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晚安
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啊，应该是我室友回来了！回头我再给你说哦，拜拜拜拜！”
反应过来的张潇潇压低了嗓音，快速地跟路永年道别。
“好，一定注意安全，拜拜。”
看到电话挂断的路永年直接躺在了床上，长呼了一口气。
我好像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先是捂着脸，然后又用力拍了拍。
我是不是在别人眼里成中央空调了……没来由的，他想到。
不过这一次，他不后悔自己做的事。
“我这也算是挽救了一条生命啊。”
刚才这件事带给他的惊吓仍留有余悸。
路永年完全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总是笑容礼貌、光线灿烂的漂亮女孩竟然藏着一颗已经濒临破碎的心，还有着如此极端的想法。又通过张潇潇的描述，他也知道了艺术生究竟会多辛苦，知道了一具小小身躯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
果然，光鲜的背后一定是黑暗吗。
“唉……”他无意识发出了叹气声。
大家都不容易啊，尤其是你。
他开始搜寻记忆中关于这位后桌的任何场景，但都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要么是自己跟她讲有什么作业，要么就是在楼道里遇上，然后……还是学习的事。
不对，还有一次。路永年记忆深刻。
那是个有着粉色晚霞的下午，他刚吃完饭回座位的时候，发现张潇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然后就是长达至少一秒钟的对视。
那时候他才发现，张潇潇是个正常审美下绝对的漂亮女孩。
然后就想不起来什么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女孩发来的消息：
“是我室友回来啦，她还拿了块巧克力给我”
“今天谢谢你给我发消息，还听我啰嗦那么久”
路永年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回了个“没事的”。
然后他看到了聊天界面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选择静静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
张潇潇把巧克力咽下去，犹豫着聊天框里的消息要不要发出去。
现在回过神来，两个人之间本来算不上是亲密的朋友。
对这位前桌的印象，基本都是学习方面的事，印象中是个自己不怎么学但当课代表很称职的人，其余就是数学很好这样的记忆。
除了有一次，两人正好对视了，才完全记住他长什么样子，是个难得的显得干净和清秀的男生。再其他就真的想不到一点了。
自己却情绪激动到拉着人家聊了一个多小时……不对，两个电话加起来要两个小时多了吧！
感觉，有一点不好意思。
但是绝望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这个狡猾的魔鬼会藏在内心深处，在你最脆弱的时机趁火打劫。
而张潇潇只能意识到的是，自己的伤心与气愤并没有完去消去——
集训仍然在继续，室友带来了消息，一楼已经淹没了，但他们明天的考核却不受影响，转到二楼的一个大会议室进行；发出的消息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只有爸爸妈妈回了几条，所谓的“朋友”们到现在也不见踪影；自己的脚也没有明天就能好起来的征兆，依旧肿着，只是没有上午那么痛了。
但至少，现在有人会在背后支持我、关心我了，不是吗？
她如此安慰自己。
虽然我们并不熟悉，虽然你对我并无义务。
不过，请让我再暂时地、稍微地依靠一下你。
决定了的张潇潇还是发出了这条消息。
…
“那以后，我还可以跟你打电话吗”
同样冷静下来的路永年其实真的在犹豫要不要拒绝。
他完全可以说“我建议你可以多和爸妈聊聊”或者“那些朋友只是一时没看到等一会就会来找你啦”这类的话糊弄过去，从此两人回归正常，跟往常一样有限地来往。
“我这边，停电了……”
“我跟你说，我真的……真的好难过……”
“其实，我刚才在想……要不就这样结束了。”
“好。我答应你。”
刚才的一句句话萦绕在耳边，仿佛女孩哭泣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我真的，见不得女孩子哭啊。
该死的责任感也好，奇怪的同情心也罢，路永年现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但他只知道，这个要求，他会应下。
就像张潇潇答应他不会再伤害自己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回答，路永年点击发送，然后闭上了眼睛。
听着窗外的雨声，他逐渐宁静下来。
你那边，雨声肯定很吵吧。
…
“当然可以，随时找我”
停电还没恢复，黑暗帮她遮盖了微微翘起的嘴角。
听着吵闹的暴雨声，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种种，张潇潇觉得自己人生中不会再有这样曲折的一天了。
从伤心失落，到丧失希望，再到获得救赎。
谢谢你让我可以依靠一会，我的温柔前桌。
让她无法忘记的，是男孩透露着急促又充满安稳的安慰：
“你还好嘛？”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啦，现在有我在。”
“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答应我别再这么想了，好吗？”
好的，我唯一的骑士。
我为你立下束缚，只愿你能站在我身边。
女孩悄悄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如花。
…
“晚安”
“晚安”
…
路永年难得睡了个好觉。
当他起床时，已经是九点半了。
昨晚睡的那么早，十一点就睡了，今天倒是不会七点多就自然醒了。
打开手机一看，弹窗里的新闻，正是郑市的特大暴雨。
“近日，郑市出现罕见持续强降水天气过程，全市普降大暴雨、特大暴雨并引发洪灾。
随便翻翻，都是郑市这场“千年一遇”的暴雨的相关新闻。
我运气是真好啊，老家一要出事我就走了。路永年不禁感叹。
随后，他便想到了昨晚的事。
想了一会，路永年决定——再说吧。
因为如果让他再来一遍，他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会说出同样的安慰的话语，而不是冷冰冰地看着无助的女孩自寻绝路。
这是良心做出的选择。
路永年看着窗外的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应该是我室友回来了！回头我再给你说哦，拜拜拜拜！”
反应过来的张潇潇压低了嗓音，快速地跟路永年道别。
“好，一定注意安全，拜拜。”
看到电话挂断的路永年直接躺在了床上，长呼了一口气。
我好像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先是捂着脸，然后又用力拍了拍。
我是不是在别人眼里成中央空调了……没来由的，他想到。
不过这一次，他不后悔自己做的事。
“我这也算是挽救了一条生命啊。”
刚才这件事带给他的惊吓仍留有余悸。
路永年完全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总是笑容礼貌、光线灿烂的漂亮女孩竟然藏着一颗已经濒临破碎的心，还有着如此极端的想法。又通过张潇潇的描述，他也知道了艺术生究竟会多辛苦，知道了一具小小身躯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
果然，光鲜的背后一定是黑暗吗。
“唉……”他无意识发出了叹气声。
大家都不容易啊，尤其是你。
他开始搜寻记忆中关于这位后桌的任何场景，但都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要么是自己跟她讲有什么作业，要么就是在楼道里遇上，然后……还是学习的事。
不对，还有一次。路永年记忆深刻。
那是个有着粉色晚霞的下午，他刚吃完饭回座位的时候，发现张潇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然后就是长达至少一秒钟的对视。
那时候他才发现，张潇潇是个正常审美下绝对的漂亮女孩。
然后就想不起来什么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女孩发来的消息：
“是我室友回来啦，她还拿了块巧克力给我”
“今天谢谢你给我发消息，还听我啰嗦那么久”
路永年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回了个“没事的”。
然后他看到了聊天界面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选择静静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
张潇潇把巧克力咽下去，犹豫着聊天框里的消息要不要发出去。
现在回过神来，两个人之间本来算不上是亲密的朋友。
对这位前桌的印象，基本都是学习方面的事，印象中是个自己不怎么学但当课代表很称职的人，其余就是数学很好这样的记忆。
除了有一次，两人正好对视了，才完全记住他长什么样子，是个难得的显得干净和清秀的男生。再其他就真的想不到一点了。
自己却情绪激动到拉着人家聊了一个多小时……不对，两个电话加起来要两个小时多了吧！
感觉，有一点不好意思。
但是绝望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这个狡猾的魔鬼会藏在内心深处，在你最脆弱的时机趁火打劫。
而张潇潇只能意识到的是，自己的伤心与气愤并没有完去消去——
集训仍然在继续，室友带来了消息，一楼已经淹没了，但他们明天的考核却不受影响，转到二楼的一个大会议室进行；发出的消息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只有爸爸妈妈回了几条，所谓的“朋友”们到现在也不见踪影；自己的脚也没有明天就能好起来的征兆，依旧肿着，只是没有上午那么痛了。
但至少，现在有人会在背后支持我、关心我了，不是吗？
她如此安慰自己。
虽然我们并不熟悉，虽然你对我并无义务。
不过，请让我再暂时地、稍微地依靠一下你。
决定了的张潇潇还是发出了这条消息。
…
“那以后，我还可以跟你打电话吗”
同样冷静下来的路永年其实真的在犹豫要不要拒绝。
他完全可以说“我建议你可以多和爸妈聊聊”或者“那些朋友只是一时没看到等一会就会来找你啦”这类的话糊弄过去，从此两人回归正常，跟往常一样有限地来往。
“我这边，停电了……”
“我跟你说，我真的……真的好难过……”
“其实，我刚才在想……要不就这样结束了。”
“好。我答应你。”
刚才的一句句话萦绕在耳边，仿佛女孩哭泣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我真的，见不得女孩子哭啊。
该死的责任感也好，奇怪的同情心也罢，路永年现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但他只知道，这个要求，他会应下。
就像张潇潇答应他不会再伤害自己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回答，路永年点击发送，然后闭上了眼睛。
听着窗外的雨声，他逐渐宁静下来。
你那边，雨声肯定很吵吧。
…
“当然可以，随时找我”
停电还没恢复，黑暗帮她遮盖了微微翘起的嘴角。
听着吵闹的暴雨声，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种种，张潇潇觉得自己人生中不会再有这样曲折的一天了。
从伤心失落，到丧失希望，再到获得救赎。
谢谢你让我可以依靠一会，我的温柔前桌。
让她无法忘记的，是男孩透露着急促又充满安稳的安慰：
“你还好嘛？”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啦，现在有我在。”
“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答应我别再这么想了，好吗？”
好的，我唯一的骑士。
我为你立下束缚，只愿你能站在我身边。
女孩悄悄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如花。
…
“晚安”
“晚安”
…
路永年难得睡了个好觉。
当他起床时，已经是九点半了。
昨晚睡的那么早，十一点就睡了，今天倒是不会七点多就自然醒了。
打开手机一看，弹窗里的新闻，正是郑市的特大暴雨。
“近日，郑市出现罕见持续强降水天气过程，全市普降大暴雨、特大暴雨并引发洪灾。
随便翻翻，都是郑市这场“千年一遇”的暴雨的相关新闻。
我运气是真好啊，老家一要出事我就走了。路永年不禁感叹。
随后，他便想到了昨晚的事。
想了一会，路永年决定——再说吧。
因为如果让他再来一遍，他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会说出同样的安慰的话语，而不是冷冰冰地看着无助的女孩自寻绝路。
这是良心做出的选择。
路永年看着窗外的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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