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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生子

    “我,我……”

    潘挚合上书册,看着方妗妗。

    “我,我们的交易,是假借这孩子是你的,如今官人知道了,你,不瞒着他?”方妗妗磕磕巴巴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潘挚道:“第一,官人未必知晓,第二,官人吃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若是晚回也就罢了,早回的话,这肚子可藏不住,第三,你只是害怕官人以外的人知晓真相,尤其是林嫄,并非害怕官人,不是吗。第四,你既来寻我,心中就是早有了盘算,何苦胡思乱想,伤及胎儿。

    这孩子虽说往后跟了我,归根究底也是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你也好尽早恢复,看着他长大成人,也是你的心愿不是?”

    方妗妗听完,眼中蓄了泪,潘挚虽然从未生育过,可她也曾怀过胎,明白方妗妗孕期反应究竟为何。

    她道:“你的话既说完了,我就走了,往后无事,我便也不来你的屋子,你我少见些,你也可安心许多。”

    潘挚说完,捡起桌上的书册,出了屋子。

    自从方妗妗处也来往不得后,李琴琦的寻乐对象变成了潘挚,潘挚日日呆在关苑里也无事,便也常常随着她在杭州府内四处逛。

    李琴琦最爱的就是各种戏,常带着潘挚游遍各处梨园,也许是年纪大了,潘挚就喜欢和这样有活力的年轻人在一处玩耍。

    李云搀着潘挚,扶回房间,不由埋怨:“六姨爱玩闹,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不过是听听戏罢了,颇有趣。”

    “阿姊是觉得有趣,里头那位今日哭了一日,想见阿姊,偏巧阿姊不在。”

    潘挚摘下簪子,发丝垂下:“阿云,你是生育过的,也能体谅一二,如今眼看着就要开春了,二爷送了信,已经在回程的路上,我们这边稳婆,奶娘都须提前备好。

    如今她的肚子越大,我就越发心慌,还有月余她就要生了,她这般哭下去,只怕熬不到五月就要生了,不足月的孩子,身子骨就是比旁人的弱,我就是顶好的例子,所以,阿云,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

    潘挚话说着,身子几乎侧到李云身边,李云将她正过来,面向着妆台镜子:“阿姊莫要再说这些话了,我们姊妹不必这样生分,你为着我好,我也要为着你。”

    周荌于三月的最后一日生下一女,果然如潘挚所想,江南博当真连生三女。

    李云听说后,拉着潘挚上了马车,选了杭州府最有名的道观求福问签。

    潘挚原本只是有些忧心,被李云一惊一乍传染后不由踌躇起来。

    忐忑数月,方妗妗在四月胎儿有了动静,稳婆等仆子都在屋内守着,潘挚坐在外屋合目,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不住拍打,掩饰不住的不安。

    潘挚道:“这都几个时辰,阿云,快去问问。”

    “阿姊莫急,方才都问过了,没事,没事的。”李云说完,吩咐下人送了吃食进里屋,“仔细着,这碗是给五姨的,生了这许久,想必饿了。”

    辗转一夜,黎明时分,里屋响起婴儿的哭声。

    过不一会,稳婆欢喜的把婴孩抱了出来,笑着走到潘挚跟前报喜:“恭喜七姨,是小郎君。”

    潘挚抑制不住欢喜,颤巍巍地从稳婆手里接过婴孩,那么小,那么糯,裹在大红毯子里哭着。

    潘挚忍不住把脸贴到他的脸颊上,一行热泪落下。

    以至于江南博何时来到她身后,她也浑然不知。

    江南博紧紧拥住潘挚和孩子,静静的,不说话。

    良久,江南博示意稳婆把孩子抱走,潘挚这时才擦了擦泪水,问道:“何时来的?”

    “昨夜。”

    “怎么不派人告知一声。”

    “想你心烦,我亦如是。”

    潘挚垂首,却听里屋传来尖叫嘈杂的声音,五姨刚生产完,虚弱无力,哭喊着冲了出来。

    有力气的婆子都在外屋报喜,没留神让方妗妗跑了出来,方妗妗冲出来,衣衫浸染了汗水,见着潘挚和江南博坐着,忽道:“七姨,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不要夺了我的孩子。”

    方妗妗踉跄几步,跪到潘挚膝下,扯着她的裙摆:“怀胎九月,一朝分娩,七姨定是不忍让我们母子分离,求七姨宽仁,放了我们母子。”

    潘挚原先温柔的眼眸刹那间变得冷硬无比,她对稳婆道:“把孩子带出去。”

    方妗妗站起来就要拦住稳婆,李云及时拦住,方妗妗见无望,反而跪到江南博跟前抱住他的双腿。

    “官人,官人,求官人做主,七姨当日诓骗妗妗,说是夫人要害了奴婢,把奴婢诓骗出老宅,说是要护主奴婢与孩子,没成想,七姨竟是要鸠占鹊巢,奴婢受了惊吓,这才未足月早产的呀。”

    方妗妗哭得可怜,稳婆道:“阿姨,月中女子哭不得。”

    “官人,官人,求您可怜可怜妗妗吧。”

    江南博道:“方氏,你们说什么呢,这孩子,是我与若娘的第一个孩子呀。”

    方妗妗愕然,道:“你,你……你说什么?”

    “若娘怀了身孕,不便随我到北方去,我担心若娘和孩子留在杭州会出意外,特与广陵郡王商议,广陵郡王狭义,愿与江某在父亲跟前做一场戏,这才把若娘接了出去安心养胎,若娘年纪大了,孩子在母腹中不安,九月生产,虽说早了一些,孩子到底安然生了下来,实乃我江某之福。”

    江南博的话不缓不慢,屋中众人听得分明,纷纷低下了头。

    “我方才说的,你们都听仔细了,这孩子是七姨所生,日后有人胆敢闲言碎语,我定不轻饶。”

    方妗妗抓着江南博的腿,不死心:“官人,官人,你,你不会的这样对我的是吗?”

    江南博矮着身子,在方妗妗耳畔说道:“你明知道若娘在我心中的位置,若不做这一场戏,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满足于你,可你偏偏……贪心不足。”

    方妗妗惊愕许久,看向一旁坐着许久未说话的潘挚:“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