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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贼

    临河的冰开始融化,西岭的柳树也开始透出嫩芽,恍然间三年时间就匆匆过去了。这三年里蒙学里又新添了几个孩童,李二牛也在灵韵九年前往黄土县求学,因为天赋较好且是金灵体的原因被前来招收弟子的西州王朝金刀门直接带走。

    路尧的也逐渐长大,身高七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仪容秀丽。平日里尊师重教,注重仪礼。他的修为也已经稳步在了落身境一年,距离突破到正魂境就差一个关口迟迟没有迈过去,体内积攒的灵气早已超过了绝大部分正魂境修者,不知为何境界还未曾提升,王书阳只是说时候未到,只待水到渠成即可。

    这一天正是灵韵十年秋分,蒙学也放了农忙假让孩子们协助家人收拾庄稼,尽快把一年的收成收回家,不要被田鼠和野兽糟蹋了。等收拾完农活,路尧和狼狼几个相约晚上到青鹿山里每人选一条路线走一圈,比试一番看谁的胆子更大。

    虽说是秋分,但是夜还是到来的很晚,等到都快亥时了,路尧偷偷从家中潜了出来,等到路尧跑到山脚下约好的地点,狼狼、何浩、小军、肖琦几个已经在等着了,出乎预料的是小雪儿也在,“哼,你们偷着玩也不带我,我告诉叔叔们去。”“带、带、带,就是我们今晚比胆子,你敢跟我们去吗?山里可是有狼和老虎的哦。”狼狼吓唬着小雪儿。

    “我才不怕呢,我都有落身境了。”小女孩嘴上犟着,但是慌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那这样,你跟路尧一组吧,你俩一起。”狼狼又说到,把这女孩让回家他是不敢的,万一回家去了告诉家人,他们都免不了一顿打。路尧是几个人中修为最高,做事最稳重的一个,交给路尧带着大家都放心。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就往青鹿庙走去,等到了庙门前,狼狼继续说:“咱们从这里出发,自己找小路去岭中的大红叶树那里每人取一片叶子回来,看谁的胆子大,谁是胆小鬼。你们敢不敢?”

    原来这西岭里面有大红叶树,尤其是入秋以后,树上的红叶分外亮眼,不过山林外面是没有的,要从青鹿庙赶到最近的有红叶树的地方最少也得走两里路。众小孩都起哄起来,为了炫耀各自的胆大,分别挑了小路往山里走去,路尧等他们都走了,也带上小雪儿往山里开始走去,他可不想被称作胆小鬼,尤其是他们还是两个人。

    山林里小路很多,其实就是树木之间的缝隙,如论怎么走都能找到红叶树,今晚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闪烁着山林,最开始还能听见小伙伴们的脚步声,随着孩子们逐渐散开,脚步声也只剩下自己和小雪儿了,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不由得让人开始害怕。

    路尧带着小雪儿走在半山腰的小路上,眼睛不停瞄向山谷里的小溪,小溪里依稀闪烁着星光点点看起来颇为梦幻,路尧记得顺着小溪就可以找到一颗红叶树,准备带上小雪儿摘了树叶赶紧回去。

    忽然,路尧觉得小溪的反光里似乎有一个人影闪了过去,“谁?”路尧朝小溪喝了一声。吓的小雪儿赶紧躲到了路尧的身后。山谷里除了路尧的声音啥声也没有,那个人影也没了,路尧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继续带着小雪儿向小溪逐渐靠近过去。

    路尧和小雪儿逐渐走的离小溪越来越近,忽然路边暴起一个人影向路尧铺了过来,路尧心中一惊,赶忙摆出架势迎了过去,那人影一掌直向路尧颈部砍来,路尧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摆出手掌格挡,被那人一掌直接打到在地,那人打倒路尧后又向小雪儿扑去,不料脚下一麻,确是被路尧一拳砸在了踝骨上。

    那人站定,路尧也起身把小雪儿护在身后,喊了起来:“有贼啊,快来帮忙。”那人听见叫喊似乎有些急躁,也不说话,直接摆好架势向路尧攻来,路尧一边摆手让小雪儿赶紧跑,回家叫大人们来,一边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那人一记黑虎掏心继续直奔路尧颈部,路尧闪身绕过,用双手侧面格挡,被那人的劲力直接推出数步,小雪儿这时也撒开腿往村里跑去。

    路尧看那人似乎要去追小雪儿,于是鼓起勇气和那人缠斗在一起,可惜路尧只是学习了灵气法门,却没有学习对敌的拳法招式,只是一猛子的乱打,很快便被那人踢了一脚,中了两拳,已是被打的腹痛难忍,面部红肿,不过为了堵住那人追小雪儿的路线,路尧还是没有退缩,仍然站在小路上。很快,路尧再次被那人一脚踏中胸口摔在了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吐了出来,肋骨都要断裂开来,这时,路尧丹田里的灵气珠子忽然开始快速运转,将灵气分往身体四周,修理起被打散的脉络,甚至是被踩移位的内脏都被灵气抬回了原位。身体的疼痛也感觉轻松了许多,路尧再次站起身,目光狠狠地盯向对面那人。

    那人被路尧盯的有些恼怒,再次起脚向路尧踏了过来,只见路尧匆忙抬肘格挡住了那人的进攻,同时双手向那人腿部拍了下去,直接拍在了那人的小腿上。这次那人没有像之前一样路尧打中跟没打中一样硬抗,那人小腿落地后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原来是路尧通过丹田灵气的运转想起来可以将灵气直接附着在双手之上,等拍到那人的时候再将灵气直接冲入那人体内造成伤害,刚才一试果然奏效。

    那人忍住了疼痛再次向路尧袭来,路尧不断格挡,只要是和那人有所接触就快速地把灵气外放到那人身上,不求杀敌,只求能坚持到小伙伴或者家人到来,直到这个时候路尧才又有功夫大喊起来:“真的呀,有贼,快点来帮我!”

    那人见半天无功,而且随着和路尧接触越来越多,自己的体内聚集的阴寒之气已经开始影响起出拳出脚的速度,而且路尧还在不停喊叫,于是大喝一声向路尧扑去,等路尧提手格挡的时候那人一个转身直接向山林深处跑去,路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学着蒙学话本里的人物大喊一声:“贼子休走!”直接抬起拳头追击而去。

    那人刚一转身抬腿跑起,却不知正好被从哪里来到一根树藤绊住了脚,直接向前就倒,这时路尧的拳头也已经赶到,一下直接砸中了那人的后脑勺。“砰”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路尧追将上去直接骑在身上拳头不停向那人砸去,那人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等路尧发泄完了心中的恐惧抬头一看,原来是何浩和小军两个悄悄摸了过来,两人手里拿着的树藤本来是准备趁那人不备往那人身上缠起来的,不料刚准备缠起来那人却转身要走,于是被二人直接绊倒在地,后脑也中了路尧布满灵气的一拳,于是就这么倒霉的死在了三个孩子手里。

    此时三人看着打死了人也有些惊慌失措的同时又开始害怕,既期待这那人死了,又害怕那人已经死了。三人就这么互相唯依着坐在路边,为了防止那人未死,又每人摸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静静地等着。

    远处传来大人们呼喊的声音,也开始可以看见火把的亮光让几人安心了起来。很快村里的大人们都到了,原来小雪儿从山顶就开始喊了,众人听到喊声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等众人来到三人身前,看到三人面前的趴着的人也是吃了一惊,各家的家人赶紧把自家孩子搂在了怀里,陈渔也把路尧紧紧的抱住,看到路尧脸上肿起的包,和胸口的脚印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等村长明三走到那人身边将那人翻过来透了透鼻息,直接说到:“死了。”众人拿过来火把一照,这人的脸型和本地不同,皮肤黝黑中透着野性,胡子留的很长,胡子上面还挂着白霜。“北蛮人?”路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问明三问到。

    “确实是北蛮人。路尧,把你们遇到这人的经过说一下。”明三说到。

    于是路尧开始一五一十的从他们约定比赛开始说起,直到他们杀死眼前这人,忽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狼狼呢,肖琦呢?”原来是肖琦的父亲肖近山,一个老实木讷的汉子,这时候挤到身前才发现只有三个孩子,另外两个却不见了。此时狼狼的父亲郎显普也发现自家孩子没有出现,于是也凑到路尧身前问到,“玉鹏呢?”

    路尧答道:“我们选好路就各自出发了,他俩或许是走的远了没有听到我们的喊声,去摘红树叶了吧。”

    “不,不可能,这么大半天了,这么多人,要摘红树叶早该回来了,大家赶紧分开找找。”明三喊。

    众人赶紧分成几路打起火把沿进山的各条小路往里搜寻起来。

    很快便找到了两人,只是肖琦却已经回不来了。小路上的二人,狼狼被打晕扔在路边,肖琦却已经被扭断了脖子,等众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透了。肖近山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由得哭嚎了起来:“我的孩子啊,为什么,你到底糟了什么孽啊,让你这么小就离开了我们。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呀,我可怜的孩子。”原来肖近山的妻子在肖琦之后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肖近山一个人把这肖琦既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孩子从小没有母亲,性格也比较内向,这两年在王书阳的教导下开始修行,刚刚有了少年活跃的心。肖近山也对孩子报了很大的期望,希望他能出人头地,能告慰他母亲的在天之灵。

    只是今日这个希望已经被毁了,肖琦静静地躺在那里,肖近山哀嚎了一会竟是“啊”的一声晕了过去。明三安排临近几人把肖近山抬回了家,确是让把肖琦和已死的那北蛮人不要动,又安排了村里的两个青状即可出发前往县衙报官,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报官是不可能的,尤其还牵扯到了北蛮人。

    等县衙的人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在原地验尸取证以后就把二人的尸体带回了村里,肖琦是被扭断脖颈而死已是定论,为了不刺激肖近山,村里安排邻居尽快把肖琦埋在了青鹿山下,没有留坟头。

    那个北蛮人是被路尧一拳砸中了后脑,灵气随后脑入体后直接冰封了那人的脑部,当场就死了,路尧后面的那许多拳只是砸在了尸体上。官方最后给出的定论这北蛮人是偷猎着,可能是为了在西岭了偷猎什么动物,或者偷采什么药材,反正北蛮的祭祀祭天的时候需要的物品从来都很古怪,可能西岭里正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然后是二人小组前来偷猎,被路尧他们发现后二人准备杀死这群小孩,不料一人被杀,另一人携带偷猎的东西逃了出去,偷逃的途中为了掩盖行踪,杀死了肖琦,可能是狼狼修为较高,没有被杀死而是晕了过去。

    从尸体上找出的一副扭扭曲曲的画在羊皮上的图案就是明证,肯定是通往偷猎的东西位置的地图。只是这地图图歪歪扭扭,除了本人怕是其他人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他们偷走了什么。

    对于官府的这个通告路尧很是疑惑,一来北蛮和肃北王朝已经通商多年,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买,不用偷;二来就算需要的东西商人手里没有,只有西岭有,也可以通过官方的方式或者直接派人来和青鹿村联系,然后和猎户一起进山,效率更高,而且没有风险;第三,就算需要的东西不能见人,那已经得手后完全没有必要杀死肖琦,更没有必要非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杀死路尧,甚至杀死所有看到他们的孩子们。

    只不过官府的通告一发出来就行文给了北蛮,要求其给出交代,北蛮也是光棍,承认二人是北蛮缉捕的大盗,是兄弟二人,名为撒图录和撒拨翰,为了进行邪恶的祭祀仪式四处为非作歹,偷盗各样东西无数,甚至还有小孩的心头血,这更加佐证了二人杀死肖琦的理由,此次被路尧他们击杀的是老二撒拨翰。为了表示北蛮的诚意,因为北蛮的大盗杀了肃北的小孩,再为了感谢路尧他们杀死其中一人,北蛮王庭还派人送来银两、感谢信、道歉信给路尧几人、肖近山及黄土县。

    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水落石出,再无疑点,不过肖琦却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