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寻因
有些话，是没办法直接问的，哪怕试探，能否试探出来且不说，也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川综合考量之后，选择先按兵不动，跟着二伯看看再说。
看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以两人的实力差距，江川很容易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晚，二伯一家灯熄，江川也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家的院子。
因为事先观察过，所以他熟门熟路的去了白天二伯待在家里时所处时间最长的‘书房。’
一番探查，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没多久，不远的卧室里则开始传来了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
听力太好的江川，神色不禁逐渐变得怪异，旋即离开。
“没看出来，都快五十了，身体还挺棒。”
——
此后几天，江川基本保持着差不多的节奏。
因为年节，二伯出门并不频繁。
最远的就是初二去了二婶那边的村子拜年。
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所以江川跟着他，也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他甚至穿插着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去借了最新的期刊拿在手上看。
要说收获，倒没什么。
看的出来很烦，时不时还和二婶吵几句。
每夜动静，也是格外的大。
一脸七日，日日不辍。
江川都想着如果要再这样，观察就先告一段落了。
谁还不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呢！
初八的早晨，二伯早早的骑着自家的骡子就出了门。
连村子里最早喜欢出来遛弯的老人都没起。
若非江川一向有早起打熬身体的习惯，并且近来为了就近观察，更换了场地，他估计也听不到二伯离开的动静。
他悄悄跟了上去，二伯骑的这头老骡子，速度并不快，很快，一前一后，两人来到了大泽乡的集市。
过年期间的集市更加火爆了，可能是因为住在附近的也都是平江镇和大泽乡里条件很好的家庭，消费能力都不错，早早的人就是爆满。
二伯在这儿有那么一个小铺子，江川是知道的，但他还知道，前些日子，暂时歇业不开了。
江川跟着二伯，看着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羊汤摊子上坐下，豪气的点了一大碗的羊杂汤，还有三个烧饼。
香气扑鼻，江川压抑着生理的渴望，在人群中，也很容易隐藏。
他不觉得，二伯会好端端的来到集市就为吃碗羊汤。
看他目光不时四处张望，显然，他还在等待着谁。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羊皮袄带着貂皮帽的大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二伯的对面。
“老板，来碗羊汤，五个烧饼，再给我切盘羊肉，来坛羊奶酒。”
“好勒，彪爷，马上就给您送来。”
这大汉明显和这摊主认识，后者显然还有点畏惧他，表情明显陪着笑。
而二伯同样显得有些敬畏，面对大汉，忍不住的腰就开始躬了起来，颇为乖巧的道：“彪爷。”
“嗯，我让你办的事办成了？”
二伯旋即低下头：“彪爷，那事儿，暂时还没有。”
“但是，我已经有办法了，这次托人约您，也是为了这事儿，需要您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你且说来，我听听。”
“我听说，您和我们村的崔三早些年有点交情，能不能请您帮着说道说道……”
——
热闹的集市，声音虽嘈杂，但江川却依旧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看起来，是这个被唤作‘彪爷’的人，指使自家二伯，针对的自家。
江川可以肯定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个人。
自家又是哪里招惹了此人呢？
想不通，他们的交谈中，也没有细说，交代他二伯做的事具体是什么。
不久后，二伯和彪爷分开。
江川选择跟上了‘彪爷’，看着他酒足饭饱，悠哉悠哉的走进了一处地方。
门口还有几个似乎是他跟班的人，见他来，迎了过来，笑嘻嘻的说话，俨然是这里的常客。
人群中，抬头看招牌：“老于赌坊。”
这还真是巧了。
——
回到家中，江川赶到二伯家附近，刚看到崔三从家门口离开，二伯跟了出来，两人似乎谈崩了。
崔三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太愉快。
“哎，崔哥，你别走啊，有什么我们好好谈嘛，真是彪爷让我跟你说的。”
二伯还在那说，崔三不屑的看了江老二一眼，冷哼道：“我同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说什么，我便要听？”
“可是……”
“再说吧，哪天我有空自会去找他。”
他就说，这江老二好端端的请自己作甚，没想到是想搅黄自己亲弟弟的活计，还是一家人，做哥哥的背后这么害人，也是够无耻的。
他和彪爷确实有点交情，但只是有点而已。
不说他跟江老三关系本身也不错，就说这老江在他手底下脏活苦活要命活，眉头都不眨都肯干，他怎么可能因为别人说句话就舍弃这么一个帮手。
崔老三丢下话，便走了，留下二伯一个人原地愤怒跺脚，他骑着骡子，又去了集市，显然又去找那位彪爷了。
而这一切都被江川尽收眼底。
看这意思，崔老三并没有听彪爷的废了江川父亲的活计。
这人还不错。
至于二伯，江川忽然有强烈的想宰了他的冲动。
当晚，老江家再度热闹不已。
原来是崔三离开之后想了想，下午的的时候去了江川家，跟江川父亲说了这回事。
而江定全一听自家老二竟然想把自己的工作搅黄，当场就急了，拿着根锄头，满村撵着江川二伯打。
两人一个常年干力气活，一个脑满肥肠。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老二被老三逮着暴打，鼻青脸肿外加惨嚎。
全村人看笑话，有劝的，有拦的，基本没用，因为知道原因后就开始啐，坚定支持江定全。
实在是江老二干的事，太无耻了。
江家老宅，江远邦再度的狠狠的砸了砸他的镀铜权杖，抡起来就对着两个儿子，一人狠砸了下。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亲兄弟，在村子里大打出手，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二伯满脸鼻青脸肿：“爹，可不怪我啊，是老三先动手的，他要打我。”
“你闭嘴。”江远邦没好气的吼道，看向沉默的江定全问：“老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爹，是他在背后使手段，要害我。”
“人家都跟我说了。”
江定全细致的将前因后果跟老爷子说了一遍，后者听着眉头也不由皱紧，道：“会不会是那个崔三在里面添油加醋？老二不至于吧。”
“是啊，老三，你信一个外人的，都不愿意听我这个亲哥哥解释的嘛？”老二在旁边喊。
“听你解释？崔哥那人，向来就是有一说一，你要没跟他说，他会找我吗？”江定全冷笑，江远邦也看着二儿子，问。
“老二，你说说吧。”
江定武迎着老父亲的目光，咽了咽吐沫，眼珠子转了又转：“爹，这完全是误会。”
“我怎么可能害老三呢。”
“我毕竟是他的亲哥哥。”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是为了他好。”
“爹，您知道老三干的什么活计，捞尸啊，多晦气啊，又要下水，多危险。”
“他家孤儿寡母的在家，你说但凡老三出点什么事，母子俩怎么活？”
“对不对？”
“我都是为了他考虑啊。”
“但是，爹也知道，老三是什么脾气，我跟他好好说，他肯定不会听的。”
“所以，所以，我只能用这种让人误解我的方法，实际上，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呀，都是为了他好呀。”
江定武一副身为兄长，理当如此的风范，不时的还面露委屈。
“却没想到，他知道了，不分青红皂白，见我就打。”
“爹，你看我这脸，给打的。”
“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他是真准备打死我呀。”
江定全怒道：“无耻，江定武，你还要不要点脸？”
“爹，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才是胡说八道。”
“都闭嘴。”江远邦的目光在兄弟两人的身上，瞄了又瞄，良久，叹了口气。
“老三，也许真的只是个误会，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爹。”江定全无法理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吼了一声，又是这样，明明这事儿不能再明显了，明摆着他江定武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但为什么父亲总要对这明摆的事实置之不理，和稀泥？
江远邦脸色严肃，声音却更高了几度：“就这样。”
“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敢打，我就把你们两个全从家谱里剔出去。”
“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
江川综合考量之后，选择先按兵不动，跟着二伯看看再说。
看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以两人的实力差距，江川很容易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晚，二伯一家灯熄，江川也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家的院子。
因为事先观察过，所以他熟门熟路的去了白天二伯待在家里时所处时间最长的‘书房。’
一番探查，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没多久，不远的卧室里则开始传来了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
听力太好的江川，神色不禁逐渐变得怪异，旋即离开。
“没看出来，都快五十了，身体还挺棒。”
——
此后几天，江川基本保持着差不多的节奏。
因为年节，二伯出门并不频繁。
最远的就是初二去了二婶那边的村子拜年。
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所以江川跟着他，也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他甚至穿插着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去借了最新的期刊拿在手上看。
要说收获，倒没什么。
看的出来很烦，时不时还和二婶吵几句。
每夜动静，也是格外的大。
一脸七日，日日不辍。
江川都想着如果要再这样，观察就先告一段落了。
谁还不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呢！
初八的早晨，二伯早早的骑着自家的骡子就出了门。
连村子里最早喜欢出来遛弯的老人都没起。
若非江川一向有早起打熬身体的习惯，并且近来为了就近观察，更换了场地，他估计也听不到二伯离开的动静。
他悄悄跟了上去，二伯骑的这头老骡子，速度并不快，很快，一前一后，两人来到了大泽乡的集市。
过年期间的集市更加火爆了，可能是因为住在附近的也都是平江镇和大泽乡里条件很好的家庭，消费能力都不错，早早的人就是爆满。
二伯在这儿有那么一个小铺子，江川是知道的，但他还知道，前些日子，暂时歇业不开了。
江川跟着二伯，看着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羊汤摊子上坐下，豪气的点了一大碗的羊杂汤，还有三个烧饼。
香气扑鼻，江川压抑着生理的渴望，在人群中，也很容易隐藏。
他不觉得，二伯会好端端的来到集市就为吃碗羊汤。
看他目光不时四处张望，显然，他还在等待着谁。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羊皮袄带着貂皮帽的大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二伯的对面。
“老板，来碗羊汤，五个烧饼，再给我切盘羊肉，来坛羊奶酒。”
“好勒，彪爷，马上就给您送来。”
这大汉明显和这摊主认识，后者显然还有点畏惧他，表情明显陪着笑。
而二伯同样显得有些敬畏，面对大汉，忍不住的腰就开始躬了起来，颇为乖巧的道：“彪爷。”
“嗯，我让你办的事办成了？”
二伯旋即低下头：“彪爷，那事儿，暂时还没有。”
“但是，我已经有办法了，这次托人约您，也是为了这事儿，需要您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你且说来，我听听。”
“我听说，您和我们村的崔三早些年有点交情，能不能请您帮着说道说道……”
——
热闹的集市，声音虽嘈杂，但江川却依旧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看起来，是这个被唤作‘彪爷’的人，指使自家二伯，针对的自家。
江川可以肯定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个人。
自家又是哪里招惹了此人呢？
想不通，他们的交谈中，也没有细说，交代他二伯做的事具体是什么。
不久后，二伯和彪爷分开。
江川选择跟上了‘彪爷’，看着他酒足饭饱，悠哉悠哉的走进了一处地方。
门口还有几个似乎是他跟班的人，见他来，迎了过来，笑嘻嘻的说话，俨然是这里的常客。
人群中，抬头看招牌：“老于赌坊。”
这还真是巧了。
——
回到家中，江川赶到二伯家附近，刚看到崔三从家门口离开，二伯跟了出来，两人似乎谈崩了。
崔三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太愉快。
“哎，崔哥，你别走啊，有什么我们好好谈嘛，真是彪爷让我跟你说的。”
二伯还在那说，崔三不屑的看了江老二一眼，冷哼道：“我同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说什么，我便要听？”
“可是……”
“再说吧，哪天我有空自会去找他。”
他就说，这江老二好端端的请自己作甚，没想到是想搅黄自己亲弟弟的活计，还是一家人，做哥哥的背后这么害人，也是够无耻的。
他和彪爷确实有点交情，但只是有点而已。
不说他跟江老三关系本身也不错，就说这老江在他手底下脏活苦活要命活，眉头都不眨都肯干，他怎么可能因为别人说句话就舍弃这么一个帮手。
崔老三丢下话，便走了，留下二伯一个人原地愤怒跺脚，他骑着骡子，又去了集市，显然又去找那位彪爷了。
而这一切都被江川尽收眼底。
看这意思，崔老三并没有听彪爷的废了江川父亲的活计。
这人还不错。
至于二伯，江川忽然有强烈的想宰了他的冲动。
当晚，老江家再度热闹不已。
原来是崔三离开之后想了想，下午的的时候去了江川家，跟江川父亲说了这回事。
而江定全一听自家老二竟然想把自己的工作搅黄，当场就急了，拿着根锄头，满村撵着江川二伯打。
两人一个常年干力气活，一个脑满肥肠。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老二被老三逮着暴打，鼻青脸肿外加惨嚎。
全村人看笑话，有劝的，有拦的，基本没用，因为知道原因后就开始啐，坚定支持江定全。
实在是江老二干的事，太无耻了。
江家老宅，江远邦再度的狠狠的砸了砸他的镀铜权杖，抡起来就对着两个儿子，一人狠砸了下。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亲兄弟，在村子里大打出手，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二伯满脸鼻青脸肿：“爹，可不怪我啊，是老三先动手的，他要打我。”
“你闭嘴。”江远邦没好气的吼道，看向沉默的江定全问：“老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爹，是他在背后使手段，要害我。”
“人家都跟我说了。”
江定全细致的将前因后果跟老爷子说了一遍，后者听着眉头也不由皱紧，道：“会不会是那个崔三在里面添油加醋？老二不至于吧。”
“是啊，老三，你信一个外人的，都不愿意听我这个亲哥哥解释的嘛？”老二在旁边喊。
“听你解释？崔哥那人，向来就是有一说一，你要没跟他说，他会找我吗？”江定全冷笑，江远邦也看着二儿子，问。
“老二，你说说吧。”
江定武迎着老父亲的目光，咽了咽吐沫，眼珠子转了又转：“爹，这完全是误会。”
“我怎么可能害老三呢。”
“我毕竟是他的亲哥哥。”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是为了他好。”
“爹，您知道老三干的什么活计，捞尸啊，多晦气啊，又要下水，多危险。”
“他家孤儿寡母的在家，你说但凡老三出点什么事，母子俩怎么活？”
“对不对？”
“我都是为了他考虑啊。”
“但是，爹也知道，老三是什么脾气，我跟他好好说，他肯定不会听的。”
“所以，所以，我只能用这种让人误解我的方法，实际上，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呀，都是为了他好呀。”
江定武一副身为兄长，理当如此的风范，不时的还面露委屈。
“却没想到，他知道了，不分青红皂白，见我就打。”
“爹，你看我这脸，给打的。”
“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他是真准备打死我呀。”
江定全怒道：“无耻，江定武，你还要不要点脸？”
“爹，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才是胡说八道。”
“都闭嘴。”江远邦的目光在兄弟两人的身上，瞄了又瞄，良久，叹了口气。
“老三，也许真的只是个误会，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爹。”江定全无法理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吼了一声，又是这样，明明这事儿不能再明显了，明摆着他江定武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但为什么父亲总要对这明摆的事实置之不理，和稀泥？
江远邦脸色严肃，声音却更高了几度：“就这样。”
“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敢打，我就把你们两个全从家谱里剔出去。”
“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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