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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桑雨心约张子安到外面一起吃中餐。

    “意外吗?”桑雨心问张子安。

    张子安莫名的笑一下。

    “有一点。”

    “我想请你帮个忙。”

    “能帮的话,我一定帮。”

    “我妈出事之前,晨风集团曾经有三笔相同的款项分别流向了三家不同的公司,我想知道那三家公司是不是起诉我妈的那几家公司。”

    张子安震惊地问她:“哪来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三笔款项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三千万。”

    “你怀疑晨风集团与关阿姨的案子有关?晨风集团的老板不就是你老公?你要我帮你查你老公?”张子安难以置信地看着桑雨心。

    有点心疼她,婚姻果真是坟墓!她和简晨风搞内斗,他应该站哪边?他想跑,跑得远远的。

    桑雨心有些失望,又有些难受。

    “你不愿意?”

    “你怀疑我哥?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伤害你的事?”

    “你帮不帮我?”

    “我考虑一下。”

    “算了,我去找私人侦探或者找黑客黑掉晨风集团的内部电脑系统。”

    “你别乱来啊!”

    “警察先生,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张子安想跑,跑得远远的。

    “我想想办法。”

    “认真想!吃饭吧!”

    菜上齐了,两人开始吃饭。

    “你胃口好像还不错。”张子安说。

    胃口有时候随心情,张子安一定会帮她,她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打电话约他出来。

    “时好时坏吧!”桑雨心笑着说。

    吃完饭,张子安送桑雨心到停车场。

    “以后少开车出门。”他叮嘱她。

    桑雨心坐进驾驶室,关好车门,摇下车窗。

    “你最近没受伤吧?”她问张子安。

    “没有。”

    “保重。”

    张子安鼻子一酸,桑雨心发动车子,摇上车窗。

    “雨心。”他叫住她。

    她按住车窗玻璃,露出半张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是帅气的啊!眼睛长得那么好看,嘴巴长得也好看,这不太合适吧?她赶紧收回放飞的视线。

    “怎么了?”她问他。

    “你也保重。”

    她点头笑一下,摇上车窗,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

    “我会一直守护她。”张子安将手里的白菊花轻放在关家慧的墓地前。

    有些人,遇到了,打声招呼,又走了,一生一世,要经历无数次这样的的相遇和离别,但有的相遇和离别却是刻骨铭心,至死难忘。

    “我就是爱她,没办法。”张子安喝着啤酒,对线人说。

    线人喝口矿泉水。

    “你真的要为了她,打一辈子光棍?”

    “遇见她之前,我本来就没有成家的想法。”

    线人举起矿泉水瓶。

    “希望你做个有血有肉的守护神,干杯!”

    张子安笑着举起啤酒瓶。

    “干杯!”

    桑雨心看到苗欣在丹桂园门口徘徊,她停下车,唤苗欣上车,两人一起进去。

    “我带礼物来给你。”苗欣把带来的东西给桑雨心看,都是些小孩子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还早呢!”桑雨心开心地收下礼物。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想为你做更多。”

    桑雨心感动地点点头,失而复得的友情,算是一点安慰。

    关家慧!我要你回来!她在心里悲哀地想道。

    “你的凤同学呢?”

    “说到她,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上次我逛街的时候遇到她,她竟然结婚了。”

    “结婚了?”

    “对啊!她嫁了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上班族,房子是贷款买的,车子也是贷款买的。”

    “她不是有钱人吗?”

    “我问过她,她说她现在很快乐,她以前不快乐吗?那么有钱。”

    “你没问她?”

    “没问。现在比过去重要。”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现在快乐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苗欣红着眼眶回答:“就是快乐的意思啊!”

    周阿姨给她们煮了燕窝粥。

    “桑老师,谢谢你的慷慨。”苗欣对桑雨心说。

    桑雨心明白她的意思,她们曾经一起哭过,笑过,为爱疯狂过,还好在彼此懂得珍惜的时候,两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慷慨什么?”

    苗欣举着燕窝粥说:“将你的快乐与我分享啊!”

    桑雨心苦笑一下,她现在哪里有快乐与人分享?

    苗欣留下来吃过晚餐才离开,桑雨心打算开车送她,徐园长不放心,叫简晨风去送。

    “你开车到外面等她,我和苗欣散会儿步。”桑雨心对简晨风说。

    两人手挽手慢慢走,夜风微凉,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这里的环境真是一流。”苗欣说。

    “要不要我帮你留意一下这里的钻石王老五?要是你也嫁到这里,我们俩天天就可以见面了。”

    “王老六也不嫁!”苗欣早就断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王子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王老六是王老五的弟弟吗?”

    “王老五是钻石,王老六是什么?”

    “石头。”

    两人笑作一团。

    送走苗欣,桑雨心慢慢走回去,半路上遇到简小雅,她也是一个人。

    “这么巧,桑老师。”小雅热情地和桑雨心打招呼。

    桑雨心惊讶地说:“好巧。”

    “一个人?”

    “嗯。”

    “你老公呢?”

    “送朋友去了。”

    “那边景色不错的,要不要一起去那边坐坐?”

    “好,其实我住进来之后,没怎么逛过这里。”两人边走边聊。

    “这里的空气质量可能是言城最好的了。”

    “价格也是最好。”桑雨心笑着说。

    “我能住到这里来,多亏了我哥。””小雅说。

    “你哥真好。”

    “不是亲哥。”

    “不会是男朋友吧?”

    “算,也不算。”

    “他一定很优秀。”

    “对,他很优秀。”小雅想哭,优秀的他不就属于身边的她?

    “你好好把握。”

    “你老公很疼你吧?”小雅嫉妒地问桑雨心。

    “还好。”

    小雅讨厌她,只是还好吗?好上天了吧!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也该回去了,你有空可以去我家找我玩。”

    “真的吗?”

    “反正我现在没上班,巴不得你来。”

    “太好了。”

    两人又往回走,在遇到的十字路口分开。

    桑雨心回到家时,简晨风还没回来,徐园长在一楼客厅看电视,桑雨心便走过去,和徐园长聊了些家常话后才上楼。

    结识了新朋友,桑雨心感到很高兴,希望简小雅明天会来找她玩。

    小雅回到家,对阿婶说:“难怪简晨风会看上桑老师。”

    “你遇见她了?”

    “刚遇到了,她一个人在园子里瞎逛。”

    “简总呢?”

    “不知道,没问。桑老师很单纯,也很好讲话,她叫我以后去家里找她玩。”

    阿婶如临大敌。

    “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答应了。我愿意交她这个朋友。”

    “简晨风不会愿意。”

    “他拦不住我。”

    “你不要惹恼他。”

    “我有分寸的。”说完,小雅走到钢琴旁,心情愉悦地坐下来一口气弹了好几支曲子。

    徐园长见到简小雅的时候,也认为她是一个很朴素的小姑娘。

    “你是言城人?”徐园长问小雅。

    “我以前住在细河子镇。”

    徐园长愣住了。

    “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赶紧找借口溜了。

    细河子镇!多少年了?听见这个名字,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有些往事,一旦被揭开,犹如天崩地裂。

    二十岁的徐娟,出现在细河子镇的时候,像一朵惊艳的玫瑰花,让大家眼前一亮。

    “言城来的姑娘啊!”

    “言城离这里很远吧?”

    “她穿的裙子真好看。”

    “支教老师都这么好看吧?”

    “明天我就把咱们家孩子送去学校,她教几年级啊?”

    。。。。。。

    徐娟和另一位女同学背着行李一起走进校长办公室。

    “我是钟校长。欢迎你们来到细河子镇钟村小学任教。”钟校长热情地和她们一一握手,嘘寒问暖,关怀倍至。

    “听说他叫钟大狗。”回到学校安排的宿舍,女同学笑着对徐娟说。

    “这里是钟村,是不是这里的人都姓钟啊?”徐娟并不觉得钟大狗这个名字有什么好笑的,那个时候农村人取名字顺口就行。

    “你猜他要是有个弟弟,是不是叫钟二狗?”女同学笑得前俯后仰。

    巧了,钟大狗有个弟弟,正好就叫钟二狗。

    钟二狗在学校里打杂,一副憨厚相,对学校的老师特别尊敬,见到老师时,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地问好,,老师前老师后的叫得十分爽口。

    在钟大狗面前,钟二狗更加恭敬,连个屁都不敢放。

    “钟大狗肯定对钟二狗很凶,瞧钟二狗在他面前的样子,就像老鼠见到猫。”女同学对徐娟说。

    “谁知道呢!”徐娟同情地看一眼战战兢兢地跟在钟大狗身后的钟二狗。

    乡村的夜晚,寂静怡人,徐娟刚洗完澡,穿着一套花布睡衣,长发湿漉漉地散在脑后,她一手提着铁桶一手端着脸盆穿过长长的无人的走廊。。。。。。

    那个晚上,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连狗吠声都没有,学校里昏黄的路灯模糊了钟大狗的脸,也模糊了徐娟脸上的眼泪。

    钟二狗好不容易才找到怀孕的徐娟,她躲在镇上唯一的一间旅社里,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老旧的柜子,柜子上放着徐娟的洗漱用品。

    “你别怪我哥,他有难处,很大的难处。”钟二狗将带来的两瓶麦乳精放到拥挤的柜子上,其中一瓶是他买的,还有一瓶是钟大狗出的钱。

    徐娟冷漠地看他一眼,咬着嘴唇坐在床上,不想说话。

    “我还有两个妹妹,双目失明的爷爷奶奶,俺们的父母早没了,俺们家里全靠我哥。他要是在学校混不下去了,我们一家完蛋。”

    “我也完蛋了。”徐娟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是吃多了,里面住着一条小生命啊!

    “我愿意代替我哥娶你,真的,我说话算话,这孩子,我铁定当亲生的养。”

    养你大爷!徐娟愤怒地把钟二狗赶出去,关上门。

    “是的呢!俺哥还要养大爷。俺大爷可想见你了。”

    “滚!”徐娟打开门,将滚字吐到钟二狗脸上。

    “好呢。”

    于是,钟二狗灰溜溜地滚回家。

    “她同意了?”钟大狗问。

    “没有。”

    “那你敢回来?”

    “她叫我滚。”

    “那你滚到一边去吧!”

    “好呢。”钟二狗滚到爷爷身边,爷爷正在抽烟,自己卷的烟丝,呛得眼泪直流。“见着她了?”

    “见着了。”

    “好不?”

    “肚子看着有点大呢!”

    “真争气!你大嫂硬是不会下蛋。”

    “她又不是母鸡。”

    “她是女人,得生娃啊!”

    钟二狗点点头。

    钟大狗又买了一瓶麦乳精给徐娟,被她扔到地上,地面是土,那瓶麦乳精在地上滚了几下,安然无恙。

    “要不孩子给我留下,你回言城吧!”

    “想得美。”

    “我要不是想得美,能让你怀上吗?我那婆娘嫁来五年了,一颗蛋没下。”

    “呸。她又不是母鸡。”

    “她是女人,得生娃啊!”

    “让钟二狗送我回言城吧!”

    “回城里生娃?”

    “嗯。”

    “生的时候通知我,我去接娃。”

    徐娟无语。

    钟二狗带着钟大狗给的一百块钱送徐娟回言城。

    “这一百块是学校的公款,你悠着点花。”

    “全给她花,我不花。”

    “你有路费吗?”

    “有。”

    “买吃的呢?”

    “没有。”

    “挪十块钱给你。”

    “好呢。”

    钟二狗和徐娟坐拖拉机到县城的汽车站,徐娟吐得脸色发白。

    “还能走不?”钟二狗担心地问徐娟。

    徐娟咬咬牙。

    “能!”

    两人坐汽车到省城的火车站,徐娟吐得差点晕死过去。

    “还能走不?”钟二狗担心地问徐娟。

    徐娟咬咬牙。

    “能!”

    回到言城,徐娟被家里人骂得抬不起头来,直接撞墙,结果撞在钟二狗的胸口,疼得钟二狗扶住墙。

    “我会娶她的,等我回去筹钱。”钟二狗龇牙咧嘴地说。

    他捂着胸口冲出徐家,徐娟追上去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一定回来娶你,你等我。”钟二狗饿得晕倒在地,醒来喝了三碗粥。“我又活过来了。”钟二狗翻身下床,“我得回去筹钱,回来娶你,你等我。”

    徐娟偷偷塞给钟二狗二十块钱。

    “路上买点吃的,别又饿晕了。”

    钟二狗高兴地俯身在徐娟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儿子,等爹回来。”

    现成的爹,他很开心,哭着朝徐娟挥挥手,刚转身,就被汹涌的人群硬挤上公交车,吓得他深奥发抖。

    “言城太好了,还管人自动上车,我没反应过来,人就上车了。”钟二狗兴奋地对拉他回村的拖拉机司机说。

    “好个屁!你大哥上吊死了。”拖拉机司机说。

    钟二狗眼前一黑,往前倒去。

    “是饿的。”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看睡着的钟二狗,呼噜声像打雷似的。

    钟大狗挪用学校公款的事被教导主任告发了,他吓得扔了根绳子在院子里的枣树上,惊魂未定地伸出脖子,往绳子上一套,解脱了。

    家里人抱着他僵硬的身体,哭天喊地的折腾了一天一夜,村里人见他们家实在可怜,凑钱买了副薄板给钟大狗,草草下葬。

    钟二狗正式接替钟大狗成为家里的支柱,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去附近砖厂搬砖,背越来越驼,离言城也越来越远。

    “生了吗?”爷爷卷着烟丝问钟二狗。

    钟二狗掐指一算。

    “该满月了。”

    他点燃自己手里卷好的烟,猛吸了一口,呛得他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徐娟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去相亲,和她相亲的男人姓简,比她大八岁,沉默寡言,对她很客气。

    “孩子跟我姓简吧?”

    “同意。”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吧?”

    “同意。”

    第二天,两人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接着给孩子上户口,孩子的名字叫简晨风。

    三年后,那个男人提出离婚。

    “孩子三岁了,可以上幼儿园了,你一个人也可以照顾他。”

    “同意。”

    “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我自己,我家里人催我结婚,你带着孩子挺可怜的,就和你结了。现在我爸妈不在了,我们可以离婚了吧?”

    “同意。”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出来后,两人客气地道别。

    从此以后,那个人像消失了一样,两人再也没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