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琢磨
穿着一身皮裘，戴着狼皮帽，手里握着一根镀铜拐杖，宛若一个土财主的一样的江远邦，坐在堂屋内，轻泯着一杯茶，脸色却不太好看的盯着江定全父子俩。
“终于舍得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以后都不准备登我老头子的家门了。”
从江川的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父亲深吸一口气，强笑道：“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您儿子，无论怎样，怎么可能年节都不来？”
“哼。”江远邦却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上次顶撞我，不是顶撞的很痛快吗。”
“爹，上次关系到小川的前途，儿子也是没办法。”
“你这话说的，我这做祖父的，就不关心孙子前途了。”
“我那是不想看着你们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往火坑里扔。”
江定全的话，明显彻底点燃了江远邦的怒火：“看来这么长时间，你是一点都没有反省，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还是不知错。”
“既然如此，你们走吧，带的东西都拿走，我老头子不差你们这点东西吃的喝的。”
“爹。”江定全苦笑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远邦狠狠的用拐杖杵了杵地面。
“你不就是想说，上次是我老头子糊涂，要毁了你家小川的前途嘛。”
“再往下，是不想还想说我老头子偏心，薄待你家了？”
“爹，儿子真没有这个意思。”江定全很无奈，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他本就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尤其在父亲面前。
江远邦却是个火爆脾气，固执的道：“没有？我看你有的很。”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们兄弟几个，哪个我没给你们读书的机会，地几乎都卖光了送你们去，你们自己不成器，自己受不了说要下来谋活，是也不是？”
“小一辈是没办法，那会儿还没分家，家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你也清楚，所以只能选一个孩子培养，那会儿选映文，也是你们弟兄几个同意的，是也不是？”
“直到前几年，映文考上县学了，家里日子才算逐渐好起来，但是，那时候，小川蒙学的年龄也不合适了，我做爷爷的出来劝阻难道不是为他考虑嘛？”
“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了，老二家的，老四家的，都没什么。”
“怎么就你家出这幺蛾子，非要十几岁的孩子送去蒙学。”
“明明乡下村汉都知道的道理，就你不知道？”
“你知道村里有些人都怎么说嘛？都在说这江家老三缺心眼呢！”
“我知道的，爹，但我真有我的原因。”江定全很无奈，又是当初那一句重复的话，却将江远邦彻底惹怒了：“你知道个屁。”
“你有个屁原因，滚滚滚。”
“现在，马上，给我滚。”
江定全低着头，这个角度，江川依稀能看到一点点他的表情，很难过。
他没忍住道：
“祖父，您是长辈，按理说，您和我父亲说话，我不该插嘴。”
“但是，毕竟孙儿已经蒙学了，钱也交了，肯定也是没办法反悔了。”
“祖父，你不妨等上一等，也许孙儿在考举上能够有所建树呢。”
江定全立刻训斥：“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江远邦却是笑了。
“小川啊，看来你也是跟你爹想的一样是也不是？”
“我等？这是我等的事吗？”
“你蒙学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别告诉祖父，你不知道考举的难度。”
“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不说别人，就拿你大哥举例，你别看他现在快活，当初没考上县学前，一大家子就为他一个人进学，几乎被拖垮了啊。”
“你在私塾，少说也再待六年吧？六年，你知道要花费多少嘛？”
“也就是说，你一大家子要吃六年苦，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如果镇学没考上呢？”
“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就算你幸运考上镇学，那更是无底洞，是也不是？”
“你难道敢说一定能考上县学？”
“你翻过年也十三了，祖父觉得，也该懂点事了。”
“现在，趁投入不大，及时止损，留点钱，为以后考虑。”
“纵使你不进学，你大哥发迹了，能亏待你？”
“就算他不念兄弟情谊，我江远邦就能看着你这个亲孙子潦倒？”
“你别看你爹觉得祖父骗你，早些年，祖父实在没钱帮他，近几年又是你大哥考举的关键时候，过了这段时间，我能看着他受穷？”
“爹。”江定全要说话，江远邦却指着他：“你闭嘴。”
他看着江川，目如虎，这样的威严，压迫，对如今的江川来说，却也没什么感觉。
江川直视着他，认真的道：“祖父，你可能对蒙学的情况不太了解，孙儿三月份就可以参加镇学考核，无须六年，这次，孙儿有信心。”
江远邦却犹如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你说祖父不了解，怕是你这傻小子不了解吧。”
“你才蒙学多久？”
“到明年三月，可有一年？”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比你那些那些蒙学六七年的同窗更强，打败他们，考入镇学？”
这还真问到江川了，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不然，老江家三小子，蒙学数月，就如何强怕是要被亲戚们宣传的特别夸张，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可能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亲戚的嘴，便是老爷子下封口令，也是没用。
即便在私塾，江川展露实力都慎之又慎，必须要用时间淡化。
“怎么不说话了？”
“也明白自己在痴人说梦了？”
江远邦嗤笑，江川道：“总之，我相信我自己。”
“你相信？这世上的事，如果全部都是你相信，那也太简单了。”
旋即，他看向江定全：“老三，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小川的事，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江定全脸色十分挣扎，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江远邦叹了口气：“滚吧。”
“以后年节不用来了。”
父子二人离开之后，江定文、江定武两兄弟走了进来，后者问：“爹，老三还是不肯？”
“倔的要死。”江远邦狠狠的砸了砸的拐杖。
江定文笑了笑，没说什么。
江定武却偏过头，神色怪异，却也不知道又‘琢磨’什么呢。
——
“终于舍得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以后都不准备登我老头子的家门了。”
从江川的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父亲深吸一口气，强笑道：“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您儿子，无论怎样，怎么可能年节都不来？”
“哼。”江远邦却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上次顶撞我，不是顶撞的很痛快吗。”
“爹，上次关系到小川的前途，儿子也是没办法。”
“你这话说的，我这做祖父的，就不关心孙子前途了。”
“我那是不想看着你们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往火坑里扔。”
江定全的话，明显彻底点燃了江远邦的怒火：“看来这么长时间，你是一点都没有反省，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还是不知错。”
“既然如此，你们走吧，带的东西都拿走，我老头子不差你们这点东西吃的喝的。”
“爹。”江定全苦笑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远邦狠狠的用拐杖杵了杵地面。
“你不就是想说，上次是我老头子糊涂，要毁了你家小川的前途嘛。”
“再往下，是不想还想说我老头子偏心，薄待你家了？”
“爹，儿子真没有这个意思。”江定全很无奈，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他本就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尤其在父亲面前。
江远邦却是个火爆脾气，固执的道：“没有？我看你有的很。”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们兄弟几个，哪个我没给你们读书的机会，地几乎都卖光了送你们去，你们自己不成器，自己受不了说要下来谋活，是也不是？”
“小一辈是没办法，那会儿还没分家，家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你也清楚，所以只能选一个孩子培养，那会儿选映文，也是你们弟兄几个同意的，是也不是？”
“直到前几年，映文考上县学了，家里日子才算逐渐好起来，但是，那时候，小川蒙学的年龄也不合适了，我做爷爷的出来劝阻难道不是为他考虑嘛？”
“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了，老二家的，老四家的，都没什么。”
“怎么就你家出这幺蛾子，非要十几岁的孩子送去蒙学。”
“明明乡下村汉都知道的道理，就你不知道？”
“你知道村里有些人都怎么说嘛？都在说这江家老三缺心眼呢！”
“我知道的，爹，但我真有我的原因。”江定全很无奈，又是当初那一句重复的话，却将江远邦彻底惹怒了：“你知道个屁。”
“你有个屁原因，滚滚滚。”
“现在，马上，给我滚。”
江定全低着头，这个角度，江川依稀能看到一点点他的表情，很难过。
他没忍住道：
“祖父，您是长辈，按理说，您和我父亲说话，我不该插嘴。”
“但是，毕竟孙儿已经蒙学了，钱也交了，肯定也是没办法反悔了。”
“祖父，你不妨等上一等，也许孙儿在考举上能够有所建树呢。”
江定全立刻训斥：“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江远邦却是笑了。
“小川啊，看来你也是跟你爹想的一样是也不是？”
“我等？这是我等的事吗？”
“你蒙学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别告诉祖父，你不知道考举的难度。”
“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不说别人，就拿你大哥举例，你别看他现在快活，当初没考上县学前，一大家子就为他一个人进学，几乎被拖垮了啊。”
“你在私塾，少说也再待六年吧？六年，你知道要花费多少嘛？”
“也就是说，你一大家子要吃六年苦，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如果镇学没考上呢？”
“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就算你幸运考上镇学，那更是无底洞，是也不是？”
“你难道敢说一定能考上县学？”
“你翻过年也十三了，祖父觉得，也该懂点事了。”
“现在，趁投入不大，及时止损，留点钱，为以后考虑。”
“纵使你不进学，你大哥发迹了，能亏待你？”
“就算他不念兄弟情谊，我江远邦就能看着你这个亲孙子潦倒？”
“你别看你爹觉得祖父骗你，早些年，祖父实在没钱帮他，近几年又是你大哥考举的关键时候，过了这段时间，我能看着他受穷？”
“爹。”江定全要说话，江远邦却指着他：“你闭嘴。”
他看着江川，目如虎，这样的威严，压迫，对如今的江川来说，却也没什么感觉。
江川直视着他，认真的道：“祖父，你可能对蒙学的情况不太了解，孙儿三月份就可以参加镇学考核，无须六年，这次，孙儿有信心。”
江远邦却犹如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你说祖父不了解，怕是你这傻小子不了解吧。”
“你才蒙学多久？”
“到明年三月，可有一年？”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比你那些那些蒙学六七年的同窗更强，打败他们，考入镇学？”
这还真问到江川了，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不然，老江家三小子，蒙学数月，就如何强怕是要被亲戚们宣传的特别夸张，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可能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亲戚的嘴，便是老爷子下封口令，也是没用。
即便在私塾，江川展露实力都慎之又慎，必须要用时间淡化。
“怎么不说话了？”
“也明白自己在痴人说梦了？”
江远邦嗤笑，江川道：“总之，我相信我自己。”
“你相信？这世上的事，如果全部都是你相信，那也太简单了。”
旋即，他看向江定全：“老三，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小川的事，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江定全脸色十分挣扎，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江远邦叹了口气：“滚吧。”
“以后年节不用来了。”
父子二人离开之后，江定文、江定武两兄弟走了进来，后者问：“爹，老三还是不肯？”
“倔的要死。”江远邦狠狠的砸了砸的拐杖。
江定文笑了笑，没说什么。
江定武却偏过头，神色怪异，却也不知道又‘琢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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