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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歌冒险

    江枢听到声音,走回门边,问安歌:“你是?”

    “安歌,我是安歌,前几年您与少东家来过我们村,少东家说我底子好,等我大些了就来找他,让我在您手下学武的,我这回是来找少东家的,他在吗?”

    安歌毫无畏惧,一席话说的极为流利。

    江枢皱起眉头,似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道:“你说你叫安歌?”

    安歌用力点头,江枢思索片刻才道:“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回了二爷,”江枢还是不放心,对守门的两个小厮道,“好好守着。”

    彼时已入夜,街上点了灯笼,庆幸江南不比汴京城,即便入了秋也没那样冷,潘挚稍稍紧了紧短褙子,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作出微笑却不引人注意的响动,示意安歌赶紧回来。

    却不料安歌朝着潘挚炸了眨眼,站在门下动也不动,潘挚急了,潘挚教安歌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确定江南博是否就在宅院内,既已知晓江南博就在此处,潘挚日夜在此守着,定能见到他。

    可若是安歌还在那里,等到江枢回来,江枢又会如何对他?

    潘挚不知内情,完全不清楚江枢究竟是有人授意杀她,抑或是这就是他的主意,想到这些时日来的照顾,想到他粗狂的外表下,藏着那样令人胆寒的心思,潘挚就觉得浑身发冷。

    不多时,一个仆役出来,将安歌领了进去,潘挚急了,可安歌傻笑着跟他进去,又悄悄回头冲潘挚的方向做了一个让她放心的口型。

    潘挚一时怔住,莫不是……他们当真相识?

    潘挚不安的等了许久,终于见安歌垂头丧气,三步一回头,不舍的走了出来,潘挚把头巾敛了敛,遮住部分面容,走出去,捏着安歌的袖子,一路就走。

    “安歌,你怎能如此不听话,阿姊只是让你去探出消息,他回屋了就赶紧走,你可知道那人是如此……你若出了事,我该如何向大叔大娘交代,你们救了我,我却把你置于险地。”

    潘挚的担忧化作了泪水,布满眼眶。

    “阿姊不是来江二少吗,安歌见着他了,可他说,今年江教师才收了两个徒弟,不愿再收了。”

    安歌沉着声,很是难过的样子,潘挚一直见他的样子都是小孩子的童真,这样一来反倒让潘挚无措起来。

    安歌今年才十岁,可能是常年劳作的缘故,身形瘦小,只到潘挚的腰部,潘挚仔细摩挲他的头发,他还是个孩子,还是很希望方才的谎言能变成事实吧。

    “对了阿姊,我方才告诉他,是你让我来找他的,他听了以后就问我,你如今在哪里,我便告诉他了。”

    安歌的话尚未说完,潘挚钳住他的手臂,连忙问道:“江枢,你当着江枢的面说的吗?”

    安歌点头:“说起来江教师也很奇怪,我说是阿姊让我来寻人的,他偏说不可能,有何证据,我想起阿姊手腕上的镯子,香极了,安歌从未见过,便告诉他们,江教师脸色似乎不好。”

    “屋内可还有旁人?”

    安歌摇头:“只有我们三人。”

    潘挚手上一松,低下头,来不及了,如果江枢存心要她的性命,以两人脚程,是怎么也敌不过他的。

    潘挚沉静下来也不担心了,江南博已然知晓她就在杭州,若她出了事,江枢难逃嫌疑,上一次江枢可以有无数个理由诓骗江南博,可这一回呢,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人知晓潘挚的容貌和住处。

    “我告诉江二少,阿姊是我救上来的,江二少高兴极了,我看着都要哭出来了,说着就要出来见你,江教师偏拦着,说是太公病着,入夜看突然出来会引人注意,江二少这才没办法,对我说,明日一早就来寻阿姊。”

    “病了?”潘挚低喃几声,江南博的父亲病了似乎也有许多日子了,仿佛就是潘挚决定嫁给江南博开始。

    潘挚心中暗叹,为了当日的气话,江宅众人,只怕是把她恨入骨髓,为了阻止她进这个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怕就连江南博也不会相信,她当真无意于正妻的位置,为江南博侍妾同样不是潘挚所愿,只是事到如今,江南博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之所,不为旁的,只为了活下去,她也一定要进了这个门。

    潘挚转而握紧了安歌的手腕,牵着他一步步缓缓走回去,说了一长串话,安歌小孩心性,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不停诉说着江宅院内的一花一草,还有路上经过时对各个屋院的好奇描述,是如何精致。

    潘挚静静听着,并不插话。

    回到民宅,辗转反侧了一夜,一早起身时,丁老头已经备好了早饭,潘挚上去搭了把手,丁老头仁善,对她这个相处只有短短数日的人已是厚道。

    “娘子见着江宅里的亲戚啦?”丁老头问道。

    潘挚默然垂首,摇摇头,丁老头继续道:“若是实在不行,就跟我们回渔村吧。”

    潘挚自是感激,可潘挚已是无路可选:“这几日多谢丁爹爹照顾,奴家还是希望能找到亲人。”

    丁老头叹息一声,道:“昨日来了大客,所有渔货已经卖完了,今日歇上一歇,我和安歌就该回去了。”

    安歌不愿:“我不回去,阿娘答应我多玩几日的,现下才过了两日就要回去,我不回。”

    丁老头抄着木棍佯装着就要打,安歌躲了过去。

    常言说的好,旁人的子女,该打该骂都是旁人的事,丁老头是邻里,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如此作罢。

    潘挚觉得安歌纯属胡闹,又怕昨日的事他上了心,继续找江枢求他收徒,便劝了几句,小孩子不该一人在外之类的话。

    谁料安歌说:“阿姊如今住的宅子,是我姨母家的,姨夫姨母这几日出了门,过些日子才回,所以我算不上是一个人。”

    听到这里,潘挚才终于了然,大娘为何放心让他到杭州府。

    吃完早饭,丁老头驾车离开,潘挚无事,则收拾起屋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