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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装模作样

    潘挚笑道:“妇人有云,一孕蠢三年,你呀,当真无愧,连方氏都晓得我与你有私话要说,偏生你不醒得。”

    李云语噎,这不是她能控制得了。

    “好了,不打趣你了,选择关苑实属无奈,唯有此处有江枢的人把守,我如今出了老宅,若搬到别处,还不知林嫄会有何打算,方妗妗这数月是出不得关苑的,林嫄定会有疑,外头的事还得劳烦你来帮忙。”

    潘挚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李云:“我出来得急,未见得安歌,你把这封信交予安歌,让他按着信中的内容交给一位贵人,阿云,万事都可搁置在一旁,唯有此事最为着急,晚了,只怕出事。”

    李云诧异,急道:“阿姊,什么事呀?”

    “莫问,快去吧。”

    李云郑重颔首,潘挚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叹息,信是交给攸宁的,攸宁与赵元俨前脚刚走,自己就被赶出了江宅,眼线不知内情很快就会告知攸宁,攸宁这脾气,既没有随父亲也没有随母亲,倒是像潘惟吉所说的,是自己教坏了他。

    这信若慢了,潘挚真的不清楚攸宁会做出什么事。

    江南博此行是因为在北方的生意出了岔子,一南一北,难免鞭长莫及,北方的仆役不服从南方来的管事,沟通不善,争执打闹,伤了人。

    江南博知道潘挚是北方人,想她思念家乡,原本想要带上她同行,不想出了意外,又仔细想了想,北方寒冷,她的身子骨弱,这一趟不去也好。

    潘挚则写了好几张叮嘱,托着下人带去老宅。

    第一张写着几月份,到达何地,可穿什么衣物,记得要带上哪些,第二张写的当地会有什么美食,官人可去品尝一二,第三张写的,当地风俗民情大抵如何,第四张写的北方是如何过的年,第五、六、七张写着南北差异。

    第八张则是告诉江南博,以和为贵,换位而处,你岂愿让一个北夷人管着你们南方的生意,互不相让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不如让上一步,提拔北方的有能管事,给出每月务必完成的营业额,分红按着南方的份例来,挣得越多,分得越多。

    倘若他昧了一些,没有如实上报,那就按着太宗皇帝的政策,相互检举,若证实了也别报官,给笔银钱放他出去,永不再用。

    恩威并施,北方生意虽然挣得少,可总没有得罪当地人的道理,惹起群愤只怕难以收拾。

    最后一张,潘挚落笔轻了许多,温柔了许多,闺相思,思君归,枕君眠,绵忆枕,若娘。

    江南博在九月的最后一日出发,满个老宅冷清了下来。

    林嫄不由懊恼,江南博要北行一事她也是最近才知晓,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怎么这般巧,李氏刚搬出去,她还想与江南博温存一番,江南博也离开了杭州府。

    她想重塑颜面,可这颜面似乎并不十分重要了,该在的人都不在,下人们也只尊她一个主母,宅中无人跟她抢。

    李琴琦平日里和方妗妗走得近,头一月常去关苑看方妗妗,再后来方妗妗病了,面容憔悴,急得她回去禀了林嫄。

    林嫄特来瞧,还请了大夫,大夫查不明病因,只说要好生调养着,不可轻易挪动,以免过了病气。

    林嫄恼了,指着潘挚就骂:“是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把五姨变成如今这样,她随你搬入关苑还不到两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关苑是你的地方,她如今成了这样……”

    潘挚道:“夫人说的是,是如若照顾不周,夫人放心,如若今日起定会三餐伺候,无不巨细。”

    “不必了,七姨金贵,就让我身边的奴婢来吧。”

    潘挚还没回话,就听李云道:“夫人请恕奴婢冒昧,二爷说过,这关苑,除了他,任何人不许编排。”

    林嫄气结,“就凭你一个奴婢也敢顶撞我。”

    方妗妗气若游丝,手虚弱的抬起抓住林嫄的衣袖:“夫人,奴婢无事,都是奴婢无用,身子骨这般禁不住……”说着,猛地咳嗽起来。

    大夫道:“几位还是出去吧,如夫人病因不明,或会传染。”

    林嫄扯出了衣袖后退几步,潘挚道:“夫人身边的使女也是顶好的,何必来此受这番累,夫人放心吧,如若定会尽心照料五姨。”

    林嫄掩住口鼻,慌张离开,李琴琦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上,潘挚佯装着难过,示意她赶紧走。

    屋子里清净下来,潘挚深深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身后跟着那一位大夫。

    “多谢相助,此时莫要告知你师傅,他若知晓了,只怕你我都会惹上麻烦。”

    大夫打了个激灵,想到师傅提起这一位娘子时气急的模样。

    “是,娘子也请……保密。”

    潘挚颔首,大夫这才离开。

    方妗妗坐了起来,四月的肚子渐渐隆起,所幸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天冷穿衣厚实,掩盖了,可再过些日子,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了,这种办法着实是下下策。

    “你如今可放心,关苑是安全的。”潘挚道。

    方妗妗颔首:“没想到,二爷对你竟是这般爱重。”

    潘挚不回话,坐到一旁,捡起书册看了起来,李云和阿罗各忙各的,纷纷离开。

    方妗妗见此,忍不住道:“如若。”

    “五姨请讲。”

    “官人他,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有孕一事。”方妗妗近来越发怀疑,即便刚开始江南博不知道,这几月过去,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潘挚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我吩咐了他们不许讲,只不知他们听是听我的还是听主人的。”

    方妗妗面色微恙:“那是,官人已经知道了?”

    “怎么?五姨对我们之间的交易有了异心?”

    “没有没有,方才的事,你我都看见了,我若在此时后悔,连你都不会保护我了,不是吗?”方妗妗显得有些着急。

    潘挚口中不说,心中却想着,颇有自知之明,两边得罪,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