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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云雪

    东方有快马,马儿虽快,可驾马的那个男人还是觉得马跑得不够快,于是再次轻轻的夹了夹马腹。

    这是快马在次快跑了两步有恢复了之前的速度,口鼻之间喷出的白雾还带着些许的抱怨。现在知道赶时间,就知道骑快马了,把那头老马留在驿站里面吃香的喝甜的,到时可怜了我这匹好身材,只能被你们白白挥霍,不能够在草原上去自由的欣赏矫健的母马群了。

    感受着胯下马匹的出工不出力,虽说跑出了比那匹自己从右海郡带出老马快上许多的速度,但还是懈怠得很,于是库洛斯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唤出了自己的圣兵,光芒聚集间放在了马匹的脖颈之处。

    随后他便感觉这马匹又快上不少。

    都说好马通灵,看样子这话说得果然没错。

    库洛斯自嘲一句便盯着西北的方向,不知道他们到哪了,自己可是为了换马一夜没睡的赶到驿站然后去救人啊。

    希望克劳德那个疯子,这次能够慢一点吧。

    只不过与库洛斯希望的不一样,克劳德他从来不慢,但也不快,他就是那般不紧不慢的跟着,带着无尽的压迫,之前跟在三人后方的队伍在法月再次跃过的山崖后又被拉开了一段距离。但在克劳德不紧不慢地追赶下,晴还是出现了计划之外的情况。

    她力竭了。

    于是法月放下了包袱,把她小心的交给晴,让她不要着急,歇一会,然后向前去找那个计划中的外援,那个负责解决掉克劳德的人,而他则在心里轻唤“绯炎”,在计划之前的时间提起了手中的剑。

    于是法月便站到了前方丘陵的顶端,在那条路上,看着倒执“神狂”的克劳德在快步走来,走的越来越慢,直到全神贯注,却又漫不经心。

    于是在走到两人灵力交错的边界时克劳德问出了他一直在意的那个问题。

    “交出规则,我可以放过你们二人。”

    法月的回答很简单,就像他选择站到丘陵顶端的决定一样,他身上的灵力开始加速流转,早早抵达灵境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只不过身后并没有宣泄过载的灵翼,于是体内微微带着痛楚,这种感觉开始蔓延,脚下的大地开始被手环赋予带来的额外质量压扁,“绯炎”上流动的绯火开始浸入剑身,然后带着原不属于它的重量向着前方压去。

    这是孟长剑教的劈,这一剑落下的很直,但有些太快了。于是把克劳德轻易的躲开。

    手环上的灵力在劈下后瞬间反转,为了让法月能够轻松的把剑提起,以及更好的应对神狂撩起的这次斩击。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取来便好。”

    身轻如柳叶,所以便翩然后撤,没有收到太多的冲击,面对克劳德的话语,法月沉默,还是沉默,这样的时刻,可不是他能够耍嘴皮子的时候,虽然法月满腹骚话想要吐出,就像以前看见不平事总想着若那人是自己定要如何如何,结果真遇到了就后悔当时自己怎么不如何如何,那样定能挫败那些恶狠狠的敌人。

    此时面对克劳德的这些话语法月的心中涌现出数个反驳的话语,但此时的他只能够咬紧牙关,这种时候不是说烂话的时候。

    剑与剑才是此刻的主旋律。

    在手环上源阵的反转与正转之间,法月越来越感谢温落落从风板上拆下的这个手环,在苏迪罗他帮住自己越过了风墙,在这里他用变化的重力帮助自己对付强敌。

    毕竟与花哨的快不同,能驾驭朴实无华的重才是最简单直接的。

    就像克劳德手中的“神狂”一样。

    剑与剑在交错,交缠,然后互相格挡而开。法月的剑带着不同寻常的快与重,只不过在势与势之间的转换还较为凝滞,总是被克劳德抓住机会,进行压制。

    对于克劳德来说,这样的敌人才是他最喜欢的敌人,不需要与他人在规则之力上勾心斗角,只需要凭借着自己锻炼出来的武技与力量,借用坚不可摧的神狂进行堂堂正正的战斗。

    所以自己才不喜欢幽兰加尔那种借用画中界搅乱风雨的存在。

    所以也就有了他可能是中庭家流落在外后代的谣言。

    克劳德不喜欢这样的谣言,就像他不喜欢在他与少年战斗时,掺和进来的“云雪”。

    天赋的形态千变万化,但往往和他的本心有关,于是便有人说,天赋是内心的投影,所以人心难测,天赋也难测。毕竟拥有天赋的人不多,但天赋的怪异程度却不少。这里面不仅与不同天赋的“规则”有关,还与一些有着别扭性子的主人有关。

    就像她的名字叫晴,所以他喜欢云销雨霁后的晴空万里。于是对云对雨对雪便不是那么地喜欢。所以在她手中云雪早早的就具现出来,像是与她别扭的性子一样,不作为“规则”,作为剑,一柄能够唤出雪花的剑。

    但这一切都是在晴有着足够的灵力,能够维持着它的具现。

    一切都很平衡,直到晴的力竭。

    于是晴心中的“云雪”便回归至规则不在具现,于是晴向着法月的方向靠去,把用来恢复的灵力放进心里,交给了云雪,就像在那年她在雪后看见的最为晴朗的蓝天,与蓝天下耀人眼目的白雪。

    那雪吸收与反射着阳光,把光与热与地面剥离带来微微的寒意,就像此时覆盖过去的“云雪”带来的寒意,指向克劳德的寒意。

    寒冷使人与物僵硬,就像机器中被渐渐凝固的油脂变得粘黏,让行动变得费劲与迟缓。

    于是克劳德剑便在空中斩出一道接着一道果冻状的凝滞白线,这是规则因蛮力碰撞而产生的短暂具现,只有能够看到规则的人才能够及时察觉。

    于是法月便看到细雪,与细雪融化吸收热量带来的寒意。以及背后那个压在包裹上还不忘削弱克劳德的少女。

    此时法月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心,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毕竟再怎么说里面的东西可是准备送给学姐的。

    至于心疼,还是希望自东而来的救兵,能够再快一点,至少别把东西压坏了。

    毕竟此刻他的手臂也在颤抖。就像剑身上渐渐泛起的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