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本该是喜庆日子的开端。
但一大清早，七狼寨却作了不速之客。
几十名穿着深衣覆面甲的骑士，气势汹汹来到了石罗村。
很多村民胆战心惊的被召集聚在村前小广场，不时的还会有一人被叫出去问话。
江川和父亲也在人群之列，观望着远处，骑士中领头的与村长之间的交谈。
人群议论纷纷。
“这群七狼寨的怎么又来了？”
“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昨天来我们村收税的土匪，回去的时候遭难了。”
“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就早上来的货郎，说是在路上看到的，尸横遍野，他吓得赶紧跑了。”
“这帮天杀的，早该死了，死的好。”
“你小点声，不要命啦？”
“这事儿对我们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什么意思？”
“据说昨天土匪从我们村收来的东西也全丢了。”
“万一要我们再给一次。”
“什么？这如何能行。”
——
大约一刻钟之后，老钟村长，点头哈腰送走了一群骑士。
一转头，冷汗都快下来了，大清早的就被七狼寨赫赫有名的‘黑狼卫’盘问，这谁遭的住。
“村长，这群土匪崽子怎么说啊。”
“是啊，村长。”
“我们家可没粮可给了。”
“出什么事也和我们没关系啊。”
土匪一走，村民们涌了上来，群情激愤，丢失的胆子似乎又被捡了回来。
“去去去。”钟村长看着心烦，连驱赶带摆手：“人家就是有事要了解，没你们的事。”
“都滚回家去。”
一群人不得劲的往家走，而跟在父亲身边，江川原本沉着的心也悄悄松了松，看来，暂时是找不到他身上了。
不过，以后，除非能彻底把七狼寨连根拔起，否则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做。
或者换种形式，不然，如果但凡来石罗村收税的土匪都死在了半道上，傻子也会察觉出问题。
这个世界，关于追查凶手的种种手段还是很多的，甚至有一些从科学的角度无法理解。
他曾在一则刊闻上看到过，朝廷‘侦缉司’的一位神捕，凭借一个在古墟中带出的宝物，可以将犯罪现场重现。
还有‘问天司’里的卜者们，可以占卜寻人，从因果中，追查目标对象的气机。
但想来，这些手段，不大可能出现在小小的‘宁远县。’
陈狗儿一个土匪的中下层，更不值得用上这种手段。
如他想的一样，昨夜得知陈狗儿一行人死之后，七狼寨起初并没有太在意。
本来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脑袋早拴在裤腰带上了。
死人，太正常了。
仇家寻仇，要不就是黑吃黑，哪年不得发生几十次甚至更多。
尤其宁远这地面上，势力混杂，光寨子大大小小的也得十几家，这还不算无皋山那边的。
而且对方把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没留什么线索，顶多也就是把消息传出去，放两句狠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若不是陈狗儿算是七爷的人，并且七爷得知以后，吩咐了句：“查。”
黑狼卫也不会专门跑到一个小山村了解情况。
毕竟寒天腊月，他们也都算是土匪中的精英了，不缺钱不缺物的，躺在暖屋里，赌钱喝酒玩女人多好。
黑狼卫领头的是一个小队长，直属七爷‘武啸’管辖。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尤其对事发地的观察之后，属实让他有些心底发寒。
他也是从底层土匪杀上来的，经历的战阵不少，一眼就看出来了，动手的人就一个。
几十号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宰了。
而且还是虐杀，尸体大多都畸形的狠，脑袋基本都被踩爆。
这倒合乎正常的寻仇之说。
但，他属实不知该从何查起。
杀人者的手段很粗暴，你要说从伤口上看武学来路，纯扯淡，至少他没这个眼力。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现场就算有什么痕迹也下没了。
而陈狗儿昨天一天去的地方，他也都看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锁定的目标。
他准备回去之后，再从陈狗儿平时的仇家再看看，如若还是没有结果，就到此为止，七爷想必也不会说他。
对了，刚刚来的小村子，倒是可以安排一个亲信去接收下，一年下来也不少挣。
——
吃完一顿午饭，江川穿着母亲昨晚连夜赶的新衣外出。
打从那个马脸土匪处确认自家二伯的行为后，江川就没少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是亲二伯，哪怕两家关系并不融洽，他也不可能直接选择简单粗暴的杀掉。
但要让江川大度揭过，他也不能。
那个死胖子，连贿赂土匪打压自己亲弟弟一家都干得出来，谁能知晓，他以后还会不会更过分？
其实，有时候江川也很想不通。
若说两家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无非就是拌两句嘴，心里怄点气。
二伯为何呢？
单纯的想出一口气，便不惜自掏腰包去贿赂土匪为难他家？
逻辑上没问题，可在他的印象中，二伯向来是很吝啬的人。
没有缘由让他掏钱，等于要他命，除非掏出来可以获得更大的回报。
而且，若说争吵，往昔兄弟吵得更过分的时候，也没瞧见有这一出。
所以，江川很想搞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江定武最近很发愁，大过年的家里的小王八蛋回家骗了钱又跑了。
也二十了，整天就知道跟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相比老大家的，他郁闷的都想吐血。
前段时间，他又叫钱财迷了眼，想着把集市上的河鲜铺子收了，扩大规模，岂料判断有误，反倒把资金链搞断了，搞的最近很困难。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寻到了点转机，但事情偏偏又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顺利。
昨天总算找到了点机会，出了点钱想着让土匪为难一下老三家的。
结果，收他钱的土匪回去的路上死了，钱白花。
他都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霉鬼给沾上了。
怎么干什么都不顺。
“不行，还得再想想办法。”
“老三现在跟着姓崔的干活，这应该也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得想法子给他搅黄了。”
“要是赚不到钱，我看他还拿什么给他儿子蒙学。”
——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本该是喜庆日子的开端。
但一大清早，七狼寨却作了不速之客。
几十名穿着深衣覆面甲的骑士，气势汹汹来到了石罗村。
很多村民胆战心惊的被召集聚在村前小广场，不时的还会有一人被叫出去问话。
江川和父亲也在人群之列，观望着远处，骑士中领头的与村长之间的交谈。
人群议论纷纷。
“这群七狼寨的怎么又来了？”
“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昨天来我们村收税的土匪，回去的时候遭难了。”
“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就早上来的货郎，说是在路上看到的，尸横遍野，他吓得赶紧跑了。”
“这帮天杀的，早该死了，死的好。”
“你小点声，不要命啦？”
“这事儿对我们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什么意思？”
“据说昨天土匪从我们村收来的东西也全丢了。”
“万一要我们再给一次。”
“什么？这如何能行。”
——
大约一刻钟之后，老钟村长，点头哈腰送走了一群骑士。
一转头，冷汗都快下来了，大清早的就被七狼寨赫赫有名的‘黑狼卫’盘问，这谁遭的住。
“村长，这群土匪崽子怎么说啊。”
“是啊，村长。”
“我们家可没粮可给了。”
“出什么事也和我们没关系啊。”
土匪一走，村民们涌了上来，群情激愤，丢失的胆子似乎又被捡了回来。
“去去去。”钟村长看着心烦，连驱赶带摆手：“人家就是有事要了解，没你们的事。”
“都滚回家去。”
一群人不得劲的往家走，而跟在父亲身边，江川原本沉着的心也悄悄松了松，看来，暂时是找不到他身上了。
不过，以后，除非能彻底把七狼寨连根拔起，否则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做。
或者换种形式，不然，如果但凡来石罗村收税的土匪都死在了半道上，傻子也会察觉出问题。
这个世界，关于追查凶手的种种手段还是很多的，甚至有一些从科学的角度无法理解。
他曾在一则刊闻上看到过，朝廷‘侦缉司’的一位神捕，凭借一个在古墟中带出的宝物，可以将犯罪现场重现。
还有‘问天司’里的卜者们，可以占卜寻人，从因果中，追查目标对象的气机。
但想来，这些手段，不大可能出现在小小的‘宁远县。’
陈狗儿一个土匪的中下层，更不值得用上这种手段。
如他想的一样，昨夜得知陈狗儿一行人死之后，七狼寨起初并没有太在意。
本来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脑袋早拴在裤腰带上了。
死人，太正常了。
仇家寻仇，要不就是黑吃黑，哪年不得发生几十次甚至更多。
尤其宁远这地面上，势力混杂，光寨子大大小小的也得十几家，这还不算无皋山那边的。
而且对方把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没留什么线索，顶多也就是把消息传出去，放两句狠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若不是陈狗儿算是七爷的人，并且七爷得知以后，吩咐了句：“查。”
黑狼卫也不会专门跑到一个小山村了解情况。
毕竟寒天腊月，他们也都算是土匪中的精英了，不缺钱不缺物的，躺在暖屋里，赌钱喝酒玩女人多好。
黑狼卫领头的是一个小队长，直属七爷‘武啸’管辖。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尤其对事发地的观察之后，属实让他有些心底发寒。
他也是从底层土匪杀上来的，经历的战阵不少，一眼就看出来了，动手的人就一个。
几十号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宰了。
而且还是虐杀，尸体大多都畸形的狠，脑袋基本都被踩爆。
这倒合乎正常的寻仇之说。
但，他属实不知该从何查起。
杀人者的手段很粗暴，你要说从伤口上看武学来路，纯扯淡，至少他没这个眼力。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现场就算有什么痕迹也下没了。
而陈狗儿昨天一天去的地方，他也都看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锁定的目标。
他准备回去之后，再从陈狗儿平时的仇家再看看，如若还是没有结果，就到此为止，七爷想必也不会说他。
对了，刚刚来的小村子，倒是可以安排一个亲信去接收下，一年下来也不少挣。
——
吃完一顿午饭，江川穿着母亲昨晚连夜赶的新衣外出。
打从那个马脸土匪处确认自家二伯的行为后，江川就没少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是亲二伯，哪怕两家关系并不融洽，他也不可能直接选择简单粗暴的杀掉。
但要让江川大度揭过，他也不能。
那个死胖子，连贿赂土匪打压自己亲弟弟一家都干得出来，谁能知晓，他以后还会不会更过分？
其实，有时候江川也很想不通。
若说两家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无非就是拌两句嘴，心里怄点气。
二伯为何呢？
单纯的想出一口气，便不惜自掏腰包去贿赂土匪为难他家？
逻辑上没问题，可在他的印象中，二伯向来是很吝啬的人。
没有缘由让他掏钱，等于要他命，除非掏出来可以获得更大的回报。
而且，若说争吵，往昔兄弟吵得更过分的时候，也没瞧见有这一出。
所以，江川很想搞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江定武最近很发愁，大过年的家里的小王八蛋回家骗了钱又跑了。
也二十了，整天就知道跟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相比老大家的，他郁闷的都想吐血。
前段时间，他又叫钱财迷了眼，想着把集市上的河鲜铺子收了，扩大规模，岂料判断有误，反倒把资金链搞断了，搞的最近很困难。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寻到了点转机，但事情偏偏又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顺利。
昨天总算找到了点机会，出了点钱想着让土匪为难一下老三家的。
结果，收他钱的土匪回去的路上死了，钱白花。
他都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霉鬼给沾上了。
怎么干什么都不顺。
“不行，还得再想想办法。”
“老三现在跟着姓崔的干活，这应该也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得想法子给他搅黄了。”
“要是赚不到钱，我看他还拿什么给他儿子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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