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路
“狂鼠他还好吗？”无独有偶，这边尉也在关心狂鼠的状况。她在白天就目睹了狂鼠的惨样，心里的疑问也一直放到了现在。
“可能算不上好吧。”乘风作为当事人之一，有种说不清撇不净的感觉，只好含糊的回答着。
“队伍里，算上刚来的1号，上城人一共三人，狂鼠一如既往地烦扰着1号；而在要回来的时候，听狂鼠的语气和态度，他和骆冰之间没有问题，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尉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在等乘风的回答。
乘风只是加快了脚步，没有出声。
尉心里已然明了，“不和我说也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们的关系还是找个机会处理一下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队里的，总是埋着一根刺也不行啊。”
“这事恐怕处理起来不太容易。”乘风最终还是正面回应了“等回去，你们应该就都会知道了。”
乘风觉得狂鼠会主动给队里介绍黑市，他不想越俎代庖，现在只好先应付下来。“小心点。”
现在正是春夏交接的时间，植物正是长的茂盛的时候，想找到能燃火的部分可不容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为了找到足够量的柴火，乘风和尉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了。乘风趁尉不注意的时候，小心又快速的看了一下怀里的一个仪器，玻璃表盘上闪烁着几个红点。
这个仪器算是给骆家做事的报酬之一。任务前几天，他把其中的一部给了傲天。
这个仪器本是一对，可以互相感应彼此的位置，因此就算是在白天战场那种复杂的环境下，乘风也从来没有丢失过傲天的位置。
虽说在临走时傲天口头说是用枪声交流，但这么远的距离，人耳很难分辨声音的距离和方向，更何况相距太远的情况下又有着重重建筑做阻挡，声音能不能在空气中传播出去尚未可知。真正要传信的时候靠的还得是这个小东西，这也是乘风会出来寻柴的原因。
虽然看上去是随意安排的方案，实际上傲天却考虑的很细致。
“不能再走了，我们已经走了有几公里远了。”凭借记忆里犀牛的位置和傲天身上的定位，乘风可以推算出他们行进的距离。乘风发觉两人的脚程要比想象中的快不少，不一会儿就走出这么远的距离了，但是柴火却没有找到多少。要不要继续找找呢？乘风很苦恼。
“这点远远不够，现在回去交不了差。还是继续找找吧。到时候柴火不够烧，后半夜大家会挨冻的。”尉是个很看重承诺和约定的人。
“尉小姐，你比我想的还要照顾人。”乘风改变了称呼以示尊敬。
“不要这么叫我，听着怪别扭的。”尉反而听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就继续往前走走吧。”
就这么走走找找停停，周边的环境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片腐朽的钢铁森林。粗糙的水泥墙壁反不出一点光，整个野外黑糊糊的，只有两把带下来的火把倔强地燃烧着。
黑夜是另一部分动物的王国，肥硕的老鼠吱溜吱溜的乱窜，尖锐的前牙闪着危险的光，两颗被肉挤小的眼睛看不出神情。它们在废墟、草地和藤蔓中穿行，啃啮，发出闹人的声音。
尉伸手去捡一根看上的树枝，却顺带挑起来一只老鼠，脏脏的黑色毛发完美地融入夜色。被这么一带，老鼠失去平衡，从树枝上滚落下来，砸在尉的手上，慌乱之下，想要抓紧树枝却抓伤了尉的手背，留下来三条血痕。
尉吃痛，甩开老鼠，顺带还踢了一脚，“滚！”她看着手上的伤痕，渐渐泛起危险的感觉。“出来找个柴火，黑灯瞎火地还能被老鼠划伤。真是见了鬼了。不过还好，这夜里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传说的那么吓人。”
尉开导自己，她觉得被老鼠吓到有点丢脸，没有理由的危险感也只是她过激的耻辱心。
“等一下，我们这是在哪里？”乘风一路上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周边大差不差的建筑样貌，还有时不时检查定位的安心感还是让他露出了破绽。听到尉的话，他才突然意识到：到目前为止。夜晚安全的过了头。
被乘风这么一提起，尉顿时也察觉到环境的不对劲。虽然看上去和常见的建筑别无二致，但是眼前这些建筑的边缘上却有着一些异常的粗糙，就像是人为渲染起来的布景，在细节上存在着缺失，是不真实的东西。
“坏了，危险感不是老鼠造成的。”尉才意识到，这种不和谐的景象给她的潜意识带来的不安。
乘风仔细回忆这路上的经过，和白天大致扫过的方位，他发现按这个方向这个距离，这地方本该是是一片无人区，是植物密布的原始荒野，现在的周遭却是一副清理过后的景象。
“是幻觉！”尽管角度不同，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了。
幻觉并没有消失。严格来讲，幻觉并不是那种你意识到了就会自行消退的东西。眼前的景象前后没有任何变化。
是什么时候中陷阱的？自己应该一直有在确认仪器才对啊？难道说仪器被干扰了？
人一旦攀上机器，就会产生莫名的安全感。乘风很懊恼：太该死了！
乘风蹲了下来，拇指抵在下唇下面，眉头紧锁，继续逼迫着自己想起更多细节的东西。但他发现自己对更多现实中和记忆里的细节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个陷阱是一步步诱导他们进来的，最初的那段路的布景可能是真实的，受干扰的是人本身的距离感，而后一段的布景则是高度仿真的，细节还原的很好，这样才不会引起警觉。在幻觉的指引下，原本以为的每条直路实际上都存在一定的曲度，两人就这样一点点偏离原来的位置，一直持续到一定的距离后，猎物完全失去方位，幻觉才开始变得粗糙起来。
不过乘风感到幸运的是：幻觉会变得粗糙。
事情有变数就会有转机，这里一定是个突破口：
最最乐观的解释就是：它不是一个完美的猎人，它也是有极限的，换句话说，到了某种程度，猎人一定会在某处真实处现身。一旦面对面了，就有武力解决的可能。
“冷静下来！”乘风既是在提醒尉，也是在警戒自己。
世界的把戏大多都是精神方面的手段，所以保持冷静在和自然的搏斗中就至关重要。
它露出破绽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引起恐慌——就像落在网上的虫子会拼命地挣扎，可正是这种慌乱地震动会引起蜘蛛的注意，同时让自己越陷越深。
“你指挥吧。”尉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主要体现在身体上，不过好在实际上她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把指挥权让出给了他们的第二队长。做好一个打手，这是尉对自己的认知。
“先尝试着往回走吧。”乘风决定先探探虚实，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还有着一丝原路返回的希望。
两人刚转过身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两人眼中螺旋，别说走路，迈步落脚的地点都分辨不出。幻觉不再是静态的了。
迫不得已，两人只好又转过身来，面对“前进”的方向。稀奇的是，在他们转过来的那一刻，眩晕立刻就停止了。
强忍着想吐的恶心感，乘风一直感受着周围的异变，可除了收获到了更剧烈的眩晕感，一无所获。
现在是还没有想收网的意思吗？乘风在确保两人现在安全后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跪撑在一块草地上，吐了起来。
因为一整天都在剧烈运动，有没有补充什么，胃里的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吐出来的都是些黄绿澄清的胃酸和胆汁，这液体浇在小草上，混合出奇怪的味道。
吐得起劲的乘风俯身贴着土地，近距离感受着这股味道，他发觉这些草地都是真是存在的东西。
稍微休息一下过后，待不适感下了头，胃开始痉挛，乘风原地坐下，摊开双腿，捂着肚子。
“你还好吧？”尉因为不在意那些战略战术上的东西，并没有很沉浸地去感受幻觉的变化，所以情况要比乘风好上不少。她走到乘风旁边，从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乘风后，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尉觉得自己能分辨出一些幻觉，但这种感觉不太可靠，都是一些破碎的细节拼凑出来的异样感。“我觉得刚刚的旋转里，有些东西的样子变了，但有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扭曲变形了。环境可能不全是假的，它只是在里面掺杂了一些暗示性的东西。”
“我现在好多了。对，这个景里并不完全是虚假的东西，这草地就是真实的。这些切实存在的物体没准可以成为我们寻路的标记。但现在似乎‘它’还不想让我们回程的样子，但又不想对我们做些什么，‘它’想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可能算不上好吧。”乘风作为当事人之一，有种说不清撇不净的感觉，只好含糊的回答着。
“队伍里，算上刚来的1号，上城人一共三人，狂鼠一如既往地烦扰着1号；而在要回来的时候，听狂鼠的语气和态度，他和骆冰之间没有问题，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尉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在等乘风的回答。
乘风只是加快了脚步，没有出声。
尉心里已然明了，“不和我说也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们的关系还是找个机会处理一下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队里的，总是埋着一根刺也不行啊。”
“这事恐怕处理起来不太容易。”乘风最终还是正面回应了“等回去，你们应该就都会知道了。”
乘风觉得狂鼠会主动给队里介绍黑市，他不想越俎代庖，现在只好先应付下来。“小心点。”
现在正是春夏交接的时间，植物正是长的茂盛的时候，想找到能燃火的部分可不容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为了找到足够量的柴火，乘风和尉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了。乘风趁尉不注意的时候，小心又快速的看了一下怀里的一个仪器，玻璃表盘上闪烁着几个红点。
这个仪器算是给骆家做事的报酬之一。任务前几天，他把其中的一部给了傲天。
这个仪器本是一对，可以互相感应彼此的位置，因此就算是在白天战场那种复杂的环境下，乘风也从来没有丢失过傲天的位置。
虽说在临走时傲天口头说是用枪声交流，但这么远的距离，人耳很难分辨声音的距离和方向，更何况相距太远的情况下又有着重重建筑做阻挡，声音能不能在空气中传播出去尚未可知。真正要传信的时候靠的还得是这个小东西，这也是乘风会出来寻柴的原因。
虽然看上去是随意安排的方案，实际上傲天却考虑的很细致。
“不能再走了，我们已经走了有几公里远了。”凭借记忆里犀牛的位置和傲天身上的定位，乘风可以推算出他们行进的距离。乘风发觉两人的脚程要比想象中的快不少，不一会儿就走出这么远的距离了，但是柴火却没有找到多少。要不要继续找找呢？乘风很苦恼。
“这点远远不够，现在回去交不了差。还是继续找找吧。到时候柴火不够烧，后半夜大家会挨冻的。”尉是个很看重承诺和约定的人。
“尉小姐，你比我想的还要照顾人。”乘风改变了称呼以示尊敬。
“不要这么叫我，听着怪别扭的。”尉反而听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就继续往前走走吧。”
就这么走走找找停停，周边的环境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片腐朽的钢铁森林。粗糙的水泥墙壁反不出一点光，整个野外黑糊糊的，只有两把带下来的火把倔强地燃烧着。
黑夜是另一部分动物的王国，肥硕的老鼠吱溜吱溜的乱窜，尖锐的前牙闪着危险的光，两颗被肉挤小的眼睛看不出神情。它们在废墟、草地和藤蔓中穿行，啃啮，发出闹人的声音。
尉伸手去捡一根看上的树枝，却顺带挑起来一只老鼠，脏脏的黑色毛发完美地融入夜色。被这么一带，老鼠失去平衡，从树枝上滚落下来，砸在尉的手上，慌乱之下，想要抓紧树枝却抓伤了尉的手背，留下来三条血痕。
尉吃痛，甩开老鼠，顺带还踢了一脚，“滚！”她看着手上的伤痕，渐渐泛起危险的感觉。“出来找个柴火，黑灯瞎火地还能被老鼠划伤。真是见了鬼了。不过还好，这夜里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传说的那么吓人。”
尉开导自己，她觉得被老鼠吓到有点丢脸，没有理由的危险感也只是她过激的耻辱心。
“等一下，我们这是在哪里？”乘风一路上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周边大差不差的建筑样貌，还有时不时检查定位的安心感还是让他露出了破绽。听到尉的话，他才突然意识到：到目前为止。夜晚安全的过了头。
被乘风这么一提起，尉顿时也察觉到环境的不对劲。虽然看上去和常见的建筑别无二致，但是眼前这些建筑的边缘上却有着一些异常的粗糙，就像是人为渲染起来的布景，在细节上存在着缺失，是不真实的东西。
“坏了，危险感不是老鼠造成的。”尉才意识到，这种不和谐的景象给她的潜意识带来的不安。
乘风仔细回忆这路上的经过，和白天大致扫过的方位，他发现按这个方向这个距离，这地方本该是是一片无人区，是植物密布的原始荒野，现在的周遭却是一副清理过后的景象。
“是幻觉！”尽管角度不同，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了。
幻觉并没有消失。严格来讲，幻觉并不是那种你意识到了就会自行消退的东西。眼前的景象前后没有任何变化。
是什么时候中陷阱的？自己应该一直有在确认仪器才对啊？难道说仪器被干扰了？
人一旦攀上机器，就会产生莫名的安全感。乘风很懊恼：太该死了！
乘风蹲了下来，拇指抵在下唇下面，眉头紧锁，继续逼迫着自己想起更多细节的东西。但他发现自己对更多现实中和记忆里的细节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个陷阱是一步步诱导他们进来的，最初的那段路的布景可能是真实的，受干扰的是人本身的距离感，而后一段的布景则是高度仿真的，细节还原的很好，这样才不会引起警觉。在幻觉的指引下，原本以为的每条直路实际上都存在一定的曲度，两人就这样一点点偏离原来的位置，一直持续到一定的距离后，猎物完全失去方位，幻觉才开始变得粗糙起来。
不过乘风感到幸运的是：幻觉会变得粗糙。
事情有变数就会有转机，这里一定是个突破口：
最最乐观的解释就是：它不是一个完美的猎人，它也是有极限的，换句话说，到了某种程度，猎人一定会在某处真实处现身。一旦面对面了，就有武力解决的可能。
“冷静下来！”乘风既是在提醒尉，也是在警戒自己。
世界的把戏大多都是精神方面的手段，所以保持冷静在和自然的搏斗中就至关重要。
它露出破绽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引起恐慌——就像落在网上的虫子会拼命地挣扎，可正是这种慌乱地震动会引起蜘蛛的注意，同时让自己越陷越深。
“你指挥吧。”尉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主要体现在身体上，不过好在实际上她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把指挥权让出给了他们的第二队长。做好一个打手，这是尉对自己的认知。
“先尝试着往回走吧。”乘风决定先探探虚实，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还有着一丝原路返回的希望。
两人刚转过身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两人眼中螺旋，别说走路，迈步落脚的地点都分辨不出。幻觉不再是静态的了。
迫不得已，两人只好又转过身来，面对“前进”的方向。稀奇的是，在他们转过来的那一刻，眩晕立刻就停止了。
强忍着想吐的恶心感，乘风一直感受着周围的异变，可除了收获到了更剧烈的眩晕感，一无所获。
现在是还没有想收网的意思吗？乘风在确保两人现在安全后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跪撑在一块草地上，吐了起来。
因为一整天都在剧烈运动，有没有补充什么，胃里的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吐出来的都是些黄绿澄清的胃酸和胆汁，这液体浇在小草上，混合出奇怪的味道。
吐得起劲的乘风俯身贴着土地，近距离感受着这股味道，他发觉这些草地都是真是存在的东西。
稍微休息一下过后，待不适感下了头，胃开始痉挛，乘风原地坐下，摊开双腿，捂着肚子。
“你还好吧？”尉因为不在意那些战略战术上的东西，并没有很沉浸地去感受幻觉的变化，所以情况要比乘风好上不少。她走到乘风旁边，从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乘风后，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尉觉得自己能分辨出一些幻觉，但这种感觉不太可靠，都是一些破碎的细节拼凑出来的异样感。“我觉得刚刚的旋转里，有些东西的样子变了，但有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扭曲变形了。环境可能不全是假的，它只是在里面掺杂了一些暗示性的东西。”
“我现在好多了。对，这个景里并不完全是虚假的东西，这草地就是真实的。这些切实存在的物体没准可以成为我们寻路的标记。但现在似乎‘它’还不想让我们回程的样子，但又不想对我们做些什么，‘它’想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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