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两国公府里的故事
钟灵毓秀里的小千金们每日都在燃着二十盆炭火的蜀绣大厅里，静谧温柔的练习着蜀绣。这一拨的小千金里有几位是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出其类，拔乎其萃，毕馆主每每得空去保国公府里和保国公之母高老太君坐坐聊聊时，经常会说起钟灵毓秀的女孩子。高老太君年纪大了，也喜欢听关于这些小女孩子家的话。
原来保国公高氏一族也是世袭勋贵，但不同于一般世袭勋爵以文或武传家，保国公府是以女子传家，第一代保国公勤劳王事得爵后，便将女儿送入宫中为妃，为此鼎盛一时，后来历代保国公府中最出挑的千金都被选送宫中为妃子，因而保国公府对家中女儿的教养，无论嫡庶，均优越精细。
可终明一朝，真正的勋贵权臣都不愿也不屑把女儿送入宫中，大明王朝除永乐大帝外，历代严格遵守嫡长子继承制，君王出于政局考量，为太子选正妃，将来贵为皇后，生嫡长子立为太子，其余的妃子就算得宠多子，也多是表面风光，何况宫闱生活孤独，规矩又多，一进去几乎和家人老死再难相见，所以真正显赫的朝臣勋爵，几乎都不愿意送女儿入宫。
保国公府代代出皇妃，靠女儿撑起家门荣耀，也是满朝一道独特的风景，但却不为勋贵们所轻视，反之，若是每代保国公府不出个妃子，其他勋爵人家反而要奏本，这都成了勋贵圈相互间的默契。
保国公府如此“重女轻男”，免不了“阴盛阳衰”，如今几代传下来，不但族中男子在朝为官者减少，而且数量还越来越少，到如今这一代，保国公四房兄弟有嫡庶七八个女儿，却只有大房和三房各有一子，大房保国公高升，年过四十才得一男嗣，还是继配所出，便是保国公世子高天夔。
如今保国公其余三房兄弟均住在国公府，不过别院而居，几位昂藏七尺的大老爷日常都在各自院里关起门来消遣。保国公高升是懒到家，整日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嫌累，万事不上心，唯独吃起美食来精神抖擞。二老爷高仰开销最大，热衷养一群清客相公，整日不是写诗作词，就是吟风弄月，再就赏花作画。四老爷高耸热衷斗牌打马吊，抹骨牌，掷骰子，因高太君不许儿子逛赌场，所以高耸老爷通常是拉几个家丁就能玩通宵，不过高耸老爷赌博技术好，对方若不耍诈，定不输钱。还就三老爷高傲好点，年轻时千辛万苦考取了两榜进士，随后入仕，如今为正四品太常寺少卿，不过好在国公爷兄弟四人人品都还马马虎虎。
世子高天夔近乎是一女孩碰巧投了男胎，生有一副绝美好皮囊，却含三分女儿态，乍看起来难辨雌雄，模样虽十分出众，可今年都十五了，整天只知道瞎凑热闹玩，分毫心思都不愿意放在读书上。
高老太君对天夔这孙子略有不满，比之小孙子天夔，高老太君更喜欢大孙子天麒，天麒比天夔大一岁，有男子汉气概，模样虽逊色些，但是勤学上进。
保国公府如今的体面全是靠府中女儿撑起来的，老二高仰的长女乃宫中贵妃，虽无所出，家族无能臣，但依旧宠冠六宫。高仰次女为勋国公继配夫人，其余家中女儿个个才貌双全，嫁了人的，婆家门第都不差，婚后夫妻生活也和谐美满。
再说与保国公府有姻亲关系的勋国公府，这勋国公凌潮旭上头两女早已出嫁，底下两子还未成家，世子凌新杰为原配所出，时年十八，生的样貌堂堂，体魄端方，健壮魁梧。幺子凌新锐为继配高氏所出，时年十五，新锐品质德孝兼备，性情温善，持身端正。
世袭勋国公府原本以武传家，无奈上一代勋国公信任岳丈投机取巧之术，好争名夺利，却荒怠术业，贪图享乐，后来渐被其他军事贵族淡离出军政朝局，失了军中势力。四年前的瓦剌之战，此时的勋国公凌潮旭抱病未能出战，凌氏一族也无人能用上战场，这难得的机会没抓住，如今空有名，没有势。
凌国公极宠继配高夫人所生的孩子新锐，高氏这位勋国公夫人当的颇有美名，加之胞姐又是皇上贵妃，娘家富贵有势，平时在府里说一不二，就连凌国公都被她里外管的服服贴贴。
新杰和新锐都是凌国公的骨血，而这唯一的国公爵位将来是给新杰的，凌国公也知道新杰时常欺负弟弟新锐，所以身为父亲的凌国公平日里往往显得更宠幺子新锐。
新杰本就幼时没了娘，随后进门的高氏那时候又小，高氏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就不知道怎么趁早笼络住新杰，所以新杰打小对父亲的宠爱十分依恋。凌国公表面上的偏心，导致新杰后来对继母和弟弟的好感大减，加上二姐凌月和姑姑凌霄一家的挑拨，新杰平时总是没事找事的往死里给高氏添堵。
接着说这保国公府，高太君年轻时是个风云人物，不但高风亮节，心胸豁达，而且看事通透，好与人为善，无论毕馆主对高太君说过多少次钟灵毓秀里的女孩，高太君都是只听不问，如今的保国公府在朝中是什么分量，自己几个儿子有多大本事，这府外头的世界当下如何，高太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孙儿有了功名再说吧。
保国公府如今依旧是高太君当家掌事，老太君满府说一不二，四个儿子有三个胸无大志也没办法，但高太君肯狠管儿子，惹事了就往死里打，尤其是四儿子高耸，一把年纪了还照打不误，喜好赌博虽然怎么打都戒不掉，但是去一趟赌场回来就是一顿家法，输了钱打，赢了钱也打，打的最后连房门都不敢出，只敢拉几个府里家丁搓牌练手，弄些茶点果子当彩头推推牌九。
勋贵家虽然都知道点保国公府的事，但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何况这李浩然李尚书那些年都不懂事过，欺负老婆宠小妾闹得不成样子，孟羽蔚孟寺卿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不正经，如今俩人照样大权在握，满朝里无人敢小觑，活的比谁不潇洒？
如今就保国公府里的这点事，知道的谁都往好话说，人人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给高太君面子，毕竟老人家肯管，不纵容儿子，保国公府也算个“凤凰窝”，再说了，勋爵府里的纨绔公子多少都有点不懂事，五毒俱全的也不少，打小就清楚事理的能有几个？谁还不是慢慢活明白的，只是保国公府里的那两个，到现在还没活明白而已。
高老太君的三儿子高傲还有两下子，对她老人家算是安慰，如今老太君只盼着大孙子天麒出息，也希望天夔能好好安心读书，别弄的和他爹一样懒到家。
这钟灵毓秀里的女孩个个金尊玉贵，就更得保护好了，高太君一再叮嘱管事护院把府邸东南角的钟灵毓秀墙园严加保护好，不许府里一切人等凑近那里，每次见到毕馆主都要强调二十四遍，一定要把钟灵毓秀里的小姑娘都照顾好，若有男子胆敢凑近钟灵毓秀围墙十步以内，露头就打。
高老太君知自己的大儿子高升是个大懒，除了吃喝听戏，对什么都没兴趣，老二高仰清高，老三高傲正派，老四给他一副牌三个牌友，饭不给他吃都能活，心里压根不装其它事，孙子天夔胆子小，几句话一吓唬就成了，天麒也懂事，因此家里的都不会有事，但钟灵毓秀里毕竟都是女孩，终究得小心为上，还是管严点好。
高太君最初答应把东南角大院租给毕馆主时，虽是想利用空屋给府里添点租赁收入，毕竟府里人口多，花销大，多点进账也是好的，但高太君既然知道房屋用途，必会死心塌地的保护好里面的女孩。
最初赵尚书夫妇肯把孙女舟儿送过去，也是钦佩高太君的为人，有高太君在，保国公府就算男人都没出息，也绝不可能逾矩，何况保国公府确实没丝毫见不得人的不堪，腌臜事更不可能，因为哪怕有一点点不光彩的记录，往后就出不了皇妃了，能进秀女名单的第一条，就是家世清白，这点谁都明白。
这日勋国公夫人高氏回娘家，把新杰和新锐都带上了，新杰心情好的时候就知道唤高氏叫娘。虽然高氏私底下没少吃新杰的暗亏，但对新杰是真心过得去，到哪里都把继子亲子一起带着，回娘家也是，因此新杰对保国公府里的人物都交往熟悉。
老太君的大孙子天麒闭门读书，每次新杰和新锐过来，只是出来见个礼就走，但二孙子天夔不一样，天夔就喜欢凑热闹，客人不走他绝不回房，因此和一样不爱读书的新杰还结交上了，虽说新杰比天夔大三岁，但也依理呼天夔为舅舅。
高太君和孙女说没多久，毕馆主也得了空过来。毕馆主没什么新鲜事，说不了几句就说起钟灵毓秀的女孩。因凌氏兄弟和天夔都在，高太君一听毕馆主开口要说蜀绣馆里的几个女孩子时，不等开头就立刻打断：“侄孙女，这些话听腻了，今儿孙子和重孙子难得都在，说点新鲜的吧！”
毕馆主被高太君弄得讪讪的，不过听到孙子和重孙子几个字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后面话也不多。新锐没懂毕馆主要说什么事，但是新杰留了心，这头离了高太君的主居，转身就去找天夔打听杂话。
天夔其实早就对钟灵毓秀留了心，前后这么久也打听到了些信息，只是祖母管的严，不敢凑近，天夔虽惫懒无大志，却古道热肠，今日见新杰问起，天夔就把知道的都对新杰说了。
新杰得知里面有两位国公爷闺女和两位尚书家的千金，忍不住心头一动，虽说天夔也弄不清到底是哪两位尚书和哪两位国公，不过这不妨碍新杰撺掇着天夔找个机会一起进去看看。
天夔虽畏惧祖母，但自恃宠爱，若不是家里还有个天麒哥哥，哪怕就是闹翻了天，家人也舍不得责罚。
新杰在一旁说给天夔一通巧言蜜语，不停的吹捧高太君如何宠爱天夔，再拿天麒说事给点激将，天夔想想就同意了，准备提前偷到钟灵毓秀通往府内小门的钥匙，趁护卫没来时两个先进去躲起来，到时候什么美女看不到，不过天夔再三要新杰给自己保证，只能是看看，绝不能露面，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整件事不能叫第三人知道。新杰拍胸脯答应着，天夔得新杰发誓保证后才肯行动。
新杰见第一步计划已然达成，于是不停的吹捧天夔，想着到时候进去给弄出点动静，这高天夔对一群包括国公和尚书家千金在内的女孩意图不轨，一旦被声张发现，保国公府必然要坏名声，继母高氏和宫里的贵妃都跟着没脸，横竖有天夔兜着，自己一个客人，高太君再厉害也必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新杰天夔说的有来有去，却不知墙壁转角处有个人正在偷听。
未知偷听着何人，且看下章分解。
原来保国公高氏一族也是世袭勋贵，但不同于一般世袭勋爵以文或武传家，保国公府是以女子传家，第一代保国公勤劳王事得爵后，便将女儿送入宫中为妃，为此鼎盛一时，后来历代保国公府中最出挑的千金都被选送宫中为妃子，因而保国公府对家中女儿的教养，无论嫡庶，均优越精细。
可终明一朝，真正的勋贵权臣都不愿也不屑把女儿送入宫中，大明王朝除永乐大帝外，历代严格遵守嫡长子继承制，君王出于政局考量，为太子选正妃，将来贵为皇后，生嫡长子立为太子，其余的妃子就算得宠多子，也多是表面风光，何况宫闱生活孤独，规矩又多，一进去几乎和家人老死再难相见，所以真正显赫的朝臣勋爵，几乎都不愿意送女儿入宫。
保国公府代代出皇妃，靠女儿撑起家门荣耀，也是满朝一道独特的风景，但却不为勋贵们所轻视，反之，若是每代保国公府不出个妃子，其他勋爵人家反而要奏本，这都成了勋贵圈相互间的默契。
保国公府如此“重女轻男”，免不了“阴盛阳衰”，如今几代传下来，不但族中男子在朝为官者减少，而且数量还越来越少，到如今这一代，保国公四房兄弟有嫡庶七八个女儿，却只有大房和三房各有一子，大房保国公高升，年过四十才得一男嗣，还是继配所出，便是保国公世子高天夔。
如今保国公其余三房兄弟均住在国公府，不过别院而居，几位昂藏七尺的大老爷日常都在各自院里关起门来消遣。保国公高升是懒到家，整日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嫌累，万事不上心，唯独吃起美食来精神抖擞。二老爷高仰开销最大，热衷养一群清客相公，整日不是写诗作词，就是吟风弄月，再就赏花作画。四老爷高耸热衷斗牌打马吊，抹骨牌，掷骰子，因高太君不许儿子逛赌场，所以高耸老爷通常是拉几个家丁就能玩通宵，不过高耸老爷赌博技术好，对方若不耍诈，定不输钱。还就三老爷高傲好点，年轻时千辛万苦考取了两榜进士，随后入仕，如今为正四品太常寺少卿，不过好在国公爷兄弟四人人品都还马马虎虎。
世子高天夔近乎是一女孩碰巧投了男胎，生有一副绝美好皮囊，却含三分女儿态，乍看起来难辨雌雄，模样虽十分出众，可今年都十五了，整天只知道瞎凑热闹玩，分毫心思都不愿意放在读书上。
高老太君对天夔这孙子略有不满，比之小孙子天夔，高老太君更喜欢大孙子天麒，天麒比天夔大一岁，有男子汉气概，模样虽逊色些，但是勤学上进。
保国公府如今的体面全是靠府中女儿撑起来的，老二高仰的长女乃宫中贵妃，虽无所出，家族无能臣，但依旧宠冠六宫。高仰次女为勋国公继配夫人，其余家中女儿个个才貌双全，嫁了人的，婆家门第都不差，婚后夫妻生活也和谐美满。
再说与保国公府有姻亲关系的勋国公府，这勋国公凌潮旭上头两女早已出嫁，底下两子还未成家，世子凌新杰为原配所出，时年十八，生的样貌堂堂，体魄端方，健壮魁梧。幺子凌新锐为继配高氏所出，时年十五，新锐品质德孝兼备，性情温善，持身端正。
世袭勋国公府原本以武传家，无奈上一代勋国公信任岳丈投机取巧之术，好争名夺利，却荒怠术业，贪图享乐，后来渐被其他军事贵族淡离出军政朝局，失了军中势力。四年前的瓦剌之战，此时的勋国公凌潮旭抱病未能出战，凌氏一族也无人能用上战场，这难得的机会没抓住，如今空有名，没有势。
凌国公极宠继配高夫人所生的孩子新锐，高氏这位勋国公夫人当的颇有美名，加之胞姐又是皇上贵妃，娘家富贵有势，平时在府里说一不二，就连凌国公都被她里外管的服服贴贴。
新杰和新锐都是凌国公的骨血，而这唯一的国公爵位将来是给新杰的，凌国公也知道新杰时常欺负弟弟新锐，所以身为父亲的凌国公平日里往往显得更宠幺子新锐。
新杰本就幼时没了娘，随后进门的高氏那时候又小，高氏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就不知道怎么趁早笼络住新杰，所以新杰打小对父亲的宠爱十分依恋。凌国公表面上的偏心，导致新杰后来对继母和弟弟的好感大减，加上二姐凌月和姑姑凌霄一家的挑拨，新杰平时总是没事找事的往死里给高氏添堵。
接着说这保国公府，高太君年轻时是个风云人物，不但高风亮节，心胸豁达，而且看事通透，好与人为善，无论毕馆主对高太君说过多少次钟灵毓秀里的女孩，高太君都是只听不问，如今的保国公府在朝中是什么分量，自己几个儿子有多大本事，这府外头的世界当下如何，高太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孙儿有了功名再说吧。
保国公府如今依旧是高太君当家掌事，老太君满府说一不二，四个儿子有三个胸无大志也没办法，但高太君肯狠管儿子，惹事了就往死里打，尤其是四儿子高耸，一把年纪了还照打不误，喜好赌博虽然怎么打都戒不掉，但是去一趟赌场回来就是一顿家法，输了钱打，赢了钱也打，打的最后连房门都不敢出，只敢拉几个府里家丁搓牌练手，弄些茶点果子当彩头推推牌九。
勋贵家虽然都知道点保国公府的事，但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何况这李浩然李尚书那些年都不懂事过，欺负老婆宠小妾闹得不成样子，孟羽蔚孟寺卿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不正经，如今俩人照样大权在握，满朝里无人敢小觑，活的比谁不潇洒？
如今就保国公府里的这点事，知道的谁都往好话说，人人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给高太君面子，毕竟老人家肯管，不纵容儿子，保国公府也算个“凤凰窝”，再说了，勋爵府里的纨绔公子多少都有点不懂事，五毒俱全的也不少，打小就清楚事理的能有几个？谁还不是慢慢活明白的，只是保国公府里的那两个，到现在还没活明白而已。
高老太君的三儿子高傲还有两下子，对她老人家算是安慰，如今老太君只盼着大孙子天麒出息，也希望天夔能好好安心读书，别弄的和他爹一样懒到家。
这钟灵毓秀里的女孩个个金尊玉贵，就更得保护好了，高太君一再叮嘱管事护院把府邸东南角的钟灵毓秀墙园严加保护好，不许府里一切人等凑近那里，每次见到毕馆主都要强调二十四遍，一定要把钟灵毓秀里的小姑娘都照顾好，若有男子胆敢凑近钟灵毓秀围墙十步以内，露头就打。
高老太君知自己的大儿子高升是个大懒，除了吃喝听戏，对什么都没兴趣，老二高仰清高，老三高傲正派，老四给他一副牌三个牌友，饭不给他吃都能活，心里压根不装其它事，孙子天夔胆子小，几句话一吓唬就成了，天麒也懂事，因此家里的都不会有事，但钟灵毓秀里毕竟都是女孩，终究得小心为上，还是管严点好。
高太君最初答应把东南角大院租给毕馆主时，虽是想利用空屋给府里添点租赁收入，毕竟府里人口多，花销大，多点进账也是好的，但高太君既然知道房屋用途，必会死心塌地的保护好里面的女孩。
最初赵尚书夫妇肯把孙女舟儿送过去，也是钦佩高太君的为人，有高太君在，保国公府就算男人都没出息，也绝不可能逾矩，何况保国公府确实没丝毫见不得人的不堪，腌臜事更不可能，因为哪怕有一点点不光彩的记录，往后就出不了皇妃了，能进秀女名单的第一条，就是家世清白，这点谁都明白。
这日勋国公夫人高氏回娘家，把新杰和新锐都带上了，新杰心情好的时候就知道唤高氏叫娘。虽然高氏私底下没少吃新杰的暗亏，但对新杰是真心过得去，到哪里都把继子亲子一起带着，回娘家也是，因此新杰对保国公府里的人物都交往熟悉。
老太君的大孙子天麒闭门读书，每次新杰和新锐过来，只是出来见个礼就走，但二孙子天夔不一样，天夔就喜欢凑热闹，客人不走他绝不回房，因此和一样不爱读书的新杰还结交上了，虽说新杰比天夔大三岁，但也依理呼天夔为舅舅。
高太君和孙女说没多久，毕馆主也得了空过来。毕馆主没什么新鲜事，说不了几句就说起钟灵毓秀的女孩。因凌氏兄弟和天夔都在，高太君一听毕馆主开口要说蜀绣馆里的几个女孩子时，不等开头就立刻打断：“侄孙女，这些话听腻了，今儿孙子和重孙子难得都在，说点新鲜的吧！”
毕馆主被高太君弄得讪讪的，不过听到孙子和重孙子几个字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后面话也不多。新锐没懂毕馆主要说什么事，但是新杰留了心，这头离了高太君的主居，转身就去找天夔打听杂话。
天夔其实早就对钟灵毓秀留了心，前后这么久也打听到了些信息，只是祖母管的严，不敢凑近，天夔虽惫懒无大志，却古道热肠，今日见新杰问起，天夔就把知道的都对新杰说了。
新杰得知里面有两位国公爷闺女和两位尚书家的千金，忍不住心头一动，虽说天夔也弄不清到底是哪两位尚书和哪两位国公，不过这不妨碍新杰撺掇着天夔找个机会一起进去看看。
天夔虽畏惧祖母，但自恃宠爱，若不是家里还有个天麒哥哥，哪怕就是闹翻了天，家人也舍不得责罚。
新杰在一旁说给天夔一通巧言蜜语，不停的吹捧高太君如何宠爱天夔，再拿天麒说事给点激将，天夔想想就同意了，准备提前偷到钟灵毓秀通往府内小门的钥匙，趁护卫没来时两个先进去躲起来，到时候什么美女看不到，不过天夔再三要新杰给自己保证，只能是看看，绝不能露面，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整件事不能叫第三人知道。新杰拍胸脯答应着，天夔得新杰发誓保证后才肯行动。
新杰见第一步计划已然达成，于是不停的吹捧天夔，想着到时候进去给弄出点动静，这高天夔对一群包括国公和尚书家千金在内的女孩意图不轨，一旦被声张发现，保国公府必然要坏名声，继母高氏和宫里的贵妃都跟着没脸，横竖有天夔兜着，自己一个客人，高太君再厉害也必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新杰天夔说的有来有去，却不知墙壁转角处有个人正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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