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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我心有你

    潘挚最后转向阳生,双手覆上,小小的手,还不到阳生的一半。

    “此生,是我负了你,若我早早想起从前的事,若我没有这样任性,兴许我便能如愿,嫁给你,很抱歉,今日才告诉你,我的心中亦有你。”潘挚泪再次落下。

    “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我从不曾给你任何回报,若你还愿意,那……我们做来世夫妻吧,那个时候,你不准跑了,就一直呆在我身边,无论是谁要把你赶走,你都不许走,一直守到我长大。”

    今生错过太多,潘挚不能忘记凌泞,不能忘记曾经满怀期盼嫁给阳生的含翠。

    含翠当日言辞,犹在眼前,她实在不忍,让含翠尝到背弃的滋味,她们都没有错。

    这一切都是命,命自当如此,一切如那四字批命一样轮转着。

    端拱二年元月,正日当日,岐州大雪,压塌了不少民房,农田受创,死伤无数,岐州知州派人上报,雪天难行,走了十五日才到东京城,这时朝中才刚开朝复印,是今年头等要事。

    赵炅得知是正旦当日出的事,又得知民间传言,此宰祸乃是源自朝廷无德。

    赵炅忧虑,这些年来虽是事事亲力亲为,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顾及周全,便听了大臣的意思,亲自前去慰问。

    这时因朝中变换,赵普几次罢相后,再次归朝,提出让储君代行。

    赵炅觉得赵元僖代行亦可,自己这个儿子是该攒些人望。

    但其他臣子不答应,乃是因为才开朝复印,许多事情都要身为储君的赵元僖决断,赵元僖不在东京城内,那事事只能求赵炅的意思,大事不必说,就是连平日无须上报的寻常事,也要报予赵炅知道。

    赵炅思虑片刻,也明白了赵元僖不能离京,此时不知何人提出由赵元侃代行,赵元侃乃李皇后嫡子,位次更尊,上天更能明白皇帝的心意。

    赵炅左右权衡,于是定了赵元侃。

    元月二十,诸事皆定,赵元侃带着一队人马出发岐州。

    “三哥放心,德严在京中,会时常照看三嫂的。”赵元份道。

    “胡说,你三嫂在府里有人照料,你如今也有些年岁了,莫要像从前那样缠着你三嫂玩乐。”赵元侃看似训斥,实则言语温和。

    “知道了,三哥,三嫂如何了?”

    “放心吧,你也莫怪四弟妹,三娘身子本就弱些,受不住也是有的,她如今是醒了,贪睡也是有的,悉心照料,等开了春就没事了。”

    赵元份心道,哪能怪她呀,她至今还未认过错,但此刻只能颔首道,“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赵元侃无奈中带着宠溺:“去吧,早去早回。”

    两人就此道别,恰在城门下,如今离襄王府倒是近,择日不如撞日吧。

    襄王府一如既往的沉闷,赵元份自顾自悠闲走到环玉院,果然被人拦住了。

    铃兰道:“娘子还睡着,王爷不便探望。”

    赵元份朝里探望:“那我在前厅等着,三嫂醒了,你们叫我。”

    赵元份说完就要走,被铃兰唤住:“越王爷,我们娘子说了,娘子此次发病,缘由还在自己身上,与越王无关,与越王妃无关,越王还请宽心,王妃屋内还有一封是给越王的信笺,王爷稍后片刻。”

    铃兰转身走回屋内,片刻后手里拎着一张信笺,字迹很新,虽娟秀但显虚浮无力。

    “可是,我怎么也该见一见嫂嫂,嫂嫂不怪我,我也该探探病才是。”

    “越王爷来看过了,奴婢会转告王妃,王妃必然会感念越王爷之心,王妃喝过药后常睡着,奴婢也不知何时会醒,王妃爱重越王爷,若王妃醒来后知道奴婢怠慢了越王爷必然会责罚奴婢,越王爷莫要让奴婢为难。”

    “这……好吧,那等三嫂好些了,我再来看她吧。”赵元份对待女人从无办法,尤其是这样强硬的女人。

    三步一回头,才终于走出这襄王府大门。

    刚要上马车,就看见尤叔年迈的身子,裹着大袍子走出来。

    “尤叔,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尤叔恭敬一礼,笑说:“不不,小的受袁妃之命,出去采买,与王爷不同道,就不麻烦越王爷了。”

    “袁妃?这袁妃还真勤啊,尤叔你年纪大了,这天寒,采买这等琐事交予下人便可,怎么也要你走一趟?。”

    “这府中事物都由袁妃做主,袁妃说让谁去,那便是谁去,哪能由小的们置喙。”

    赵元份蹙眉,尤叔辈分大,还是魏王叔留下的老人,任谁对他都礼敬几分,这袁妃素日里看不出来,正妃病重不理庶务,赵元侃刚开拔离京,他就这样对待尤叔了?

    “尤叔莫怕,三哥不在京,托我照料,若有难处,且来越王府寻我,对了,三嫂那里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王爷,环玉院是内院,平日无事,老叟也不进去,都有铃兰小娘子照料着呢,铃兰小娘子是王妃的陪嫁,想是好的。”

    赵元份说不出为什么,今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我就不耽误尤叔了,改日我再来。”

    赵元份跑了个空,回去也无事,回越王府更是不愿,悠闲悠闲的晃荡着。

    赵元份随侍笑说:“王爷,襄王妃身边有大夫,听说医术很不错,且襄王爷也说了,襄王妃无碍,您这副样子,像是马上要给她奔丧了似的。”

    赵元份伸手拍了随侍一个脑门:“胡说八道,你才奔丧。”

    话刚说完,忽然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不对,大夫,是大夫。

    他一直知道邹小乙这个大夫孤僻不好相与,自己也没见过他几次,而他听说过,邹小乙凡药亲力亲为,且邹小乙煎药的房间,离潘挚的房间虽近,却因为风向缘故,前院是闻不到的。

    而方才……他只是站在环玉院门口片刻罢了,就已闻到味道十分浓厚。

    “停车,停车,不,不是,回去,襄王府。”赵元份说不出哪里为什么要回去,就是想亲眼看看。

    随侍连忙打住:“哎哟我的好王爷,这出来了还回去作甚,襄王不在京中,您合该避嫌才对,您是忘记昨夜王妃是如何跟您吵的啦。”

    “她那是妇人之见,我管她作甚。”什么倾慕三嫂,罔顾人伦,胡说八道。赵元份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