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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人之争

    何氏当先一头,先取出一个小匣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是一串七彩珠串,鲜艳夺目。

    何氏月例不多,七彩珠串显然不是她能买得的,大家心照不宣,都晓得是林嫄赠她的东西,她又转赠给潘挚。

    大姨陈敏送的是一盅膏药状的东西,辛甜味道甚是浓郁。

    “听说近来入秋了,七姨常有咳嗽,这是我阿娘常做的止咳糖浆,我自己做的手艺没有我阿娘的好,功效应当还是有的。”

    潘挚起身福礼:“多谢大姨。”

    三姨计伏赠的是钗环,四姨姚音是一本书册,五姨方妗妗是一盒香粉,六姨李琴琦是一道平安符。

    潘挚望着这道平安符,想起了数年前她的五哥潘惟熙和五嫂承庆郡主,唇角不自觉扬起。

    本来所有人都觉得李琴琦的礼送的最轻,没想到也是唯一一个让潘挚笑了的。

    何氏道:“怎么了,七姨似乎不喜欢我们这些见面礼?”

    潘挚放下平安符,唇角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容:“礼在于心,各位的心意如若都收了,很是喜欢,如若这里也有见面礼送予各位阿姨。

    江宁府窦氏的大官人前些日子去了南海,托人送来了一盒南海的珍珠,我一向不爱穿戴这些事物,只好拿来借花献佛了,还望各位阿姨不要嫌弃。”

    一环将盒子放下,打开盒子,一个个有指甲盖大小,一盒正好六颗,圆润光泽,制成发簪正好。

    潘挚撒了谎,其实是映萱收到了窦明的礼嫌俗气,送给了梅萼,梅萼更喜欢宝玉,对珍珠无爱,卿姑倒是喜欢,拿了一些,其余的都送到潘挚这边来,哪知潘挚也不喜欢,放着也是浪费,便到了今日这里。

    何氏道:“听闻七姨在江宁府有一份青楼的产业?青楼之地虽颇有些上不得台面,论起赚银子,倒是个入水流的地方,有进无出。”

    潘挚听出何氏奚落之意:“无仪坊乃是文人才子汇集之地,如若谬言,如此说不甚妥当,却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寒门难出贵子,凡读书稍有名望之辈,家有略有薄财,喜爱对酒当歌,亦喜欢红颜知己,因而,青楼着实是门好生意。”

    潘挚并不顾及自己就是青楼出身,即便昔日她在无仪坊时,只是映萱的婢女。

    何氏语噎,潘挚的话她反驳不了,江南博有才亦有财,潘挚的话看似反讽自己,却也是在夸赞江南博。

    她道:“如此说来,七姨就是那一位红颜知己了。”

    “如若冒昧,的确如二姨所言,是博衍的知己。”

    何氏忽然气恼,明知道李如若的出身攻击她不疼不痒,偏偏还是不死心。

    大姨陈敏道:“好啦,说好的聚一聚,庆贺七姨的喜事,怎么又这么闹起来了。”

    众人眼光都带着嫌恶,何氏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陈敏道:“这些都是厨房做出来的菜,因着今日过节,着意添了许多好意头的菜肴,双喜临门,七姨可吃得惯?”

    潘挚至今未吃上一口,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口,笑着点头:“甚好。”

    陈敏点头:“那就多吃点,听说你是北方人,身姿这样瘦小,瞧着更像是我们江南女子。”

    “少时家中落魄,短了吃穿,因而身体弱了些,多谢大姨关心。”潘挚其实很喜欢陈敏送的礼,用了心思,虽然她不敢用。

    在座中,潘挚是最为年长,陈敏资历最深,李琴琦年纪最小,其余人皆是默默吃着,在李琴琦一阵絮絮叨叨说话声音调节中,一顿小宴终于完了。

    李琴琦邀潘挚到她屋中去做,潘挚思来想去,没有人安排她的去处,也只好如此。

    “七姨在这里。”

    江枢不知何时入了内院,走到潘挚跟前行了礼,便道:“二爷知道夫人没有给您安排住处,命小的人来送七姨到他的房中歇息。”

    李琴琦讪讪的放开挽着潘挚的手:“那,若娘,你就去吧。”

    潘挚回身,其余人也都是不忿和惊讶,她行礼告退,跟着江枢离开小榭。

    路上,江枢道:“七姨今日好风光。”

    潘挚道:“托江教师的福,没有死在关河村,才能有今日。”

    “我问你……”

    江枢忽然变得欲言又止,潘挚道:“从不见江教师也有这般女儿姿态。”

    “你……”江枢被讽,便接着道:“你为什么没告诉二爷,是我推你下水的。”

    潘挚停住停住脚步,目光直视着江枢,毫无畏惧:“他一日找不到真凶,便会更加对我愧疚,如此而已。”

    江枢咬牙:“秦淮女子,果然心思不明。”

    “也是多得江教师送予我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我知道博衍不会听我的意见停止寻找凶手,我越是不让他找,他就越疑心,毕竟,我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过凶手的。

    江教师,当日是我慌乱了,以为此事是你一人所为,念在你是博衍的一同长大的兄弟不予计较,这一年你教导安歌实为尽心,对江氏也是忠心,这让我相信,你的背后有人,如若的命薄,怕是惊不得第二次惊吓,如果你背后的人还要下手,请她不要这般愚蠢,竟选你当帮手。”

    江枢惊讶:“你知道是谁?”

    潘挚唇角扬起轻蔑的笑意:“安心藏好你的尾巴,博衍那里,我一个字也不会说,能不能让博衍相信你的能力,全靠你自己。还有,江枢,关苑一切都是你在防卫,是监视也好,伺机而动也罢,我若是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选你当帮手的人,本就没想过要你全身而退。”

    潘挚一番话似是警告似是要挟,她并没有把握,从前她不熟知江枢,以为江枢就是心机颇深,表面与内心同样恶毒。

    安歌在他手下一年,安歌常说起江枢的好,听其余徒弟护院等提及过,确实与当日自己所见的不似一个人。

    江枢将潘挚推入河中之前说过,“你死了,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这句话扎入潘挚心头,让她徘徊了许久,也是让潘挚确认江枢的背后另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