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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碎门

    隔绝内外的源阵在片片碎裂,露出了里面的模样。那里的空间已显现出虚空的模样,黑色涌动的“宇宙”表象正在互相摩擦交织着。撕裂的口子也快要彻底分离。

    在这瞬间,整个境海都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但无人能够前来。

    敢来的人已经被他吸引到更远的地方,即使是能够无视距离的那几人,也无法无视时间的差距。

    所以对他来说时间不多,但够用了。

    唐吉手中的横刀舞出了如山如岳的凌厉剑光。

    “你单手无力,双手不精,脚步松散,呼吸不稳,没一个斩击像样的,就凭着你还阻止我?”

    唐吉的言语像是针一般扎向自己的心里,如他所说那般,自己确实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认真的对待每一件事情,在武道课上也是简单的做着最基础的把式。把节能偷懒贯彻到极致。

    而现在就轮到自己吃苦头了。

    明明对方的身上的灵力一直在消散,一直在下降,但对方每一下斩击都变得越来越强,仿佛下一击便能够超越自己的极限,击飞自己手中的刀剑,把自己的努力与愿望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可是自己真不甘啊。

    为什么每一次否能够提前发现自己该要斩向的最佳的节点,而自己的身体和手臂却又跟不上,甚至有时候都要出现互相打架的别扭情况。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自己一定不能再被怠惰拖入慵懒的深渊。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而现在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明明自己的手臂已经酸涩无比,疼痛酸楚在一点点堆积,攒聚,然后疯狂向自己袭来,如果此时自己再清醒一点,或许此刻就已经趴在地上咬牙忍住痛呼的声音了。

    感谢混乱的感官,让自己现在还能够继续坚持。

    感谢错乱的记忆,让自己能够在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应该完成的动作。

    此刻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达到了极限,绯炎上的炎火已经弱了下来。

    但法月仍然倔强的挥动着自己的刀剑,透支着自己的体力,透支着自己的一切。

    仅仅是为了不让唐吉有机会再打开通往“新宇”的门。

    但此刻这个地方,并不止有他们两人,还有一个人,休他还在这里。

    砰砰,砰砰。

    这是刀剑激烈碰撞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他记得自己好像失败了。没能完成任务,没能把自己的家乡解放出来。

    失败,让所有人失望,让自己失望。已经牺牲一切,为什么自己还是失败了呢?

    休很不甘。于是他想起在昏迷前看到了那道拉门的身影,自己用最后的力量默念出了那句。

    “如光似影,如梦似幻”

    周围砰砰砰砰的刀剑之声还在继续,休克服着麻痹沉睡的身体,休用尽所有的力量睁开了自己的眼,映入眼中的是两道黑色身影,而刀剑的碰撞声便是从那边传来。

    呆呆的望着一会,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对了,这里是?

    休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光景,他撑起了身子,靠在了宇膜之上。把自己近前的光之剑给拿在了手中。

    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休深吸了一口气。体内凝滞的力量再次转动。

    呜。

    他忍住闷哼的声音,他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但他还需要再多些力量。

    此刻的他决定了一不做二不休,不等两个宇宙慢慢融合,他想直接刺穿封禁冥血境海的“新宇”。

    他要直接解放它。

    但此刻的他力量还没攒够。所以他还要小心周围的动静。

    他只有一次机会。

    于是绯炎上的炎火渐渐黯淡,执刀的唐吉也被时光开始冲刷。在他们刀剑再度碰撞的这一刻。休转身一剑刺透了正在分离的两个宇宙。

    就这瞬间,整个阵法所处的空间开始碎裂。而宇膜之间也不再是互相摩擦着移动。碎裂的口子不再是简单的撕扯,反而是映出数道光辉,然后便疯狂的向内卷去,开始吞噬这一切。

    “怎么会。”

    就连始作俑者的休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不应该是破碎然后解放里面的世界吗?

    怎么此刻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物质的大地开始粉碎,山脉也开始抖动起来。

    燕山山脉边缘的枫不落眉毛抖动,感受着后面出现的剧烈波动,他想接下来的时间,它不仅要负责修缮破损的设施,他还要被不少人弹劾。

    真是麻烦啊。

    但处在碎裂中心的三人却并不好过。

    被汹涌的乱流向内卷去。

    只是瞬间唐吉便反应过来,脚踏艮位,意念一动,便如山岳定住了自己的身形。

    而法月在飘起的瞬间,突然失去了地面的支撑,一下子松了劲,整个人的酸楚都涌现了出来。

    只是他和唐吉离得很近,暂时还没有被卷进的风险。

    只不过下一刻,法月便愣住了,心口处的剧痛,让他眼中的世界仿佛定格。

    银白的横刀贯穿了自己心口。

    冰凉的寒意直接灌了进来。贴在自己的心上,顺着刀身穿透心脏的伤口开始蔓延起来。

    瞬间却又炽热起来,像是有滚烫的火在自己的胸腔燃烧。

    鲜血开始洒落。

    但此刻他的心中不只是他那年轻的热血,还有着琉心悦与四道刻印。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他的身形开始跌落。

    大地粉碎,但月光依旧。坠落的迷糊间,他看见了那最后的景象。

    唐吉拔剑后,没有理会坠落的二人,他取过法月流出的鲜血,再度引发其中的力量,把这个空间的时间开始慢下。随后吞噬的巨口开止住,没有了刚具现时的恐怖样子。

    但此刻“新宇”已经被洞穿,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引发哪些后果,但此时他把自己的王域凝聚了过来,化作了一道大门,把碎裂的宇膜收在其中,然后消失在原地。

    他该去恨吗?两个少年的挣扎把他千年的计划打乱,他完全可以把一切的原因全怪罪到他人的身上,就像八年前的冰海一样。

    但他们太卑微,太渺小,总是仗着年轻的热血去胡作非为。

    但更多的不还是自己吗?此刻挟带着门的唐吉深深的清楚,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他所计算的一切都是成立的,这些本该是不应出现的事情。唯一的问题便是。她,在避着他,她一直没出来。

    这是唐吉唯一没有想到的事,而正因为这点,才有了如此之多的意外。所以他谁也不恨,只是有点恍惚,像是失去执念一般。

    他不太明白,自己这千年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就在唐吉回到学园的那一刻。

    我们的法月也坠落在冥血境海的亚苏帝国之中。

    坠落在这片被封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