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梨花芬芳
他情急之下乱了分寸，当一切都来不及时只能负荆请罪，赵恒忌惮赵元俨，无论是自己的事还是赵元俨慌不择路之下灭了江家满门都是国事。
“幽闭于王府，无旨不得出入。”赵恒只有短短一句话，结束了江氏满门的案。
周氏在扬州产业不低，继而得了江家的一半产业，东家换了，下人还是原来的下人，周氏顺利成为皇商之一。
短短一个月，潘挚把所有事情都料理妥当，赵恒竟也无须插手，商贾人家尤其大户，税入皇贡影响着朝廷运作，江氏不能乱。
潘挚软禁与延福宫，半个月后，几经周折，刘娥册立为后。
赵恒欲求翰林学士杨亿起草皇后的诏文，杨亿不允，改而由年过花甲的潘惟德执笔，庄怀皇后的嫡亲兄长执笔，无人有异议。
没有册立仪式，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潘挚看着送入延福宫的皇后印玺和宝册只看了一眼，侍儿们面面相觑。
阿起吩咐道：“既送来了，你们好好替娘娘收好了，若有半分差池，绝饶不了你们。”
小侍儿们受不住吓，纷纷点头应是。
潘挚合目，并不理会。
阿起道：“今日方知娘娘还在人世，奴婢承蒙圣人厚恩，早些年嫁了好人家，今日回宫，一是圣人受封，无数双眼睛瞧着，她分不得身，也没有多少心腹可使唤，二是，奴婢对当年的事颇有愧疚，老天垂怜，终让奴婢有机会偿还。”
“好言巧语不必多说，赵恒需要一个心腹监视我，我醒得。”
阿起微微紧张，“娘娘，我家娘娘绝无此意。”
“有还是没有的，你当我还在意？”
阿起踌躇片刻，便道：“那，奴婢先行告退，娘娘有何吩咐尽管叫唤。”
“既让我使唤你，我也不好推脱，我要见崇阳县君，你可能安排？”
“县君？并非不可，只是，此人怕是入不得延福宫。”阿起沉吟片刻后道。
潘挚也知道，延福宫看得紧，内外都是赵恒的人把手，若要进内，只怕是难，她道：“他入不得，那我去见她。”
“娘娘，您如今出不得延福宫，此事当是不难，圣人心中也有打算，奴婢替娘娘转告圣人，及早安排便是。”
阿起恭敬，言语也没有反驳，潘挚知道好歹，对她也言语上也温和了许多，“劳烦娘子。”
阿起欠身告退。
第二日，刘娥上门来，直接让潘挚换上了侍儿的衣服，浑当作是自己身边人，一共去绛云殿。
小小的绛云殿很是洁净，殿内殿外都不大，三两侍人伺候也足以，看着都是十分沉稳的模样。
殿外种着梅花，梅花盛开，气味舒心宜人，然而，长年在厌恶汤药的潘挚，闻到了其中若有似无的汤药气味，尽量气味很淡，潘挚依旧能判断出这绝对不是寻常温补的药味。
殿门未关，她快步走进去，就见床踏上躺着一个瘦弱女子，穿着中衣，面色并不好。
步履沉重，潘挚仿佛看到了凌泞就在眼前，成年后的梨儿与她母亲竟是这般相像。
潘挚坐到床边，梨儿的手指干瘦，潘挚紧紧握住，心疼不已。
“梨儿……”潘挚声音很轻，梨儿睡着，仿佛并未听见，气息匀称。
刘娥道：“这孩子也是命苦，我把卢璇急召回京，这才保住了母子俩人性命，可谁知因此害了潘大人，君君臣臣，终究是难以两全。”
梨儿出事着实与赵元俨无关，可偏生事情就是这般巧，纵然是卢璇这样人物也做不到左右兼顾。
潘挚也曾听卢璇提及，可她当时只当作是内廷争斗中的把戏，卢璇说她腹中胎儿无恙，只要细心调养可足月生产，她当时还嘲讽卢璇，总算没辜负你的谋划。
如今该嘲笑的是自己。
“那个贱人如何处置？”
“官家怒极，发落了。”
潘挚恨不得把那个不上心的侍儿的骸骨从坟堆里扒出，鞭笞暴晒。
“孩子无恙了，娪儿生产前遭的罪，生产时又几乎难产，落下病根，这两年调养着也见不得好。”
“兄长，兄长没来瞧过吗？”
“他送来的人自是要照拂的，可他只来过一回便不来了。”
“母亲……”潘挚的手被反握住，原是梨儿醒来了。
“原来，娘娘没有骗我，母亲真的会进宫来看我。”梨儿声音很轻，仿佛说几句话便要去掉许多力气一般。
“你莫说这许多话，好生歇着，有母亲在一日，你定会没事的。”
“母亲，是我让卢大人不必再来了。”
潘挚不由吃惊：“为何？”
“他说他有法子救我姓命，问我愿不愿意一试。”
“兄长是圣手，他说可以医治那定是可以的。”
“可他说，这个法子，母亲不愿意。”
“我不愿意？”潘挚想，她不愿意用来救命的法子，那便只有那一个。
“他与说的清清楚楚，我听了，我说我不愿，大内御医这么多，如果除了这个法子再没旁的，何须卢大人在旁为我操心。”
“梨儿……你……”
梨儿咳嗽几声，同为人母，潘挚岂会不知梨儿心中所念，天下凡有慈母心的女子，哪里会舍得用腹中胎儿换得偷生，卢璇既说了此法，那天底下真的没有能救梨儿的办法。
“阿姊，我想把他接到延福宫，在我身边照料。”
刘娥思索片刻后道：“也好。”
皇宫大内的两个秘密，如今都安放到一处了。
大中祥符六年的正旦日，刘娥首次以大宋朝皇后的身份接待使臣，出席国宴，外头鼓声震天好不热闹。
平日最是安静的延福宫也能传入零星半点的欢乐声，延福宫本就是帝后闲时游玩之地，潘挚牵着梨儿，坐在亭中，遥望不远处的热闹。
“待你好了，母亲带你到那边去，金明池上，我带你去骑马，教你打马球。”潘挚道。
梨儿道：“我跟着娘娘也去过几回金明池，很是艳羡，娘娘待我极好，命人教我骑马打马球，还夸赞我聪明，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下场。”
“幽闭于王府，无旨不得出入。”赵恒只有短短一句话，结束了江氏满门的案。
周氏在扬州产业不低，继而得了江家的一半产业，东家换了，下人还是原来的下人，周氏顺利成为皇商之一。
短短一个月，潘挚把所有事情都料理妥当，赵恒竟也无须插手，商贾人家尤其大户，税入皇贡影响着朝廷运作，江氏不能乱。
潘挚软禁与延福宫，半个月后，几经周折，刘娥册立为后。
赵恒欲求翰林学士杨亿起草皇后的诏文，杨亿不允，改而由年过花甲的潘惟德执笔，庄怀皇后的嫡亲兄长执笔，无人有异议。
没有册立仪式，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潘挚看着送入延福宫的皇后印玺和宝册只看了一眼，侍儿们面面相觑。
阿起吩咐道：“既送来了，你们好好替娘娘收好了，若有半分差池，绝饶不了你们。”
小侍儿们受不住吓，纷纷点头应是。
潘挚合目，并不理会。
阿起道：“今日方知娘娘还在人世，奴婢承蒙圣人厚恩，早些年嫁了好人家，今日回宫，一是圣人受封，无数双眼睛瞧着，她分不得身，也没有多少心腹可使唤，二是，奴婢对当年的事颇有愧疚，老天垂怜，终让奴婢有机会偿还。”
“好言巧语不必多说，赵恒需要一个心腹监视我，我醒得。”
阿起微微紧张，“娘娘，我家娘娘绝无此意。”
“有还是没有的，你当我还在意？”
阿起踌躇片刻，便道：“那，奴婢先行告退，娘娘有何吩咐尽管叫唤。”
“既让我使唤你，我也不好推脱，我要见崇阳县君，你可能安排？”
“县君？并非不可，只是，此人怕是入不得延福宫。”阿起沉吟片刻后道。
潘挚也知道，延福宫看得紧，内外都是赵恒的人把手，若要进内，只怕是难，她道：“他入不得，那我去见她。”
“娘娘，您如今出不得延福宫，此事当是不难，圣人心中也有打算，奴婢替娘娘转告圣人，及早安排便是。”
阿起恭敬，言语也没有反驳，潘挚知道好歹，对她也言语上也温和了许多，“劳烦娘子。”
阿起欠身告退。
第二日，刘娥上门来，直接让潘挚换上了侍儿的衣服，浑当作是自己身边人，一共去绛云殿。
小小的绛云殿很是洁净，殿内殿外都不大，三两侍人伺候也足以，看着都是十分沉稳的模样。
殿外种着梅花，梅花盛开，气味舒心宜人，然而，长年在厌恶汤药的潘挚，闻到了其中若有似无的汤药气味，尽量气味很淡，潘挚依旧能判断出这绝对不是寻常温补的药味。
殿门未关，她快步走进去，就见床踏上躺着一个瘦弱女子，穿着中衣，面色并不好。
步履沉重，潘挚仿佛看到了凌泞就在眼前，成年后的梨儿与她母亲竟是这般相像。
潘挚坐到床边，梨儿的手指干瘦，潘挚紧紧握住，心疼不已。
“梨儿……”潘挚声音很轻，梨儿睡着，仿佛并未听见，气息匀称。
刘娥道：“这孩子也是命苦，我把卢璇急召回京，这才保住了母子俩人性命，可谁知因此害了潘大人，君君臣臣，终究是难以两全。”
梨儿出事着实与赵元俨无关，可偏生事情就是这般巧，纵然是卢璇这样人物也做不到左右兼顾。
潘挚也曾听卢璇提及，可她当时只当作是内廷争斗中的把戏，卢璇说她腹中胎儿无恙，只要细心调养可足月生产，她当时还嘲讽卢璇，总算没辜负你的谋划。
如今该嘲笑的是自己。
“那个贱人如何处置？”
“官家怒极，发落了。”
潘挚恨不得把那个不上心的侍儿的骸骨从坟堆里扒出，鞭笞暴晒。
“孩子无恙了，娪儿生产前遭的罪，生产时又几乎难产，落下病根，这两年调养着也见不得好。”
“兄长，兄长没来瞧过吗？”
“他送来的人自是要照拂的，可他只来过一回便不来了。”
“母亲……”潘挚的手被反握住，原是梨儿醒来了。
“原来，娘娘没有骗我，母亲真的会进宫来看我。”梨儿声音很轻，仿佛说几句话便要去掉许多力气一般。
“你莫说这许多话，好生歇着，有母亲在一日，你定会没事的。”
“母亲，是我让卢大人不必再来了。”
潘挚不由吃惊：“为何？”
“他说他有法子救我姓命，问我愿不愿意一试。”
“兄长是圣手，他说可以医治那定是可以的。”
“可他说，这个法子，母亲不愿意。”
“我不愿意？”潘挚想，她不愿意用来救命的法子，那便只有那一个。
“他与说的清清楚楚，我听了，我说我不愿，大内御医这么多，如果除了这个法子再没旁的，何须卢大人在旁为我操心。”
“梨儿……你……”
梨儿咳嗽几声，同为人母，潘挚岂会不知梨儿心中所念，天下凡有慈母心的女子，哪里会舍得用腹中胎儿换得偷生，卢璇既说了此法，那天底下真的没有能救梨儿的办法。
“阿姊，我想把他接到延福宫，在我身边照料。”
刘娥思索片刻后道：“也好。”
皇宫大内的两个秘密，如今都安放到一处了。
大中祥符六年的正旦日，刘娥首次以大宋朝皇后的身份接待使臣，出席国宴，外头鼓声震天好不热闹。
平日最是安静的延福宫也能传入零星半点的欢乐声，延福宫本就是帝后闲时游玩之地，潘挚牵着梨儿，坐在亭中，遥望不远处的热闹。
“待你好了，母亲带你到那边去，金明池上，我带你去骑马，教你打马球。”潘挚道。
梨儿道：“我跟着娘娘也去过几回金明池，很是艳羡，娘娘待我极好，命人教我骑马打马球，还夸赞我聪明，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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