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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找上门

    转眼,时间来到了大年初十,美妙的假期结束,私塾复课。

    这一日,又是大雪纷飞,山河表里,银装素裹。

    顾家村私塾的门前,一对面色黝黑,穿着灰色粗布的夫妇,一步三回头。

    他们是送孩子来的,如今送到了,家里还有活,赶着去干。

    “回吧,我晓得的,会照顾好自己的。”

    任立扛着几袋子东西,冲他们招手。

    而眼见着父母离开后,他的双目不禁通红,转而脸上涌现着坚定。

    低声自喃,似乎在向已经背影都快看不清的父母承诺。

    “我一定会考上镇学的。”

    “一定。”

    ——

    上学的路上,程建给自己裹成了一个狗熊,哪怕坐在马车上,车内暖炉似乎都驱不尽着严寒。

    这个年,他过的很舒服,亲戚家的小臭丫头上次被江川教训了之后,狠狠的被他阴阳怪气了下,虽然还是没少挨揍,但心里就是舒坦。

    开学了,马上镇学考核了。

    他倒是很有信心,虽然只有四个名额,但同窗之中,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人有竞争力。

    江川、顾子漾,他,还有任立。

    其他的,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了。

    臭鱼烂虾罢了。

    老爹上次听说江川打败了笨丫头之后,还跟我说这种同窗一定要好好处。

    这话说的,他当然要好好处了,这可是帮我报仇的好兄弟。

    不好好处,下次笨丫头来又要找我对决,然后疯狂凌辱我怎么办。

    有江川在,以丑丫头的不服输的性格,肯定对准江川,就没功夫管他了,一旦笨丫头输了,他还能疯狂嘲笑。

    ——

    顾子漾这个年,都说过年胖三斤,他却看着瘦了不少,从成年牛犊子像是缩小了一号。

    但肌肉却更密实了,实力也进了不少,这个假期他几乎没有休息,疯狂训练,然后还找早年在县学的堂哥指点。

    输给江川的事,他视之为耻辱记在心里。

    特别想赢回来。

    而镇学,他有信心,更当作是一种理所当然。

    镇学,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他一直是这么觉得。

    因为当年,他就本就有机会直接进入镇学的,只是阴差阳错,所以才没去成。

    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比那些五六岁开始就在镇学学习的人弱多少,甚至很多人都未必如他。

    在他心里,县学,才是关键。

    那里也才是宁远优秀学子真正的汇聚之地。

    所以,现在,或者说近期内,他就两个目标。

    打败江川复仇。

    然后一年后在各乡镇同龄人的竞争当中,考入县学。

    ——

    “阿切。”

    邱河一路走,一路喷嚏打个不停,这场风雪什么都给他带来,唯独送给了他一场重感冒,让他难受透顶。

    也是怪事,明明自己很注意防护,一天天都快裹成了头猪,还是感冒了。

    看看旁边的江川,几乎一年到头,不见几件厚衣裳,却啥事没有。

    不是他说,这老天爷也是有够区别对待的。

    还有,同样是蒙学,他在屋内,江川在屋外,居然比自己强那么多。

    虽然,他一直认为江川是要比自己聪明一点点,但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太懒惰了,这样不好,所以他尝试勤奋了,结果他发现了好像更难接受的事实——可能就是他人不行。

    这个年,他的心理建设基本也做好了,镇学考核之后,不行就去县里学东西。

    他老爹过年难得没揍他,跟他聊了心里话。

    就像老爹说的,人生不只考举这条路,此路不通,那就他路。

    只是好兄弟可能就要去镇里了,他却不能,也不是酸,毕竟从小到大最好的哥们了,就是觉得以后不能经常一块儿玩耍了有点难受。

    “阿川,苟富贵,勿相忘啊。”

    他忽然将胖手搭在了江川的肩膀上,感慨道。

    江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笑:“一定。”

    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对于邱河,他深感其义,只是,如今他也只是一方小菜鸟。

    暂时就是想帮也不知如何帮。

    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

    只能等以后了。

    学堂里,天色刚放明,孩子们便乌泱泱的一阵了。

    短暂的释放着一个过年的开心与快乐,然后便迅速投入在单调的学业中。

    随着镇学考核的日子越近,先生的讲课方式也在发生着变化。

    其实六年多来,九经四书已然全部过了一遍,一些重点也有延伸,对他们这阶段来说,掌握这些知识也足够了。

    剩下的唯有个人苦功。

    而武学,这就是更没办法的事了。

    看的东西太多,看财力,看根骨,看运道。

    这个阶段,反倒是指导没那么重要,因为本来就是立根基的阶段。

    一股脑冲境界的时候。

    实战,以及江湖,理政,那都是后面会重点学的,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县学、镇学之分。

    ——

    黄昏时分,顾家村私塾的门前,一辆马车停着。

    两个中年人站在马车前,一个在旁边弓着腰问:

    “东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那孩子的家里,找他家里大人啊?”

    “一个小孩,就算给他说好了,他肯定也做不了主啊。”

    旁边的一身地主老爷服饰,看着估计是乍富,一股子暴发户气质,微胖身材挺着小肚子:“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嘛?他家里大人不同意。”

    “而且据说是特别固执。”

    “可能砸太多钱能说通,但要是那样,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他们呢。”

    “直接找他们,不就是不想花太多钱。”

    “也是,要是姑爷回来了就好了。”

    “他要回来,我还至于来这儿?要说他也是真没个谱,都去游学半年了,到现在居然都没个消息。”

    “东家,如果这小孩儿也是个倔性子,少爷的事,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我还能逼着人家退学,咱也没那个权势,我打听过了,那家的大孙子倒不算什么,但牵扯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好惹,他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好来强的。”

    “如果实在谈不拢,那就拿他的信物去求人呗,他说我只可以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的。”

    “我看差不多到放学的点儿了,你去问问。”微胖地主老爷推搡了下跟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