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与君决裂
杨氏身边的婢女却道：“这香是夫人亲手研制的，里头还按照邹大夫教的加了药材，还有凝神止痛的功效，夫人知道王妃有头疾，特地寻来的。”
“多嘴。”杨氏轻声训斥，婢女抿了抿嘴，缩起头，朝后退了一步。
潘挚走上去牵起杨氏的手：“三嫂有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还须直言，三哥不在京城，三嫂要依靠的唯有我们这些亲人，可万不能生疏了。”
杨氏另一手反握住了潘挚的手：“是。”
一边的凌泞也有带礼，只是与其他人不同，她的很纯粹，就真的是压岁钱，韩国公府无一人提醒过她，其实送给襄王妃的压岁钱越简单越好。
潘挚笑着接过，依言答谢。
潘挚最后一个，走到阳生跟前，双手捧着，娇俏一笑。
阳生怔住片刻，无奈笑着，将手里捏着一片枯草，落在潘挚手心。
潘挚不解：“怎么给我一片草。”
“路上捡的，挚儿想要，那便给你了。”
潘挚暗道一声还是和从前一样，然后说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是极好的。”
潘挚说完，就将叶子递给铃兰收起来。
攸宁一直跟着潘挚身后，他扯了扯潘挚的裙角，道：“姑母，那攸宁的呢？”
屋内众人登时大笑，潘挚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尖：“铃兰做了许多糕点，待会一起带回去。”
然后又冲铃兰手里端着的盘子里，递了包红绸给攸宁。
铃兰的盘子里还有好几包一样的红绸，尽数交予承庆郡主，清一色的都是银钱。
“都是给几个侄儿侄女还有侄孙的，五嫂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给她们。”
“是是是，知道你喜欢那几个孩子，他们也都惦记着你呢。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潘挚神色一暗，实在不舍。
承庆郡主宽慰道：“都在东京城，你若想娘家人了，送信一封，我便来瞧你。”
潘挚犹如孩童一般点点头，攸宁也点点头，声音稚嫩：“姑母若想攸宁了，攸宁也来瞧姑母。”
潘挚欢喜的看着攸宁，轻柔的拍了拍他的，正想送他们出府，阳生却道：“外边寒气中，不必送了。”
潘挚犹疑片刻，只好回身吩咐：“煜宁，你也送送你堂姐吧。”
煜宁正有此意，无奈先前若是王妃不去的话，她也不便去送。
众人退至正厅门外，凌泞不知为何，脚崴了崴倒在阳生身上，阳生就势扶住，嘴唇附到她耳边低语几句，凌泞脸色瞬间染起一抹嫣红。
潘挚垂头，别过脸去，铃兰走上前，想要扶住她，潘挚挥手：“你也去送送嫂嫂。”
铃兰犹疑了一阵，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何时，本就侍奉在正厅的婢女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潘挚不知道赵元侃站在垂帘下看了多久，她只知道，赵元侃走到她身边时，她已无力去迎合他，无力再维持两人间本就细弱的牵扯。
“数日不见，王妃可安好。”赵元侃语气比之往日，颇显得冷漠。
“王爷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躲在黑暗处窥探旁人了。”
“本王府邸，自然是来去自如。”
潘挚忽觉腰酸，眼角瞧见座椅，走了两步径直坐下：“王爷不在招待使臣，回来做甚，若是误了事可如何是好。”
“各府皆携了夫人，唯本王一人携了侧妃，细想想觉得不妥，故来邀王妃一同前去。”
“妾旧病产生，身残若蒲柳，虽随了王爷一道去，只怕各位使臣议论，倒不如王爷的姬妾美貌，王爷不嫌，妾这就为王爷准备去。”
赵元侃忽然怒上心头，走到潘挚这方，一手掐住潘挚的脖颈，青筋登时爆出：“潘秋夕，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为何屡屡这般对我，你与那潘惟生究竟是何关系，是义兄，还是……”
赵元侃说到最后，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若是潘惟生心中有潘挚，他丝毫不必担心，可他偏偏，无法把握住眼前这个女子。
潘挚诈闻赵元侃提及阳生，眸色微变，然而此刻赵元侃虽然直盯着她，如斯情况下，也分辨不出来。
潘挚艰难透着气，满口讽刺：“王爷忘记了？妾赵潘氏，自嫁入赵门，唯有姓氏，没有名字了，很可惜，妾的父亲姓潘，不姓刘。”
“你什么意思？”赵元侃听到刘这个字，登时一愣。
“妾但能分得一丝王爷对刘丽华的爱意，焉能至此。”
“你还在怪我？孩子的事，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可我又能如何，你还想要我怎么做。”赵元侃大吼，手未曾松掉半分。
“我如今是什么情形，我还能活多久，王爷想必比谁都清楚，我已是半个弃子，王爷如今大可重新物色家族更为荣耀的靠山，待我薨逝，王爷便可以自由施展权术，不必再有约束，大宋万里山河，我无缘，无福，再看见，我想，刘氏会陪你一起。
只是……想请王爷莫要在继妃面前，再使与我一样的手段，她亦是无辜的。”
赵元侃终于放开钳制住她的手，眼含着惊疑，不安，不解：“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
潘挚深吸两口气，忽然重重咳嗽起来，待缓过气来，已过了许久，赵元侃一直站在边上，丝毫没有抚慰之意。
潘挚调顺了气息，方继续道：“从前是我想多了，我几乎杀了你最深爱的刘丽华，我这头疾，还是拜你所赐，仅仅一夜，王爷非但没有再讨我性命反倒待我更胜从前。
赵元侃，我并不愚蠢，这其中关节，我看的比谁都明白，只不过是从前还报着一丝期盼，盼着你我间，或许还能有一丝丝温存，盼着六年夫妻尚余夫妻之谊。
是我忘了，王爷最钟爱之人，本不是我潘氏，而是刘氏。
我的性命，保的是你的太子之位，至于后位，一位追封的皇后，也算是应承了潘氏一族的承诺，是吗？”
听完潘挚所言，赵元侃近乎滑稽的无措起来，他看着虚弱无力的潘挚，这个由他一手毁掉的女子，想说什么，嘴唇不自觉的抽动起来。
“多嘴。”杨氏轻声训斥，婢女抿了抿嘴，缩起头，朝后退了一步。
潘挚走上去牵起杨氏的手：“三嫂有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还须直言，三哥不在京城，三嫂要依靠的唯有我们这些亲人，可万不能生疏了。”
杨氏另一手反握住了潘挚的手：“是。”
一边的凌泞也有带礼，只是与其他人不同，她的很纯粹，就真的是压岁钱，韩国公府无一人提醒过她，其实送给襄王妃的压岁钱越简单越好。
潘挚笑着接过，依言答谢。
潘挚最后一个，走到阳生跟前，双手捧着，娇俏一笑。
阳生怔住片刻，无奈笑着，将手里捏着一片枯草，落在潘挚手心。
潘挚不解：“怎么给我一片草。”
“路上捡的，挚儿想要，那便给你了。”
潘挚暗道一声还是和从前一样，然后说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是极好的。”
潘挚说完，就将叶子递给铃兰收起来。
攸宁一直跟着潘挚身后，他扯了扯潘挚的裙角，道：“姑母，那攸宁的呢？”
屋内众人登时大笑，潘挚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尖：“铃兰做了许多糕点，待会一起带回去。”
然后又冲铃兰手里端着的盘子里，递了包红绸给攸宁。
铃兰的盘子里还有好几包一样的红绸，尽数交予承庆郡主，清一色的都是银钱。
“都是给几个侄儿侄女还有侄孙的，五嫂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给她们。”
“是是是，知道你喜欢那几个孩子，他们也都惦记着你呢。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潘挚神色一暗，实在不舍。
承庆郡主宽慰道：“都在东京城，你若想娘家人了，送信一封，我便来瞧你。”
潘挚犹如孩童一般点点头，攸宁也点点头，声音稚嫩：“姑母若想攸宁了，攸宁也来瞧姑母。”
潘挚欢喜的看着攸宁，轻柔的拍了拍他的，正想送他们出府，阳生却道：“外边寒气中，不必送了。”
潘挚犹疑片刻，只好回身吩咐：“煜宁，你也送送你堂姐吧。”
煜宁正有此意，无奈先前若是王妃不去的话，她也不便去送。
众人退至正厅门外，凌泞不知为何，脚崴了崴倒在阳生身上，阳生就势扶住，嘴唇附到她耳边低语几句，凌泞脸色瞬间染起一抹嫣红。
潘挚垂头，别过脸去，铃兰走上前，想要扶住她，潘挚挥手：“你也去送送嫂嫂。”
铃兰犹疑了一阵，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何时，本就侍奉在正厅的婢女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潘挚不知道赵元侃站在垂帘下看了多久，她只知道，赵元侃走到她身边时，她已无力去迎合他，无力再维持两人间本就细弱的牵扯。
“数日不见，王妃可安好。”赵元侃语气比之往日，颇显得冷漠。
“王爷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躲在黑暗处窥探旁人了。”
“本王府邸，自然是来去自如。”
潘挚忽觉腰酸，眼角瞧见座椅，走了两步径直坐下：“王爷不在招待使臣，回来做甚，若是误了事可如何是好。”
“各府皆携了夫人，唯本王一人携了侧妃，细想想觉得不妥，故来邀王妃一同前去。”
“妾旧病产生，身残若蒲柳，虽随了王爷一道去，只怕各位使臣议论，倒不如王爷的姬妾美貌，王爷不嫌，妾这就为王爷准备去。”
赵元侃忽然怒上心头，走到潘挚这方，一手掐住潘挚的脖颈，青筋登时爆出：“潘秋夕，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为何屡屡这般对我，你与那潘惟生究竟是何关系，是义兄，还是……”
赵元侃说到最后，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若是潘惟生心中有潘挚，他丝毫不必担心，可他偏偏，无法把握住眼前这个女子。
潘挚诈闻赵元侃提及阳生，眸色微变，然而此刻赵元侃虽然直盯着她，如斯情况下，也分辨不出来。
潘挚艰难透着气，满口讽刺：“王爷忘记了？妾赵潘氏，自嫁入赵门，唯有姓氏，没有名字了，很可惜，妾的父亲姓潘，不姓刘。”
“你什么意思？”赵元侃听到刘这个字，登时一愣。
“妾但能分得一丝王爷对刘丽华的爱意，焉能至此。”
“你还在怪我？孩子的事，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可我又能如何，你还想要我怎么做。”赵元侃大吼，手未曾松掉半分。
“我如今是什么情形，我还能活多久，王爷想必比谁都清楚，我已是半个弃子，王爷如今大可重新物色家族更为荣耀的靠山，待我薨逝，王爷便可以自由施展权术，不必再有约束，大宋万里山河，我无缘，无福，再看见，我想，刘氏会陪你一起。
只是……想请王爷莫要在继妃面前，再使与我一样的手段，她亦是无辜的。”
赵元侃终于放开钳制住她的手，眼含着惊疑，不安，不解：“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
潘挚深吸两口气，忽然重重咳嗽起来，待缓过气来，已过了许久，赵元侃一直站在边上，丝毫没有抚慰之意。
潘挚调顺了气息，方继续道：“从前是我想多了，我几乎杀了你最深爱的刘丽华，我这头疾，还是拜你所赐，仅仅一夜，王爷非但没有再讨我性命反倒待我更胜从前。
赵元侃，我并不愚蠢，这其中关节，我看的比谁都明白，只不过是从前还报着一丝期盼，盼着你我间，或许还能有一丝丝温存，盼着六年夫妻尚余夫妻之谊。
是我忘了，王爷最钟爱之人，本不是我潘氏，而是刘氏。
我的性命，保的是你的太子之位，至于后位，一位追封的皇后，也算是应承了潘氏一族的承诺，是吗？”
听完潘挚所言，赵元侃近乎滑稽的无措起来，他看着虚弱无力的潘挚，这个由他一手毁掉的女子，想说什么，嘴唇不自觉的抽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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