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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故人

    喜儿今日硬拽也要拽他去见花钱救了他一命的恩人,他不得已起身,刚走到孙叔家庭院门口,就看见了喝的醉醺醺的布伽。

    他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天知道,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布伽身边!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眼前,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就能拥心爱的姑娘入怀,就能看着她的笑脸与她日日相伴。

    可他停住了脚,他突然丢掉了所有的勇气。他是要报仇的!他是要手刃那些奸人的!决定要走这条路时,就没有了退路!一旦失势,万劫不复。

    他孤身一人,败了死就是!可若是有布伽在他身旁,他不敢死,不敢败,不敢将布伽置于险境。

    他心里一下就有了答案,欢送宴上对上布伽眼神时,他慌不择路,跑得飞快。

    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将布伽推出去,可眼下布伽倚在他的怀中,他半点也舍不得推开。

    日思夜想的姑娘就在怀中,他大力抱着姑娘,一伸手就将姑娘腾空带了起来,任由自己把姑娘拥进身体里、骨血中,他喃喃念着,“阿布...阿布...”

    日夜呼唤的人终于站在了眼前,除了轻唤她的名字,多余的话单商锦却怎么都不敢再说了,任他此刻再激动,也到底记得自己还是个要亡命天涯的罪人。

    梁叙在日头地里等来了月季,再看布伽时正瞧见她跟一个破布烂衫的庄稼汉抱在一起,庄稼汉抓布伽抓得那样紧。

    梁叙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丢掉了手里的包袱,杀气腾腾就往两人处冲了过来。

    大力将布伽从庄稼汉怀里拽了出来,劈头盖脸先一拳招呼了庄稼汉的门面。想也没想抽出怀中的软刀指着被打的满眼金星的庄稼汉。

    梁叙将布伽挡在身后,“拿开你的脏手,手不想要我就帮你砍了!”

    布伽气急败坏的一脚踹上了梁叙的屁股,生怕梁叙把已经瘦弱不堪的阿锦再打出个好歹。

    “滚滚滚!”

    她把梁推得一个凛冽,着急上前探看单商锦被梁叙误伤的脸。

    梁叙有些摸不着头脑,待他定了神,仔细去看那庄稼汉时,才将人看清楚了,长着一张嘴愣在原地。

    二殿下竟还活着!

    眼前的庄稼汉竟是二殿下!

    眼前的庄稼汉与往日风光无量的二殿下哪有一点相似之处?

    月季此刻也后知后觉的追了上来,也愣在原地和梁叙一样惊愕的垮了下巴。

    “锦...锦...锦少爷?”

    布伽眼泪婆娑,眼泪哗哗直流,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确定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大力掐上了单商锦的胳膊,“阿锦,你是真的吗?你还活着?”

    单商锦满心伤情无处发泄,又被布伽掐的生疼,他也没了伤怀的心情,捂着胳膊喊痛,却不肯移开一步。

    “疼...疼...阿布。”

    布伽拽着单商锦仰头又大笑了起来。

    “阿锦,太好了!真的是你!竟真的是你!阿锦,你还活着!”

    单商锦任由布伽拽着转圈跳跃,他脸上渐渐也升起了暖意。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金灿灿的。

    梁叙探着头死死地盯着单商锦,“你真的是二殿下?你没死?”

    只有月季尚且清醒,她略微思衬了片刻,忽然激动得跳了起来,惊道。

    “锦少爷,难道你就是喜儿家里的哥哥?是喜儿救了你?”

    布伽脸上正笑得阳光灿烂,一刻砰砰跳动的心忽然冷了不少。她记得这些日子喜儿说起家里哥哥时脸上洋溢起炙热的笑脸。

    若喜儿那哥哥是阿锦,布伽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看向单商锦。

    “你和喜儿....”

    说曹操,曹操到。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喜儿自远处走了过来,一看是布伽和月季,满脸惊色的招呼着。

    “布姑娘,月季,你们怎么回来了?”

    月季热情的回应,“噢,东西忘拿了,回来拿个东西。”

    喜儿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布姑娘、月季,我还没给你们介绍。”

    转头对单商锦说道,“舒锦,就是布姑娘救了你,你快谢谢恩人。”

    布伽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不知为何,她看见单商锦与喜儿这般亲近,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似的,叫她心生怒火。

    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喜儿与单商锦热络。

    月季看向单商锦,“舒锦?”

    单商锦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艺名,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梁叙“二...”字刚出口,便闭上了嘴巴,赶紧找补。

    “二少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喜儿想起中午时舒锦称病重,从孙叔家跑得飞快,心生了疑虑。她扭身看向单商锦,想从单商锦眼中找到答案。

    “你们认识?”

    问得单商锦一阵心虚,他先前跟喜儿说过他的心上人,眼下布伽就在跟前,却不能让布伽知道他的心思,他生怕喜儿说漏嘴。

    单商锦与布伽中间隔着喜儿,他一把将布伽从另一侧拉到身前,面色略显局促,着急着给喜儿介绍。

    “她是我妹妹!”

    喜儿追问着,“布姑娘姓布,你姓舒,表妹吗?”

    单商锦心脏狂跳,“噢,那个,我们两家是至交,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么多年,单商锦从未表现得这般局促过,布伽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慌乱。

    一想到单商锦待喜儿是不同的,她气不打一处来,打掉了单商锦搭在她肩头的手掌。单商锦认她这个妹妹,她可不认单商锦这个哥!

    “谁是你妹妹?”

    说完扭头就走。

    她朝思暮想的阿锦还活着,她本该满心欢喜的,单商锦在喜儿面前焦急解释她是他妹妹,任布伽不懂情爱,也知单商锦是怕喜儿误会他们二人的关系!

    这些日子,她日日念着阿锦无法入睡,思念入骨,可他却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她满心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哭便哭了,她又怕自己哭得这么伤人,被人瞅出她喜欢阿锦的心思,脚下飞快。

    就连此刻,她甚至都不愿意怨阿锦、也不怨喜儿,她只怨她自己没有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思,更怨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泪窝变得这般浅。

    月季、梁叙在她屁股后面追得紧,“阿布,你去哪?”

    哪怕此刻她伤心得紧,也舍不下阿锦就这么走了。她竭力克制着哭声,不想让梁叙和月季听出来自己的哭腔,强清了嗓子,没回头对两人示意。

    “不走了,你们俩回去等我。”

    话放下就走,一路飞驰,她落在了一个四下无人、高耸入云的山巅。确定附近无人,才往山巅上一坐,大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四下一片漆黑,月亮已经挂在了头顶,她红着一双眼,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整日对月思念阿锦、醉酒时的场面。脸上没了浓情蜜意,只剩下了窘迫,骂着。

    “臭月亮,你也来看我的笑话?”

    话音刚落,就有个声音沉沉回应她,“你喜欢他?”

    布伽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方才她哭得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四下的动静。她寻着气息低头往山巅下望,正瞅见了躲在她脚下岩石阴影中的梁叙。

    被梁叙当面戳破心事,她脸上羞红一片,但她承认得坚决。

    “对,我喜欢他!”

    梁叙躲在阴影中,听不出话里的情绪,他沉声提醒布伽。

    “他是罪臣。”

    哪怕单商锦心中另有其人,可他却还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密友。单商锦是什么人,她心里最清楚!这些日子不管发生何事,对单商锦她从未半分怀疑。

    梁叙这般说,布伽颇为生气。“他不是罪臣。”

    梁叙知道布伽对此事颇为介怀,不敢再往下与布伽争辩,沉声强调道,“可你是皇后。”

    皇后是什么?

    虽空有头衔,可布伽在心底从未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过。

    她是嫁给了单东笙,可边关不睦的夫妻,过不下去也照样要和离。她没觉得自己跟边关那些寻常百姓有什么区别。

    过不下去,和离就是!

    哪怕单商锦对她并无情谊,也不影响她与单东笙和离。皇宫那地方,自打她出来那天起,反正也没打算再回去。

    那种便宜皇后,她做一天都觉得是在折寿。这些日子皇宫里刀光剑影的争斗,也让她逐渐明白了。

    “后位上坐的是布氏女的身份,不是我这个人!”

    此言不假,梁叙也沉默了。

    为了博布伽一乐,他愿意为了布伽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布伽丝毫看不见他的情谊,一心只为了单商锦。

    在皇宫时,二殿下太子妃的谣言传得满天飞,那时他日日在布伽身侧当差,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从未当真过。

    二殿下有难,布伽以命相逼要救二殿下;二殿下身亡消息传来时,布伽一病不起,险些一命呜呼,他那时就怀疑布伽是喜欢单商锦的,可布伽坦坦荡荡的否认了。

    一路上布伽日日醉酒念着‘阿锦’的名字,他也只当布伽重情,念着与二殿下幼时的友谊。

    谁知布伽对二殿下竟是真喜欢。

    早知如此,他便早下手为强了!梁叙自知此刻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便搬出体统规矩,想引布伽自己放弃。

    “远在京城的皇上、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布伽满不在乎的问道,“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