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围城之战、阿基米德之死
落日坠入大海，跟火一样的颜色，燃烧着叙拉古城邦。地处迦太基和古罗马之中的叙拉古城邦，是罗马人眼中唾弃的叛逆者。古罗马的军团从海路和陆路，围剿而来。对于叛逆者，他们不会手下留情。成千上万的罗马战船，犹如大海中围猎巨物的鲸鲨。杀气腾腾，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战争在海风中激荡，懦弱的叙拉古人似乎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黄玲：你是否后悔过去反抗这场迟早的归宿？
阿基米德，这个75岁的老头子，坐在这扇抬头就能望见大海的窗户下，手中不时地打磨着一块镜子。他没有回答黄玲。他对这个突然而至的东方女孩，感到极为的谨慎。
阿基米德：你是从海上过来的，还是陆地上过来的？东方之国已经如此强大了吗？
黄玲想了想。这是第二次布匿战争爆发时期。北非古国迦太基统帅汉尼拔.巴卡，率领强大的军队入侵意大利。在特拉西梅诺湖（LakeTrasimene）和坎纳城（Cannae）大破罗马军队。本已经在第一次布匿战争中，战败的迦太基拱手让出了西西里半岛统治权，而作为战争赔款之一割裂给古罗马的叙拉古城邦见风使舵，再次投入了迦太基的阵营。彼时，大汉先祖皇帝刘邦正式称帝，建立汉朝，并听从娄敬的建议，从洛阳迁都长安。
黄玲：楚汉之争落幕，我们建立起了大汉王朝。我是从未来而来的。
阿基米德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不可从海上和陆地中过来。你们的王朝统一的吗？帝国王朝？
黄玲：对。极为强大的盛世王朝，汉并天下。我们有着杀神白起这样的无敌将军。
阿基米德：我的朋友中有不少人认为帝国已经落幕，共和才是帝国的未来。
黄玲：为什么这样讲？
阿基米德：因为罗马就是这样强盛起来的。
黄玲轻笑道，这样的共和有意义吗？罗马帝国的贪婪，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基米德苦笑道，他们是很贪婪。迦太基注定是会失败的。汉尼拔没有认识到迦太基的怯弱，是长在骨子中的。他们居然从贵族家族中选出300名后代，交给罗马充当人质。
黄玲：那你们为何还要反叛？
阿基米德：我们不想成为斗兽场的奴隶，我们更不想被人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我们身处在狭缝之中，总是对周边的恶狼抱有侥幸的心理。现在看来，我们终究是错了。
黄玲：错在哪里了？
阿基米德唏嘘道，代表一个国家保持强盛的军队有多重要，迦太基没有认知到，我们也没有意识到。
黄玲心有凛然道：你既然知道这样的结局，你为何还要战？我知道罗马人对你近乎神一样的崇拜。
阿基米德苦笑道，他们崇拜的是几何，崇拜的是你所说的什么兀。他们需要借助我的手得到兀，用兀的力量，去满足他们的贪婪，去吞并更多的地方，去索取更多的金钱、美女。无论是白皮肤、黑皮肤，还是像你们这样的黄皮肤，在罗马的花节上，都是他们索取的狂欢。
黄玲记得当第三次布匿战争结束的时候，罗马人给迦太基城里的所有水井都投放了毒药，并给他们的土地撒上了盐，让肥沃的土地成为了盐碱地，让迦太基的土地永远都不能生长庄稼。同时，还将所有残活下来的迦太基人都卖为了奴隶。战争结束后数年，迦太基这个曾经称霸一时的地中海地区最强大的军事和贸易强国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但灭其国，还要亡其种。古罗马人的狠毒残忍超乎太多人的想象。一个失去了血性的国家无论它曾经多么辉煌，也终将化为了毒狼的口粮。”黄玲暗自唏嘘道。
黄玲打量着他手中逐渐成型的凹透镜，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阿基米德拿起手中的凹透镜，看着黄玲歪曲的脸蛋，突地哈哈笑道，我是从一颗贝壳上发现的。当我试着用它去反射太阳，我发现太阳的力量，能被它所捕捉。我尝试了很多东西，贝壳、铁皮、钱币，最终还是青铜和盾牌最合适。
说着他又指着凹透镜上的圆的幅度，唏嘘道，这就是兀赋予它的密码。我是在帮一个车轮制造商打磨车辆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多边形都是圆的。如果你不断增加多边形的边数，你就会更接近完美的圆。换句话说，五边形比正方形更圆，而六边形比五边形更圆，以此类推……我得到了一个96边的正多边形，发现π的上限和下限分别是3.1408和3.1429。运用这个原理，我就得能得到更圆的凹透镜，你看这个凹透镜，不我叫它聚光镜。
“走，我们去试试它的威力！”
用乱石堆砌起来的城墙之上，黄玲发现π的数理结构是倒金字塔结构。来到城墙之下，听着大海翻滚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一群衣衫褴褛的士兵团团将阿基米德围住，情绪激昂地道，阿基米德还有什么好东西赶快拿出来，狠狠地揍这群强盗！
阿基米德连连招呼了好几人，拿起手中的凹透镜，神色严肃道，我现在需要200名工匠，我要将青铜和盾牌打磨成这个样子。有了这个东西，这个仗我们就能继续跟他们打下去。
“我来，我来！”
不到一个黄昏的时间，阿基米德不是指挥官却胜是指挥官，就连那名指挥官也交出了他手中的盾牌。炉火熊熊，在阿基米德的教授下，这些人用海边的沙子和青铜皮，一点一点地打磨盾牌的圆弧的长度和光度。
阿基米德不时地比划着，又试着看了看黄玲。
黄玲笑道，180/π=57.30°。
阿基米德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片刻之后才唏嘘道，你比我更精准。
200多人熬了一个通宵。待看见晨曦从大海上升起，阿基米德站在用盾牌组件起来的巨大聚光镜面前，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地念着神神秘秘的咒语，一边指挥着士兵用大拇指竖起标示着太阳光线的投射方向。片刻间，一缕光投射到聚光镜上，很快如星火一般汇聚成更为粗壮的光芒，极为赤目地让黄玲差点睁不开眼睛，连忙转头避让。
跟着她听见阿基米德兴奋的声音，快，快，对准这些强盗！
片刻间，城墙上所有的士兵在一片静默中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燃了，燃了！
黄玲转过头去，只间不远处罗马的战船的船帆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基米德走到黄玲的身边，唏嘘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它的威力。它可以改变战争。
等到阿基米德走向城墙，一群穿戴花姿招展的女子，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眼冒精光地拉扯着他道，阿基米德，我想跟你滚帐篷。
“阿基米德，今晚我是你的！”
“阿基米德，我知道你不喜欢处女。我为你变成了熟女。我等你！”
“今晚我男人不在，我将他赶去打仗了。你一定要来！”
阿基米德涨红着脸，使劲地推开她们，苦笑道，你看，这就是罗马带来的瘟疫。跟着又垂头丧气道，我累了。
黄玲道，看来你挺招人喜欢？
阿基米德摇摇头道，哪个女人不喜欢强壮的男人。难道你不喜欢？
黄玲红着脸，顿时一脸的羞涩。跟着他来到他的屋子，阿基米德躺倒在他的马凳上，脱下叫上的长靴，一股子恶劣的汗臭，顿时让整个屋子臭不可闻。
阿基米德故意揶揄道，瞅瞅，这就是男人的味道。罗马的女人就喜欢着一身的汗臭味道。
黄玲拉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子。
窗户外，高大的城墙上，投石机与聚光镜朝着海里的罗马战船，疯狂地输出。黄玲叹息道，这就是战争。
跟着她见阿基米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见他又在打磨手里的圆弧，忍不住问道，你对π知道多少？
阿基米德皱眉道，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黄玲点了点头。
跟着阿基米德又迟疑道，是π叫你来的？
黄玲叹息道，它说，你是第一个跟它对话的人类。
“狗屁，什么对话？它压根就没有跟我对话。我若能跟它对话，这场战争叙拉古能输吗？如果不会输掉，那么罗马还会存在吗？”这一刻，阿基米德不是一个政客，却有着科学家的国界和野心，或者是一种愤怒。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盯着黄玲，恨不得一口吃掉这到嘴边的羔羊。
但很快他又垂头丧气道，可惜我做不到。我倒是想。
“那你？”
阿基米德拿起手中的圆弧青铜皮，眼含泪光道，我不知道它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叫它π。我只知道从猛犸灭亡之后，我的老师的老师欧几里得就开始研究一种未知的规律。他写了一本书叫《几何原本》。还有一本关于透视的论著《光学》。他出身于柏拉图学园，是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常客，也是亚历山大大学的教授，他掀起了一种时髦。这种时髦连国王都很痴迷。我的老师埃拉托塞和卡农也极为崇拜他。我也崇拜他，因为我欢他的一句话，你的影子和身体一样长的时候就可以测量金字塔的高度了。
“你的意思是欧几里得给予了你发现了它的灵感？”
“可以说是灵感，也可以说是种男人好奇的冲动。在我年轻的时候，艾希罗国王让金匠做了一顶黄金王冠。可他信不过这个金匠，怀疑他掺假。当时我跟着老师学习，小有名气。他让人找到我，来验证。当时这是难题，我也不知道怎么验证。”
说到这里，阿基米德突然轻笑道，有时候女人也能激发灵感。那天，天气很热，我浑身脏兮兮的。我的负人爱丽斯很讨厌这种味道，催促我去洗澡。我跳进池子里，看着水从池子里冒出去，脑瓜子里突地灵感一闪，这种感觉一下子冒出来了。我感觉我也能丈量金字塔了。水是我身体的影子，我就是那顶王冠。于是，我翻身跳出池子对她喊道，优勒加！优勒加！（意为发现了）”夫人以为我又发疯，骂着我，疯子，疯子！”
黄玲突然觉得这个几乎被封为神的数学之父，其实是个老小孩。
“优勒加！优勒加！”黄玲学着他的样子，夸张地笑道。
“没错，你们所说的π就是优勒加！”阿基米德猛地一拍巴掌道。
徐古拉城邦终究还破了。漫天的火光熊熊燃起，屋外不断地传来惨烈的惨叫声，他们甚至连老人、女人和儿童也不放过。阿基米德颓然地跌坐地马凳上，垂头丧气道，几何改变不了人性。你走吧。
黄玲张了张嘴，心里哽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一群士兵冲进门来，见他这个老头还在琢磨手里的那快圆弧，顿时要拉他走。
阿基米德大骂道，滚开，别弄坏了我的圆。
黄玲连忙闭上了眼睛，一道剑光起，顿时血光冲天。
黄玲看着他倒下不甘心的样子，哀叹道，一个人的战争终究打不赢一个罗马。
阿基米德的投影朝着黄玲哀求道，我想知道罗马是怎么灭亡的？
“47694。”
“什么意思？”
“公元476年9月4日，日耳曼人首领奥多亚克废罗马皇帝罗慕洛，自立为王，西罗马帝国灭亡。古罗马帝国的共和时代结束，开启君权神授的皇权时代。”
“哈哈哈，我要去找奥多亚决斗！打赢了他，再跟他喝酒！”
黄玲关上电脑，浑身早已经大汗淋漓，近乎虚脱。脑海里的图像，让她依旧惶恐和不安。时隔6年，她再次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你是故意让他死的吧？”
“随便你怎么想。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改变一切。”
黄玲的心很乱，情感波动很大，她使劲地扯了扯头发。她后悔拥有了这一身的能力。就连阿基米德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么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是个游戏，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给你个小惊喜。199193。”
这是π给她最后说的话。
待环视四周，目力所及再没有那些清晰可见的数据。黄玲才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浑身无力，眼里一片茫然。
战争在海风中激荡，懦弱的叙拉古人似乎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黄玲：你是否后悔过去反抗这场迟早的归宿？
阿基米德，这个75岁的老头子，坐在这扇抬头就能望见大海的窗户下，手中不时地打磨着一块镜子。他没有回答黄玲。他对这个突然而至的东方女孩，感到极为的谨慎。
阿基米德：你是从海上过来的，还是陆地上过来的？东方之国已经如此强大了吗？
黄玲想了想。这是第二次布匿战争爆发时期。北非古国迦太基统帅汉尼拔.巴卡，率领强大的军队入侵意大利。在特拉西梅诺湖（LakeTrasimene）和坎纳城（Cannae）大破罗马军队。本已经在第一次布匿战争中，战败的迦太基拱手让出了西西里半岛统治权，而作为战争赔款之一割裂给古罗马的叙拉古城邦见风使舵，再次投入了迦太基的阵营。彼时，大汉先祖皇帝刘邦正式称帝，建立汉朝，并听从娄敬的建议，从洛阳迁都长安。
黄玲：楚汉之争落幕，我们建立起了大汉王朝。我是从未来而来的。
阿基米德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不可从海上和陆地中过来。你们的王朝统一的吗？帝国王朝？
黄玲：对。极为强大的盛世王朝，汉并天下。我们有着杀神白起这样的无敌将军。
阿基米德：我的朋友中有不少人认为帝国已经落幕，共和才是帝国的未来。
黄玲：为什么这样讲？
阿基米德：因为罗马就是这样强盛起来的。
黄玲轻笑道，这样的共和有意义吗？罗马帝国的贪婪，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基米德苦笑道，他们是很贪婪。迦太基注定是会失败的。汉尼拔没有认识到迦太基的怯弱，是长在骨子中的。他们居然从贵族家族中选出300名后代，交给罗马充当人质。
黄玲：那你们为何还要反叛？
阿基米德：我们不想成为斗兽场的奴隶，我们更不想被人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我们身处在狭缝之中，总是对周边的恶狼抱有侥幸的心理。现在看来，我们终究是错了。
黄玲：错在哪里了？
阿基米德唏嘘道，代表一个国家保持强盛的军队有多重要，迦太基没有认知到，我们也没有意识到。
黄玲心有凛然道：你既然知道这样的结局，你为何还要战？我知道罗马人对你近乎神一样的崇拜。
阿基米德苦笑道，他们崇拜的是几何，崇拜的是你所说的什么兀。他们需要借助我的手得到兀，用兀的力量，去满足他们的贪婪，去吞并更多的地方，去索取更多的金钱、美女。无论是白皮肤、黑皮肤，还是像你们这样的黄皮肤，在罗马的花节上，都是他们索取的狂欢。
黄玲记得当第三次布匿战争结束的时候，罗马人给迦太基城里的所有水井都投放了毒药，并给他们的土地撒上了盐，让肥沃的土地成为了盐碱地，让迦太基的土地永远都不能生长庄稼。同时，还将所有残活下来的迦太基人都卖为了奴隶。战争结束后数年，迦太基这个曾经称霸一时的地中海地区最强大的军事和贸易强国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但灭其国，还要亡其种。古罗马人的狠毒残忍超乎太多人的想象。一个失去了血性的国家无论它曾经多么辉煌，也终将化为了毒狼的口粮。”黄玲暗自唏嘘道。
黄玲打量着他手中逐渐成型的凹透镜，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阿基米德拿起手中的凹透镜，看着黄玲歪曲的脸蛋，突地哈哈笑道，我是从一颗贝壳上发现的。当我试着用它去反射太阳，我发现太阳的力量，能被它所捕捉。我尝试了很多东西，贝壳、铁皮、钱币，最终还是青铜和盾牌最合适。
说着他又指着凹透镜上的圆的幅度，唏嘘道，这就是兀赋予它的密码。我是在帮一个车轮制造商打磨车辆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多边形都是圆的。如果你不断增加多边形的边数，你就会更接近完美的圆。换句话说，五边形比正方形更圆，而六边形比五边形更圆，以此类推……我得到了一个96边的正多边形，发现π的上限和下限分别是3.1408和3.1429。运用这个原理，我就得能得到更圆的凹透镜，你看这个凹透镜，不我叫它聚光镜。
“走，我们去试试它的威力！”
用乱石堆砌起来的城墙之上，黄玲发现π的数理结构是倒金字塔结构。来到城墙之下，听着大海翻滚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一群衣衫褴褛的士兵团团将阿基米德围住，情绪激昂地道，阿基米德还有什么好东西赶快拿出来，狠狠地揍这群强盗！
阿基米德连连招呼了好几人，拿起手中的凹透镜，神色严肃道，我现在需要200名工匠，我要将青铜和盾牌打磨成这个样子。有了这个东西，这个仗我们就能继续跟他们打下去。
“我来，我来！”
不到一个黄昏的时间，阿基米德不是指挥官却胜是指挥官，就连那名指挥官也交出了他手中的盾牌。炉火熊熊，在阿基米德的教授下，这些人用海边的沙子和青铜皮，一点一点地打磨盾牌的圆弧的长度和光度。
阿基米德不时地比划着，又试着看了看黄玲。
黄玲笑道，180/π=57.30°。
阿基米德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片刻之后才唏嘘道，你比我更精准。
200多人熬了一个通宵。待看见晨曦从大海上升起，阿基米德站在用盾牌组件起来的巨大聚光镜面前，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地念着神神秘秘的咒语，一边指挥着士兵用大拇指竖起标示着太阳光线的投射方向。片刻间，一缕光投射到聚光镜上，很快如星火一般汇聚成更为粗壮的光芒，极为赤目地让黄玲差点睁不开眼睛，连忙转头避让。
跟着她听见阿基米德兴奋的声音，快，快，对准这些强盗！
片刻间，城墙上所有的士兵在一片静默中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燃了，燃了！
黄玲转过头去，只间不远处罗马的战船的船帆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基米德走到黄玲的身边，唏嘘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它的威力。它可以改变战争。
等到阿基米德走向城墙，一群穿戴花姿招展的女子，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眼冒精光地拉扯着他道，阿基米德，我想跟你滚帐篷。
“阿基米德，今晚我是你的！”
“阿基米德，我知道你不喜欢处女。我为你变成了熟女。我等你！”
“今晚我男人不在，我将他赶去打仗了。你一定要来！”
阿基米德涨红着脸，使劲地推开她们，苦笑道，你看，这就是罗马带来的瘟疫。跟着又垂头丧气道，我累了。
黄玲道，看来你挺招人喜欢？
阿基米德摇摇头道，哪个女人不喜欢强壮的男人。难道你不喜欢？
黄玲红着脸，顿时一脸的羞涩。跟着他来到他的屋子，阿基米德躺倒在他的马凳上，脱下叫上的长靴，一股子恶劣的汗臭，顿时让整个屋子臭不可闻。
阿基米德故意揶揄道，瞅瞅，这就是男人的味道。罗马的女人就喜欢着一身的汗臭味道。
黄玲拉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子。
窗户外，高大的城墙上，投石机与聚光镜朝着海里的罗马战船，疯狂地输出。黄玲叹息道，这就是战争。
跟着她见阿基米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见他又在打磨手里的圆弧，忍不住问道，你对π知道多少？
阿基米德皱眉道，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黄玲点了点头。
跟着阿基米德又迟疑道，是π叫你来的？
黄玲叹息道，它说，你是第一个跟它对话的人类。
“狗屁，什么对话？它压根就没有跟我对话。我若能跟它对话，这场战争叙拉古能输吗？如果不会输掉，那么罗马还会存在吗？”这一刻，阿基米德不是一个政客，却有着科学家的国界和野心，或者是一种愤怒。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盯着黄玲，恨不得一口吃掉这到嘴边的羔羊。
但很快他又垂头丧气道，可惜我做不到。我倒是想。
“那你？”
阿基米德拿起手中的圆弧青铜皮，眼含泪光道，我不知道它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叫它π。我只知道从猛犸灭亡之后，我的老师的老师欧几里得就开始研究一种未知的规律。他写了一本书叫《几何原本》。还有一本关于透视的论著《光学》。他出身于柏拉图学园，是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常客，也是亚历山大大学的教授，他掀起了一种时髦。这种时髦连国王都很痴迷。我的老师埃拉托塞和卡农也极为崇拜他。我也崇拜他，因为我欢他的一句话，你的影子和身体一样长的时候就可以测量金字塔的高度了。
“你的意思是欧几里得给予了你发现了它的灵感？”
“可以说是灵感，也可以说是种男人好奇的冲动。在我年轻的时候，艾希罗国王让金匠做了一顶黄金王冠。可他信不过这个金匠，怀疑他掺假。当时我跟着老师学习，小有名气。他让人找到我，来验证。当时这是难题，我也不知道怎么验证。”
说到这里，阿基米德突然轻笑道，有时候女人也能激发灵感。那天，天气很热，我浑身脏兮兮的。我的负人爱丽斯很讨厌这种味道，催促我去洗澡。我跳进池子里，看着水从池子里冒出去，脑瓜子里突地灵感一闪，这种感觉一下子冒出来了。我感觉我也能丈量金字塔了。水是我身体的影子，我就是那顶王冠。于是，我翻身跳出池子对她喊道，优勒加！优勒加！（意为发现了）”夫人以为我又发疯，骂着我，疯子，疯子！”
黄玲突然觉得这个几乎被封为神的数学之父，其实是个老小孩。
“优勒加！优勒加！”黄玲学着他的样子，夸张地笑道。
“没错，你们所说的π就是优勒加！”阿基米德猛地一拍巴掌道。
徐古拉城邦终究还破了。漫天的火光熊熊燃起，屋外不断地传来惨烈的惨叫声，他们甚至连老人、女人和儿童也不放过。阿基米德颓然地跌坐地马凳上，垂头丧气道，几何改变不了人性。你走吧。
黄玲张了张嘴，心里哽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一群士兵冲进门来，见他这个老头还在琢磨手里的那快圆弧，顿时要拉他走。
阿基米德大骂道，滚开，别弄坏了我的圆。
黄玲连忙闭上了眼睛，一道剑光起，顿时血光冲天。
黄玲看着他倒下不甘心的样子，哀叹道，一个人的战争终究打不赢一个罗马。
阿基米德的投影朝着黄玲哀求道，我想知道罗马是怎么灭亡的？
“47694。”
“什么意思？”
“公元476年9月4日，日耳曼人首领奥多亚克废罗马皇帝罗慕洛，自立为王，西罗马帝国灭亡。古罗马帝国的共和时代结束，开启君权神授的皇权时代。”
“哈哈哈，我要去找奥多亚决斗！打赢了他，再跟他喝酒！”
黄玲关上电脑，浑身早已经大汗淋漓，近乎虚脱。脑海里的图像，让她依旧惶恐和不安。时隔6年，她再次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你是故意让他死的吧？”
“随便你怎么想。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改变一切。”
黄玲的心很乱，情感波动很大，她使劲地扯了扯头发。她后悔拥有了这一身的能力。就连阿基米德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么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是个游戏，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给你个小惊喜。199193。”
这是π给她最后说的话。
待环视四周，目力所及再没有那些清晰可见的数据。黄玲才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浑身无力，眼里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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