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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兄弟赴宴

    一人画虎,二人成怨,三人成虎,四人成羊。

    传言如同画蛇添足,二弟奚鼎酒意正浓,闻言,不禁轻笑一声。

    “这位黄公公,岂止……。”

    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奚鼐用脚轻轻碰了二弟。

    忙接着道:”黄公公,早交代兄弟二人,切记不可因此招摇。“

    二弟奚鼎立马转口,嘿嘿一笑。

    ”兄长所言甚是!“

    奚鼎不傻,但并不清楚兄长此举欲何为。

    “兄长所言甚是!”

    赵员外郎与陈修撰心头默默窃喜,洞悉其中玄机,确信自己的猜测并非凭空臆测。

    哪个当官的不是人精,想耍些小聪明,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俩有一件事,一直暗藏心底。

    当初在易州,他们为何要不惜冒险相救奚鼐呢?那并非出于对金银的贪欲;而是接到一纸密令,要求他们守护奚家的安全。

    传达这份密令的人身份不明,只言此人在深宫。

    二人顺水推舟,原本打算获取一些银两,然后悄然离开返京。

    真如外界所想的,你一个平民百姓,拿了你们银两又如何?难道你想民告官不成,

    “民告官”本身就是一种罪,“民告官如子杀父,先坐答五十,虽胜亦判徙二千里”

    两件事都凑一块,事情不是明摆着吗?

    保奚家就是皇宫的黄公公,而且听下属刘监丞提起黄公公特意来匠工坊一事,黄公公在众人面前,已道出他们是亲戚。

    “奚兄,此事隐瞒就有些见外了。当然,有些事不便透露,也属正常。”

    “奚兄,看在易州帮忙过兄台的份上,也帮帮吾与陈修撰。”

    赵员外郎说完,又突然低语道。

    ”如今朝堂,危机重重,我们就想挪挪位置,调到地方,哪怕做个七品县令,总比在皇宫做凤尾的强。“

    这赵员外郎说这些话也不脸红,明知这深宫险恶,还把他们俩兄弟调入京城,这岂不是坑人吗?

    奚鼐心里想着,顿觉增加了一些焦虑。

    不过,人家竟然已经开口了。帮与不帮也不好直言拒绝,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在这深宫,没有三五个同僚结盟,日子肯定好不了哪里去。

    赵员外郎说完,掏出两锭金疙瘩放在桌上,一看足足有二十两。

    奚鼐一看忙推辞道:”赵员外郎,这可使不得!“

    这时,陈修撰笑着道:”奚兄,你且收下,如今这世道,无钱开路,肯定办不成事。“

    奚鼐再次推辞道:”二位上官不必如此客气,打点一事,吾身上还是有一些银两。“

    奚鼐说得也没错,来京城之前就知此路肯定会有些艰难,于是多带了一些银两傍身。

    赵员外郎把金锭塞到奚鼐的手上,低语道。

    ”奚兄,这黄金是孝敬那位的,再说,是吾与陈修撰想打通官道,怎么能让你出银两。“

    ”对啊!求你办事,还让你出银两,于理也说不通;再说,你初到京城,要使钱的地方多着。“

    赵员外郎与陈修撰这么一说,奚鼐就收下了。

    其实奚鼐也只是客套一番,只要这黄金一收,与赵员外郎跟陈修撰的盟算是结下了。

    倒是二弟奚鼎悟性差一些,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云里雾里,愣是没看明白。

    金锭一收,赵员外郎跟陈修撰两人会心一笑,端起酒杯。

    ”奚兄,今日兄弟们有缘,以后别上官上官的叫了。兄弟间,太客气显得生份。“

    ”对,奚兄,趁着酒意,兄弟托个大,自作主张;兄弟二人比我们年长,以后,我们叫你大哥,还有二哥。“

    “赵兄比吾年长,就是三哥,吾年纪最小,吾是四弟。“

    奚鼐一听,差点笑出声。

    这官场看来比生意场要复杂一些,不过,自己也正有此意。

    奚鼐假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赵员外郎跟陈修撰,大小也是六品官员,自己一个副管事,连品都没有,人家叫你大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这……这……不太好吧!奚某何德何能,能结交两位上官。“

    赵员外郎跟陈修撰一听,假装有些生气地说道。

    “大哥,你这话说得,兄弟间哪能以官阶来论,那不是有违三纲五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有些矫情了。

    就连二弟奚鼎在一旁都着急了。举着酒杯,正等回喝酒呢?

    奚鼐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吾算是以年卖老,就当回老大。“

    说完四人都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这算不算结拜,算也不算。

    真正地结拜那可是要歃血为盟,跪拜天地。

    像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七侠五义,还有贾家楼结义,从大哥魏征到四十六哥罗成,这些人才真正地算结拜。

    那他们四人算什么?估计暂且也只是称兄道弟罢了。

    酒已喝,话都已说出,俗话说得好,喜人成债。

    答应人的事情办得成办不成,那也得尽力去办。

    这也是奚家这么多年的从商之道,为人处事也亦是如此。

    黑幕未落,奚家兄弟二人赶着回宫,赵员外郎与陈修撰也赶着回家,再晚些到了宵禁时间,回不去那可能会遭大罪。

    奚家兄弟二人归来墨工匠,抵达住所门前,刘监丞与祖管事早已在门口恭候。

    二人见状,忙迎上前,神情间带着一丝虔诚。

    “两位上官的酒宴,可丰盛?”刘监丞关切地询问。

    奚鼎闻言喜笑颜开,豪气地回应道:

    “今日实在畅快。赵员外郎、陈修撰皆以吾兄为长,称之为大哥,吾则为二哥,赵员外郎为三哥,陈修撰则为四弟。”

    刘监丞与祖管事闻言,心头顿生犹豫。

    这番结拜兄弟之举,未免过于草率。

    此时的刘监丞有些后悔,真不应该收奚家兄弟的银两。

    那两位上官肯定看中奚鼐的后台。

    “唉!难道人家官做得比自己大,人家懂分寸会来事;哪像自己傻傻的,这么好的机会硬是给自己错过了。

    刘监丞边想边叹气,真能往上挪一挪,哪怕花些银两也值啊!

    花点钱往上爬,这点小钱不到一年就能赚回来。

    刘监丞笑咪咪地问道:”奚管事,要不要再吃些点心,吃点小酒。“

    奚家兄弟二人,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一听到酒字都有些想吐。

    ”可别,刘监丞,在下已经喝得七七八八了,再吃估计真要醉了。”

    刘监丞一看奚鼐的模样,说得话倒不像推托之词。

    “奚兄,你宜安枕高卧,吾将进厨亲自调制醒酒汤,以免半夜酒醺惊觉,口干难忍。”

    祖管事言语间透露着对奚兄的关切,仿佛在照料一位年迈亲人。

    “刘监丞,不如下官前去……”祖管事欲表示自己也能分担。

    然而,刘监丞却摆手拒绝:“留你在此守护奚兄,吾独行熟练调制醒酒之汤。”

    他的语气坚定,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对匠人们的关怀。

    祖管事几乎难以置信,眼前的刘监丞,竟如此体贴入微,这与他昔日那位傲慢刚烈的形象大相径庭。

    尽管刘监丞的官职不过芝麻大,但在匠工坊中,却是直接主宰。

    刘监丞这官虽然不及芝麻粒,可他可是匠工坊的直接上司。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刘监丞就属于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