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
出了店铺，狂鼠还打算在这市场里逛一逛。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就地观察一番不是美哉？
狂鼠在这里闲逛着，周边的店铺还是和往常一样各自卖着东西。黑市虽说是个市场但是知道这地的人不多，也就没有那种人声鼎沸的闹腾氛围。街道上偶尔有摆摊的人在，是卖家里的散户，摊前也都是门可罗雀，偶有路过驻足的路人。
虽然做的很隐晦，若将黑市里固定的商铺连成线，隐约可以看出一条小巷一样的主干道，而这些商铺则坐落在两旁。固定的商铺却不卖固定的物品，比起专卖店更像杂货铺。这样的安排，在外表看来也更像一个准备齐全的猎人住所而不是一家交易场所。
这种隐蔽性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为了瞒过上边啊！
每家店里的东西都是五花八门的，来往的客人也都是漫无目的的，有些有特定需求的顾客也大多和狂鼠一样临时打听消息或是一家家问过去。
做的真好啊！已然知晓内幕的狂鼠也在表面上看不出更多端倪，一方面充满敬畏，一方面感到恐惧，之前这种引以为傲的安全性现在成了很大的阻碍。
市场不大，片刻时间就能走完。今晚狂鼠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圈了，看来实在是看不出更多东西，狂鼠准备打道回府。
像是留恋似的，狂鼠在回去前最后打量了一下周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
这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做这种事！
狂鼠收起回程的脚步，改为悄悄跟在他后面，大概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虽然比较安全，但也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狂鼠只得观察者情况。
身影也不像是来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对周围环境表现出过高的警惕心，所以也就没有察觉到狂鼠的跟踪，就径直和老板交谈了起来。
狂鼠不清楚两人的实际对话，只能自己默默推测。但狂鼠确定他不是来逛街的，自狂鼠注意到他的那时起，他按着某种顺序直截光顾了几家店铺。他来做什么？
身影每次和店主交谈了一番后，空手进空手出，实在不像是来买东西的人。每次店长都会笑容满面地送他出来，他回礼之后就立马奔向下个目的地，最后走进了那个女人的店里。
狂鼠在暗处默默地记下了他去过的每一个店铺以及顺序，这些店背后一定和其他势力有联系。
狂鼠在女人店前一个房屋之间的暗巷中静静地等候着，这一次交谈的时间特别久，久到都足够发生些什么了。在狂鼠的耐心逐渐被疑问消磨光之前，女人的门突然打开了。
只有她一个人？
女人朝着暗巷的方向，微笑着，挥了挥手，像是在清理烟灰一样。
不好！有暗门！
尽管心里有一团的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细询问这个女人了。如果真的有暗门，那么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有没有暴露？没有暴露的话，女人为什么要来通知自己？狂鼠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这个市场只有那一个出入口，且他现在全力往门口赶可以赶上他。
快！要快！更快！
狂鼠在门口又看到了身影，也顾不得更多了，在他消失在这幽暗的猎人街区之前，赶忙叫住了他：
“乘风！”
乘风听到这声音有些错愕，又觉得有点理所当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了？”狂鼠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乘风背后几米的位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不愿意上前去。
“我来这里，和你一样啊！马上任务就要开始了，猎人们都想自己准备得更充分一点不是吗？我在加入队伍之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了，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在猎人里摸爬滚打的日子也多些时日，知道一些隐秘的角落不稀奇吧？如果你是想怪我不跟你们分享的话，你自己不也把这当私人乐园吗？”
乘风依旧不回头。狂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上听来他好像没有一丝慌乱。
“我跟了你一路了，你买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呵，我买的东西不是早就给你看过了吗？你用完了？今天是来进货的？”
“你给我带的‘土’，是从这里来的？店家说早些天有个大量订购的人，会是你吗？”狂鼠原本以为那个大量买土的人是龙队的黑衣女，不过现在也不妨诈他一下。
“是我。所以今天不过是来谈谈尾款的事情。你大概没有看到我拿东西出店吧。”
炸到鲨鱼了！
狂鼠对乘风如此直白的答案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拿着袋子的手也不禁抖了抖。他咽了咽口水，他觉得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用更冷静的口吻问：“这里从不赊账。”
黑市从不赊账，否则“钱”就会失去意义。
“……”
“这些‘土’的来源是哪里？黑市只是个市场，货物的来去都没有稳定的供需链。突然大量可赊账的交易，我能想到的情况只有：有人在洗货。”
“猜得很准。这些‘土’确实是我自产自销来的。”
“一个普通的上层家庭，对吗？乘队！”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对你对我都好。”
狂鼠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红着双眼。他抡起袋子砸向乘风。“你的东西。我就先还你吧。”
狂鼠闭上了双眼，回忆着什么，“当初，上城四大家族搞政治联合，大批清理其余上城市民，以巩固和分配各家族的职责功能以及利益。那次清洗，让上城除了三个执行部门的人员外，90%的剩余居民都成了家族的附庸。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你知道四大家族？那骆家……”
“骆冰她不一样，早在她遇到队伍之前，我调查过她。她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她现在和骆家没有关系！另外，我在有记忆之前就已经生活在流放区了，我是出生在下层的孩子，对四大家族知道的并不多，所以烦请乘大队长诚实的回答我：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狂鼠，没想到你小子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原来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笨蛋。骆冰不一样？骆冰哪里不一样？只有你们这种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才会认为仅凭离家出走就能摆脱上城无数代人的留下来的烙印。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吗？有，四大家族之一，乘家，我是这代的长子，唯一的孩子。当年的事情，实话实说，我不清楚。乘家不参与任何实业，所以和其他几家并不一样。在继承人的选拔和培养上并没有自己严格的规章，乘家靠在各股势力中斡旋和提供政治支持存活，在我的教育中，乘家从来没有主动扩张过自己的势力，因为不需要而且难掌握。
因此虽然我不清楚你和上城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我知晓的事实里乘家应该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得益于此，上城对黑市的掌握就是通过乘家来进行的，以保持双方的中立态度。
其次，我本人可以保证不曾做过任何有害于队伍和你们的动作或是意图。我无法否认我和乘家的关系，但我是我，乘家是乘家，我们的态度并不完全重合。而且，因为缺乏对现实世界的认识，现在的所谓上城家族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党，听从家里安排，进入上城议员里工作对我来说无异于慢性自杀。成为猎人这件事，我也是真心实意的。
你想知道‘土’是从哪里来的？‘土’是骆家的。骆家掌管着运输和商业。猎人上交的一切战利品都是通过骆家来再次分配的。这次任务事关重大，骆家势必不会袖手旁观，是我，主动去找骆家谈判，为了能提高我们任务的成功率和安全性。
如果没有我提前斡旋，骆家直接就会找上骆冰，所谓离家出走不过是大人当放小孩出来玩玩罢了！”
乘风捡起袋子，转了过来，又抛了回去。袋子落在狂鼠脚边的金属地面上，干净的一声‘tua’。
“如果感觉不舒服，就不要去想了。就把我和骆冰一样当做是个特殊的上城人吧。这些事情里面的纠葛非比寻常的复杂，不是你我任性就能全身而退的。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你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就当今晚没有在这里见过我吧。”乘风说完就快速离开了市场，他在这里留搁太长时间了。
雨忽然就淅淅沥沥的下了，高空之上的雨水极其罕见。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狂鼠突然在雨里狂笑了起来，笑的荒唐，笑的凄凉。
“什么特殊的，什么普遍的。什么理想的，什么现实的。什么乐观的，什么悲观的。什么过去，什么未来。什么上城，什么下城。什么猎鹿场。哇哈哈哈哈，这一切真是滑稽。”狂鼠捧腹颤抖了起来，在潮湿的金属地板上跳起了踢踏舞。“我是谁？我是伟大的狂鼠大爷！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像老鼠那样活着，悲伤了就找点乐子，窘迫了就下去走走，就像老鼠那样活着。
“舞台剧就应该留给英雄们，我们在尽情处尽情鼓掌”狂鼠弯腰捡起袋子，两只手大开大合的鼓起掌来。
他吹着口哨，轻快一如往常模样~~~
狂鼠在这里闲逛着，周边的店铺还是和往常一样各自卖着东西。黑市虽说是个市场但是知道这地的人不多，也就没有那种人声鼎沸的闹腾氛围。街道上偶尔有摆摊的人在，是卖家里的散户，摊前也都是门可罗雀，偶有路过驻足的路人。
虽然做的很隐晦，若将黑市里固定的商铺连成线，隐约可以看出一条小巷一样的主干道，而这些商铺则坐落在两旁。固定的商铺却不卖固定的物品，比起专卖店更像杂货铺。这样的安排，在外表看来也更像一个准备齐全的猎人住所而不是一家交易场所。
这种隐蔽性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为了瞒过上边啊！
每家店里的东西都是五花八门的，来往的客人也都是漫无目的的，有些有特定需求的顾客也大多和狂鼠一样临时打听消息或是一家家问过去。
做的真好啊！已然知晓内幕的狂鼠也在表面上看不出更多端倪，一方面充满敬畏，一方面感到恐惧，之前这种引以为傲的安全性现在成了很大的阻碍。
市场不大，片刻时间就能走完。今晚狂鼠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圈了，看来实在是看不出更多东西，狂鼠准备打道回府。
像是留恋似的，狂鼠在回去前最后打量了一下周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
这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做这种事！
狂鼠收起回程的脚步，改为悄悄跟在他后面，大概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虽然比较安全，但也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狂鼠只得观察者情况。
身影也不像是来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对周围环境表现出过高的警惕心，所以也就没有察觉到狂鼠的跟踪，就径直和老板交谈了起来。
狂鼠不清楚两人的实际对话，只能自己默默推测。但狂鼠确定他不是来逛街的，自狂鼠注意到他的那时起，他按着某种顺序直截光顾了几家店铺。他来做什么？
身影每次和店主交谈了一番后，空手进空手出，实在不像是来买东西的人。每次店长都会笑容满面地送他出来，他回礼之后就立马奔向下个目的地，最后走进了那个女人的店里。
狂鼠在暗处默默地记下了他去过的每一个店铺以及顺序，这些店背后一定和其他势力有联系。
狂鼠在女人店前一个房屋之间的暗巷中静静地等候着，这一次交谈的时间特别久，久到都足够发生些什么了。在狂鼠的耐心逐渐被疑问消磨光之前，女人的门突然打开了。
只有她一个人？
女人朝着暗巷的方向，微笑着，挥了挥手，像是在清理烟灰一样。
不好！有暗门！
尽管心里有一团的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细询问这个女人了。如果真的有暗门，那么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有没有暴露？没有暴露的话，女人为什么要来通知自己？狂鼠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这个市场只有那一个出入口，且他现在全力往门口赶可以赶上他。
快！要快！更快！
狂鼠在门口又看到了身影，也顾不得更多了，在他消失在这幽暗的猎人街区之前，赶忙叫住了他：
“乘风！”
乘风听到这声音有些错愕，又觉得有点理所当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了？”狂鼠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乘风背后几米的位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不愿意上前去。
“我来这里，和你一样啊！马上任务就要开始了，猎人们都想自己准备得更充分一点不是吗？我在加入队伍之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了，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在猎人里摸爬滚打的日子也多些时日，知道一些隐秘的角落不稀奇吧？如果你是想怪我不跟你们分享的话，你自己不也把这当私人乐园吗？”
乘风依旧不回头。狂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上听来他好像没有一丝慌乱。
“我跟了你一路了，你买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呵，我买的东西不是早就给你看过了吗？你用完了？今天是来进货的？”
“你给我带的‘土’，是从这里来的？店家说早些天有个大量订购的人，会是你吗？”狂鼠原本以为那个大量买土的人是龙队的黑衣女，不过现在也不妨诈他一下。
“是我。所以今天不过是来谈谈尾款的事情。你大概没有看到我拿东西出店吧。”
炸到鲨鱼了！
狂鼠对乘风如此直白的答案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拿着袋子的手也不禁抖了抖。他咽了咽口水，他觉得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用更冷静的口吻问：“这里从不赊账。”
黑市从不赊账，否则“钱”就会失去意义。
“……”
“这些‘土’的来源是哪里？黑市只是个市场，货物的来去都没有稳定的供需链。突然大量可赊账的交易，我能想到的情况只有：有人在洗货。”
“猜得很准。这些‘土’确实是我自产自销来的。”
“一个普通的上层家庭，对吗？乘队！”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对你对我都好。”
狂鼠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红着双眼。他抡起袋子砸向乘风。“你的东西。我就先还你吧。”
狂鼠闭上了双眼，回忆着什么，“当初，上城四大家族搞政治联合，大批清理其余上城市民，以巩固和分配各家族的职责功能以及利益。那次清洗，让上城除了三个执行部门的人员外，90%的剩余居民都成了家族的附庸。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你知道四大家族？那骆家……”
“骆冰她不一样，早在她遇到队伍之前，我调查过她。她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她现在和骆家没有关系！另外，我在有记忆之前就已经生活在流放区了，我是出生在下层的孩子，对四大家族知道的并不多，所以烦请乘大队长诚实的回答我：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狂鼠，没想到你小子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原来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笨蛋。骆冰不一样？骆冰哪里不一样？只有你们这种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才会认为仅凭离家出走就能摆脱上城无数代人的留下来的烙印。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吗？有，四大家族之一，乘家，我是这代的长子，唯一的孩子。当年的事情，实话实说，我不清楚。乘家不参与任何实业，所以和其他几家并不一样。在继承人的选拔和培养上并没有自己严格的规章，乘家靠在各股势力中斡旋和提供政治支持存活，在我的教育中，乘家从来没有主动扩张过自己的势力，因为不需要而且难掌握。
因此虽然我不清楚你和上城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我知晓的事实里乘家应该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得益于此，上城对黑市的掌握就是通过乘家来进行的，以保持双方的中立态度。
其次，我本人可以保证不曾做过任何有害于队伍和你们的动作或是意图。我无法否认我和乘家的关系，但我是我，乘家是乘家，我们的态度并不完全重合。而且，因为缺乏对现实世界的认识，现在的所谓上城家族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党，听从家里安排，进入上城议员里工作对我来说无异于慢性自杀。成为猎人这件事，我也是真心实意的。
你想知道‘土’是从哪里来的？‘土’是骆家的。骆家掌管着运输和商业。猎人上交的一切战利品都是通过骆家来再次分配的。这次任务事关重大，骆家势必不会袖手旁观，是我，主动去找骆家谈判，为了能提高我们任务的成功率和安全性。
如果没有我提前斡旋，骆家直接就会找上骆冰，所谓离家出走不过是大人当放小孩出来玩玩罢了！”
乘风捡起袋子，转了过来，又抛了回去。袋子落在狂鼠脚边的金属地面上，干净的一声‘tua’。
“如果感觉不舒服，就不要去想了。就把我和骆冰一样当做是个特殊的上城人吧。这些事情里面的纠葛非比寻常的复杂，不是你我任性就能全身而退的。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你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就当今晚没有在这里见过我吧。”乘风说完就快速离开了市场，他在这里留搁太长时间了。
雨忽然就淅淅沥沥的下了，高空之上的雨水极其罕见。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狂鼠突然在雨里狂笑了起来，笑的荒唐，笑的凄凉。
“什么特殊的，什么普遍的。什么理想的，什么现实的。什么乐观的，什么悲观的。什么过去，什么未来。什么上城，什么下城。什么猎鹿场。哇哈哈哈哈，这一切真是滑稽。”狂鼠捧腹颤抖了起来，在潮湿的金属地板上跳起了踢踏舞。“我是谁？我是伟大的狂鼠大爷！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像老鼠那样活着，悲伤了就找点乐子，窘迫了就下去走走，就像老鼠那样活着。
“舞台剧就应该留给英雄们，我们在尽情处尽情鼓掌”狂鼠弯腰捡起袋子，两只手大开大合的鼓起掌来。
他吹着口哨，轻快一如往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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