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碎月物语 » 第二十一章 赶至的闲人

第二十一章 赶至的闲人

    库洛斯在颠簸的马背上望见了希望,天空上卷起的绯色炎火,以及把那炎火撕碎的厚重剑气。

    不知是感知到他心中的焦急,还是马腹间传来的压力,这匹快马再次加快了速度。

    对于库洛斯来说,那感知到的剑气是那么地熟悉,那是克劳德的剑,而且拿到剑气上还带着些许的寒意,那寒意自己同样很熟悉。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快马所想的那般,那人继续的压榨着自己的体力,让自己更快的赶到那边,反而在身上凝聚出近乎恐怖的灵力,然后轻拍马脖便向前掠去,激荡的灵力仿佛在它的身后撕开了粒子超载聚集宣泄而成的翼。

    轻轻顿下,快马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几天的主人消失在前方的草原,留下了一道残缺的草线。

    绯火带起的细碎炎火随着刀剑碰撞已经激荡到晴的面前,此时的她已经能够盘坐在坡旁,让法月担心的包裹被她随意的放到身旁,此时的她五心朝天,与体内的规则发起共鸣,让“云雪”的力量能够深入克劳德的体内,至少给他再带点压力。

    法月手中的“绯炎”再次旋起,唐刀缠绕着“神狂”的剑身向内切去。带着从天而降的重力试图阻止克劳德上坡的步伐。

    地面的长草没有在风霜中消逝,反而被这场无妄之灾给纷纷折断,四散的飘零,然后在如同狂风骤雨的嗡鸣声中粉碎。

    鲜血炸裂。

    较为细长的仪刀“绯炎”并没有能够压下“神狂”,顺势内切的也只在克劳德的外甲上撕开一道细微的裂口,劲力迸发下,才出现那渗血的伤口。

    而法月却被一剑拍中,剑气与灵力直接在臂膀上炸开,四溅的鲜血好似花一般的短暂绽开。人也被拍至一旁,倒退了数步。

    “绯炎”上的炎火开始散去,透露出澄亮的刀身。这并不是法月放弃了抵抗,反而变得更加的危险,他蓝黑色的瞳孔中开始有着银白色的事物闪过,随后黑色开始褪去,蓝色还是深邃,变成了如明月夜中那泛着银光的深蓝。

    不远处的晴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气息一变,但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此刻法月开始浸入被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庞大记忆之中。

    源自红世的力量开始显现。从一开始就被少年拒绝的力量开始现出他的雏形。

    少年终究还是少年,手臂上的瞬间传来的伤痛,还是一下子击穿了他的防线,在疲惫与体力透支的情况下,他本来就是勉力进行抵挡,只不过克劳德与其他人不同,他一身的力量全部都凝聚在力气之上。

    也幸好如此法月才能够凭借着质量与重力带来的优势,来拦住克劳德。

    但现在毕竟还是白天,月亮已经落下,种种疲惫也开始袭来。再加上此次的重击,法月还是松开了对内心的防备。于是月识上涌。

    这片草原也出现了降临的异象。

    消失数年的月在这片囚笼之中重现。

    而八大境海的圣地却一无所觉。

    于是此刻一切都变得安静且乖巧起来。除了那个匆忙疾行过来的男人,东部的元帅库洛斯,以及他抬手射向克劳德的子弹与他念出的拿到蕴含着规则的话。

    “绽放吧,墨鸦”

    于是便有一道光在法月与克劳德之间穿过。带着那个男人的心意击打在克劳德的“神狂”之上。绽放出源术的味道。

    借势克劳德终于向后退去,而法月挥剑轻斩,斩出了不属于此刻的月光。

    “这是你头一次与主动我保持距离。”法月看着克劳德,说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

    “刚刚那是什么?”克劳德有些不理解,那是什么样的规则,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景象。在那瞬间,他感觉面对着的少年就像是面对着时光。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飞跃而来的库洛斯在看到晴无碍后,便向着克劳德的另一侧。“那是刻在墨鸦里面的流光,专门为你准备的源术。”

    见状,克劳德笑了起来。“你觉得就凭你们两人,就能够把我留在这吗?别忘了你们是怎么称呼我北部军的。”

    食腐者,这是帝国内部对克劳德身后那只队伍的称呼,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每次都在克劳德解决完战斗之后出现,还因为他们就像秃鹫,被盯上的人往往难以逃脱。

    “是我们三人。”晴站了出来,对着下面说到。

    “石韩崚他们最快也只能在明天天亮之前赶来,就算弃马,又有几人能在今晚前赶到。”

    现在一切反转了。

    但他是谁?他可是北部军的元帅克劳德,神境之下若不凭借着规则谁又能战胜它。

    他无所畏惧,毕竟他的手中还有着“神狂”。

    此时此刻,面对着革命军的,克劳德只觉得自己那如波涛般的灵境灵魂正在咕嘟咕嘟的冒出接近沸腾的气泡,当他的灵全部沸腾的时候,那他就进入了灵颠。

    当他越过去的时候,能够稳定保持在气态的升华状态的时候,那么他便能够与天心相融,迈入神境。

    而现在他就缺少一道能够助他稳定升华的规则。

    此时夺走他规则的少年就在,只不过此时在他对面的法月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像是换了一人,仿佛被风霜洗礼,身上充满了岁月。

    此刻法月的意识,被涌起的记忆裹挟,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涌起。时间开始模糊,他的目光仿佛被定格在时轴的前一顺,然后眼中所见的场景与记忆中传来的场景开始模糊了界限。

    就像以前发生的那样,自己借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于是他便感觉到那瞬息而至的枪弹,以及自己在那一刻踏碎的草地,绷紧的肌肉以及在那一刹那在体内奔走数百里的灵力激流。

    然后法月便不可置信的出现在了克劳德的身后,“绯炎”挥下,没有四散炎火,却在紧急格挡来的“神狂”上留下了一连串锲形的炽热绯红。

    在场的四人没人想到,法月居然能在瞬间再度发起这样的进攻。

    刀剑的轰鸣还在继续,库洛斯望着法月在白天也能够穿行在诡异夜幕中的会见身影,像是见了鬼一般,不可置信。

    “幽兰殿下,说的那位新人便是这小子?”

    再度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小朱从阴影中的墙角走出。自己醉卧在桌上,明明听到是自己过来帮助他们解决克劳德。

    自己的女儿和那少年不是吸引克劳德的鱼饵吗?

    怎么鱼儿被勾引过来了,鱼饵就要吃鱼了,那么要自己还有什么用?

    或许是计划有变?

    虽说看到库洛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但晴还是藏不住心中的不喜欢。

    无论怎么样,自己还是不能原谅这个抛弃了自己母亲的男人。

    晴只是愠怒的瞥了过去,没有回话,然后盘坐起来继续的那片空间展开了由云雪构成的半成品“领域”。

    细雪缠绕着空间构成了一片好似胶冻的领域,想要把克劳德死死的困在其中,就像凝珠虫豸的琥珀。

    但克劳德身边被他激荡而起的气流已经被其裹挟成巨大的空泡,在空泡内还不断的传出刀剑交错的尖啸与轰鸣。

    现场焦灼,反倒是驰援而来的库洛斯不知所措,看着并不想搭理自己的女儿,以及互相交错的身影,他只能不断地开合着自己的“断罪裁决之枪”,思考着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比如对着那片领域开上一枪,然后看看自己的运气,说不定就能够在不足二分之一的概率中击中克劳德呢?

    “只不过那小子就是“外来之人”吗?看起来果然有些邪门。”

    想着看着那身边交错紊乱的时间之力,库洛斯的眉角就更苦了,就像一个说好线下面基见网友,自己在肯德基兴奋的等着,却发现来的是个小学生,此刻还吃着自己买单的汉堡。那种心情别提多糟糕了。

    明明自己是作为救世主来到这拯救苍生的,怎么此刻就沦为了一个看客。

    为什么自己这边的人会有这种高敏的刺客呢?

    害得自己都不好瞄准了。

    偏偏这样的情况还是他开过一枪之后,此刻显得自己更加尴尬了。

    此刻法月在记忆的海洋中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那是灵流强行迸涌穿行留下的阵中,自己的身后不知为何没有长出能够宣泄压力的灵骨,过载的激流在体内迸发然后再被裹挟进下一道的攻势之中。

    此刻除了疼痛,法月更加不理解,他是怎么把夜幕拉直背后,然后就像是溶解在黑色的幕布中一样,不断地挥出手中的刀剑。

    那姿势明明就是孟长剑交给自己的莲青浦剑。可是其中的威力却和自己挥出的天差地别。

    简直就像是剑舞斩出的剑域一般,“绯炎”的概念更是被其直接作用在“神狂”之上,那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够直接把刀剑从内部开始融化。

    但更让法月不解的是,出来那种诡异的步伐,其它的招数都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而那种步伐自己也有一种能够模仿的错觉。

    但为什么能够把克劳德打的如此轻松写意,不像自己,在借助了手环带来的额外质量差距下,才能够凭借着质量优势与对方硬碰硬的挡下几剑。

    原来自己是这么强的吗?

    不知为何,脑海中的法月突兀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而此刻,距离自己沉入记忆还不足一分钟,而神狂上的赤色绯红就已经快要长满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