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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恩爱

    江南博话语越发低沉,越发难过:“我想让他找到这画中女子后,告诉我,我放下了许多钱财收买他,直到我回了杭州,几年过去了,毫无声息。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我区区一个商人之子,有着偌大的家财又如何,连你在东京何处都不知晓,日子长了,我就放弃了。”

    潘挚万万没想到,那副挂在襄王府书房里的,夺得自己倾心相许的画卷,竟然是出自江南博之手,相伴七年,同床共枕七年,从头到尾,都是欺骗,都是谎言。

    阳生,你……又是怎么回事?

    “如若,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到无仪坊,你我今日已经是正式的夫妻,博衍此生能与你携手,无憾矣,与你患难与共,你的过往,你不愿说,我便不问,我只愿,能站在你的身侧,看着你,守着你。”

    潘挚握紧的拳头微微一松,手中依然冰凉,她走进江南博,圈住他的腰,衣物受了夜中的寒风,有些凉。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博衍,你莫要忘了。”

    暖意侵袭,江南博紧紧抱住怀中娇妻,紧一点,再紧一点。

    翌日一早,按着规矩,潘挚需要到林嫄处请安,江南博生怕潘挚会受了委屈,两人牵着手一道去,如此一来,林嫄不敢拿乔,其余人也都蔫了声。

    出了林嫄的院子,潘挚对江南博道:“博衍,你别这样,我终究还是要与她们相处的。”

    江南博懊恼:“昨日与她们一起,受了委屈,怎么不与我说?”

    “昨日?昨日我受何委屈?”潘挚奇道。

    “何氏说的话,你不必理会。”

    潘挚恍然想起昨日何氏的奚落,轻笑:“你都知道了,那想必是也是知道了我说的话,怕是二姨还在恼恨,委屈的不是我。”

    江南博这才放宽了心,继续牵着潘挚前行,路不是往江南博的东院走,潘挚问道:“去哪里?”

    “去前厅。”

    潘挚脚步一停,江南博手一顿,也停住脚步:“怎么了?”

    “这不合礼数。”潘挚道。

    江南博就像安抚一个小孩似的,抚摸着潘挚的额发,“我一不在你身边,你总是会受委屈,你呀,从前以为你表面柔顺,也是个烈性子,可你与我一起后,总是莫名受屈,即便反抗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威赫。我看,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凶一凶,欺负我罢了。”

    潘挚掩嘴一笑,心中却想,无权无势无依仗,哪能真心和她们翻脸。

    江南博重新牵住潘挚的手,边走便道:“跟在我身后,无论旁人说什么,都当作不知,有我挡着。”

    “好。”潘挚轻声应着。

    前厅稀稀疏疏坐了人,大多是旁支子弟站着叙话,坐着的也都是叔伯远亲。

    到了前厅,江南博松开了潘挚的手,潘挚落在一步,随江南博一道,他向谁见礼,潘挚便也屈身一福。

    “二叔,这位就是李娘子吗?”

    潘挚自从来了杭州府,就没有再覆过面纱,玉片的消退了不少疤痕,如覆上白粉,倒也看不出来,从前旁人都只见过她轻纱覆面的样子,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容貌。

    江南博面纱一凛,并不回答。

    江成道:“二爷,这是常州分支,叔祖江怀正那一脉的,名奋和,今岁二十有二。”

    江南博依旧不答话。

    江成见此,看向潘挚,潘挚也是,脸含着笑,并没有劝阻,他看不出来,究竟怎么了。

    厅内鸦雀无声,江成不明所以,赶忙向潘挚使眼色,潘挚只好附到江南博耳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何苦为他人气恼,坏了兴致。”

    江南博愤愤呼出一口鼻息,道:“奋和,这是你嫂子,日后见了,莫要忘了晚辈的礼数。”

    名曰奋和的江氏子孙这才知道江南博在气恼什么,也怪自己多嘴,连连致歉。

    毕竟是晚辈,江南博不好过多计较,厅中人大多谈的是生意上的事,也有些涉及到了家族利益,牵扯甚深。

    江氏没有穷亲戚,有的只有富与更富之间的联系,只不过帮谁多一点,对谁又偏爱一些,江南博理家逾十年,这些问题自然是应对妥当。

    不多时,江太公与江老夫人周氏也来了,陪同的是林嫄,身后还有其余六名妾室,个个穿着精简爽朗,皆为男装。

    “都来了,马车已经备好了,校场就在附近,老夫年迈,走不动了,各位,要是想随老夫一道坐马车去的,都来吧。”江太公道。

    潘挚疑惑,校场?去校场作甚?

    “你不知?”江南博看到潘挚一脸疑惑,便问道。

    潘挚摇了摇头。

    “我原以为肜娘告知于你。”

    林嫄在一旁也听见了,讪讪道:“妾这数日忙碌,竟忘了,校场处开了一片击鞠场,也是为的官人生辰建起的,今岁家人齐聚,这便要去了。”

    打马球?潘挚出神许久。

    “若娘?怎么了?”江南博道。

    潘挚收敛起心神,柔声道:“妾,不识马术呀。”

    “你不会骑马?”江南博不禁奇道。

    潘挚点了点头,林嫄在一旁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七姨就在台上看着,都是亲戚间闹着玩,熟络熟络。”

    何氏道:“七姨身姿柔弱,坐马车走吧。”

    何氏话说完,厅内众人也都准备出发。

    潘挚张开手,手如从前那般柔嫩,只是增添了岁月的痕迹,不仅幼时学习弓射的痕迹尽无,就连那年苦练马球留下的茧子和伤痕都消失不见了。

    不是她想说谎,而是害怕,害怕与过去做过的事重叠在一起,会让一切打回原形。

    杭州江氏,本就不是小门小户,那是可直达皇家的江氏。

    潘挚要坐马车,江南博要骑马,临上马车时,潘挚被江南博叫住。

    “若娘。”

    “嗯?”潘挚只来得及回应一声,便被抱了起来,托上了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稳稳坐在马背上,手几乎是条件反射,握住缰绳。

    江南博微微一愣,不作他想,也抓住缰绳,翻身一跃,坐到她的背后,将她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