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矿
一个普通的清晨，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日月交映，天色尚未彻底放明。
江川老老实实的端坐在桌前，吃着早餐。
一盆粥虽然熬的稀，却加了花生和山里的菌菇，香气扑鼻。
两碟子腌菜，还有一小盘杂粮馒头。
呼啦啦吃着，好不痛快。
江父吃着吃着发现母子两人都看着他，不禁有些不自在，皱眉道：“吃啊，都看我做什么。”
“我们今天又不干活，吃那么多做什么，你能吃就全给吃了。”时氏叱着眉，也不客气。
江父的眉头不禁皱的飞起，也不说话，拿着几个馒头就放在娘俩碗里，看了江川一眼：“吃。”
“今天下雨，就别出去疯了。”
“待会儿跟我一起去矿上。”
“好。”江川点头，今日先生本也就不授课，去矿上吃好喝好，刚好攒点能量。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发现自从‘蕴气’之后，‘钥匙’的饭量越来越大了。
这年头对穷人来说，吃喝管够的地儿可不好寻。
江父所说的灵矿的位置，就在石罗村往东三十里，名字通俗易懂直接印在栏杆上的旗帜上。
“顾氏灵矿。”
顾名思义，这个灵矿的拥有者叫做顾氏，江川倒是听说过是县城里了不起的大家族，据说是个有五百年底蕴的大家族，在宁远这一带，名头很响亮。
那傲到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的顾家村村民，大多就是这顾氏的旁枝。
有意思的一幕，从大门口就开始了。
驻守的有穿着捕快服饰上，一看就是乡上的，还有附近最大两股子土匪，七狼寨和虎头洞的人。
以及一队一队身上印着‘顾’字的面目严肃的顾氏家兵。
与其说矿，更像是一个大型军事庄园。
江川平时来这儿基本都是给‘灵晶分类’，上中下三品，颜色有淡青，深青，青蓝色。
无薪酬，但管吃。
他老爹属于矿工，是要冒着危险进入矿脉里的，一天有三十个大钱。
江父领着江川来到平日里自己所在的队伍，跟着管事点头哈腰。
江川也有些日子没来了，随着自家老爹被领走，他也被顾氏家兵带到一个院子，院子里，很多和他一样的小孩儿。
以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灵晶。
老实说，来了这么多次，他也知道灵晶的作用，真正的修行者用来使的。
所以他也曾经动过歪念头，只可惜一来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私藏私拿带出去不敢说没有，但一旦被发现，哼哼，直接举家夷灭。
二来灵晶普通人没法吸收，就算有点实力，短时间也吸不完。
他初炼锻体拳的时候试过，太费劲。
而且，不停巡逻的顾家家兵也不是吃素的，眼睛如刀，一旦被抓，他也怕连累家人。
干活开始，分拣快递员小江上线。
但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眉头数次微挑，连顾家的家兵也没注意到很多次，江川手里的灵晶进入箱子的瞬间，就从他的手里消失了那么一两块。
伴随而来的却是江川感觉自己的体内，一阵灵气狂潮蜂拥而来又消逝而去，以及掌心那个钥匙图案一点点加重的颜色。
什么情况？
以前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玩意儿怎么忽然能直接吞‘灵晶’了？
江川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狂喜。
他正愁，未来该如何负担钥匙图案与日俱增的资源压力。
不成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难道是因为突破至‘蕴气’的缘故，开启了新功能。
江川感觉多半如此！
喜悦之余，他也不敢大意，喜事不假，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无限制的吞掉这里的灵晶。
少的夸张了，必然会被发现，他可不敢拿家里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但是，如果能下矿——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乌漆麻黑的在里面吞完，小心谨慎点，又不带出怎么会被发现。
只是老爹肯定打死也不肯同意，如果他固执，说不准还要动手。
这不禁让江川有些头疼。
他之所以慢慢能融入这个世界，很大原因也是家的感觉。
老头子话不多，脾气也不好，有时候还喜欢揍他，但是那种含蓄压抑的关心，江川感受很深。
他打心底不愿和老头子发生冲突。
——
午间吃饭。
有着村里贫困人家一年难得几回的肉类，馒头管够。
人们胡吃海塞之际，有相熟的矿工和江父闲话：“川哥儿是越长越壮实了。”
“要我看，老江，要不然你也和刘头说一下，送点礼，跟我家那小子一样，给弄到学丁队算了。”
“虽然说是做下人，但那可是给顾氏，以后运气好，没准还能到县城里去伺候那些贵人们呢。”
“我们这样的人家，真要能那样，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你说是吧？”
江父闷闷的吃饭，皱着眉：“再说吧。”
江川鼓足勇气，道：“爹。”
“嗯？”
“下午我想下矿。”
“嗯。”
“嗯？”
“你再说一遍。”
“我想下矿。”
“下你个姥姥，下午就给我滚回家去。”江父压抑着声线，恶狠狠的盯着江川，要不是顾及着这里不能闹事，就得动手打人了。
“不。”江川下定决心，也是尽可能表现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执拗，与之对视，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一样。
“你，你又皮痒了是吗？”
江父开始吓唬，但江川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旁边的人听着这一对父子的冲突，也是不禁笑问：“川哥儿，你为什么想下矿？”
“下面乌漆麻黑的，还危险着呢，可不好玩。”
江川默默的调整了下，用着孩子般的语气，执拗道：“我不是为了去玩。”
他很不适应，但是其他人却了，尤其这小孩子模样，人们不禁更乐了。
“那你下去干啥？”
江川顿了顿，心里默默的对老爹道了个歉，然后真诚的道：“我想帮我爹。”
“嚯。”
大家伙也真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一时间也是呐呐无言。
江父也是愕然，然后是愤怒，旋即转过了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良久，有人感叹：“你这小子，还真是个孝顺的。”
“老江，你有福啊。”
“不过，川哥儿，你要真想孝顺你爹，就千万不能下去。”
“下面危险，你要出了点事，你让你爹怎么办。”
江川摇摇头，像是固执极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又怒道。
一个姓崔的大汉凝视这父子俩，却是笑了：“罢了，老江，让这小子下去吧。”
“没记错的话，你家这小子，今年也十二了吧，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
“男孩子摔打摔打没事。”
“下去多看顾点也就是了，别让他进的深，出不了什么事。”
“头儿。”这人的决定很明显让江定全有些犹豫，他的眼眶里满是血丝，瞪了江川一眼，发现这平日里一说打就跑的不见人影的机灵鬼，仍旧倔强的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允许你下去。”
“但是你给我记好了，不准乱跑。”
日月交映，天色尚未彻底放明。
江川老老实实的端坐在桌前，吃着早餐。
一盆粥虽然熬的稀，却加了花生和山里的菌菇，香气扑鼻。
两碟子腌菜，还有一小盘杂粮馒头。
呼啦啦吃着，好不痛快。
江父吃着吃着发现母子两人都看着他，不禁有些不自在，皱眉道：“吃啊，都看我做什么。”
“我们今天又不干活，吃那么多做什么，你能吃就全给吃了。”时氏叱着眉，也不客气。
江父的眉头不禁皱的飞起，也不说话，拿着几个馒头就放在娘俩碗里，看了江川一眼：“吃。”
“今天下雨，就别出去疯了。”
“待会儿跟我一起去矿上。”
“好。”江川点头，今日先生本也就不授课，去矿上吃好喝好，刚好攒点能量。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发现自从‘蕴气’之后，‘钥匙’的饭量越来越大了。
这年头对穷人来说，吃喝管够的地儿可不好寻。
江父所说的灵矿的位置，就在石罗村往东三十里，名字通俗易懂直接印在栏杆上的旗帜上。
“顾氏灵矿。”
顾名思义，这个灵矿的拥有者叫做顾氏，江川倒是听说过是县城里了不起的大家族，据说是个有五百年底蕴的大家族，在宁远这一带，名头很响亮。
那傲到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的顾家村村民，大多就是这顾氏的旁枝。
有意思的一幕，从大门口就开始了。
驻守的有穿着捕快服饰上，一看就是乡上的，还有附近最大两股子土匪，七狼寨和虎头洞的人。
以及一队一队身上印着‘顾’字的面目严肃的顾氏家兵。
与其说矿，更像是一个大型军事庄园。
江川平时来这儿基本都是给‘灵晶分类’，上中下三品，颜色有淡青，深青，青蓝色。
无薪酬，但管吃。
他老爹属于矿工，是要冒着危险进入矿脉里的，一天有三十个大钱。
江父领着江川来到平日里自己所在的队伍，跟着管事点头哈腰。
江川也有些日子没来了，随着自家老爹被领走，他也被顾氏家兵带到一个院子，院子里，很多和他一样的小孩儿。
以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灵晶。
老实说，来了这么多次，他也知道灵晶的作用，真正的修行者用来使的。
所以他也曾经动过歪念头，只可惜一来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私藏私拿带出去不敢说没有，但一旦被发现，哼哼，直接举家夷灭。
二来灵晶普通人没法吸收，就算有点实力，短时间也吸不完。
他初炼锻体拳的时候试过，太费劲。
而且，不停巡逻的顾家家兵也不是吃素的，眼睛如刀，一旦被抓，他也怕连累家人。
干活开始，分拣快递员小江上线。
但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眉头数次微挑，连顾家的家兵也没注意到很多次，江川手里的灵晶进入箱子的瞬间，就从他的手里消失了那么一两块。
伴随而来的却是江川感觉自己的体内，一阵灵气狂潮蜂拥而来又消逝而去，以及掌心那个钥匙图案一点点加重的颜色。
什么情况？
以前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玩意儿怎么忽然能直接吞‘灵晶’了？
江川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狂喜。
他正愁，未来该如何负担钥匙图案与日俱增的资源压力。
不成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难道是因为突破至‘蕴气’的缘故，开启了新功能。
江川感觉多半如此！
喜悦之余，他也不敢大意，喜事不假，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无限制的吞掉这里的灵晶。
少的夸张了，必然会被发现，他可不敢拿家里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但是，如果能下矿——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乌漆麻黑的在里面吞完，小心谨慎点，又不带出怎么会被发现。
只是老爹肯定打死也不肯同意，如果他固执，说不准还要动手。
这不禁让江川有些头疼。
他之所以慢慢能融入这个世界，很大原因也是家的感觉。
老头子话不多，脾气也不好，有时候还喜欢揍他，但是那种含蓄压抑的关心，江川感受很深。
他打心底不愿和老头子发生冲突。
——
午间吃饭。
有着村里贫困人家一年难得几回的肉类，馒头管够。
人们胡吃海塞之际，有相熟的矿工和江父闲话：“川哥儿是越长越壮实了。”
“要我看，老江，要不然你也和刘头说一下，送点礼，跟我家那小子一样，给弄到学丁队算了。”
“虽然说是做下人，但那可是给顾氏，以后运气好，没准还能到县城里去伺候那些贵人们呢。”
“我们这样的人家，真要能那样，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你说是吧？”
江父闷闷的吃饭，皱着眉：“再说吧。”
江川鼓足勇气，道：“爹。”
“嗯？”
“下午我想下矿。”
“嗯。”
“嗯？”
“你再说一遍。”
“我想下矿。”
“下你个姥姥，下午就给我滚回家去。”江父压抑着声线，恶狠狠的盯着江川，要不是顾及着这里不能闹事，就得动手打人了。
“不。”江川下定决心，也是尽可能表现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执拗，与之对视，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一样。
“你，你又皮痒了是吗？”
江父开始吓唬，但江川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旁边的人听着这一对父子的冲突，也是不禁笑问：“川哥儿，你为什么想下矿？”
“下面乌漆麻黑的，还危险着呢，可不好玩。”
江川默默的调整了下，用着孩子般的语气，执拗道：“我不是为了去玩。”
他很不适应，但是其他人却了，尤其这小孩子模样，人们不禁更乐了。
“那你下去干啥？”
江川顿了顿，心里默默的对老爹道了个歉，然后真诚的道：“我想帮我爹。”
“嚯。”
大家伙也真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一时间也是呐呐无言。
江父也是愕然，然后是愤怒，旋即转过了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良久，有人感叹：“你这小子，还真是个孝顺的。”
“老江，你有福啊。”
“不过，川哥儿，你要真想孝顺你爹，就千万不能下去。”
“下面危险，你要出了点事，你让你爹怎么办。”
江川摇摇头，像是固执极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又怒道。
一个姓崔的大汉凝视这父子俩，却是笑了：“罢了，老江，让这小子下去吧。”
“没记错的话，你家这小子，今年也十二了吧，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
“男孩子摔打摔打没事。”
“下去多看顾点也就是了，别让他进的深，出不了什么事。”
“头儿。”这人的决定很明显让江定全有些犹豫，他的眼眶里满是血丝，瞪了江川一眼，发现这平日里一说打就跑的不见人影的机灵鬼，仍旧倔强的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允许你下去。”
“但是你给我记好了，不准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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