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兄妹温言
潘惟吉深深叹息，“事到如今，挚儿可愿意随三哥走，你终究是我们潘氏的后嗣，无论落得怎么样的境地，也绝没有给商贾人家作妾的道理。”
潘挚急忙道：“三哥，挚儿在此过得很好。”
“好坏三哥有眼睛，能瞧得见，一路来我都打听了，你何苦呢，随三哥走，一切有三哥照料，有三哥在，定不叫那人发现你。”
潘挚道：“挚儿如何不明白三哥的心意，可是，挚儿现在不能走。”
“究竟是为何？”潘惟吉有些恼，“莫不是真的为了那个商贾之子？”
潘挚不回话，潘惟吉只当是默认了。
“你呀，真是从小把你骄纵惯了……”
“三哥莫不是又要训我……”
潘惟吉语噎，轻轻地拍了拍潘挚肩膀。
“三哥老了，看顾不了你许久，攸宁，我早先吩咐他在留在杭州府，若有事，托个信得过的人去送信给三哥。”
潘挚没想到原来三哥早就备妥了一切：“三哥……”
“璇哥先前说的我还不信，凭着你我多年兄妹情分，我还道能劝得动你，没想到啊，妹妹长大了果真比从前还顽皮。”
这样的话，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年华沧桑，岁月消散，两人都渐渐失去年少时的从容不迫。
“三哥，费了这么多心思来见我，就是为的训我一顿吗？”
“可不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亲自前来，也就只有三哥我担了一个哥哥的虚名指望着你醒得长兄如父的道理。你的忧虑三哥也都明白，只是这么多年了总是盼着盼着，有点念想，若能归家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你的平安康泰才是最要紧的。”
潘惟吉此行不能在杭州府逗留太久，兄妹俩简单叙话一阵，潘惟吉打开门正要出去，就见一个陌生婢女站在院下徘徊。
“阿罗？”潘挚道。
“七姨……”潘惟吉的自带威严，目光如炬，阿罗登时被惊住了。
“阿罗，还不快给巡使行礼。”潘挚说完，阿罗依言行礼。
阿罗既在，潘挚也不好多与潘惟吉话别，临走时潘惟吉仍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欸，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潘惟吉方才说了许多话，潘挚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却把每一句都记在了心里，每一句都让她牢牢放在心上。
“阿罗，你怎么来了？”潘挚一边问，一边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是二爷让奴婢出来寻人的，二爷已经出了驿站，就在驿站外等您了。”阿罗道。
潘挚知道是自己方才失态了，也明白，江南博定然是多想了，可她没办法，她如何能向江南博解释一切的真相。
一路出了驿站，门外正停着一辆挂着“江”字字样的木牌，潘挚踏上矮凳，弯腰钻入车内，江南博合目坐在另一边，空余了另一个位置出来。
潘挚并没有做声，在他的左侧坐下。
江成道：“二爷，启程吗？”
许久，江南博才道：“回吧。”
江成道：“是。”
车轱辘的声音在巷子中回荡，两人静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江南博缓缓道：“若娘，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什么？”
“留在我身边，哪怕我并没有那么出色。”
江南博的眼神深情又渴望，让潘挚觉得愧疚，所有人都想让她离开杭州府离开江宅离开江南博，可谁都知道，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可去？
大宋江山，哪一处不是赵恒的天下，家人能够不受连累已经是天下喜事，为了让家人安然无恙，她唯一能做的只能躲避，这条本该受千刀万剐之刑的身躯，却因为累及太多人的性命换来，无法不苟活残存。
她只怕，倘若自己骤然离开，江南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仅仅潘氏是她的家人，如今，江氏也是她的家人。
早知落得今日境地，何必当初心软了那一回。
马车在江宅门下停下，门房喜极了，小跑着过来：“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江南博一边跨步下马车一边问道：“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九姨，九姨有喜啦。”
潘挚下马车的动作一僵，江南博回头与潘挚对视了片刻，对门房道：“知道了，找江成讨赏吧。”
“多谢二爷，多谢七姨。”
潘挚心中在道与我何干，脚已经下了马车，随江南博一同去九姨的住处。
周荌有孕三月，老夫人一早知晓，只等着胎儿稳定才敢告知，老夫人高兴，潘挚也只是闲坐了一阵就回房了。
周荌是老夫人娘家人，江家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二连三的喜事，虽是妾室有孕，江宅上下也都紧张忙碌起来。
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广陵郡王赵元俨也来到江宅贺喜。
潘惟吉忙于公务无暇，攸宁陪同一道来。
赵元俨被奉到主位上坐下，身份有别，赵元俨年纪虽小，却也是担着皇室宗亲的名头，不得不坐。
“听说江氏有喜，本王想着，攸宁与你们江家七里八绕的也是半个亲戚，且本王确实好奇，咱们大宋的皇商，家里究竟是怎么样的。”赵元俨道。
江老太公道：“多谢王爷，百姓人家，粗茶淡饭，小儿添喜，还劳王爷亲自前来祝贺。”
赵元俨淡淡一笑：“百姓人家算不上，本王年纪还小，对许多事情都好奇得紧，昨日在驿馆见着你们家的如夫人，听说曾以使女身份明洞江南？本王好奇，也是借着机会，来瞧瞧。”
江老太公脸色一僵，江南博在一旁也沉了沉，攸宁道：“元俨，从前我怎么不晓得你竟有此癖好，怕是你兄长知道了要责罚与你。”
“三哥知道了大不了责骂一番，再不然就让他把此女赐给我，还能怎么样，此女从良了，也不算坏了规矩。”
赵元俨一反往日幼儿常态，气得攸宁当场辱骂：“你，你敢，我父亲把你带你出来，你若把这种烂摊子带回去，官家岂能饶了我父亲，当日我就不说不带你出来，你偏求到官家那里……”
潘挚急忙道：“三哥，挚儿在此过得很好。”
“好坏三哥有眼睛，能瞧得见，一路来我都打听了，你何苦呢，随三哥走，一切有三哥照料，有三哥在，定不叫那人发现你。”
潘挚道：“挚儿如何不明白三哥的心意，可是，挚儿现在不能走。”
“究竟是为何？”潘惟吉有些恼，“莫不是真的为了那个商贾之子？”
潘挚不回话，潘惟吉只当是默认了。
“你呀，真是从小把你骄纵惯了……”
“三哥莫不是又要训我……”
潘惟吉语噎，轻轻地拍了拍潘挚肩膀。
“三哥老了，看顾不了你许久，攸宁，我早先吩咐他在留在杭州府，若有事，托个信得过的人去送信给三哥。”
潘挚没想到原来三哥早就备妥了一切：“三哥……”
“璇哥先前说的我还不信，凭着你我多年兄妹情分，我还道能劝得动你，没想到啊，妹妹长大了果真比从前还顽皮。”
这样的话，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年华沧桑，岁月消散，两人都渐渐失去年少时的从容不迫。
“三哥，费了这么多心思来见我，就是为的训我一顿吗？”
“可不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亲自前来，也就只有三哥我担了一个哥哥的虚名指望着你醒得长兄如父的道理。你的忧虑三哥也都明白，只是这么多年了总是盼着盼着，有点念想，若能归家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你的平安康泰才是最要紧的。”
潘惟吉此行不能在杭州府逗留太久，兄妹俩简单叙话一阵，潘惟吉打开门正要出去，就见一个陌生婢女站在院下徘徊。
“阿罗？”潘挚道。
“七姨……”潘惟吉的自带威严，目光如炬，阿罗登时被惊住了。
“阿罗，还不快给巡使行礼。”潘挚说完，阿罗依言行礼。
阿罗既在，潘挚也不好多与潘惟吉话别，临走时潘惟吉仍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欸，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潘惟吉方才说了许多话，潘挚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却把每一句都记在了心里，每一句都让她牢牢放在心上。
“阿罗，你怎么来了？”潘挚一边问，一边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是二爷让奴婢出来寻人的，二爷已经出了驿站，就在驿站外等您了。”阿罗道。
潘挚知道是自己方才失态了，也明白，江南博定然是多想了，可她没办法，她如何能向江南博解释一切的真相。
一路出了驿站，门外正停着一辆挂着“江”字字样的木牌，潘挚踏上矮凳，弯腰钻入车内，江南博合目坐在另一边，空余了另一个位置出来。
潘挚并没有做声，在他的左侧坐下。
江成道：“二爷，启程吗？”
许久，江南博才道：“回吧。”
江成道：“是。”
车轱辘的声音在巷子中回荡，两人静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江南博缓缓道：“若娘，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什么？”
“留在我身边，哪怕我并没有那么出色。”
江南博的眼神深情又渴望，让潘挚觉得愧疚，所有人都想让她离开杭州府离开江宅离开江南博，可谁都知道，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可去？
大宋江山，哪一处不是赵恒的天下，家人能够不受连累已经是天下喜事，为了让家人安然无恙，她唯一能做的只能躲避，这条本该受千刀万剐之刑的身躯，却因为累及太多人的性命换来，无法不苟活残存。
她只怕，倘若自己骤然离开，江南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仅仅潘氏是她的家人，如今，江氏也是她的家人。
早知落得今日境地，何必当初心软了那一回。
马车在江宅门下停下，门房喜极了，小跑着过来：“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江南博一边跨步下马车一边问道：“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九姨，九姨有喜啦。”
潘挚下马车的动作一僵，江南博回头与潘挚对视了片刻，对门房道：“知道了，找江成讨赏吧。”
“多谢二爷，多谢七姨。”
潘挚心中在道与我何干，脚已经下了马车，随江南博一同去九姨的住处。
周荌有孕三月，老夫人一早知晓，只等着胎儿稳定才敢告知，老夫人高兴，潘挚也只是闲坐了一阵就回房了。
周荌是老夫人娘家人，江家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二连三的喜事，虽是妾室有孕，江宅上下也都紧张忙碌起来。
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广陵郡王赵元俨也来到江宅贺喜。
潘惟吉忙于公务无暇，攸宁陪同一道来。
赵元俨被奉到主位上坐下，身份有别，赵元俨年纪虽小，却也是担着皇室宗亲的名头，不得不坐。
“听说江氏有喜，本王想着，攸宁与你们江家七里八绕的也是半个亲戚，且本王确实好奇，咱们大宋的皇商，家里究竟是怎么样的。”赵元俨道。
江老太公道：“多谢王爷，百姓人家，粗茶淡饭，小儿添喜，还劳王爷亲自前来祝贺。”
赵元俨淡淡一笑：“百姓人家算不上，本王年纪还小，对许多事情都好奇得紧，昨日在驿馆见着你们家的如夫人，听说曾以使女身份明洞江南？本王好奇，也是借着机会，来瞧瞧。”
江老太公脸色一僵，江南博在一旁也沉了沉，攸宁道：“元俨，从前我怎么不晓得你竟有此癖好，怕是你兄长知道了要责罚与你。”
“三哥知道了大不了责骂一番，再不然就让他把此女赐给我，还能怎么样，此女从良了，也不算坏了规矩。”
赵元俨一反往日幼儿常态，气得攸宁当场辱骂：“你，你敢，我父亲把你带你出来，你若把这种烂摊子带回去，官家岂能饶了我父亲，当日我就不说不带你出来，你偏求到官家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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