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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从善如流

    工赐要建个综合楼,想不到还这么麻烦。

    若是要同步进行,虽然有白酒的稳定收入来源,还是欠缺大量资金。

    这时期又没银行可以贷款,而且有也不一定借给你,通常贷款都是有了明确的可见收入后,拿来应急或者扩大升级规模的。

    如果是贷款拿来创业建厂,那十有叭玖等着哭吧。

    以工赐酒庄的稳定收入,按照后世的机制,确实是能贷到款,但也仅仅是酒庄。

    烧制石灰与石膏的工坊,自身高净值,且关系硬的话,也能按照估值贷到一些,但绝对不会太多。

    那从未出现过的烧制水泥厂,砖厂,即便是绝对比酒庄还暴利的琉璃厂。

    没有抵押品的前提下,那也绝对不行,只能自己融资,找人投资。

    而且普通人家,真心不建议贷款去创业,100个人里头,可能会有几百人,因此而陷入困境,无法自拔。

    工赐这不就准备去见天使投资人:夫差先生嘛!

    揪住这头将会拱了西施的大蹄子,就可劲地薅羊毛!

    人家是王孙,不差钱!

    而且他那醉仙楼比工赐那酒庄赚钱多了。

    一杯清茶能做到让工赐感觉喝不起的,当今天下也没谁了!

    一杯清茶都如此,换成一杯微澜酒,还不得玩出花来啊!

    此时姑苏城内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比白天更多了。

    而且白天多是赶路的,晚上才是出来玩的。

    醉仙楼的门前停满了车马,没辆马车的,都不好意思往门口凑。

    夜晚才是醉仙楼最华丽的时刻,白日里高高在上的士族,日理万机的朝臣,家财万贯的列国富商相约来此。

    工赐来到门口,出示了请柬后,被侍者恭敬地引到了四楼楼梯口。

    五楼不对外开放,只有指定的侍者与手持请贴者方可上去。

    工赐上到顶楼后,坐在入口附近的高渠连忙起身相迎,为工赐引荐。

    让工赐意外的是,居于首位的并非王孙,而是公子夫概。

    这夫概的前缀有些长:乃是吴王寿梦之孙,吴王诸樊之子,当今吴王阖闾之弟!

    边上的王孙夫差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叔公。

    工赐同样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末将见过夫概将军。”

    这夫概同样是吴王阖闾南线大军的先锋,盔下3万水陆之师。

    之前在江淮平原上的封赏大典,便是夫概代替吴王阖闾出行典礼,对诸将士封赏的。

    夫概呵呵笑道:“免礼免礼,这又不是军中,什么将军不将军的,申候不必如此拘束。哈哈哈哈,一别数月,见到申候已然痊愈,老夫甚感欣慰,请入座吧。”

    工赐:“晚辈谢过公子。”

    夫差道:“申候,我们可是初次相见,为避免冷场,便请了与你同在军伍的叔公来同饮。”

    工赐惊讶不已,他小小一个万户侯哪有这么大面子?

    一个是吴王的弟弟,一个是吴王的孙子…

    这点工赐猜的不错,夫差请夫概来,也是当个见证人。

    工赐:“区区在下,如何当得起王孙如此厚爱,晚辈惶恐不已!”

    夫概:“哈哈哈哈哈,申候谦虚了,老夫也是爱酒之人,即便不是我这侄孙相邀,若是听闻申候今晚要来赴宴,那么老夫肯定也会不请自来,见见这传说中的天才,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能酿造出枕山与微澜此等佳酿!”

    工赐笑道:“公子折煞晚辈了,枕山酒酒方乃是偶然间,得自于一张古书简,我与在卫国时的酒老共同研究数年,这才酿造出来的。

    若非酒老本身就有着数十年的酿酒经验,仅凭借竹简上的那几行字,晚辈是万万不能的。

    而如今的微澜酒,只不过是酒老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改进所留下的方子,加之吴国人杰地灵,江南水质更好,所以这微澜酒才更为清冽。”

    夫差见工赐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有些拘束,笑道:“叔公,申候人才到这,就开始对我们普及起了这微澜酒是如何酿造的,嘿嘿,这当不当得您先来提一杯?”

    夫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当得,当得!来,申候,老夫这第一杯,便敬你刚才所言那酒老如何?”

    跟这些王亲国戚坐一块儿,工赐当然要有些边界感了,连忙举杯道:“好,敬酒老!”

    众人一饮而尽,工赐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四周,富丽堂皇自是不比多说。

    在场一共四案矮桌,这高渠还是在边上作陪的。

    侍女却足足有二三十名。

    工赐瞧着一个个姿色都还不错,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在一脸悉心打扮的妆容衬托下,越发显得娇嫩水灵,秀色可餐。

    江南女子典型的娇小柔弱之感,在轻纱的包裹下,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若隐若现,看着就有种令人忍不住好好疼惜一番的冲动。

    工赐刚喝完杯中酒,便有貌美侍女贴近身子帮忙斟酒。

    这侍女声音听着也极为娇酥:“大人,奴家帮您斟酒。”

    工赐一听耳畔的软糯吐息,就感觉有些顶不住了。

    口腔里烈酒的气味还未散尽,鼻尖便传来香甜的脂粉味,瞅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浑身不由地一阵燥热之感直冲天灵。

    就这么考研老干部的吗?这也太上头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工赐身上的热气,侍女抬眼望来,嫣然一笑:“大人请慢用。”

    分寸把握的也极好,倒满酒,便抱着酒壶乖乖跪坐在了一旁。

    工赐:好家伙,这是用体温,来暖铜壶中的酒吗?

    这些销金窟可真是会玩!

    夫差举杯道:“来,申候,你我合作多时,还是首次相见,感谢赴约,我也来敬你酒一杯。”

    工赐连忙举杯笑道:“王孙言重了,该是在下敬您才是,我这酒能这么快打开销路,全托王孙的福,我敬王孙一杯!”

    夫差:“哈哈哈哈哈,都一样,你我本是同龄人,今日又是我邀请你到此赴宴,无需如此拘束,请!”

    工赐与之一饮而尽,这用体温热的酒,还是一个味道呀!

    夫差喝完,拍了拍手,一队舞姬上楼,也有演奏乐器的,吹拉弹唱一应俱全。

    一看就是请得歌舞坊专业团队。

    演奏的乃是一曲齐风,韶乐高雅,为当下文人士子所追捧。

    孔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更是成为一段千古佳话。

    此时的歌舞坊关乎礼乐,穿得都较为保守:舞者长袖善舞,舞姿轻盈。演唱者歌声哀婉动人,我见犹怜。奏曲轻缓,间隙余音配合着节奏感,令闻者不由放松,身心愉悦。

    侍女默默斟酒,这次却是几乎贴着身子。

    更过分的是,侍女倒酒的时间也变长了许多,倒完酒还贴着身子跪坐在旁,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这简直是过分,有辱斯文,这正听着高雅乐曲呢!

    但是工赐显然身不由己,只觉身心荡漾,陶醉其中。

    要问为何身不由己?

    踏马的,夫概这老小子毫无吃相,手都伸进人家姑娘衣服里了,惹得人家小姑娘面红耳赤不已,连连娇嗔。

    工赐一个人故作清高的,倒是容易招惹不快。

    工赐再难受,也只能装聋装瞎,忍着熬过去呀!

    只是隔着衣服贴着而已,又不是没贴过!

    夫差倒是较为矜持,只是一只手搂着侍女,听着小曲摇头晃脑着,显得较为从容自在。

    一曲方休,夫差也不管他的老色鬼叔公了,再次举杯,一脸惊讶道:“申候,可是边上侍女不满意,我这就给你换一个。”

    工赐举着酒杯忽然感受到手臂处传来抖动之感,偏头一看,只见身边小侍女一脸惨白,正瑟瑟发抖着。

    怕成这德性,若是换下去要承受什么严厉惩罚不成?

    工赐连忙也学着夫差搂住身边人肩膀,笑道:

    “哈哈哈,王孙言重了,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哪有不满意之理?只是在下尚是头次出入此等场合,有些放不开,让王孙见笑了,我再敬王孙一杯!”

    夫差:“哈哈哈哈哈,申候倒是坦荡君子,干!”

    工赐又一杯喝完,已是有三分酒意上来了,这场合用得乃是青铜酒爵,比之普通百姓的酒杯大上不少。

    怀中侍女趁着工赐放下酒杯,顺势贴过身子,还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

    另有身后侍女上到另一边为其斟酒…

    这左拥右抱的,工赐何时体验过?哪里顶得住哇!

    为了避免出丑,工赐当即分散注意力,朝高渠举杯道:“高兄,我们也走一个,还要感谢高兄为了帮我打开白酒销路,一直忙前忙后奔走。”

    高渠:“岂敢岂敢,都是小人的本分罢了,大人请!”

    这四杯酒下肚,少说得有四两了。

    工赐午饭就没吃好,还转悠忙活了大半天,顿觉肠胃难受。

    低头对粘在怀里的侍女问道:“你们这可有吃食,我腹中饥饿难耐,能否帮我拿些?”

    侍女:“自然是有的,大人请稍等。”

    工赐没想到她才离开一会儿又回来当抱枕了…

    原来饭菜都在身后这些侍女的食盒里热着,她只是去说一声。

    侍女陆续端上才,肚子真正饿的时候,食物才是最具诱惑力的。

    工赐:“你这么搂着,我可是不好吃饭了。”

    工赐没想到的,上流社会真是花样多,吃个饭,竟然还有好几个人喂!

    他眼睛看向哪个菜,就会有人夹菜送到嘴边…

    这饭真是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只需张口闭嘴,最累的唯有咀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