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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喜

    “攸宁,攸宁,我的好哥哥,我也就随口一说,不当真,不当真。”

    “哼,当真不当真有臣子什么事,这等狂逆之语让姑父知晓了才叫寒心,你也不过十二岁,想要女人也就罢了,竟想到当着主人家的面到商贾人家去抢,姑父知道了,大不了你我同罚。”

    江老太公在侧,如今江南博才是主家,他道:“没想到我从青楼买回的一个使女竟让王爷瞧上了,当真是李氏的福气。”

    赵元俨道:“当真是青楼买回的?”

    “自然,只是昔日出了一些意外,契书已经毁了,否者也可以拿出来与王爷一观。”

    “噢?那不知,如夫人今岁几何?”

    江南博淡然一笑,恭敬回礼并不答。

    攸宁道:“承裕不如王爷尊贵,也知道廉耻,这就走,二叔,二郎,我这便走了。”

    江老太公脸沉如水,微微颔首。

    攸宁又对赵元俨道:“礼也送了,贺也贺了,你是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赵元俨一笑,站起身:“抱歉,今日唐突了,这便告辞。”

    攸宁气鼓鼓,也不用仆从领路,自顾自走出宅门,赵元俨只好跟着小跑着出去。

    江老太公眼见着人走了,猛地把桌上的茶盏狠狠一甩,指着江南博骂道:“去,把那位,罚到祠堂跪下。”

    “阿爹,此事与若娘何干。”

    “你觉着无干?这还是你找来的麻烦,秦淮女能挑唆着我儿休妻娶她,今日还魅惑贵人,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没罚你,也是看在你如今才是正经的当家人,给你点颜面,罚她,也是罚你。”

    江南博道:“阿爹,若要罚就罚我,宴是我带去,麻烦也都是儿子找来的……”

    “我今日只罚她跪一夜,你若再争,那就让她一直跪着,永远别出来了。”

    江南博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就此住了口。

    过去送潘挚去祠堂的仆从暗暗告知了潘挚在正厅发生的事,潘挚心中奇道:自己离开东京时,赵元俨还是个小儿,他定然是不认得自己的,可着实奇怪,瞧着又不像旁人所说的那样,瞧上了自己,着实是难以琢磨。

    乖乖得跪了一夜出来,才知道潘惟吉已经启程去往他处巡视,潘挚不由伤心,终归没能再见一面,好好道个别。

    阿罗道:“五姨来了。”

    潘挚腿难受,此时不愿见客,阿罗去回拒五姨方妗妗,没多久又回来了,道:“五姨说,不是来闲谈的,这次来,是有事找您。”

    总归要给些脸面,潘挚只好请了人进来,方妗妗入内,看了看屋内众人,潘挚立时会意,然则她与方妗妗不熟稔,确实不知与她之间有无屏退众人,私聊的必要。

    方妗妗道:“七姨,要不,去我屋里?”

    潘挚微微一笑,“姊妹叙话,何须如此麻烦,五姨但说无妨。”

    方妗妗眸色微微暗下,走到潘挚跟前,拿起她的手,在她手上比划了几个字,一抹讶色闪过。

    潘挚道:“如此,秋高气爽,不如请五姨同去小榭坐一坐?”

    潘挚站起来,腿依旧酸软,没来得身子侧了侧,方妗妗就在身侧急忙扶住。

    “阿罗,我与五姨去小榭走走,二爷想必过会就来,你在这里候着。”

    阿罗迟疑片刻点了头。

    潘挚与方妗妗静默无言,走到小榭,小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杂役,潘挚把人都遣散了,杂役都清楚潘挚在江南博心中的地位,纷纷退去。

    这时,方妗妗关上小榭的门窗,跪到潘挚跟前:“求七姨护佑我们母子。”

    潘挚没有就势扶她,而是在她身边走了一圈,自顾自坐到椅子上,背靠着椅背。

    “若我没记错,五姨是夫人买回来的吧?”潘挚道。

    方妗妗点头:“没错,咱们六个老人里,除了大姨陈氏是老夫人着意寻的人,其余都是夫人买入的。”

    这就是着意撇清干系的意思了,潘挚了然,继续道:“这等大事,五姨不去禀告老夫人和夫人,偏偏来寻我,我与五姨并无区别,同是妾室,你来找我,恐怕帮不了什么。”

    “七姨是爽快人,我方氏既有求于你,便也爽快了说话,”方妗妗站起来,昂首对潘挚继续道,“七姨与老夫人有过争执是吗?”

    潘挚神色一凛。

    方妗妗道:“七姨不必这般看我,我能知道确实是机缘巧合,并无意打听,七姨能从老夫人处毫发无伤的出来,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救我。”

    “救你?你选的日子也是顶好的,老太公发怒,我便要去祠堂跪上一跪,如今你要我救你,我也是自身难保。”

    “七姨何苦妄自菲薄,大家都知道,无论老太公如何发怒,无论老夫人多想把七姨赶走,为着二爷安心,那也是绝无可能的,那些事都不过是小惩大诫,不伤根本。”

    潘挚听到这里,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五姨看得明白,那我也是好奇了,你说害怕有人会害你,难道就不怕我也会害你?”

    方妗妗道:“满个江宅没有我能信任的人,你,李氏,我也不信,可只有你,能保住我与孩子,二爷知道八姨怀了身孕,把她安置在仪院旁边看顾,顺顺当当生了下来,岂不也是信任七姨的意思,七姨本就没有想要祸害江氏子嗣,否则田氏根本生不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潘挚道。

    方妗妗沉默片刻,似乎在想,潘挚问的和自己心中想的是不是一个意思:“是我入门后的第五天,我记得很清楚,老夫人那时叮嘱我注意身子,助孕的药一个不能少,第一天喝下时只是觉得药中苦涩,喝到第五日,亲眼看了药渣,才晓得个中厉害。

    林嫄将我买回来,把我的底子查了遍,可她不知道的是,年幼时家穷,我曾在药铺子晾晒药材,晾晒是苦功夫,他们不愿意做,便给我一文钱打发了我去做,日子长了,虽然不通晓药理,可女子该注意防备的,我都记在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