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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众人听到井浩然的判罚,相顾无言。

    这屁股歪的也太明显了吧?

    只是,陆宇眼下的遭遇,他们哪怕知道井浩然有些迁就陆家,也不好说什么。

    没办法,谁叫人家在理?

    “井县尊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是极是极,还要井县尊给陆家一个公平,真是清官、好人!”

    “若是天下的达官显贵都如井县尊一般,就好了。”

    围在衙门外面的百姓拍手叫好,你一句我一句,都为陆宇高兴。

    只是他们满意,可不代表陆宇满意。

    对于井浩然的判处,陆宇仍旧觉得不够。

    何氏不过是个幌子,真凶现在不痒不痛,陆宇为何要满意?

    有一就有再三再四,陆宇可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陆家老小的性命握在别人手中。

    “陆童生对井某的判罚有何异议?”井浩然见他既不说话,也没动作,话语间多了些许火气。

    本县尊接连退让,你还要怎的?

    难不成叫井某向你低头认罪,赔个不是,再将账簿的事情公之于众不成?

    那样,只怕就不是眼前这点小风小浪,怕是朝野上下都要震动。

    陆宇不卑不亢道:“井县尊此话差异,查案是捕快捕头的分内事,如何评断判罚是井县尊的职责所在,陆某不敢有何不满。”

    “既是如此站着作甚?速速随我去驿站。”井浩然拧起了眉头,觉得这话里话外的可不像在夸他。

    更像是这小子在撒气。

    陆宇拱了拱手道:“陆某人才疏学浅,难堪大用,还请井县尊免去陆某仵作之职,另寻高人取而代之。”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一言既出,原本欢快的气氛,再次凝固。

    诸多衙役瞧着陆宇,满脸错愕和不解。

    陆家这童生疯了不成?

    这个节骨眼上请辞?

    这不是给井县尊找不痛快吗。

    果然,井浩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僵硬、铁青,他瞪着陆宇咬牙切齿道:“陆宇!今日你若是不给本县尊一个解释,此事休想揭过。”

    这小子当自己是谁?

    当朝太子还是金銮殿上的那位?

    当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与丘进妥协一二,真就这么难吗。

    “陆某体弱多病,前些日子奉井县尊之命,协助马校尉,不慎伤到了五脏六腑,烦请县尊准许陆某请辞。”陆宇眼眸低垂,敷衍道。

    这借口……

    还不如不找。

    在外人听来,压根就是陆宇对井浩然不满,只是这不满从何而来,众人并不知情。

    左右不过是娘子被人重伤,现如今罪魁祸首已然入狱,便是帮凶也要吃足足五十大板,能否撑过去还是两说,这判罚已然大快人心。

    只是他们却不知晓,这公道与众人而言已然足够,对陆宇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陆宇只信血债血偿!

    他的言外之意很清楚,若是井浩然不给一个说法,那陆宇便去用自己的手段另谋出路。

    比如马校尉、又比如牡丹。

    面对丘进,一棵树上吊死绝不是好事。

    井浩然眯着眼睛,押了口茶水,“如此说来,陆童生是真要把天戳个窟窿才愿意罢手?”

    “为人夫,为人子,若是保不了一家老小,愧对这七尺之身。”陆宇闷声道。

    井浩然脸色变幻,放下茶盏拂袖而去。

    “罢了,陆童生若是身子不适,井某也不强人所难,如此你便回家养病去吧。”

    一时间,众人相顾无言,瞧着陆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

    方才若是没听错,可是井县尊主动退让了?

    这陆家童生眼下已经不是受宠二字能解释的了,朝堂之上,竟连井县尊都一退再退,不得不与陆宇妥协。

    莫不是陆家搭上了通天的大人物?

    否则为何井县尊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陆宇没有在乎外人的目光,只是嘴角上扬,微微躬身,“陆某谢过县尊大人。”

    井浩然走到侧门时,步子一顿,随即加快了脚步,眨眼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怕再留下来,会叫这个姓陆的气出个好歹。

    陆宇礼毕起身,迎着邻里街坊敬畏的目光走出衙门,请来一辆驴车,再找来被褥铺在上面,这才回身将陆玉凤从衙门中抱出来放在车上。

    他也没用老汉帮忙赶车,只是塞了几个铜钱,便一屁股坐在车头,扬起小鞭抽在拉车的驴子屁股上,驾着小车朝家里优哉游哉地行去。

    瞧见陆宇如此洒脱,在门外当值的两个衙役待人群散去,满脸羡慕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如同陆先生这般来去由心便好了。”

    “嘘!”旁边的衙役瞪了他一眼,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后,低声说:“这话也敢说?不怕被井县尊听见?

    小心祸从口出!”

    “陆先生乃是有真本事的,现如今却被逼的请辞,只怕陆捕快的事……有猫腻。”衙役嘀咕了一句,也不敢多说。

    一如二人小声交谈的内容一样,同样的事情私下在整个仓坪县城迅速发酵,口口相传。

    而这,便是陆宇的目的之一。

    他若是想动丘进,口实猜疑,百姓的关注,这些铺垫都少不了。

    坐在驴车上,陆宇听见不少人小声谈论此事,嘴角微微勾起。

    陆玉凤趴在柔软的床褥上,好奇道:“夫君为何发笑?可是有好事?”

    “不曾,只是想起些有趣的事。”陆宇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夫妻二人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

    今日之后,丘进的死期便不远了。

    ……

    驿站当中,何大壮正端着汤药精心伺候躺在床上的丘进。

    此时丘进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浑身冷汗湿透了被褥,本就不多的头发全都软趴趴地糊在头皮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何大壮满脸谄笑,“此番丘郎中死里逃生,乃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

    丘进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能将陆宇这个麻烦除掉,这罪也不算白遭。

    他正要接过药碗,忽然外面传来一个衙役的声音。

    “何大壮可在?据传何氏污蔑陆捕快,被判了斩立决!你且随我去衙门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