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潘氏子孙
“攸宁，你还小，大人的事，莫要问这许多。”潘挚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攸宁解释，只好如此说道。
“攸宁今年虚岁都十六了，姑母当年成亲不也是这个年纪，哪里还小了，姑母久不见攸宁，瞧着攸宁还是当年那个无知小儿吗？”
攸宁直起胸膛，端坐着的身姿难掩挺拔，就这么瞧着已经比潘挚高上许多。
“攸宁，我终归已经是江氏妇，换位而处，你与王家小娘子成亲，母家又来要人，你当如何？”
“姑母，攸宁明白您的意思，可王家小娘子是王家小娘子，她与您不一样，卢叔叔从头至尾都只是让您暂居江宅，并没有让您久留的意思，咱们也不一定现在就要离开杭州。
卢叔叔在杭州府也有产业，攸宁多留了心，多置了一处，寄在我名下，卢叔叔的明面上有人住着，那一处现下放着，连下人也无，姑母不喜卢叔叔，不如就去攸宁置办的那一处宅子，等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再离开不迟。”
攸宁娓娓道来，似乎并没有与潘挚商量的意思。
攸宁对卢璇几乎是言听计从，大抵是血缘关系，他与卢璇说到底才是亲叔侄。
“是要我再次死遁吗。”对卢璇的了解，潘挚几乎肯定了卢璇的计划。
攸宁微微诧异，颔首道：“卢叔叔并没有多少计较，留在江宁府和留在杭州并无差异，只是听说姑母前几日的事，这便赶来了，卢叔叔是怕您受委屈。”
攸宁站起来，再次深深一拜：“姑母，攸宁忤逆，卢叔叔的意思，也是父亲的意思，攸宁知道您与卢叔叔之间有过节，也怨恨他，那父亲呢，攸宁呢，我们都一样，是潘氏子孙呀。”
潘挚听到“潘氏子孙”四字，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还当得起吗。”
“祖父从未放弃您，这些年来多亏卢叔叔照料，祖父临走时，知道您还活着，走得安心。如今陛下登基，许多眼睛都盯着陛下的亲信，父亲无法亲自来见您，父亲也从未怪过您，您依然是父亲的妹妹，攸宁的姑母。”
“家中人都知道了？”
攸宁摇头：“事关重大，卢叔叔也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与攸宁。”
“兄长他……”卢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做了许多许多让潘挚痛恨的事，可偏偏，潘挚对他毫无办法。
“你且回吧。”
“姑母……”
“攸宁，你容我想想。”潘挚觉得疲累极了。
攸宁静默片刻，随后道：“卢叔叔说，料定姑母不会答应，让攸宁告知姑母，若有下回，定下杀手。”
潘挚望着攸宁，重重点头。
林嫄还会使出什么计谋，潘挚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卢璇会怎么对付林嫄，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攸宁辞行，卢璇一行人第二日离开杭州府，去处潘挚没有问，有安歌在身边，她不必担心找不到卢璇，同样的，卢璇对潘挚行踪了如指掌。
江宅乃至关苑，有多少卢璇的眼线，她已无意去探知，这偷来的人生，好好活着便是。
转眼到了第二年开春，拖延了一年的出行，终于在国丧期满一年后开始准备起来。
江老夫人看着潘挚的肚子一直平平，便着意让她搬入老宅，自己派人细心调理。
江南博本不愿，可他也知道长住在外毕竟不妥，想到今年起，潘挚就要随自己四处奔波，在老宅的日子也不多，便与潘挚商量起来。
潘挚思索片刻就应允了，是福不是祸，她也想知道，林嫄下一步会怎么做。
潘挚支开一环，独留了阿罗在身边，邀江成一叙。
江成老成都在处理事务上，对日常生活也是颇为马虎，他站着静等潘挚的吩咐。
潘挚含笑道：“江主事，坐。”
“是。”江成坐下。
“博衍不喜饮茶，我这手艺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茶艺生疏，江主事莫怪。”
“岂会，二爷不喜，小的倒蛮怀念当年七姨的一杯甘甜。”
潘挚想起当年在虔州一事，微微一笑，她其实已经不记得那年红缨馆有无此人。
“今日请江主事来，是有一事，想问问江主事。”
“七姨但说，小的若能为七姨分忧，定会赴汤蹈火。”
潘挚吃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虽有唐突，还是想问一问江主事，对我家一环，中意否？”
江成吃惊，就像一个被捅破心事的孩子，羞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七姨，我家中有妻有子，怎会觊觎七姨身边的丫头。”
潘挚笑道：“这是一环的生辰八字，虽说纳妾并没有这么多礼数，但一环是我的妹妹，该有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她。”
江成道：“七姨要把一环给我，她，真的愿意？”
潘挚颔首：“名分在心，是妻是妾又有何妨，只要你好好待她，听说你夫人贤良温和，一环也不是青松少女，二人相处必定和谐，我只怕，她有心，你无意。”
江成喝下一口茶，连什么味道都不知晓，接过红纸，道：“我这便回去与娘子商量，娘子允了，江成必不会亏待一环。”
潘挚欣慰，“明日，明日给我答复。”
江成疑惑：“明日？夫人为何这般着急？”
“一环要在关苑出嫁，已是匆忙。”
“七姨不打算把一环带去老宅？”
潘挚摇头，一环有了这般年岁，终究涉世太浅，能寻得如意郎君，白头一生，莫要跟着她受苦，她就心满意足了。
“入了老宅，一切有官人打点，一环从此就交托于你了。”
江成拱手告退。
江成走了，潘挚回头就看到阿罗站在她身后，木木的。
“官人说，关苑的人都留在这里，方便日后回来时伺候，阿罗，你是夫人送来的，也在我身边伺候许久，从未近身，我也信得过你。”
阿罗犹是感激，俯身道：“是，多谢七姨，阿罗定会尽心伺候。”
“你也到了岁数，本该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要把你带回老宅，本是我的不周。”
“攸宁今年虚岁都十六了，姑母当年成亲不也是这个年纪，哪里还小了，姑母久不见攸宁，瞧着攸宁还是当年那个无知小儿吗？”
攸宁直起胸膛，端坐着的身姿难掩挺拔，就这么瞧着已经比潘挚高上许多。
“攸宁，我终归已经是江氏妇，换位而处，你与王家小娘子成亲，母家又来要人，你当如何？”
“姑母，攸宁明白您的意思，可王家小娘子是王家小娘子，她与您不一样，卢叔叔从头至尾都只是让您暂居江宅，并没有让您久留的意思，咱们也不一定现在就要离开杭州。
卢叔叔在杭州府也有产业，攸宁多留了心，多置了一处，寄在我名下，卢叔叔的明面上有人住着，那一处现下放着，连下人也无，姑母不喜卢叔叔，不如就去攸宁置办的那一处宅子，等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再离开不迟。”
攸宁娓娓道来，似乎并没有与潘挚商量的意思。
攸宁对卢璇几乎是言听计从，大抵是血缘关系，他与卢璇说到底才是亲叔侄。
“是要我再次死遁吗。”对卢璇的了解，潘挚几乎肯定了卢璇的计划。
攸宁微微诧异，颔首道：“卢叔叔并没有多少计较，留在江宁府和留在杭州并无差异，只是听说姑母前几日的事，这便赶来了，卢叔叔是怕您受委屈。”
攸宁站起来，再次深深一拜：“姑母，攸宁忤逆，卢叔叔的意思，也是父亲的意思，攸宁知道您与卢叔叔之间有过节，也怨恨他，那父亲呢，攸宁呢，我们都一样，是潘氏子孙呀。”
潘挚听到“潘氏子孙”四字，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还当得起吗。”
“祖父从未放弃您，这些年来多亏卢叔叔照料，祖父临走时，知道您还活着，走得安心。如今陛下登基，许多眼睛都盯着陛下的亲信，父亲无法亲自来见您，父亲也从未怪过您，您依然是父亲的妹妹，攸宁的姑母。”
“家中人都知道了？”
攸宁摇头：“事关重大，卢叔叔也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与攸宁。”
“兄长他……”卢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做了许多许多让潘挚痛恨的事，可偏偏，潘挚对他毫无办法。
“你且回吧。”
“姑母……”
“攸宁，你容我想想。”潘挚觉得疲累极了。
攸宁静默片刻，随后道：“卢叔叔说，料定姑母不会答应，让攸宁告知姑母，若有下回，定下杀手。”
潘挚望着攸宁，重重点头。
林嫄还会使出什么计谋，潘挚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卢璇会怎么对付林嫄，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攸宁辞行，卢璇一行人第二日离开杭州府，去处潘挚没有问，有安歌在身边，她不必担心找不到卢璇，同样的，卢璇对潘挚行踪了如指掌。
江宅乃至关苑，有多少卢璇的眼线，她已无意去探知，这偷来的人生，好好活着便是。
转眼到了第二年开春，拖延了一年的出行，终于在国丧期满一年后开始准备起来。
江老夫人看着潘挚的肚子一直平平，便着意让她搬入老宅，自己派人细心调理。
江南博本不愿，可他也知道长住在外毕竟不妥，想到今年起，潘挚就要随自己四处奔波，在老宅的日子也不多，便与潘挚商量起来。
潘挚思索片刻就应允了，是福不是祸，她也想知道，林嫄下一步会怎么做。
潘挚支开一环，独留了阿罗在身边，邀江成一叙。
江成老成都在处理事务上，对日常生活也是颇为马虎，他站着静等潘挚的吩咐。
潘挚含笑道：“江主事，坐。”
“是。”江成坐下。
“博衍不喜饮茶，我这手艺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茶艺生疏，江主事莫怪。”
“岂会，二爷不喜，小的倒蛮怀念当年七姨的一杯甘甜。”
潘挚想起当年在虔州一事，微微一笑，她其实已经不记得那年红缨馆有无此人。
“今日请江主事来，是有一事，想问问江主事。”
“七姨但说，小的若能为七姨分忧，定会赴汤蹈火。”
潘挚吃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虽有唐突，还是想问一问江主事，对我家一环，中意否？”
江成吃惊，就像一个被捅破心事的孩子，羞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七姨，我家中有妻有子，怎会觊觎七姨身边的丫头。”
潘挚笑道：“这是一环的生辰八字，虽说纳妾并没有这么多礼数，但一环是我的妹妹，该有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她。”
江成道：“七姨要把一环给我，她，真的愿意？”
潘挚颔首：“名分在心，是妻是妾又有何妨，只要你好好待她，听说你夫人贤良温和，一环也不是青松少女，二人相处必定和谐，我只怕，她有心，你无意。”
江成喝下一口茶，连什么味道都不知晓，接过红纸，道：“我这便回去与娘子商量，娘子允了，江成必不会亏待一环。”
潘挚欣慰，“明日，明日给我答复。”
江成疑惑：“明日？夫人为何这般着急？”
“一环要在关苑出嫁，已是匆忙。”
“七姨不打算把一环带去老宅？”
潘挚摇头，一环有了这般年岁，终究涉世太浅，能寻得如意郎君，白头一生，莫要跟着她受苦，她就心满意足了。
“入了老宅，一切有官人打点，一环从此就交托于你了。”
江成拱手告退。
江成走了，潘挚回头就看到阿罗站在她身后，木木的。
“官人说，关苑的人都留在这里，方便日后回来时伺候，阿罗，你是夫人送来的，也在我身边伺候许久，从未近身，我也信得过你。”
阿罗犹是感激，俯身道：“是，多谢七姨，阿罗定会尽心伺候。”
“你也到了岁数，本该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要把你带回老宅，本是我的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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