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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阴谋初显

    顺利回到“家”,空无一人。

    关于这个任务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吗?还是说被人为的封锁了。不过既然消息没有扩散,至少说明队伍暂时还不会遇到麻烦。

    “所有队员,马上解散。该去干嘛就去干嘛,想去干嘛就去干嘛,像平常生活一样。乘风你按流程去报告,过程小心一点。”傲天吩咐道。

    关于报告更吊诡的是,由于有一定的技术壁垒,这个任务一般也都是交给队伍里接受过相应教育的猎人或是直接安排给队伍里的上层公民。

    其他的猎人只用一手交货,一手拿“钱”。

    傲天忽然暗暗察觉到,上边可能一直以某种更深层更隐晦的方式控制着猎人们,而且控制得比表面上程度更深,更严苛。

    “老大,这么紧张干什么?回都回来了,还想着任务的事?脑子会噗的一下炸掉的。让他们知道就让他们知道咯,爷又没做什么坏事,还狠狠地捞了一票。爽飞了!他们可羡慕不来。”狂鼠不以为然。

    “狂鼠,你可小心点财。小心有命赚没命花。”尉啐道。

    “切”狂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顾自走了。

    “尉,你要去看看你弟弟吗?”骆冰问。

    尉点了点头,追上了乘风。

    “你也快回家吧,夜晚的下城可不太平”傲天催促骆冰。

    “人家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我可是凭本事进的队哦,我的队长大人。”骆冰吐了吐舌头,朝傲天做了个鬼脸。

    “我可没说你小。”傲天无奈

    “我知道我不小~”骆冰也小步跑开了,往回家的位置,在路口的位置回过身来,向这边摆了摆手,“队长大人也老大不小,偶尔也该找个伴来陪陪了,不打扰队长大人的夜晚了,拜拜。希望~明天见。”

    “?”傲天疑惑却也没多在意,他琢磨的是另一件事:

    “家”是一个垂直分层的的结构,在底层往上看能看到的大概有四层。

    猎人为了方便定居在靠近出发台的底层。

    贫民层紧挨着猎人层。贫民出生的猎人很多,这样方便人员流动。

    流放区在上,这里的居民哪怕是被流放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自称“上城居民”的傲慢货色,根本不屑于和猎人为伍。这么安排既方便上层通过这些人监视下层活动也防止他们和拥有武装力量的猎人有过多的接触。

    凭借着这几层的相隔,将上城彻底挪出了猎人们的视野。他们无法轻易的得知上层的动向。如果猎人费劲心力想要知道这些,也有着流放区作为格挡,哪怕被流放的家伙们和猎人们结伙了,上层也尚有时间及时反应。

    至此,上层完成了对下层的完全隔离以稳固自己的控制。但奇怪的是:猎人是被允许保留武装的。

    “家”上的社会结构设计得如此精心一定有原因,既然不是为了强硬统治,就一定有一个非常巨大的,能影响到整座“家”的运转秘密。傲天产生了某种猜测后又觉得有点可悲:真的没有人关心真相?

    怎么会有猎人真的在意?每天都能安全的上下出行,能拿到足够的报酬,再来一点新鲜的故事或是好笑的传言,让生活多点乐子,这些远比苦大仇深的真相有吸引力。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但傲天现在必须在意:队伍已经被卷进了某种庞大的不可名状的事件之中,他觉得有必要去查一查上层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十几年前那个最强猎人团的覆灭,还有这次这个奇怪任务的发布之间有没有关系。

    很意外,这次从底层一路向上爬的过程过于顺利。中间甚至没有什么停留。在上层门口也没有遭到阻拦,好像这里从一开始就是对他开放的一样。是意外吗?还是默许?

    他不是第一次来上城,虽说是偷渡的,但上城内部的自由,让他有条件弄清上城的基本结构。

    这其中有一个岛,非常神秘的样子,要过去看看很不容易。现在,他必须去看看了。

    这个岛群坐落在深处,到达的路也只有一条。路的周边都是镂空的,仿佛是告诫世人:

    “一但踏上,便不可退,不可疑,如若不可进,便是死路一条。”

    终点处,建筑只有一座,和周围那种浓厚的工业文艺风不同,它没有金属的装饰,没有厚重的石材,没有枝蔓的花纹,也没有磅礴的大块材料。它是一幢没有特点的木屋。

    傲天以赴死的决心踏上道后,他的步调不快,每一步都很稳,像踩在他的心脏上。就这样,他忐忑地抵达了小屋,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夜已经深了,这里除了星星,天空和风,什么也没有。

    上层就像死去般沉默。

    在傲天没来得及思考究竟要如何开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随着门缓缓开启,屋里的灯也盏盏亮起。这种照明,是傲天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的方式。

    如果把这项技术推广,猎人们不就可以在下面过夜了吗?

    疑惑随着见识的增多像失去理智般以指数级的速度爬满了心房。

    既然门已经向他敞开,他自然也不会踌躇不前。略微有点昏黄的灯光下,是几排木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些方方正正的玩意儿。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有答案。他快步向前,抄出最近的一本,打开。

    上面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大多是用线和点拼凑成的小块内容。但他知道,这里面不仅有他尚不理解的真相,还一定有他现在就能明白的解释,他要继续找下去。

    就是这个!他认出了一个坐标,那是他们今天出发的地方,他继续翻阅着,找到了一张画像。那是一张非常模糊的群画像,上面只能依稀看清有几个人影,其余一切细节特征都含糊不清。

    “那上面,你看不懂的叫:字。你看得懂的叫:画。你正在看的,称作:历史。记录他们的载体是:书。而你,是人类中的觉醒者。”

    冷不丁的,身后高处传来了一个清冷却温柔的男声。他一惊,将手指夹在书里,快速地合上了书。转身背靠架子,看向高处。在大约三米高的地方有一块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人,由于平台的位置在灯光之上,因此借助余光只能看清那个人的腿,而他的全部半身都藏在那浓郁的黑中。

    “你可以称呼我为:导师。”男人没有理会他的惊讶,“让我们一个一个问题来吧。今晚的时间很长,可惜并不足以让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题。好在我们还剩很多个晚上。”

    “你称呼我为觉醒者?”

    “觉醒者,一个称号。给予那些特别的人。或许在你的感官里,有关世界的一切都被人为的掩埋了。周围的人好像对被隐瞒的真相漠不关心,只有你在追寻着这些缥缈的意义,对吧?而且,你以为上城就有这个被埋起来的真相。只可惜上层也不是通晓这世间一切的理想世界。真相埋在土里。”

    “你呢?”

    “我不过是这里的保管者。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我应该知道一切,更不是我想要知道一切。而是我要告诉你一切。”

    “那告诉我:这次任务为什么不派联络员?”

    “不派联络员,是因为,尽可能的减少参与人数,将参与者的数目维持在一个必需的最小值是有必要的。获取你们任务具体内容,我们有其他的方式。

    ‘每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

    “乘风是你们的人?”傲天突然想起早上是乘风来吵醒的他。

    “是也不是,他只是一个不会对我们说谎的人罢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加入队伍,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队长就自行了解吧。”

    “那只乌鸦是什么?”

    “它是世界的产物。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因为它是世界的被动应答。只会根据你们的行动做出反应。”

    “世界是什么?它竟然会对我们产生反应?它是活的吗?”

    “世界是一个机体,会对他体内的任何一部分的微观变化做出相应反应。就像你缺水就会渴,就会去喝水。

    乌鸦是世界的哨兵,哨兵一般只起观察作用,不能产生有效的杀伤,目的只是暴露和识别更多的外来信息。乌鸦天然可以是哨兵,但哨兵并不天然是乌鸦。”

    “人类和世界的关系是什么?”

    “人类是外来者。严格来讲,现在的人类对于世界是外来者。

    在很久以前,发生了一次世界性的事件,这也是我们现代历史的开端。那次事件之后,所有东西为了适应这个新世界都发生了变化。而人类的变化,按目前的推论,灭绝了,但不彻底。

    在那之后,人类就像是世界里的一种有害的微生物,幸存下来的我们是潜伏的病毒,成了世界恢复健康时需要扫清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世界并不认识我们,只要我们不‘繁殖’。

    人类不生产会自我灭绝,如果人类生产的太多,就会被世界消灭。

    我们为了生产在世界上做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会被世界识别,然后世界会产生相应的杀伤机制。

    温室效应就像发热,火山喷发就像喷嚏,地震就像咳嗽,世界的大型的异常活动都可以比喻成清除害菌的活动。

    人类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这个赖以生存的星球母亲给拒绝了。她不再宽容,不再允许人类在她的身躯上肆意妄为。人类就像这个自己建造的钢铁巨物,是无根的浮萍,像一个幽灵,在不被知晓的状态下游荡在这片天地之间。”

    傲天对的厚重与残酷猝不及防,他以为求知不过是一种本能,但没料到知识本身如此令人窒息。他仿佛看到了一堵墙,一堵由血与泪铸成的叹息之壁,现在他渺小地站在墙角,墙体的阴影轻易地将他吞噬。

    咚!

    他听到了。听到了一声心跳。低沉,有力。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跳,绕过鼓膜,直击大脑深处,这种规律的鼓动让他眩晕。

    “为什么要向我们隐瞒这些历史?”

    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提问还没有停止。傲天想,如果有人给自己下个诊断,大概就是:知识成瘾!真相就是一双色情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脑子,玩弄着。

    “人类的历史是斗争的历史:人类从未学会放任自流。

    人类需要生存,人类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世界重新建立关系,人们想弄清楚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上山下地,采集挖掘,在几代人的努力之下人类文明又一次迎来了爆炸性的成长。

    每当我们和世界互动的程度更深,世界对我们的识别也就更深。每次我们对世界的行动更大,世界对我们的反应更强。

    如果你的手里扎进了一根刺,但它不痛不痒,你就会很快忘掉它的存在;但是如果异物会扩大,会不断刺激炎症,你就会清除它。

    早在你们之前,我们所有高强度的生产活动,都无一例外的招致了毁灭。

    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尽最大可能活下去是队伍的唯一目标,而不是如何机灵的和世界互动,哪怕在你们知道真相之后,也是如此。实不相瞒,你们现在的水平,如果想投机取巧的去完成你们所设想的所谓任务,都只是在耍小聪明罢了,一来无伤大雅,二来重蹈覆辙。

    你是知道上一代结局的。

    在历代结局中最惨烈的一次:社会在世界汹涌的兽潮下再一次来到了毁灭的边缘。人类以自断羽翼的方式获得了喘息和世界宽恕性的忽视。

    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在毁灭和重生中轮回。

    在对毁灭原因的探究中,人们发现,罪魁祸首是知识——知识可以指导实践,知识可以发展科学,知识可以丰富想象,知识可以孵化情感。这些都是会让世界注意到人类的东西。

    情感在广阔的世界中毫无意义……要想了解那世界背后的真相,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维度,当我们越过界限,进入到无边无际、阴影笼罩的可怕未知世界时,人们必须忘记诸如有机生命、善与恶、爱与恨,以及人类这个种族所有的微不足道的临时特性。这些东西是存在的,只有人类的场景和人物才会具备人类的特性,我们必须用无情的现实主义来处理这些问题

    就连知识本身都是有害的!

    换句话说,随着你们一次次的进行任务。随着,你在这里一步步的了解真相,你对世界知道的越多,世界对你们的威胁就越大。

    为了人类的安全,隐去这些破碎的、危险的记录是必要的”

    “那我能做什么?”导师事无巨细地解释让傲天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历史责任感,某种英雄情结开始在心中滋生。

    “由于世界的限制,我们始终只能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对世界的试探以维持生存。但,人类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无知的低耗能状态,事实上,由于对基本规律的认识缺乏,我们现在对‘家’的掌握也不很透彻。有一个一直悬在人类头上的宝剑:‘家’还能坚持多久?

    我们,还能这样活多久?

    这是全人类的生存焦虑!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伟大的领袖,代表人类进行那超乎想象的高强度探索活动。来打破这个世界对人类的诅咒。

    我可以相信:这个英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