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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是我

    我本以为弹夹里没有子弹了,所以Alice才一脸的焦急。此时,大妞的脸色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我则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而当我接过手枪弹夹的时候,才明白事情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把以色列产的沙漠之鹰,看起来应该被改动过,弹夹仓一共能装9发子弹。令我奇怪的是,里面的子弹竟然是满仓的,我狐疑地看了Alice一眼,就想问她是否新换的弹夹?

    我还没问出口,大妞就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我瞪大了眼睛,用手比划了个开枪的姿势,她一脸苦笑,还是摇头。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只觉着这一瞬间,背后嗖嗖的直冒凉风。如果Alice至始至终都没有开过枪,那刚才倒下的另一个鬼佬是谁打死的呢?

    难道说……

    我不禁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虽然场面有些混乱,火花四射,但我觉着大妞并没有说谎,当时在我们附近肯定还藏着一个人,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如果Alice刚才跟着我一起开枪的话,我肯定会察觉到。

    这是因为垛子只有一人来宽,我和大妞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而这把沙漠之鹰的后坐力又极其彪悍,我曾在警队的校练场上试过,如果没有160的体重,几乎是开不了这种枪的。

    尽管眼前这把沙漠之鹰被精心改装过,但Alice的身体也过于单薄了。我们的身体又挨在一起,如果当时她开枪的话,彪悍的后坐力一定会把她顶在我怀里,就像她在耳室中开枪打海猴子时一样,被沙漠之鹰巨大的后坐力顶到墙上。

    我迅速把弹夹又装回枪里,并上好了膛,示意大妞千万小心,而我还在琢磨暗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想了又想,觉着能帮我们的人不多,难道是王大乙?

    这厮自从我晕倒以后,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我一边打量垛子外的动静,一边在考虑如何能联系上他。

    Alice怕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冲我比量出四根手指,意思是说暗中还有四个人。我点了点头,又回了个“三”的手势,紧接着又比量出一根手指,打了个问号,意思是说四个人中有三个是雇佣兵,但暗中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大妞也点了点头,比划说她来负责一个雇佣兵,让我负责两个,但暗中那人她没什么法子,比划完她又瞅了瞅我。我心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我摊了摊手,眼前如果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我们根本不敢出击,搞不好还会被暗中那人打黑枪,但就这么拖着的话,那几个雇佣兵也早晚会搜出我们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得冒险一试。我示意Alice在垛子口警戒,我蹲下身子,打算用警队学的暗码和“他”交流一下,如果是王大乙的话,他应该能听懂。

    匣子炮的枪托被我用来当木鱼槌,我小心翼翼地敲击着青石地面,由于墓室内的结构大多是由青石砖堆砌的,所以导音极其良好,嗑嗑嗑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四面八方,也正因如此,那几个雇佣兵估计一时间找不到声源,因为这里声音的扩散性实在太好了。

    我利用敲击的长短和时间间隔来问话,意思是说—你是谁?

    可我却许久没有听见回声,我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心说王大乙这学渣该不会是忘了代码吧。

    其实,我们在警校所学的就是中文改良版的摩尔斯电码,很像谍战剧中特务利用电台发的短讯,滴滴答答的,与此同时还要有个特殊的密码本,才能把听到的信号翻译过来。

    一想到这些,我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王大乙的脑子可是出了名的臭,队里业务学习他就从没及过格,尤其是思想政治这一方面,这小子更是危险分子。

    可我回头细想,又觉着不大可能,因为之前在阿波丸号船舱的时候,他曾用灯光给我打出个“S-O-S”的简讯,这么一来,我才上了这倒霉的贼船。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终于听见了嗑嗑嗑的回声,一时间我的肾上腺素飙升,生怕听错了音节。

    我小心地把记下来的信号翻译过来,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一种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他”的意思是说—是我。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微妙,我仔细品了品,对方也在怀疑我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直截了当的答话。如此分析,“他”并不确定我是谁,我们暂时并没有暴露,那“他”刚才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答案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说这群雇佣兵也是他的敌人,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所以“他”才会暗中出手,这么一分析,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我打算进一步问话,看这滑头小子到底是不是王大乙?我猜多半是他。可当我刚打算敲下枪托的时候,不远处率先传来了脚步声,我心说不好,这群鬼佬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

    但他们似乎还没确定我们的位置,只是大概找到了方向,如此一来,我们反而成了暗处,而这群傻大个儿倒成了活靶子。

    我嘿嘿一笑,示意Alice准备好射击,小爷我要关门打狗了,Alice古怪的看着我,拇指翘了翘,示意说暗中那个家伙怎么办?

    我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放心,那家伙不会对付我们的。大妞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她还是充分信任我的,只好点了点头,把枪口对准了目前可以看清的甬道口。

    果不其然,听脚步声,有人正从我们来时的方向走过来,这家伙看起来还很谨慎,率先从垛子的拐角处露出枪口,却不见人。

    这家伙龟缩得紧,始终就是不露头。

    我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而眼前就这么一个人,也着实不好开枪,因为一旦开枪,就意味着我们的位置要暴露了。

    我示意大妞稳住,得等到其余雇佣兵的位置暴露了以后再动。终于,我看见拐角处的枪口突然抖了一下,直觉告诉我,龟缩的雇佣兵要露头了,连忙把匣子炮对准了那个地方。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从拐角处的底部突然冒出了一个头盔来,他的目光刚好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心说不好,这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啊,此时再想调准枪口已经来不及了,他眼见就要龟缩回去。

    我是心急如焚,就要拉着Alice往外冲,因为对方显然是两个人,一个战队小组,一个雇佣兵负责吸引敌方,另一个负责盯梢,刚才那一眼,我们已经暴露了。

    这一切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根本猝不及防,我刚要动,却听见“砰”的一声,那刚想龟缩的脑袋瞬间就炸开了花。

    我先是一愣,又想到了暗中那人,这家伙俨然成了狙击手。

    令我惊奇的是,雇佣兵的头盔一枪便被打爆了,子弹竟然能穿过盔壳的复合材质,这不禁让我对他手里的那把枪很感兴趣。

    我觉着能一枪打爆这种复合头盔的,很可能是一把喷子,一般的狙击步枪也做不到,但具体什么型号的喷子我也猜不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笑,拐角处就响起了“嗒嗒嗒”的火舌,我们藏身的垛子附近火光四射,这一幕气得我咬牙切齿,这家伙用的可能是M249,射速太快,我们根本不敢还击。

    从雇佣兵疯狂地扫射来看,他并不知道我们藏在哪个垛子里,但他能确定我们就在眼前这片附近,于是便打算广撒网,多敛鱼。

    眼下,明代青石砖砌的垛子显然并不怎么结实,古代人智慧的结晶此刻在现代工业文明的铁蹄下,荡然无存。

    我身旁的几个垛子已经塌了一部分,我嚓!我暗骂这大兵到底长没长脑子?这垛子若是塌了,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导致整个古墓甚至整片海下建筑群的坍塌。

    我下意识看了眼墙垛的上方,这也是我一次去观察这些垛子,之前我就好奇,为什么主墓室中会有这么多曲折沟壑的垛子?

    我到现在也并没看出来这些垛子的用处,不过,令我放心的一点是,垛子并没有连到墓顶,只有墓室整体高度的一半,看来这些墙垛并不是起着承重的作用。

    外面依旧是火光连天,喧嚣过后,随之而来的又是漫天的青石灰,呛得人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妞的咳嗽声太大了,导致火力突然集中到了我们这面墙。

    我眼瞅着青石壁已经出现了裂缝,再这么下去,子弹就要扫到我们脑袋上了,我一把夺过了Alice手里的手枪,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眼里只有拐角处弹出来的枪口。我一个侧身翻滚,从垛子里闪了出来,Alice刚要叫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也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声,脑袋上似乎有子弹嗖嗖飘过,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准头儿,在这一刻完美展现,只听“砰”的一声震鸣,沙漠之鹰的威力果然彪悍。

    雇佣兵M249的枪口竟然被我打歪了,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而Alice也要从垛子里冲出来,可我们还没来得急撤退,只见脑袋上接连飘过几个铁罐子。

    我一愣,瞬间就扑向Alice,大喊一声“卧倒!”

    大妞被我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可等了几秒,睁开眼睛却发现,并没有意料中的爆炸场面,反而是一阵烟雾,眼睛被刺激地直淌眼泪。

    我擦!我心说这回可糗大了,这他娘的不是手榴弹,竟然是烟雾弹和催泪瓦斯。我边淌着眼泪边扶起Alice,并警示她不要睁眼睛,我们俩在一片烟雾中努力地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但烟雾依旧没有散尽,真不知道这孙子到底撇了多少烟雾弹,可他为什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如果当时他不撇这玩意儿,我们早就在接下来的扫射中挂掉了,根本来不及逃走,我越想越不对,难道这烟雾弹不是他撇的?

    可就算是暗中那人帮我们,也不至于撇个催泪瓦斯啊?整件事的逻辑都说不通,我觉得我进墓室以来,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

    我们走的这条甬道沿途也是曲折的垛子,我忍不住往其中一个里面瞧,我却发现原来垛子里面是有东西的,竟然陈列了一个陶俑,更胜秦皇陵兵马俑的风采,因为人俑涂抹着鲜活的色彩。

    我又瞧了眼另一个垛子,里面也是个人俑,我不禁来了兴趣,这明朝的古墓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难道说靖国公把秦始皇的墓给倒了?显然是不可能,即使是现代考古的发掘技术,也不敢轻易去试探秦皇陵。

    据《史记》记载,秦皇陵地宫被灌进了数万吨的水银,用以拟造百川江河大海,而水银挥发的汞气体可以使入葬的尸体和随葬品长期不腐,而且汞是剧毒物质,可以防止盗墓贼的侵入。

    这在现代遥感勘测技术下,也是得到证实了的。骊山某片区域下汞的含量确实异常的高。听王大乙说,当年我姑父也参与了那次勘测。现代的考古大能目前都没法子挖开秦皇陵,古时候的土耗子更不可能有这本事了。

    我想了想,这些人俑估计是根据野史记载还原的,兵马俑虽然是1974年才被发现的,但古时候的匠人修皇陵时多半有口传,被野史记录流传了下来,所以靖国公这老儿死了也要模仿秦始皇一番。

    我见后面那个雇佣兵并没有追过来,忍不住拉着Alice朝垛子那边走去,这可是国宝啊,老子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一回事儿,眼前说啥也得摸上一把。

    我们刚走几步,还没到垛子的掩口处,我只觉着腰上像有什么东西顶着我,我下意识地往前一挺,这种感觉好像是……枪!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下一瞬间,我腰眼儿一挪,右肘回头就是一击,这几乎是片刻间下意识发生的。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后面这人就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他左手把枪口往后缩,随之又顶在了我的腰眼儿上,而右手绕过手肘,架在了我的肩膀上,直接锁住了我的脖子,还他娘的故意地往后一抻。

    我被勒得几乎伸出来舌头,这招儿在民间叫做“锁王八”,最为精髓的便是,一定要让对方把舌头伸出来,才算没完。小时候,我深受其害,总是被我恶趣味的老叔捉弄。

    我见后面这厮仍是不松劲儿,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好做作的伸了伸舌头,后面这人见我识趣,嘿嘿地笑出声来。

    这个笑声像个猥琐的糟老头子,我身子不由得激灵了一下,心说该不会是那墨镜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