若无术力驱使，它便会自动调整你的面容，使你完全契合你心中印象最深刻的那个模样。无论何人，世上最为熟悉的容颜，必然正是你自己的面目，这也正是为何疏影戴上“千幻”后，就恰恰变成了原先模样的缘故。
只是这东西却有一个令人很无奈的地方，那便是这东西会自动根据你的年龄调整你的模样，并不能使你变得年轻或年老。比如项映芷不满十五，疏影此刻虽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看去却也只得十五岁的模样。
月如晦听她一说，顿时明白，因笑道：“好，你闭了眼，心中什么也莫要想，只听我的，不过你放心，我给你换的这副模样，包你俊俏无比，一笑倾城！”
疏影嗤的一声笑起来：“你是打算给我换成项映芷的模样么？”
月如晦神秘一笑，摇了摇头：“便是你成了项映芷，日后长成何等模样的美人，最多也只是天下第二美人罢了，我此刻给你换的，可是绝对的倾城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
疏影被她说的更是心动不已，天下女子，哪有不想自己容色绝代的，更遑论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了，况且此刻手中有了“千幻”，若是不甚满意，再换亦无不可。
“闭眼！”月如晦低喝一声，抬手点向她的眉心。疏影忙垂眉敛目，定心凝神，只觉她手指到处，一点寒星骤然从眉心透入，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只是这转瞬的工夫，月如晦已收了手，疏影睁目看去，却见月如晦拍手大笑。
“好极，妙极，南宫家的‘千幻’果然随心应手，变幻万千！不愧为天下难得的宝器！”
疏影一听这话，便知自己容貌已变了，不觉大为好奇，忙跳起来，往梳妆台前跑去。
清晰至极的水银镜中，她看到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容，清俊无双的面容，偏又生着一双秾艳灵动、难描难画的眉目，宁静时，如三江秋水碧澄，转动间，似日落西山，斜阳入江，光彩流离变幻，直是勾魂摄魄。清俊无双与秾艳灵动两厢糅合，却又水乳（我是国家违禁字的分界线）交融一般的融合在这张面上，愈发显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绝世容光。
“男人？”她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龙骧大陆的第一美人，居然是个男的！不过，的确美的无可挑剔，纯然的男性面容不带一丝柔美，却自光华摄人，一时无二。
月如晦哈哈大笑道：“疏影，幸而你的眼生的好，否则还真未必能有这般效果。嗯，虽不是一般无二，却也勉强有了五六分的神韵！”
疏影听得才只是勉强有了五六分神韵，心中不由暗暗寻思着，只是不知这人真在眼前，那该是何等的气度容色。这般一想，倒不由生出几分欣羡且急欲一见之心。至于说她眼儿生的好，她到不曾太放在心上，说到底，这双眼还是项映芷的。
月如晦看她神情，暗中偷笑不已，伸手一拍疏影：“走罢，换成这副模样，若不出门，岂不明珠暗投！”
疏影见她嘴角一抽一抽，唇边笑涡隐隐，心中终究觉得有异，指着镜子问道：“这人，该不会是你的情人罢？”
月如晦急忙摇手，摆出一个发誓的模样道：“我便是再没眼光，亦不能看上比我还美的男人罢！你看看，看看，长成这副祸水样，活该就是一辈子娶不到老婆的货色么！”
疏影无语，愈发肯定此人必定曾得罪过月如晦，以至被她说的如此不堪。
“如晦，二哥对我说，他说他宁可每日去瞧凤冽出浴，也不愿见你出现在熙京街头！”凤冽，正是大熙国师，亦是使得项映芷毁容的直接凶手。
月如晦的面色僵了僵，嘿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神色间便显得愈发的诡异。
疏影瞪着她，忽然心有所悟，一手指着镜中之人，冲口问道：“这个，就是凤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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