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离
“那日你从马上坠下，伤及根骨，大夫不知你有了身孕，那时你怀孕时间尚短，根本无从验出你的异象，潘惟清想必是急于治疗，用的全是虎狼之药，加之你身上的素茶余毒，齐齐相加，这孩子，难保。”
卢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瓮，打开盖子，空空如也，散发着一股恶气。
“这里面原本装着阳生找来的解药，解素茶之毒的唯一解药，名为人魄，乃是用自缢之人脚底下的一片黑色的土，乃人之元气入土所化，极其阴寒，一旦使用更会使腹中胎儿发育不全，孩子在腹中早已同死人无二，以我的医术，即便能保住这个孩子一命，强生下来即便不会夭折，或是个畸儿，或是痴傻。”
“你明知道，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万分之一？你忍心让这样的孩儿生下来？”
潘挚梗住了，这样的孩子……
“早知如此，可我不悔。”
卢璇的话再次扰乱了潘挚的内心，让潘挚无所适从。
“我不是李孟然，我是潘秋夕！”
“无论你是谁，我也绝不会看着眼前人一步步沦陷，二十年前是我没有能力逼不得已选择了软弱，眼睁睁看着孟然在面前死去，我不恨潘美帮助赵家夺了我后周江山，毁了我柴氏一脉，可我恨他得了孟然的倾心，却让她伤心决绝，含恨离世。
现在，你的死活，不由得你做主，无论你愿不愿，我都不会看着你往深渊坠下。”
卢璇急剧的害怕潘挚有何意外，他害怕孟然梦中质问，害怕孟然再一次重复死去时的模样，他害怕潘挚这个从来掌控不住的女子，再次失去了生意，一个又一个精神支撑渐渐离他而去，他就快要承受不住。
“潘秋夕，当年我是有机会将你扼杀，可我是那么舍不得，你是她的珍宝，是她的挚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你想死，问问阳生同不同意，你甘心看着所有亲人都离你而去，而那个人高居庙堂，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可以荣登帝宝，你不想复仇吗？”
卢璇越说越激动，他抓住潘挚的肩膀，钳制的越发紧了，潘挚才醒来，身子本就虚弱，如此晃了几下，脑子发晕，幸好卢璇并未全然失去理智，看见潘挚异样，神志及时恢复。
卢璇镇定了神色，放下摇摇欲坠的潘挚，说道：“是我不好。”
卢璇转身出了房间，门外又进来一个妇人，潘挚看见来人，并不理会。
许大娘端来米粥走到潘挚跟前：“折腾了一夜，小娘子也该多吃一些恢复元气，这不吃东西，身子是要熬坏的。”
潘挚听了，坐直了身子，只吃了几口，便忍不住呕吐，许大娘及时接住，拍了拍潘挚的后背。
“这不合胃口，老身给您取些别的来。”
“不，不必了，这个就好。”潘挚脑中浮现出阳生的面容，最后剩下的米粥，强迫自己喝下。
无论如何，若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许大娘收拾了碗筷，并没有在屋内久留，不大的厢房里，只剩潘挚一人，空荡寂寥。
潘挚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头顶的方寸，她想问阳生，她该怎么做，既然想要我活下来，那你告诉我，我如今该怎么办。
“罗缨，罗缨！”
潘挚忍耐着疼痛起身，翻出包裹中的罗缨，潘挚一直害怕罗缨太小，无意中遗失，一直藏于包裹内。
指腹触上红珠上刻着的“挚”字，潘挚强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落下。
阳生，没了你，我如何在世上活着。
天微明，潘挚收拾了包袱，从文鑫客栈后门走了。
“柴熙诲，我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你，更不会原谅你，只有离开才能强迫自己，不会亲手了你，这是我如今唯一想做的，能做到的。”潘挚凝视着不远处文鑫客栈的方向，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朝城门外走去。
“三爷，人走了。”
“嗯。”
“不追吗？”
卢璇站在二楼窗外，看着远去的人儿，沉思一会，说道：“远远跟着，别失了行踪，别让她发现。”
“是。”
“还有，换几个看上去和善的人跟着，她不懂世间险恶，不要把她吓着。”卢璇略显急切，忙嘱咐着。
一个穿着小二服饰的高大的男人，依旧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确定卢璇再无其他吩咐，于是退了出去。
男人下了楼，忙不迭挑人吩咐起来，许大娘疲累了一日一夜，原本手肘撑着脑袋，在柜台打着瞌睡，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三爷有吩咐？”
“嗯，大娘，回房睡去吧，小娘子走了，今天开始就无事了。”
“走了？”许大娘看了看二楼方向，精神头有了，走近几步，悄声问：“怎么走了？不是要带回东阳？”
“哎，主人的事，咱们这些做小的就别问了，那位来头大，只怕带回去惹祸，避着躲躲也是好的。”
男人一共挑了三人，说着，吩咐挑好的几个人出发。
三人拱手离去，男人坐到椅子上，连着数日辛劳，现下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好好喝上一口水。
许大娘见他办完了事，扯着他又问道：“官人，那你与三爷说了吗，卢公可在新渥灵山等消息，这几日压着三爷行踪，可不能等太久。”
男人看着女人，若有所思，说道：“再等等吧，卢公无非是担心三爷安危，如今三爷与我们一道，江宁府也是我们的地盘，出不了事。”
“三爷也真是，事成了也不知道报个平安，卢公每两年就要找一次人。”许大娘难免埋怨，毕竟办事不得力也是他们的过错。
男人止住了许大娘的话：“别乱说话，三爷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三爷常年在外奔波，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伺候三爷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三爷行事，可这回不行，三爷必须回去。”
“怎么？东阳来消息了？”男人登时明白妻子个中含义。
许大娘点点头：“卢公怕是不行了。”
卢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瓮，打开盖子，空空如也，散发着一股恶气。
“这里面原本装着阳生找来的解药，解素茶之毒的唯一解药，名为人魄，乃是用自缢之人脚底下的一片黑色的土，乃人之元气入土所化，极其阴寒，一旦使用更会使腹中胎儿发育不全，孩子在腹中早已同死人无二，以我的医术，即便能保住这个孩子一命，强生下来即便不会夭折，或是个畸儿，或是痴傻。”
“你明知道，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万分之一？你忍心让这样的孩儿生下来？”
潘挚梗住了，这样的孩子……
“早知如此，可我不悔。”
卢璇的话再次扰乱了潘挚的内心，让潘挚无所适从。
“我不是李孟然，我是潘秋夕！”
“无论你是谁，我也绝不会看着眼前人一步步沦陷，二十年前是我没有能力逼不得已选择了软弱，眼睁睁看着孟然在面前死去，我不恨潘美帮助赵家夺了我后周江山，毁了我柴氏一脉，可我恨他得了孟然的倾心，却让她伤心决绝，含恨离世。
现在，你的死活，不由得你做主，无论你愿不愿，我都不会看着你往深渊坠下。”
卢璇急剧的害怕潘挚有何意外，他害怕孟然梦中质问，害怕孟然再一次重复死去时的模样，他害怕潘挚这个从来掌控不住的女子，再次失去了生意，一个又一个精神支撑渐渐离他而去，他就快要承受不住。
“潘秋夕，当年我是有机会将你扼杀，可我是那么舍不得，你是她的珍宝，是她的挚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你想死，问问阳生同不同意，你甘心看着所有亲人都离你而去，而那个人高居庙堂，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可以荣登帝宝，你不想复仇吗？”
卢璇越说越激动，他抓住潘挚的肩膀，钳制的越发紧了，潘挚才醒来，身子本就虚弱，如此晃了几下，脑子发晕，幸好卢璇并未全然失去理智，看见潘挚异样，神志及时恢复。
卢璇镇定了神色，放下摇摇欲坠的潘挚，说道：“是我不好。”
卢璇转身出了房间，门外又进来一个妇人，潘挚看见来人，并不理会。
许大娘端来米粥走到潘挚跟前：“折腾了一夜，小娘子也该多吃一些恢复元气，这不吃东西，身子是要熬坏的。”
潘挚听了，坐直了身子，只吃了几口，便忍不住呕吐，许大娘及时接住，拍了拍潘挚的后背。
“这不合胃口，老身给您取些别的来。”
“不，不必了，这个就好。”潘挚脑中浮现出阳生的面容，最后剩下的米粥，强迫自己喝下。
无论如何，若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许大娘收拾了碗筷，并没有在屋内久留，不大的厢房里，只剩潘挚一人，空荡寂寥。
潘挚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头顶的方寸，她想问阳生，她该怎么做，既然想要我活下来，那你告诉我，我如今该怎么办。
“罗缨，罗缨！”
潘挚忍耐着疼痛起身，翻出包裹中的罗缨，潘挚一直害怕罗缨太小，无意中遗失，一直藏于包裹内。
指腹触上红珠上刻着的“挚”字，潘挚强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落下。
阳生，没了你，我如何在世上活着。
天微明，潘挚收拾了包袱，从文鑫客栈后门走了。
“柴熙诲，我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你，更不会原谅你，只有离开才能强迫自己，不会亲手了你，这是我如今唯一想做的，能做到的。”潘挚凝视着不远处文鑫客栈的方向，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朝城门外走去。
“三爷，人走了。”
“嗯。”
“不追吗？”
卢璇站在二楼窗外，看着远去的人儿，沉思一会，说道：“远远跟着，别失了行踪，别让她发现。”
“是。”
“还有，换几个看上去和善的人跟着，她不懂世间险恶，不要把她吓着。”卢璇略显急切，忙嘱咐着。
一个穿着小二服饰的高大的男人，依旧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确定卢璇再无其他吩咐，于是退了出去。
男人下了楼，忙不迭挑人吩咐起来，许大娘疲累了一日一夜，原本手肘撑着脑袋，在柜台打着瞌睡，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三爷有吩咐？”
“嗯，大娘，回房睡去吧，小娘子走了，今天开始就无事了。”
“走了？”许大娘看了看二楼方向，精神头有了，走近几步，悄声问：“怎么走了？不是要带回东阳？”
“哎，主人的事，咱们这些做小的就别问了，那位来头大，只怕带回去惹祸，避着躲躲也是好的。”
男人一共挑了三人，说着，吩咐挑好的几个人出发。
三人拱手离去，男人坐到椅子上，连着数日辛劳，现下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好好喝上一口水。
许大娘见他办完了事，扯着他又问道：“官人，那你与三爷说了吗，卢公可在新渥灵山等消息，这几日压着三爷行踪，可不能等太久。”
男人看着女人，若有所思，说道：“再等等吧，卢公无非是担心三爷安危，如今三爷与我们一道，江宁府也是我们的地盘，出不了事。”
“三爷也真是，事成了也不知道报个平安，卢公每两年就要找一次人。”许大娘难免埋怨，毕竟办事不得力也是他们的过错。
男人止住了许大娘的话：“别乱说话，三爷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三爷常年在外奔波，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伺候三爷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三爷行事，可这回不行，三爷必须回去。”
“怎么？东阳来消息了？”男人登时明白妻子个中含义。
许大娘点点头：“卢公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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