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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三个人太挤

    布伽在单商锦身前停下了脚步,见他满身是土,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自然而然地抬手为单商锦拂去身上的尘土。

    “阿锦,你跟我走吧?”

    单商锦呼吸一滞,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激动!

    他恨不能立刻就随布伽流浪天涯、不管不顾,过只属于他们俩的逍遥日子!

    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此刻什么深仇大恨他都坚持不住了,天下又能如何?王位又能如何?往前一步是深不见底、遍布荆棘的复仇路,往后一步是有布伽日日相伴的安乐窝。

    他一直想过的就只是有布伽的日子而已,残存的理智让他没能矢口答应,听起来却又不像拒绝。回答的话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布伽。

    “喜儿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家田地无人更种,眼看别人都要秋收了......”

    阿锦身体还没好,布伽本就有意留些日子给单商锦养伤,她在意的并非这事。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在喜儿家住,村上的人总要误会你们的关系,阿锦,铺盖月季都为你收拾好了。”

    布伽说这话时一阵羞涩,村里人误会是借口,她最想的还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阿锦,留阿锦与喜儿朝夕相处,她真怕没情也要生出情来。

    单商锦这才觉得是自己的疏忽,这些日子里他满脑子仇恨和布伽,也没想起来过这事儿,连声向喜儿道歉。

    “喜儿,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喜儿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好不容易有人能与我说说话,你安心留下,我不在意这些。”

    单商锦在床上躺着如行尸走肉的那些日子,喜儿着实经常在他床前与他絮叨家长里短。喜儿说得那些事又小又无聊,可他却感受到了喜儿心里的孤独。

    喜儿救他一命,他要报答喜儿,帮她种田是报答,陪她排解寂寞也算是报答,单商锦明白了喜儿的意思。

    “阿布,明日我们去跟乡亲们解释解释,这些天我就留在这了。”

    这话让布伽心里直泛酸,这些年,单商锦不曾多看别的姑娘一眼,唯有一个他忘不掉的初恋,她还没见过,她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单商锦也会对除她之外的姑娘温柔。

    她心里是喜欢单商锦,可到底也不愿因此被阿锦看轻了去。她本来想直截了当的对单商锦说喜欢,可现下她成了阿锦和别人感情的挡路石,她信心满满的勇气便溃不成军了。

    她拎着食盒灰溜溜的从喜儿家走出门,满脑子伤情,半点没听见在身后的叫喊声。

    单商锦在后面喊着。

    “阿布!阿布!”

    单商锦刚从田间归家,回来看见布伽心里自然欢喜,本念着多与布伽呆一会儿也是开心,可布伽说完就走,叫都叫不住人。

    破败的小屋中点上了一缕微弱的烛火,烛火随着晚风轻轻的跳动。

    喜儿、单商锦坐在一张不平稳的小方桌前扒着晚饭。两人正吃着,喜儿忽然问了句。

    “你的心上人是布姑娘?”

    单商锦汗津津的脱口而出。

    “不是...”

    他一个亡命天涯的人,是没有资格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原先敢坦然告诉喜儿,是以为此生已去,彻底没了顾虑;眼下前路艰险,他绝不忍心让布伽牵涉其中。

    喜儿笑着摇了摇头。原先她是对舒锦存着心思,可自从看见舒锦看向布姑娘的眼神时,就全明白了他的心思。布

    “你每次看见布姑娘,两只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了,你看着她笑的样子,与你病重在床前痴笑的神情一模一样!”

    单商锦以为自己足够克制,这些年他连布父布母都骗过了,没成想却骗不过喜儿一个小姑娘。

    “这么明显吗?”

    喜儿捂着嘴笑。

    “很明显!不过我看你也并非是单相思,布姑娘好像也喜欢你,人常说患难见真情,你遭了这样的罪,她还不远万里追你到了这里,你怎么还不向她表明心意?”

    说他喜欢布伽这是真事儿,可若说布伽喜欢他,单商锦自己都不信的。喜儿不知他与布伽相处多年,他二人一向都是这样的,有多少人说过他们好得像两口子,可布伽从未放在心上过。

    他只觉得布伽那个傻子,到现在怕是连何为喜欢都不知道。他决定好了复仇,他剩下的半辈子里,在这世上除了布伽,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他绝不会在这时说出喜欢。

    “有缘无份...”

    喜儿不解,“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单商锦一脸的苦笑,若他日后身败,起码布伽还能开开心心的继续安然度日;只要布伽无恙,他便了无牵挂、全无遗憾了。

    “还请姑娘不要告诉她。”

    门外忽然灯火大亮,敲门声‘砰砰’响起。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喜儿!你睡了吗?”

    只听声音,单商锦就知道,是布伽在敲门。

    喜儿连忙去开门,看见是布伽,笑道。

    “你吃了吗?”

    布伽一向直来直往,说话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喜儿。

    “喜儿,这些日子我得在你家叨扰了,阿锦他身体不好,在我眼前看着我才能放心,可以吗?”

    喜儿将门打开,回身看了一眼单商锦,见他满眼欢喜,索性从布伽手里接过灯笼。她是有心成全,可她家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给布伽住。

    “布姑娘,我家只有两间房,舒锦睡的也是厨房,你和这位公子怕是没地方住。”

    方才布伽没能把单商锦带回去,回去后她满脑子都是阿锦和喜儿说笑开心的景象,她实在坐不住,这就冒冒失失又冲了回来。她当即便做了个决定,他不来,她便去!

    梁叙肩上扛着两人的铺盖,布伽又不肯就此作罢,急中生智。

    “无妨,我睡房顶。”

    梁叙连连附和。

    “我也睡房顶。”

    喜儿还没开口,单商锦从屋里闪出来。

    “不行!”

    看见单商锦,布伽满心委屈。

    “为什么不行?”

    让布伽和梁叙这小子一块睡屋顶?单商锦绝不能同意,这话他又不便讲,说出口时就成了: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单商锦此话一出,布伽更伤心了。单商锦怕是嫌她在这坏他跟喜儿的好事.....单商锦说不行,布伽也不打算听。

    “你说了不算,这是喜儿家又不是你家!”

    单商锦奈何不得布伽,只好退而求其次,对梁叙道。

    “梁叙,带她回去!”

    梁叙摊手,他要能拦住布伽,很不能拉着布伽离单商锦八千里远!

    “你觉得她听我的吗?”

    三人气氛剑拔弩张,喜儿赶紧出来劝。

    “布姑娘,你在房顶也是委屈了你,你帮了我们村这么多忙,要是村里人知道我让你睡房顶,我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布伽决心已定。

    “你放心,这事我来处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喜儿也没法再拒绝。

    喜儿也拦不住,单商锦只好妥协,他警惕的瞪了梁叙一眼,对布伽说。

    “你睡厨房,我和他睡屋顶!”

    单商锦身子如今还没好全,布伽哪里肯。

    “睡你的,就你这身子还爬墙?半夜要被风给吹跑了!”

    在梁叙面前,单商锦尤其听不得说他弱的话,急了。

    “再怎么说,总比他强!”

    梁叙冷哼一声,以前他对天之骄子的二殿下是很尊重,恨不能日日狗腿的抱着人家的大腿不撒手,可今非昔比,他自是没把单商锦往眼里放。

    “比比?”

    布伽恶狠狠地瞪向梁叙。

    “你敢动阿锦一下,你看我砍不砍你?”

    说完就搬着她的铺盖卷攀上了房顶,梁叙冷哼了单商锦一声,连忙追上布伽。

    这几天梁叙与布伽日日双宿双飞,布伽走到哪都有梁叙的影子!单商锦这些年从未允许过任何男子在他面前对布伽这般放肆过,站在原地气的冒火。

    布伽刚躺下,单商锦爬着梯子,手里夹着铺盖卷,横在了梁叙与布伽中间。

    布伽满心欢喜,可梁叙不乐意,三人因铺位之事征得不可开交!

    夜幕之下,三人在房顶吵个没完。

    三人正吵得火热,忽然有个雄壮的声音冒了出来,一开口就是。

    “殿下!”

    单商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很是伤心。

    “殿下,真的是你?太好了!”

    柏乡在黄川接到布伽传来的消息,星夜兼程赶来,走近了看到单商锦一身农夫的扮相,哭得更伤心了!想着他家殿下这些日子不知吃了多少苦,比前些日子他在身边看上去还更加凄惨落魄。

    想到这,柏乡鼻涕眼泪往外冒,又开心又难受。

    “您怎么在这种上田了?您怎么能在这种田呢?您怎么还有心情种田呢?”

    单商锦极为嫌弃一把推开了人高马大的柏乡,弹了弹粗布衫上的鼻涕、泪水。

    “哭够了没?哭够了明天去锄地!”

    “噢......”

    一个房顶挤了三个人本就艰难,又来了个柏乡。三人很有默契的‘请’布伽下去睡厨房。

    布伽嘴硬,但是身残,她掰不过柏乡、打不过梁叙、又不舍得为难单商锦,只有满脸不情愿地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